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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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老石冷冷一笑,道:“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人在江湖,也只有頂尖兒的第一高手才能幹出轟轟烈烈的大事。”嶽小玉雖然心中大不以為然,但一時間卻也想不出甚麼話來加以反駁,也就只好點了點頭,道:“也許如此。”
“甚麼也許如此?本就是如此!”嶽老石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這屋子從前的主人是誰?”嶽小玉道:“是個屠夫。”嶽老石搖搖頭,道:“不,這屋子從前的主人,並不是甚麼屠夫,我以前只是隨便亂說而已。”嶽小玉“哦”了一聲,忖道:“老子騙兒子,那是稀鬆平常之極的事,我自然不會怪你來著。”但心裡卻又很想知道其中真相。
只聽見嶽老石嘆了口氣,又道:“這屋子的主人,其實是一個武林高手,但他在江湖上完全沒有半點名氣。”嶽小玉奇道:“既是高手,又怎會是藉藉無名之輩?”嶽老石道:“你說這句話就已經錯得厲害之極,在江湖之上,有不少高人異士,都是生淡泊,視富貴功名如浮雲的,他們既不願意揚名於天下,自然也就不為一般武林中人所認識了。”嶽小玉道:“但你一定是認識他的,對嗎?”嶽老石道:“當然認識,而且已認識了很久,那情況就像是你和胖寶寶一樣。”嶽小玉道:“那麼說,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嶽老石緩緩地點一點頭,說道:“是的,咱們可以隨時都把自己的命,付到對方的手上,而且從來沒有半點遲疑過。”嶽小玉問道:“那位高手,年紀有多大?”嶽老石道:“比我大一點點,所以你該稱呼他伯伯。”
“伯伯?”
“是的,是慕容伯伯。”
“慕容伯伯!他原來姓慕容!”嶽小玉眸子裡閃動著光芒,道:“我聽人說,武林中有四大姓族,其中以慕容和南宮兩大世家人材最為鼎盛。”嶽老石道:“從前的確如此,但近十年來,安徽的容氏世家和公孫世家也是人材輩出,他們的聲勢已絕不在前兩者之下。”嶽小玉道:“那麼,以前住在這裡的慕容伯伯,是不是屬於慕容世家的人?”嶽老石頷首說道:“不錯,他本來的確是慕容世家的一份子,但慕容世家的人都不肯承認他姓慕容。”嶽小玉道:“為甚麼?”嶽老石道:“他是個私生子。”嶽小玉年紀還小,對於“私生子”這個名詞還不怎麼了解,但嶽老石也沒有再詳細地闡析下去,又自接道:“但這位慕容伯伯的格十分堅忍,雖然在很惡劣的環境下長大,但依然學會了一身驚人的武功。”嶽小玉道:“他練的不是慕容世家的武功?”嶽老石搖搖頭,道:“不,他很有骨氣,除了姓慕容這件事改不得之外,他連慕容世家最基本的劍法也不屑去學。”嶽小玉奇道:“那麼,他又怎能成為一位武林高手?”
“是苦練!”嶽老石道:“他不練慕容世家的武功,卻去練鷹鶴門的“天鷹爪”和“靈鶴劍””嶽小玉道:“如此說來,慕容伯伯應該是鷹鶴門的人了?”嶽老石搖搖頭,道:“那又不然,因為他本就沒有拜師。”嶽小玉一怔,道:“既不拜師,又怎能練成鷹鶴門的絕藝?”嶽老石道:“偷窺掌門練武,然後自行潛心苦練。”嶽小玉一懍,道:“這可以嗎?”嶽老石道:“不管可以不可以,他終於成功了。”嶽小玉了口氣,道:“常聽人說,偷練人家的武功,是大大的忌諱,難道慕容伯伯不知道這一點嗎?”嶽老石說道:“他怎會不知道,但當時他夠膽、夠勇氣,甚麼事情都幹了再說。”嶽小玉道:“爹既是他的好朋友,何以不勸阻勸阻?”嶽老石冷冷一笑,道:“我為甚麼要勸阻?難道私生子就不能練武?”嶽小玉了口氣,注視看父親道:“你也是個練家子嗎?
