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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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跟著,眼見馬車接近鷹行堡名下的別莊,那保持著一定距離緊跟著的一男一女便使了點煙,將馬車內的雪凝湄和小左、小右一併放倒,待得車伕向大門守衛出示梅晴予調出的三千閣主手令,馬車放行,駛入別莊——一轉入死角處,車伕就被一柄劍鞘打暈,然後隨手
進一旁假山造景中放生了。
馬車駛過青石板鋪設的長道。
那兩名賊人將小左、小右丟著不管,挾起雪凝湄,使起輕身的功法,在各屋之間穿梭,探尋著他們所要找尋的目標物。
一名相貌清秀婉約的黃衣少女端著一隻圓托盤,上頭盛著一碗剛熬好的熱騰騰藥汁。那待女一路從藥房出來,彎彎繞繞的順著一座人工開鑿而成的小湖,再行經一彎溪,到了終處一座青翠竹林前,她走進後院,在井邊找到了只穿著一件單薄裡衣,正汲水淋浴的年輕人。
他一身水溼。
淡白的裡衣服帖著他肌膚,將他一身結實線條勾勒得鮮明無比,半透明的料子透出他的膚
,彷彿看見了什麼,又什麼都模模糊糊,分外的引人心癢難耐。
那少女臉兒一紅,低下頭去。
年輕人拿著汲上井水的木桶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倏然一振臂,將手中木桶擲出。
其音清厲如鞭,其勢果決。
冰涼的井水潑成一幕蘊含真氣的水盾,硬是擋住了不知從何處竄出偷襲的女賊人手中出的飛針暗器,叮叮噹噹之聲連綿不絕,悅耳至極,兇險至極。高飛而起的木桶的臨近那一男一女賊人的瞬間,粉碎成木塊,猶如漫天石子一般疾打而去,那女賊人閃避不及,雖然以手中暗器破掉了臨在要害的幾個殘片,卻還是躲不過那擊在肩
兩處的木塊,忍不住哀叫一聲。
男賊人手裡還挾著雪凝湄,這一下猝然受擊,想也不想就將懷裡的雪凝湄往前一擋,竟是要將她拿來做成人盾牌。
眼前平空便是一道刀光閃過。
“撤手!”低聲一喝,其音轟然,人頭暈目眩,耳鳴不止。
那原在井邊的蘇江澄不知何時輕身過來,手裡一把黑鐵刀刃,威勢雄厚,刀鋒卻薄透犀冷,破空之聲凌厲而尖銳。
挾著雪凝湄的男賊人聞聲便不由自主的放手,意識暈的雪凝湄直直落下,被摟進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裡。
衣料是冰的,肌膚是冷的,內裡卻透出火燒般的熱度來。
隱隱竟有淡白霧氣,在年輕人周身蒸騰。
他力道用得極巧,角度放得準,在半空中一個鬆手,回身正恰恰頂住男賊人揮掃而來的劍鋒,而原本懷裡的雪凝湄已落入底下等候的黃衣少女手中。
鷹行堡裡,連奴僕都是練家子。
黃衣少女抱起雪凝湄,從容不懼的離開戰場。
心裡顧慮既去,蘇江澄便放手一戰。
那女賊人原意只想昏雪凝湄,不敢妄下殺手,也許是礙於三千閣名氣之盛,也許是顧慮蘇江澄
怒之下其勢森然,無論她想著什麼,她下手的勁道都因為心中猶豫而放輕了。雪凝湄中的的確是
藥,最嚴重的副作用頂多就是清醒之後,約有半刻鐘的時間難以活動自如而已。
黃衣少女巧妙的搭配手中有的幾項物藥,便調配出簡易的解劑,搭著茶水一併灌入雪凝湄口中,不多時,她便睜開眼睛。
她原本就是少年般的俊俏容貌,那身段雖然是玲瓏有致,卻也不是非常明顯的曲線。在她閉著眼睛的時候,黃衣少女還心中驚疑,怎麼名滿天下的名雪凝湄竟是如此纖細的男子相貌——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起蘇江澄的
