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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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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遠暗道:“這是經過深謀遠慮的行動,此人不但與無極門有極深的仇恨,而且,要使無極門毀於武林共憤之下。這種陰毒詭計,若無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不能如此。”肖承遠只如此一思忖之間,便向王秋綺說道:“秋綺!你已經無須再加說明,既然時不我予,不如即刻回店,稍收行囊,在青-鎮頭官道相會,你我即刻起程,直奔外,事情只怕遲則生變。”王秋綺此時完全以肖承遠的意見是從,點頭應是。但是,只一稍停頓之間,她忽然又驚聲說道:“承弟弟!方才那人在此地失手之後,只怕他們立即就要趕回幹山,對於我師叔祖和恩師有所不利。”肖承遠點點頭,沉重地對王秋綺說道:“秋綺!我說一句話,只怕你不願意聽。”王秋綺陡然一驚,仰起頭來,望著肖承遠,不解地說道:“承弟弟!你有任何言語,秋綺莫不都以凝神傾聽的心神,恭聆仔細。承弟弟!難道你對我還有何不瞭解之處嗎?”肖承遠倒是異常動地點頭說道;“秋綺!我所說出來的事,是你所不希望聽到的。”王秋綺愕然地說道:“是嗎?那…”肖承遠緩緩地說道:“秋綺!我怕是令師叔祖和令師無極仙子的安全,是值得耽憂的。”王秋綺道:“承弟弟!你是說我師叔祖和恩師他們兩位老人家,會被那些人不守諾言,會…”肖承遠道:“秋綺!我所以想到這一點,是出於在你最後提到那一把毒楊花的關鍵上。”王秋綺頓然有瞠然不解的表情,雙眼凝神,呆呆地望著肖承遠小俠,說不上一句話來。

肖承遠認真地說道:“這毒楊花的出現,不僅說明他們是存心前來報仇,而且,他們要將無極門毀掉之後,進而掀起一場武林之間的血糾紛,使他真正達出一石兩鳥的目的。”王秋綺搖搖頭,依然不解地說道:“承弟弟!我仍然是想不到一個頭緒來。”肖承遠說道:“秋綺!我要告訴你一件秘密!”王秋綺不知道這是一件什麼秘密,使承弟弟如此慎重其事。

肖承遠接著說道:“秋綺!你知道當今武林一致公推的泰山北斗,領袖群倫的是哪一派嗎?”王秋綺點頭說道:“少林派是被人推崇為武林中的領導中心。”肖承遠說道:“你可曾想到,少林寺當代掌門人,是在最近被人暗算致死的嗎?”王秋綺大驚未了,肖承遠便接著說道:“少林當代掌門人,是少林寺最傑出的人才。然而,他卻死在一個不知姓名,不知下落的人手中,而且,是死在一枚毒楊花之上。”王秋綺此時驚惶失措,幾乎不能自恃。

肖承遠說道:“我卻以為這-枚毒楊花,至少可以藉無極門的關係,追查出結果。”王秋綺道:“毋怪乎在太湖之濱,承弟弟一見我提到毒楊花,便立即觸目驚心,而生疑慮。”肖承遠點點頭,他承認了王秋綺這個反問。但是,他卻接著說道:“如今看來,嵩山少林寺、幹山之麓,以及太湖之釁。這都是那四個人有計劃的安排。你到太湖之行,那是驅狼吃虎,他們坐觀鷸蚌之爭。如果你另有存心,他們相信你遲早也逃不了他們之掌握。”王秋綺憤然說道:“承弟弟說的一些不錯!青-鎮今天晚上,不就是極好的說明嗎?”肖承遠搖頭道:“秋綺!如果我所揣測的是真情,恐怕他們的行動就不止於此了。首先他們既要下手報仇,千山之麓令師叔祖和令師,既然已經落入暗算,只怕在你離開千山之,他們就已經…”王秋綺突然一聲尖叫,忽又回自己雙手,矇住自己的嘴,掩住痛哭失聲的聲音,說道:“不能!他們不能如此沒有信用。我跟他們約好的,以一月為期。如今一個月的時間不到,他們不應該這樣毫無信用。”肖承遠伸手撫著王秋綺的雙肩,緩著聲音說道:“秋綺!秋綺姐姐!你要冷靜下來,我只是這樣推測,這並不盡然就是事實。”王秋綺此時雖然極力忍住,但是,怎奈她對於思師的風化雨,惠我恩深,忍不住一份發自內心深處的情,化做兩股不可遏止的淚泉,源源不斷而出,使前衣衫,皆為之溼透。

