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初心不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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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擊落空，彥星主從容撤退。牧雲城的防備雖然嚴密，但似彥星主這種十星番的舊人，規避成立的守軍，幾乎都是一種本能了，很快他和他的屬下，就換了身行頭，出現在街頭，看上去，本就像是普通的商旅一般。他們順著大道，一路向南，尋找到了袁平所在的居所。說難聽些，如今他和袁平都是喪家之犬，各自都帶著一些誓死追隨他們的十星番舊人，他們和袁平有聯繫，但彼此卻各自為政。

來到袁平的居所，彥星主二話不說，直接就闖了進去，將守門的人，也直接給繳了械。一群人呢氣勢洶洶的衝進屋中。就見袁平正在屋中高坐。

“彥星主怎麼，生這麼大的氣。”袁平悠然的看著彥星主說道。

聽到這話，彥星主氣不打一處來，道“袁平，我念你我都是十星番的舊人，曾一起出生入死過，便把心腹事都和你說了，想不到你竟然會將這事去透給江餘知道。如此背信棄義，真是讓人難以相信。”袁平聞言，看著彥星主，道“彥星主，你如何確定就是我洩的密呢？怎麼就不會是你的人呢？”彥星主聽了這話，道“我的弟兄我自然都相信，別的不說，就算我讓他們集體自盡，他們也絕不會皺皺眉頭，更不要說背叛我。除了他們，我就只有和你說過，不是你洩的密，還能有誰？”袁平嘆了口氣，道“彥星主，我所以阻止你，是不想你犯下大錯。”

“大錯？”彥星主聞言冷笑，看著袁平，道“你的意思是，的確是你洩的了？”袁平微微點頭，而後道“如今神武宗已有捲土重來之勢，江餘和十星番講和，也是為了地獄神武宗的再度入侵所做的一種斡旋…”袁平的話沒說完，彥星主打斷袁平的話，道“神武宗要來，那正好，正好可以把姓石的，還有那些馬都一道收拾了。”

“曲彥，你忘記我們的初衷的了麼！”袁平站起來，用很大的聲音說道。對袁平來說，這種近乎聲嘶力竭的說話方式，對他這個一向儒雅斯文的人來說，一輩子也沒幾次。

袁平忽然的喊聲，讓彥星主也愣住了。袁平側目看向一邊，默然道“我們這些人，走上這條路，不是為了名利，若為了名利，我們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我們走上這條路，早就做好了不要命的打算，甚至完全泯滅自己存在的想法。只是為了光復荒州，驅逐異武。這十星會的字家訓而已。前前後後，為了這個字，我們前後多少弟兄前仆後繼的犧牲，他們又是為了什麼？捫心自問，我們是否對得起他們。又有多少人，能完整的記得他們的名字。不管怎樣，神武宗是我等一生的敵人。”袁平的話說的低沉平緩，卻字字沉重，曲彥聽了這話，也默然了。他本事高強，出生入死無數次，他雖然沒死，可他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不知道幾茬了，如果真的夜裡做夢夢到那些跟隨過他的人，恐怕一夜都不夠。

沉默許久，彥星主開腔道“歐陽麟這個無恥小人，害死了我們無數的弟兄，我準備人殺他，又有什麼錯？”袁平嘆息一聲，道“你如果殺了他，荒州的最後一塊清靜之地，也會付之於戰火。你我未來的希望，也會就此泯滅。”彥星主聞言，目中出一絲不屑，道“希望？你想說，你把希望寄託在那個叫江餘的小子身上，憑他，怎麼和神武宗對抗？”

“彥星主看來是對我沒有信心。”一句話，就見在屋內的屏風後走出一人，正是江餘。原來袁平告知江餘彥星主要行動的事以後，江餘差不多猜到了，如果彥星主撤退的話，估計就會找袁平興師問罪，所以就跟隨袁平派去的人，一道來了這裡，先於彥星主一步到。方才他們的對話，江餘都聽的一清二楚。

江餘的樣子，牧雲城裡不認識的人很少，而彥星主自然也是認識的。江餘今天穿了一身武者的便服。

看到江餘出現，彥星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餘，江餘擊敗嶽無人，天下震動。可彥星主對自己的修為也有十足的自信，心說江餘未必就是自己對手。

江餘來到袁平身邊，對彥星主一拱手，道“彥星主的威名，江某早就聽過了。心中敬佩的很，早就想認識一下彥星主了。”江餘說話的時候，也在打量彥星主，看見彥星主魁梧的身姿，還有他身後的那些人的樣貌，心知這個彥星主和他手下的這些人，都是硬茬。彥星主明知道袁平給自己告密，卻也絲毫不在乎而過來興師問罪，可以看出來，彥星主此人是比較魯莽的，但同時也說明，他對自己和自己屬下的修為極為自信，本就不把其他的人放在眼裡，包括他江餘在內。

彥星主見江餘拱手，他則一擺手，示意江餘不必如此。可他自己覺得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和江餘說。江餘明白這個，微微笑，道“歐陽麟其實也是我的死敵，我也早有殺他的意念，只是如今局勢，不能先動他的手。且讓他再多活幾而已，所以彥星主你也不必著急於一時。”而後江餘將雪仙教之事，開誠佈公的和彥星主說了。

彥星主耐著子，聽江餘說完，最後冷笑兩聲，道“原來在這裡等著我，怎麼，想利用我們舊十星會的人？如何確定你不是下一個姓石的？”江餘聞言，道“荒州太小了，我志不在此間，”

