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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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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小玉看見廳中橫匾,心中不暗道:“老子叫小玉,這名字固然平凡得很,而這些聚義廳,江湖上也有不知凡幾,正是大家雷同,大家都很講義氣。”這聚義廳十分寬敞,雖然群雄人數不少,但每個人都有座位,至於阿滿,他有一條腿受了重傷,而且個於極是高大,所以索坐在地上。

嶽小玉坐在諸葛酒尊身邊,臉上的神情倒也十分肅穆。

待眾人坐定之後,金剛眉才緩緩地說道:“一次,咱們都坐在一條船上了,若不同舟共濟,勢必會給神通教所噬的。”常掛珠一拍膛,大聲疾呼地道:“俺願意做個先鋒,跟那些龜兒子拼個你死我活。”鮑正行卻道:“此乃匹夫之勇,一定不成氣候。”常掛珠怒道:“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你敢小去覷你的老大?”鮑正行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常掛珠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存心要跟我這個老大抬槓!”嶽小玉眉頭大皺,遁:“少點爭執行不行?”常掛珠道:“當然不行!但今天俺不想多生枝節,這樁事後再來爭論不遲。”公孫咳咳嗽一聲,道:“神通教越越兇,這是武林大禍胎,非要認真對付不可。”關中雄道:“關某主張糾集武林正義之士,組成一支正義之師,向提龍王府問罪!”公孫咳道:“不才也是這麼想。”許不醉卻冷笑一聲,道:“想想是可以的,就像許某天天都在做白夢,夢見自己是一隻雪白的天鵝,逍遙自在地在湖面之上飛來飛去。”嶽小玉心中大奇,忖道:“做天鵝又有甚麼好的?一個不小心,給癩蛤蟆噬掉,那就嗚呼大吉,必力卜碌芝麻湯圓煲豆腐了。”他當然不會知道,許不醉這樣想,實在是大有因由的。

原來許不醉當年跟武林公主形影不離之時,曾經在一處美麗的湖畔漫遊,武林公主很喜歡在湖面上遨翔的白天鵝,於是,許不醉就施展經功,提了一隻天鵝送給武林公主。

武林公主很高興,抱著白天鵝玩了半天,才把它放走。

所以,當許不醉與武林公主分離之後,許不醉的確是經常夢見自己變成一隻白天鵝。

這時候,只聽見公孫咳又道:“依許軒主的看法,又該怎樣?”許不醉道:“見一步,走一步,見一個,殺一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舒一照忽然高喧佛號,道:“只是一味殺戮,那不是解決危機的辦法。”常掛珠瞪著他,道:“你甚麼時候做了和尚?”舒一照道:“做不做和尚,那是另一回事,但殺戮太多,終究不是善策。”一直沉默著的水瑩兒點頭道:“舒四叔叔的話,很有道理。”嶽小玉忙道:“不錯,能少殺人,還是少殺一些的好。”金剛眉嘆了口氣,道:“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敵勢洶洶,咱們若一味仁慈,只會釀成以身喂狼之局。”嶽小玉點了點頭,道:“這也很有道理。”舒一照道:“究竟是金當家的有理,還是我說的有理?”嶽小玉望了水瑩兒一眼,才道:“只要權衡輕重行事,就可保萬無一失。”水瑩兒聽得秀盾一蹙,似是言又止,許不醉卻不客氣,道:“嶽老弟,你這種說話,就像是跑江湖的賣藥郎中,又夠圓滑,更夠混帳!”公孫咳道:“許軒主不必生氣,任由大家自由地說好了。”雲淡來忽然沉聲道:“雲某要向諸位提醒一點,萬層樓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咱們若謂有半點疏忽,他馬上就會掌握機會展開致命的攻擊。”嶽小玉心想:“這種說話,說了也是等於白說,倒似是把旁人當作白痴看待!”諸葛酒尊看了他一眼,並似乎已瞧出他的心意,道:“雲居士之言,大家切切記住,多一分謹慎,就少一分危險,這種警戒之辭,就算每天說七八十次,也是絕不嫌多的。”金剛眉接道:“尤其是利硬,這人危險萬分,而且最擅突擊暗算,武功又高不可測,大家一定要小心注意,以免重蹈鐵眉之覆轍。”畫眉突然叫道:“我要我姓利的惡賊算帳!”金剛眉道:“帳是一定要算清,仇是一定要伸雪的,但在沒有把握之前,妄自動手就等於是白白的去送死。”畫眉道:“我不信這個!”諸葛酒尊道:“我也是個絕不信的怪物,但總不能糊鋰糊塗地鑽到外面去做神通教殺手們的刀靶子。”常掛珠說道:“對!一切皆要從長計議。”畫眉冷冷道:“你們慢慢從長計議好了,再見!”說著,身形早已向外急掠出去。