取向了——但是雪凝湄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靈巧而秀美。
她的睫羽那樣的長,翩翩如扇,一合一揚之間猶如蝶羽振翅,她的目光澄澈,被她一望之下,覺得那雙眼睛如此明亮婉致,而心中不由自主的歡喜,為了她而柔軟。那是雙彷彿會說話般的眼睛。
纖細如少年般的樣貌,也在這一雙眼睛的顧盼之下,蛻化成風嬈女子般的絕。
確實是名風采。
黃衣少女見她睜眼,心中不由得讚一聲。
她沒見過雪凝湄樣貌,也不敢肯定這就是那位傳聞中被蘇江澄在暗中痴心守護的名,但鷹少主
代過有名女子會來找蘇江澄,而這俊俏的女子是這半個月以來,第一個出現的女子。
因此她半是試探,半是肯定的輕輕喚她。
“雪姑娘?”初初醒來的女子,用茫然困惑的眼神愣愣回望黃衣少女。
一喚之下沒有反應,黃衣少女有些許失望。她認錯了嗎?這樣好看的女子不是名,那傳聞中的名
到底生得什麼模樣呢?
被她半抱在懷裡喂解劑的女子眨著眼睛,她珠光玉潤的抿了抿,張開了。
“請問你是哪位?”
“奴婢是服侍蘇公子的侍女。姑娘被賊人暈了,擄至此地,方才得蘇公子救下。待此間事了,奴婢便稟告主上…”
“你說你是蘇公子的誰?”懷裡的女子打斷她的陳述,因為她切話切得太柔和,不至於讓人產生不快,於是黃衣少女也順著她的問話回答。
“侍女。奴婢負責伺候蘇公子的起居。”
“…蘇江澄?”女子溫溫柔柔的問話,句讀輕巧的落在最後一個尾音,飄逸得一如飛燕點在湖面的盪漾水波般。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極為好聽的聲音,但黃衣少女卻有種驚慄的不自在從心中油然而生。
她小心的觀察著應該還動彈不得的女子,謹慎答話。
“是,奴婢伺候的確實是蘇江澄蘇公子。”那女子閉上嘴。
她的目光掠過直覺到大難臨頭,因而渾身僵硬的黃衣少女,然後望向屋外的戰場上。
蘇江澄以一敵二,與他戰的是黑風門主早在收他為徒之前,便派到其它門派之中作為臥底的親信弟子。這一男一女既是同修,練的又是合壁的雙劍,單獨來戰的話,難以在蘇江澄手下走過百招,然而兩個人的默契極佳,一旦雙劍合壁,其威勢緊密,即使是蘇江澄也難在一時半刻之內退敵。
他在試探對方的劍招,對方也在揣測他的刀勢。
戰時間一拉長,要承受蘇江澄沉猛刀勢的女賊人便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她之前被蘇江澄揮出的木片狠狠打中肩
兩處筋脈,原先的劇痛在長時間的攻擊與防守之後,變成了令她難以承受的麻痺之
。
她的動作遲緩下來,與搭檔之間的暢度也有了連接不上的無力
,兩人的劍勢出現許多破綻,而蘇江澄並沒有放過這個失誤。[熱!書%吧&獨#家*制^作]他以刀使劍招,靈巧而刁鑽的送出刀鋒,在女賊人來不及反應、男賊人來不及救的一個呼
之間,犀利的劃破了女賊人的咽喉。
血先是細細的出,以
眼可見的速度凝成了血珠,女賊人還來不及
覺到痛楚,鮮血便大股大股的從她喉間噴出,飛濺如泉,而在其傷口擴大之後,便是如同血幕一般狂湧。
鮮血狂湧之中,女賊人張大了嘴彷彿想說什麼,或者想要尖喊什麼,卻從口中噴出了血來,將她的搭檔淋成了個血人。
男賊人愣住了。
他的表情徹底的空白,而漸漸浮現一片猙獰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