王秋綺姑娘泣著說道:“承弟弟!你說的有理,他們自無這等好耐心,等我一個月回去的道理。我師叔祖和師父既然束手被制,自然是凶多吉少。假如…”姑娘她實在“假如”不下去了,她無法去想“假如”成事實之後,她將如何是好?

肖承遠兩隻手用力緊握著秋綺姑娘的雙肩,也極為傷。但是,堅定有力地說道:“秋綺!你要冷靜下來,假如這真成為事實,無極門的光大責任,固然是落到你的身上。

但是,更重要的無極門掌門人的血仇,也需要你去洗雪,尤其重要的是江湖上將來一些毒楊花的疑案,只有你才能為無極門來昭雪,未來任重道遠,更要你節衰順變,何況,還有幾分希望不是事實呢?”王秋綺著淚,點點頭,悽然地說道:“承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幸…唉!

我將如何報答恩師這麼多年以來,撫養劬勞,誨我不倦。此恨將永無了,此心也永無寧靜之時。”肖承遠沉了一會兒正著顏沉遠地說道:“秋綺!人遇事情遭變不利之時,要有打脫牙齒和血的決心。再者,如以為推測的有幾分可靠,則你我自青-啟程,隨時都會受到意外的不利打擊與包圍。”王秋綺本已經為肖承遠句句出自肺腑的言語,抑止住淚水。但是,此時一聽到肖承遠如此一說,又止不住一驚問道:“承弟弟!你是說回千山的一路之上,還有人會攔截我們嗎?”肖承遠點頭說道:“他們命你前來太湖,也無非引起更多的紛亂,更多的猜疑。如今你既然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他們自然不會讓你一人獨自漏網。”王秋綺姑娘此時忽然已將一腔悲憤,化作怒火燃燒,咬牙切齒說道:“再有來人相阻,就是我報仇雪恨的開始,即使我血橫屍,也在所不惜。”肖承遠立即說道:“秋綺!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如今既然是任重道遠,就應該忍辱負重。我倒有一個想法,如今之計,我們還是全力趕回千山,一切等到千山之麓,再作決定。”王秋綺又忍不住下眼淚說道:“承弟弟!如果到達千山之後,我師叔祖和恩師都已慘遭毒手,我將…”肖承遠立即接過來說道:“秋綺姐姐!那時候你只有一件事要做,便是如何尋找到那一株千年何首烏,再以相當時,練成“兩儀真氣無極玄功”則一切血仇,都將報復有

秋綺姐姐!你以為我的話有些道理嗎?”王秋綺默然無言,她覺得承弟弟的話,都是以極冷靜的旁觀者的眼光,分析得條理分明。

有道是:當局者,旁觀者清,秋綺姑娘自然只有心服口服的成份。

肖承遠也明瞭王秋綺姑娘此刻的心情,只輕輕地對秋綺姑娘說道;“秋綺!夜已重,天將明,我們還是各回客店,明清晨,在青-鎮頭,會合啟程。一切事情雖然成事在天,但是,也要看謀事在人。”秋綺姑娘這才深深地點點頭,兩個人互道一聲:“明再見!”雙雙騰身而起,兩條人影,消失在夜霧——之中,瞬間不見。