猛地裡響起了一個人怒喝之聲:“給我站住!”這一聲怒喝威嚴峻厲之極,畫眉一聽之下,不由立刻站定了腳步。她緩緩地回頭,看見了一個錦衣白髮,神情成嚴的老者。

在老者身邊,又有一個頭梳高髻,肌膚雪白如玉的中年婦人。

諸葛酒尊不“啊”了一聲叫了起來,接著道:“龍大當家、鳳當家,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來者並非別人,正是五眉會中的龍層與鳳眉。

口口口畫眉滿臉委屈的樣子,使龍眉不忍再向她有所苛責。

鳳眉雖然愛女情切,但在這時候不敢袒護著她,只是冷冷的對畫眉道:“龍老爺子才趕到這裡,就看見你這般急躁的樣子,將來又怎能把大事託到你手裡去辦呢?”畫眉說道:“女兒只是想為鐵叔叔復仇!”鳳眉道:“鐵叔叔的仇我們一定會報,但在沒有周詳計劃之前,絕不可輕率行事。”畫眉正待開口,龍眉已然說道:“老畫眉臨終之際,千叮萬囑要老夫好好照顧你,你也在場,如今莫不是已忘掉了?。”

“不!”畫眉尖聲叫道:“師父的話,我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他還囑咐徒兒千萬要聽從龍大伯父命令。”龍眉嚴肅的臉上,出了一絲蒼涼的神情,他道:“老畫眉是老夫的好兄弟,他的徒兒也等於是我的徒兒,就算他臨終之際沒有囑咐,老夫也不會對你有半點疏忽的,鳳妹妹,你明白嗎?”說到最後一兩句話,視線望向了鳳眉。

鳳眉地點點頭,道:“龍大哥,小妹自然完全明白。”畫眉道:“弟子也明白。”龍眉道:“難得你們母女都這樣明白事理,我這個做大當家的也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諸葛酒尊忽然站直了身子,向龍眉走過去作揖道:“為了咱們的事,這次辛苦了貴會眾多高手,更令鐵樓主因而慘遭不幸,老叫化的心中,真是難過的很!”

“這算是甚麼話見了?”龍眉怫然不悅,道:“諸葛兄再出此言,那就是瞧不起咱們五眉會眾多弟兄,鐵眉雖死,但他神長存,浩氣永存,咱們絕不應該只是難過,也應該為他而到驕傲!”嶽小玉暗道:“人都死了,旁人還要驕傲一番,真是他媽的開死人玩笑!”諸葛酒尊卻是一臉正經地道:“龍大當家說的甚是,老叫化衷心佩服的很。”常掛珠突然怒吼一聲,叫道:“你們談夠了沒有?”龍眉眉心一聚,朗聲道:“這位朋友是…”

“常掛珠,江東常掛珠!”常掛珠大聲道:“俺是江東五傑之首,你是五眉會的大龍頭 ,正好大家平起平坐,共同商議破敵大計!”龍眉抱拳道:“原來是常兄,失敬,失敬!”常掛珠道:“破敵大計,俺肚子裡沒有一千也有八九百,此事遲點再談也是無妨,如今俺只想見一個人,但願龍大當家幫忙幫忙!”龍眉雙眉一軒,道:“常兄,要見誰來著?”

“但今武林一等一之大英維、真好漢,外號人稱“水客”又是長白山百勝堡堡主郭冷魂郭大俠。”龍眉一怔,轉目向鳳眉道:“老夫可不知道樓中之事,原來郭大俠在鐵眉樓內嗎?”鳳眉緩緩地頷首道:“不錯!郭堡主中了血花蓮掌力,刻下尚在暈之中。”龍眉臉一變,道:“有這等事?”鳳眉道:“不錯,刻下公孫老俠正設法為郭堡主尋求解藥。”龍眉神沉重,喟然道:“老夫與郭堡主也曾有過數面之緣,當年老畫眉也極賞識這位武林後輩。”以郭冷魂的輩份,比諸嶽小天與水瑩兒固然是高出甚多,但若跟龍盾和老畫眉相比,卻又實在是個武林後輩了。

風眉說道:“以郭堡主現時的傷勢,若不能得到獨門的解藥,情況是十分危殆的。”龍眉眉頭緊皺,說道:“但公孫老俠要向練驚虹求去解藥,豈不是與虎謀皮了嗎?”鳳眉又說道:“但這已是唯一可行之法。”常掛珠叫道:“俺想馬上見一見郭堡主。”龍眉瞧著鳳眉,道:“郭堡主如今在何處?”鳳眉道:“靜心房中。”龍眉籲一口氣,道:“那倒不失是個極安全的地方。”常掛球道:“怎生安全法?是不是有十八羅漢,一百零八個法力無邊的道士在周圍保護著?”龍眉道:“雖無羅漢,也無道士,卻有巧匠朱銅所造的七重機關,防護著靜心房。”鳳眉說道“朱銅,人稱‘鐵甲巧臂大師’,據說少林寺銅人巷內,所佈置的機關,最少有一半是由他曾祖父朱頤所造的。”嶽小玉暗道:“這下子一扯就扯到曾祖父那一代去了,至於老子的曾祖父,卻又不知道是何許人也。”只聽龍眉接道:“朱家巧技,在武林中向負盛名,但到了朱銅這一代,朱家已絕少替人佈置機關了。”常掛珠道:“是否朱銅家財千萬,不志在金銀財了?

