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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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撐著黑傘，雪凝湄轉夠深，一手還和他握著以維持“溝通”的唯一條件，嘴裡已經念起來了。

黑衣年輕人對於她開口閉口的一句“阿飄”從來不做回應，竭力維持他面無表情的酷樣，並對於她每看見一個女就哇啦啦的問他有沒有喜歡、有沒有看對眼、心裡有沒有想要回魂的歸屬？——以上問話全都保持左耳進右耳出的聽不見大法。…會有的話我頭給你。他恨恨的想。嘴巴閉得死緊，緊緊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雪凝湄嘮嘮叨叨的抱怨他一點條件都沒給，她怎麼知道他喜歡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

她忽然小小聲的尖叫:“難不成你要孕婦嗎？！”我殺了你！

黑衣年輕人目兇光，只恨現在沒有實體又冷不死她，不然這個女人的一張嘴早被他拿針線縫起來。

他死死的瞪著她，走到樹蔭之下，將她魯的扯進懷裡，低頭就堵住了她那張老是語出驚人的嘴。

“唔嗯——”雪凝湄猝不及防，傘柄沒抓牢，滾落到殘花落葉上去，飛起一片粉紅深綠，而她的臉龐也暈起一片霞，卻不是因為羞怯，而是生氣被他走於是衝上血。

黑衣年輕人幾乎是蹂躪地、暴地掠奪她的，氣息沒能糾纏，卻足以令她氣吁吁，暈頭轉向。

“…我、我知道了…”她語意模糊的呻，嬌之中還帶出一絲勾引的嫵媚。

彷佛是舌纏了，她的光珠潤，誘惑無限的微微張著，隱約窺見她舌尖輕吐。

那景象真是旎無比。

“你、你跟著我不走，其實是想悶死我，然後抓我當替身對吧？我不要哇！”氣息稍平，雪凝湄卻是掩住臉面哀號出聲，對他的指控簡直是信手拈來不必費心鑽研，單手把臉一捂，就全然無視他臉鐵青，氣得額暴青筋。

他一字一句，恨恨的自齒縫間擠出——“我、不、需、要、孕、婦！”原來問題點在這裡嗎？雪凝湄哭聲立時停止，把手放了下來，臉上表情索然的哦一聲。

“早說嘛，我還以為你興趣特殊。”他斜睨她，趕在她再度開口為禍之前，堵上一句。

“也不要大家閨秀、不要小家碧玉！”雪凝湄張開口，又悶悶的閉上。良久，她在腦子裡用刪去法把一眾女都排除掉，然後，她很困惑的問了。

“所以，其實你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嗎？”

“…”這女人為什麼會跳到這種結論？

雪凝湄卻打量著他黑氣籠罩的臉龐半晌，然後恍然大悟的一擊掌。

“啊！我猜對了嗎？不要害羞嘛，你講了我一定帶你去啊。我知道城裡也有幾家青樓裡有男…”

“咦，你表情很難看耶，被講中心事應該要臉紅啊，為什麼你臉反倒變得更黑了？”

“…雪凝湄。”

“嗯？”

“從現在開始閉嘴。”

“欸，為什麼——唔嗯——”他堵上她的嘴，把她的抗議全部捂住。

恨恨的，那力道里，有著不自知的烈與專注。

三千閣主一直很關注自家的姑娘們，小至飲食、娛樂、愛好、每心情如何，大到身體狀況、友情形、衣著打扮、金錢用度。她很清楚平常的姑娘們是什麼模樣，什麼作息，什麼行事章法，因此若旗下姑娘們有些什麼異常，她也會很快的注意到。

例如十二金釵裡，雪凝湄近的異常勤快。

往常總是一到放假的子，慢把自己藏進被寓裡，昏天暗地的狂睡，醒了吃點糕餅，喝點花茶，吃得半飽了倒頭再睡，把假徹頭徹尾的睡過去的雪凝湄，最近卻一改先前作風，拚命往外跑。

這數個月以來，她一旦放假了，就抓把黑傘往外衝，連貼身服侍的小左、小右都扔在閣裡，便自己出去了。

天還沒亮就出閣，這種時間的大街上，只有一大早的魚啊啊菜賑攤子口阿，排成了一排，等著買食材的主婦、管家、奴樸出來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