口口口翌晨,青-鎮頭兩匹良馬,騎著一雙武林兒女,男的英俊瀟灑,騎在馬上宛如玉樹臨風。

女的是玉貌花容,光豔照人。兩個人見到面以後,對視一眼,也沒有說話,便並騎馳騁,直奔江陰,在古道上掀起一陣黃塵,為這寧靜的清晨帶來-陣蹄聲震動。肖承遠小俠一面縱騎奔馳,一面和王秋綺說道:“秋綺姐姐!昨夜你回到客店之後,可曾小歇一會兒嗎?”王秋綺一聽承弟弟問到她曾否休息,不由地將一雙秀眉微微鎖起,說道:“心懸千山,恨不能翅飛行,早一刻回到千山之麓看個究竟,如何能閹上眼睛?直到天已明之際,擔心今天要兼程趕路,所以才稍作調息,暫復疲勞。”秋綺姑娘說到此地,忽而又轉面問肖承遠道:“承弟弟,你呢?你是否曾經好好地休息了一會兒?”肖承遠播頭含著微笑道:“說來正與秋綺姐姐你一樣,我也是徹夜未眠,不曾閉得一下眼睛。不過,我所想的不是千山之麓,到底是何種情形,而是思想另一件難能解開的死結。”王秋綺當時似乎有一些失望,望著肖承遠問道:“承弟弟你是在想一件什麼難題,使你如此徹夜不眠呢?”王秋綺這兩句話一經說出口,不又為之大悔。她與肖承遠雖然是青梅竹馬之友,但是如今彼此已各自成人。而且畢竟男女有別,肖承遠又是使君有婦,在這種情形之下,王秋綺問他為何徹夜未眠,豈不是有些失言嗎?

當時王秋綺嬌靨飛紅,不勝嬌羞。

肖承遠小俠倒是毫無所覺,他只是認真地說道:“愚弟昨夜在客店之中,深夜苦思,在猜測千山之麓,暗算令師叔祖和師尊的那四個人,究竟是何人?竟能有如此野心,要毀滅一個門派,要攪亂整個武林?”王秋綺一聽之下,羞意全無。同時又不為之一驚,她心裡在暗自想道:“這四個人功力之高,與舉止之怪,我至今毫無一點頭緒,分不出他們是哪一路人物。承弟弟連面都不曾見過,他就能知道他們的來龍去脈嗎?”但是,王秋綺雖然心裡如此閃電一驚,她對於承弟弟的功力和才智,是深具信心的,所以,她當時緊接問道:“承弟弟你想到一些端倪否?”肖承遠在馬上搖頭微著苦笑.說道:“雖然我找到一點可資追尋的蛛絲馬跡,但是,尚得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王秋綺一時驚喜逾帶,立即一帶手中絲韁,下良駒,雙揚前蹄,長嘶而止,同時心裡閃電一轉,暗自叫道:“果然承弟弟不同凡響,僅憑推論,便能夠立得端倪。只要能夠獲得蛛絲馬跡,今後的問題就要易於著手了。”肖承遠沒想到王秋綺會如此突然一停,當時一愕之餘,也力帶絲韁倒轉馬頭,著王秋綺姑娘道:“秋綺!你有事嗎?”王秋綺也覺得自己有些失常,當時臉上一紅,說道:“承弟弟!你說你已經得到一些蛛絲馬跡,可否說給秋綺先聽為快呢?”肖承遠一聽姑娘為了這件事,驚喜如是,他倒沒有失儀,只是為秋綺姑娘這一份關心此事的心情,為之動。

當時肖承遠策馬上前,隔著馬身,對王秋綺說道:“秋綺,我們還是邊走邊說,以免耽擱行程!”王秋綺姑娘點點頭,兩人又雙雙策馬前行,一時蹄聲得得,輕馳碎步,向前跑去。肖承遠這才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一件事在未獲得證實之前,本來不應該告訴別人,以免影響別人的推論。既然秋綺問到此事,勢難不說。但是,我必須先告訴秋綺,我這深夜苦思的結果,沒有得到定論,如今說出來,也不過供作你思考,不能認作真實如此。”王秋綺點點頭,肖承遠便接著說道:“昨夜我回到客店之後,忽然想到那十幾個人,圍住你我群鬥之際,那個劍陣的名稱和來歷。”王秋綺頓時有些恍然,不由地輕輕“啊”了一聲,復又接著點點頭,仍舊凝神注視著肖承遠,沒有說話。