“嶽老石的臉忽然變得完全沒有半點表情,道:“你說對了,我本來也是個江湖人。”嶽小玉的神情卻興奮起來,連聲音也變得很是動,道:“但你為甚麼一直都不對我說?為甚麼一直都不教我武功?”嶽老石神態冷冷地道:“你為甚麼要練武?”、嶽小玉大聲道:“問得妙極了,孩兒也想問問父親,當年你又為甚麼會練成了一身的武功?”嶽老石寒著臉,道:“那是因為我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嶽小玉道:“有人你非練武功不可嗎?”嶽老石道:“不錯,那是你的祖父,還有祖母。”嶽小玉道:“他們的決定沒有錯。”嶽老石道:“但卻也使你爹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錯事。”嶽小玉道:“你殺了人?”嶽老石搖搖頭,說道:“在江湖上,殺人並不是錯事,只有殺錯了人才不可原諒。”嶽小玉沉默著,嶽老石接著又說道:“你爹最愚蠢的一件錯事,就是帶著慕容伯伯去盜寶。”嶽小玉吃了一驚,忖道:“原來我的老子也曾經幹過這種事,真是父子同科,彼此分屬行家是也。”他心中雖然吃了一驚,但嘴裡卻說得輕鬆自在,道:“江湖中盜寶之事,無無之,那也不能算是甚麼大不了的錯事。”嶽老石道:“盜寶之事,雖然無無之,但凡事總有大小之分,輕重之別。”嶽小玉說道:“你們是去甚麼地方盜寶了。
“飲血峰。”
“甚麼?飲血峰?”
“你也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嗎?”嶽老石的臉立刻一沉。
“我聽人說過,那是一個很險峻的峰嶺,只要一不小心,就會掉下萬丈深淵,變成粉身碎骨!”嶽小玉臨急智生,故意這樣說。
嶽老石臉陰暗不定,又望住了兒子良久,才慢慢地接著說下去,道:“在飲血峰,有一座魔宮,叫血花宮,這名字已很嚇人,但若沒有親自到過那裡,本就無法想像得到,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地獄。”嶽小玉道:“是不是有牛頭馬臉的陰差把守著?”嶽老石搖搖頭,道:“宮內宮外,都沒有甚麼牛頭馬臉,也沒有甚麼勾魂使者,但只要進入了地範疇之內,任何人都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掉進了死亡陷阱。”說到後面一句話,他的面已變得青慘慘的,彷佛又再重臨到血花宮魔域之內。
嶽小玉聽到這裡,心頭也是不為之“怦怦”亂跳。
他有膽戰心驚的覺,全然是為了郭冷魂和諸葛酒尊。
他們即將要到血花宮了,而此行兇吉如何,卻是難以逆料。
只聽見嶽老石又慢慢地接道:“那一次,咱們都把自己的本領估計得太高了,而且也顯然小覷了血花宮的防禦力量,咱們以為只要小心行事,最少有機會可以接近碧血樓臺的…”
“碧血樓臺又是甚麼所在?”
“那是血花宮內地中的地,不要說是外人,就算是血花宮內的高手擅自闖入,也會死無全屍,格殺勿論。”
“既然那地方這麼危險,你們何以還是非去不可?”
“咱們是為了要盜一本武學奇書!”
“是一本怎樣的武學奇書?”
“咱們始終沒有見識過,所以也很難想像得到,這本奇書究竟奇到了怎樣的程度。”
“它叫甚麼名字?”
“是倚馬…”嶽老石才說出了這三個字,忽然臉驟變,同時閃電般地推開窗子,身如箭矢般地向石屋外飛了出去。
石屋外有人,總共是三個,但其中一個卻垂下了頭,襟前還染看一大灘鮮血。
這人雖然垂下了頭,但嶽老石還是一眼就已認出了他是誰。
嶽小玉也認得他,他是金老二,是金德寶的父親。
嶽小玉一看見金老二這副樣子,臉立刻就變了。
他馬上左顧右盼,看看金德寶是否也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