龍眉道:“卻又非也。”常掛珠道:“非也又是怎樣?”龍眉道:“到了朱銅這一代,說來真是不堪提之至!”常掛珠道:“何以不堪提”龍眉道:“本來朱家是很富有的,尤其是到了朱銅祖父那一代,更是家有良田千頃,華廈不知若干楝,但朱銅的父親朱金,卻是個如假包換的敗家子,在不到十年之內,就已把朱家龐大的產業全部輸掉,使朱家變成一個破落戶。”嶽小玉心想:“這個做老子的實在十分混帳,他叫朱金,名字不俗之極,可是居然把兒子命名為‘銅’,嘿嘿,這寓意實在不吉利之極,正是化黃金為破銅爛鐵,又怎能不家道衰落,完蛋大吉哉?”他是個好賭之人,從來不認為嗜賭是甚麼罪過,所以就把朱家衰落的責任,推到命名這方面去。

龍眉接著又說道:“幸而朱銅生與父親大不相同,他為人生淡泊,既不求名復不求利,雖然後來的子過得十分平淡,但他還是甘之如飴,絕對沒有怨天尤人。”嶽小玉暗道:“要怨就怨你老子朱金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可也。”龍眉乾咳一聲,續道:“但未銅卻也不愁餓死,他憑著祖傳下來的技藝,隨隨便便也可以混飽肚子,但對於佈置機關,他卻是一直都不肯放手去幹。”常掛珠道:“這又是甚麼緣故?”龍眉道:“他宅心仁厚,知道自己所佈置的機關陷阱,委實太過厲害,所以不忍大展所長,唯恐遺害於後世。”常掛珠道:“這也不無道理,但卻似乎是有點婦人之仁了。”龍眉道:“這是菩薩心腸,深明上天有好生之德。”常掛珠道:“但他怎麼又肯為鐵眉佈置機關?”龍眉有點豪地道:“這就是他給老夫的面子了。”語聲一頓,又慢慢地說道:“但最主要的,還是靜心房機關的作用,只是用來保護靜心房這個地方,使外來敵人不容易侵犯進去。”常掛珠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靜心房是一個逃難保命之所。”他這句話雖然難聽一點,但卻也是最真切的形容。

諸葛酒尊道:“公孫我劍與老叫化會經到過靜心房,咱們都認為郭堡主在房中休養,應該是鐵眉樓最安全的所在。”常掛珠道:“有沒有人照顧著郭堡主呢?”金剛眉立時應聲說道:“鳳眉的兩位女弟子翁紫棠、藍妙妙不分夜,輪照顧著郭堡主。”常掛珠“唔”的一聲,道:“如此甚好,俺知道嶽兄弟一直都很掛念著郭堡主,咱捫馬上就去看看他怎樣?”金剛眉道:“當然不成問題,但靜心房地方不太寬敞…”常掛珠揮了揮手,道:“咱們不會一窩蜂般湧進去的,除了嶽小玉之外,金老兄認為還可以讓多少人前住靜心房?”金剛眉沉半晌,道:“大概八九位左右好了。”常掛珠道:“那麼,咱們江東五傑,就只讓我這個老大進去好了。”金剛眉道:“還有誰要去見一見郭堡主?”嶽小玉立時向水瑩兒一指,叫道:“她也要去。”金剛眉一怔,但隨即點點頭,道:“還有沒有?”諸葛酒尊和公孫咳也同時道:“我也去!”許不醉和雲淡來卻先後表示,要留在聚義廳中。

至於關中雄、鐵老鼠等人,也不打算前往靜心房。

龍眉環顧大廳片刻,忽然道:“老夫也想看看郭堡主。”金剛眉道:“請諸位跟我走!”嶽小玉望了水瑩兒一眼,忽然忍不住悄悄說道:“瑩兒,請你也跟我走。”口口口朱銅佈置的機關,的確是獨步天下,堪稱一絕的。

靜心房在一僮大樓的地窖,而這幢大樓的本身,已堅固得像是攻不破的城池。

而大樓之內,更是機關重重,無論是誰擅闖進去,結果都只有一條死路可走。

嶽小玉看得驚心動魄,因為金剛眉不斷向眾人解說,這些機關是怎樣的。

例如一條樓梯,看似平平無奇,但若不是龍眉在牆角一塊青磚上拍了一下,任何人只要走上去,都會給無數利箭從四面八方得變成一隻刺蝟。

又有一條死亡走廊,只要走到一半,全條走廊就會給毒霧籠罩著。

再向前走,有兩道月門,左邊寫著“生門”右邊寫著“死門”金剛眉故意要考一考嶽小玉,道:“嶽小兄弟,你認為走那一邊安全些?”嶽小玉連想也不想,便說道:“走生門。”金剛眉道:“何解?”嶽小王道:“五眉會上上下下,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絕不會故玄虛,以生作死以死作生來愚闖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