肖承遠接著說道:“武林之中,不論黑白兩道群鬥陣勢,只有少林的羅漢陣,和武當的五行劍陣,是最為出名。至於其他各派也有使用兩儀、三才、七星、八卦等等變化,各創群斗的陣勢,都不及少林武當的名聲傳播之遠,事實上,也不及這兩振的群鬥陣勢,具有威勢。”王秋綺睜著眼睛,充滿疑惑地問道:“依照承弟弟見多識廣的眼光看來,他們那種四四變化,複式進攻的劍陣,是屬於哪一門哪一派呢?”肖承遠搖頭說道:“愚弟就是因為江湖掌故知道不多,見識不夠,才如此費盡心機猜測,否則豈不是不用猜測,便可以上眼便知分曉了嗎?”王秋綺姑娘臉上微微一紅,剛說到一句:“承弟弟!並非我有意謬…”肖承遠在馬上搖手笑道:“秋綺何必介意這些無關宏旨的事?我們談正事要緊。”王秋綺臉上紅暈未退,點點頭說道:“承弟弟!那四四變化的劍陣,依你看來,是接近哪一家的路數?”肖承遠說道:“我首先想到,黑道群魔知名之士使劍者不多,而使劍群鬥者,更是跡近絕無僅有。至於正道各派,使劍的門派,頗為不少,但是,能使劍群斗的,只有武當一派。…”王秋綺忍不住搶著道:“承弟弟!你方才說到,武當派群斗的陣勢,是採取五行變化演變而來。五行劍陣,應該是五個人為一組才是合理,可是他們都是四四為伍…”肖承遠搖頭說道:“秋綺姐姐!我並沒有指出是武當派,我只是如此逐步分析與推論。”王秋綺沉了一會兒,又問道;“承弟弟!你除了以劍陣的威力來推論之外,還有其他因素否?”肖承遠異帶快利落的應道:“有!”肖承遠這一聲“有”應得非常乾脆,他也立即接著說道:“方才我所推論的,只是一個本的因素,至於其他許多旁的關係,至少我可以提出有好幾點值得思考之處。”肖承遠說到此地,緩下良駒,凝神向四周打量一陣,和王秋綺如此緩緩地在錫澄古道上走著,同時也輕輕地說道:“秋綺姐姐!你也是使劍的行家,劍法高低,難瞞你的法眼,你以為那十幾個人的劍法到底如何?”肖承遠如此突然一問,王秋綺始而一愕,繼而又若有所悟地點頭說道:“這十幾個人群鬥陣法極為厲害,而單打獨鬥的劍法,雖然不是第一的擊劍高手,卻也都是出自擊劍高手,而且都是出自擊劍正宗,中規中矩,絲毫不苟。承弟弟!這是你發現的第-個疑問?是嗎?”肖承遠含笑說道:“秋綺說得入木三分,這十幾個人,出手亮劍,遞招髮式,都是中規中矩,斷不是門外道,所能做到的這二點。其二,我自青-鎮上發現他們起,就覺得他們不像江湖上,尤其是黑道上的人物。不酗酒,不鬧事,上下有別,尊卑分明,儼然是出身正大門派的作風,舉止不苟,教養有素。”王秋綺點頭說道:“兩軍對陣,言不及,這不是一之功,應該是大門派的出身,還有第三項可疑之處否?”肖承遠說道:“我雖然不夠細,但是,遇到情形特殊之時,卻能事事注意。在未到青-之前,他們這一行人風馳電掣,從我身旁馳過之際,有人說了一聲‘二師兄’,立即遭人責閉口。”王秋綺驚道:“如此說來,承弟弟認定這些人確是‘化道為俗’,換言之,他們都是武當派的來人了。”肖承遠含著一絲苦笑說道:“實則還不止於此,最重要的,使我想起一件事,是一件三年多以前的往事。昔我自千山歸來,令師叔祖託我帶回一頂道冠,還給武當掌門閒雲道長。”王秋綺姑娘聞言渾身一震,立即說道:“承弟弟!這件事我聽說過,我師叔祖曾經慨嘆往事,武當閒雲道長與我師叔祖的一飲一啄,可以說是前定,彼此不能責怪,難道武當敢此報仇前來千山嗎?”肖承遠說道:“這件事武當派深為不滿,確是事實。當宮山正大會上,武當派為了向我問令師叔祖的下落,乃至引起少林武當之間的不快,武當派竟在翌,不辭而別,沒有參加少林掌門人宏清大師主持的正大會的正道各派行列。”王秋綺睜著眼睛說道:“承弟弟!如今少林掌門人遭人暗算,千山又生變化,而且這人又遣我前往太湖尋事於你,這三種情形,正與昔情形相合。如此說來,豈不是千真萬確已經叮以斷言,是武當派所為嗎?”肖承遠連忙伸手一陣搖動,止住王秋綺的說話,他自己說道:“秋綺!還不是遽下論斷的時候,因為,我在昨夜想到有關這些事實,固然可以證明武當派難說嫌疑。但是,同樣我也想到許多事實,證實武當派毫無牽連。”王秋綺此時已經恢復了她平素的靈智,只略一思忖之間,便說道:“承弟弟!請你暫勿說出,讓我來猜測一下,你所推論的武當派毫無關連,究竟所指為何。”肖承遠極為同意地說道:“如此更好,看看我們兩人是否都是所見相同?”王秋綺說道:“其一:五行劍陣與四四變化的劍陣,畢竟還有區別,而且這等區別,也還不是短短數月所能練到運用自如。其二:武當派畢竟是一大門派,他不致冒如此天下大不違,做如此為人不齒的行徑。”肖承遠聽了不住地點頭,說道:“秋綺說得極是,不知尚有第三否?”王秋綺說道:“其三:是最重要的一點,武當派雖然是當今一大門派,能人輩出。但是若憑武當派來人,舉手之間,將我師叔祖和恩師制住,尚無這等功力。更令人難以置信的,還是少林掌門的死亡。武當派至今尚無人能夠深入少林,傷了掌門,而逃走無事。這是常理判斷,也是最具力量的證明。承弟弟!你說是嗎?”肖承遠聞言揚鞭而嘆說道:“秋綺!你這三點與我昨夜所想到的,如出一轍。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三點,把以前對武當派的懷疑,又都推到無法相信之地。”說著,肖承遠又正顏說道“秋綺!因為這件事關係太大,偏偏此時又是武林中群魔復起,多事之秋,稍一誤傳,便會導致後果難堪。所以,沒有千真萬確的憑證,切不能憑猜測推論而予以置信。自誤誤人事小,讓真正元兇首惡,站立一旁而笑,是大為不智之事,秋綺蛆姐!你以為然否?”王秋綺也正顏說道:“承弟弟!你說的極是,我們不能讓這些事情所炫惑,自誤誤人事小,掀起武林一場相互鬩牆事大,鷸蚌相爭,徒然讓真正凶手,冷眼旁觀法外,固然是我們的不幸,也是武林的不幸。但是…”秋綺姑娘神情稍有動地說下去:“無極門隱居千山,可以說是與世無爭,如今遭此大劫,令人死難瞑目。然而無極門在武林之中,少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仇人,武當派既有如此跡象,令人不能不為之生疑。承弟弟!我對此事勢難靜等其水落石出。”秋綺姑娘言下之意,就憑目前這種種跡象看來,武當派是背嫌最重,秋綺姑娘大有立即證實之意。

肖承遠自然聽得明白,同時他對於秋綺姑娘的心情,也能深深體會。但是,他更能體認事情的輕重與緩急。當時,肖承遠立即接著說道:“秋綺姐姐!我深自了解你此刻心情,即使千山之麓,令師叔祖和令師也還安然無恙,這一口惡氣,也令人難能嚥下。但是,一切問題,都只有等待千山到達之後,才能妥切的決定。秋綺姐姐!我又要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越是問題重重之時,越要強抑一口悶氣。秋綺姐姐!你說是嗎?”王秋綺把自己幾次沸騰起的心情,又幾次抑壓下去,她知道承弟弟的話,都是句句實情,針針見血,不由得自己不相信。

由於兩人談得入神,下的駿馬,也由翻轉飛騰,而轉變為輕馳碎步.後來兩個人索讓坐騎緩慢下來,在錫澄古道上,悠然前進。像是踏青的伴侶,在瀏覽著沿途的村野風光,江南暮。不知他們兩人是藉此機會平靜一下方才那一份動的心情,抑或是又想到這一件事情的嚴重。

由深深地分析,轉變為默默沉思,由動飛揚,而轉變為平靜。讓兩旁無邊景,也都在沉默與平靜中,悄悄溜過。

江南光雖老,宜人景卻是有增無減。菜花金黃,麥起伏。而田間隴上,更是農夫村婦,野老稚童,絡繹不絕。

詩曰:“鄉村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秧。”其實三月的鄉村,又何嘗不是一幅農忙景象?

肖承遠揚起絲鞭,說道:“千山此刻想必正是冰封雪蓋,萬徑無人,我們要從這風光無限的江南,趕到殘冬依舊的北,縱貫中原,是一程不近的旅途啊!”王秋綺會意到肖承遠的說話,微微-笑,揚鞭正準備催馬,忽然,路旁麥田之中,噗、噗一響,眼前白影一晃,只聽呼地一聲,一隻白鴿,從麥田中疾飛而起,而且快如閃電直掠向王秋綺姑娘的馬前。

這隻白鴿來得太過突然,而且來勢之快,真可以當得是飄風閃電,隕石星。王秋綺姑娘此時正和肖承遠小俠一樣,默然無言,神馳雲外,所以對於這隻白鴿突如其採的撲向馬首,不由地遽然一驚.可是,就在她驚魂未定,心神未收之際,下的駿馬,已經昂首一聲長嘶,四蹄一放,身軀一矮,呼地一下,遠竄兩丈開外,蹄聲一落,便瘋狂地向前疾馳狂奔,絕塵而去。

肖承遠當時一驚之餘,雙腳一甩鞍蹬,就從馬背上疾展一式“九折騰空”的絕頂輕功,身形翻折之處,像是掠水而回,穿簾而過的紫燕,輕靈快速,不起風聲,伸手作勢又出掌疾抓,凌空一招“懶龍舒爪”抓向那隻突然飛來的白鴿。

從白鴿馬驚眼生,到肖承遠小俠凌空撲去,這其間只有一個字,那便是“快”肖承遠小俠人在凝神不語,實則心裡正在揣摩著前程去路,可能發生的風險。所以,當白鴿出現,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心裡警覺遽然蓬生,他沒有追趕王秋綺,卻全力自騰背騰空,直撲白鴿。

這白鴿生得極其伶俐,雙翅矯健有力。肖承遠小俠如此一撲而來,他竟然雙翅一收,閃電直落地面,轉而振翅一呼回折騰空,疾升十數丈,頃刻沒於雲霄,蹤跡不見。

肖承遠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招“懶龍舒爪”挾著凌空搏擊的身形,竟然沒有抓住這隻白鵑。當時微微一怔,真氣一洩,飄然直落地上。

直到他雙腳一觸地面,心裡立即暗叫一聲:“不好!休要中了他人調虎高山之計。”念頭未定,早已折轉回身,伏身上馬,鞭影起處,下駿騎四蹄齊拔,勁而起,直向前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