“哼，好大的口氣。”彥星主有些不滿的說道。

“曲彥，其實…”袁平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曲彥一擺手，道“袁平，你的話就不必說了，若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掉進姓石的那個傢伙的大坑，如今十星會分崩離析，你袁平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彥星主又看了看江餘，道“江餘，你想拉攏我，這個簡單。不必拿那些大道理和彎彎繞的東西來和我說什麼，我就一個條件，你把歐陽麟的首級帶到我面前，我就什麼都聽你的，如何？”聽到這樣的話，江餘哈哈一笑，道“彥星主是個痛快人，和彥星主打道，倒是簡單的很，殺歐陽麟不難，只是在這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說。”曲彥問道。

江餘一笑，道“簡答，歐陽麟和石緣如今是大炎國的使者，我要確保他們在這裡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能約束你的部屬，不要對他們出手。”曲彥看了看江餘，道“好，我答應你。”其實這件事，由不得他不答應，畢竟江餘是這裡的城主，如果惹怒了江餘，他們在城裡可就沒了絲毫的立足之地。

江餘點點頭，道“彥星主夠朋友。彥星主你們也算是劫後餘生的人，有什麼需求，可以儘管和我說，我會盡量滿足你們。”曲彥聞言，也絲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們需要藥品。”彥星主的部屬，許多都是和他一道從大炎國衝殺出來的，包括他在在內，幾乎個個都有傷。

“這個簡單。”江餘拿出一沓靈石幣來，放在曲彥面前，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彥星主可以用他在城裡購買你們需要的所有東西。你可以放心，這裡很安全，你們就算是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也不會有人為難你們，好好在這裡修養一下吧。”曲彥拿起那些靈石幣，看了看後，直接揣進懷裡，道“多謝了。”曲彥是個很實際的人，他們從大炎國殺出來到這裡，可以說吃了很多的苦，早就身無分文了，受傷了，也只能用草藥而已。保住屬下這些人的命，可比面子重要多了。

江餘又道“若彥星主還有其他的要求，可以直接派人到我府上，找我索取就是。”江餘的話剛說完，就見彥星主帶著身後的人，齊齊的對著江餘躬身一禮。其實彥星主心裡也有點動，但他已經決定的一件事，是不可能更改的。那就是不見到歐陽麟的首級，就算江餘給的好處再多，他也不會和袁平一樣去考慮和雪仙教合作。

“告辭了。”彥星主行禮之後，便帶著自己的人，匆匆而去。

“彥星主為人脾氣不佳，但卻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袁平見彥星主走了，對江餘說道。

江餘聞言，微微點頭，道“看的出來。”

“江兄之前和我提及的雪仙教，如今可有眉目了？”袁平問道。對袁平而言這種原地踏步的等待，是很難受的。

江餘理了下思緒，道“我來這裡，也是為了這件事，幾後，會有專人，帶著你們前往雪仙教總壇。到時候，袁兄就可以大展拳腳了。”江餘所說的專人，自然就是指玉冰塵，玉冰塵如今是副教主，她帶回去的人，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袁平聽聞這話，道“那我就放心了。”對袁平而言，雪仙教的擴張，最令他印象深刻，如今雪仙教在牧雲城之內也有擴張，他是心知肚明的，對雪仙教的未來，他充滿了希望，也有一些規劃和打算。

江餘和袁平說了一些關於雪仙教的事，還有一些關於最近時局的一些彼此的看法，最後江餘起身告辭。

是以一夜無話。次清明，也就是江餘接待大炎國的使者的第二天，行雲驛有人來報告，只道神武宗聖壇派來的使者，已經在等待了，希望江餘可以早點見一見他們。聽到這樣的消息，江餘哈哈一笑，心說神武宗也終於學乖了。

“可以讓他們再等一等，下午再見他們好了。”江餘笑道。

“是…”行雲驛的主管，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他正打算退去的時候，江餘忽然叫住了他。

“城主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江餘想了想，道“大炎國的世子，還有那個綏平候，應該也在你那裡吧。”

“是，不過行雲驛很大，而且神武宗的使者來了的事，屬下是讓他們保密的，大炎國方面，應該還不知情。”行雲驛的主管想的自然是江餘在擔心，神武宗和大炎國的人都住在行雲驛，可能會出問題，故而如此回答。

江餘聞言，搖搖頭，低聲道“不知情怎麼行，你這回回去，就把神武宗使者來的事，告訴他們，不過要記得，不能刻意，更不能說，是我讓你去告訴他們的。”

“這…”行雲驛的主管不知道江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說這樣的話，兩夥人要是不睦，打起來是怎麼辦。

“照做就是，順便，在他們知道這件事以後，你就通知大炎國的世子，還有綏平候，讓他們來見我。他們出發後，一刻鐘以後，你再告訴神武宗的人，讓他們也來見我，明白麼？”

“知道了。

“行雲驛的主管聽了江餘這樣的一番安排，愈發的覺得莫名其妙了，但他還是照做了。

江餘用過午飯後，就在客廳休息，沒過躲一會兒，就有人來報說大炎國的世子石緣，還有歐陽麟已經到了。

歐陽麟和石緣，兩個人現在的心境，和之前來的時候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之前二人還打算在牧雲城呆上一陣子，但之前彥星主的刺殺，讓他們有點動搖了。而今天又知道了神武宗使者來了的消息。兩個人可以說幾乎是如坐針氈一般，他們不知道江餘到底是什麼意思。即便是歐陽麟也有點糊塗了，因為他也不確定江餘是否還會保持中立。如果江餘徹底倒向神武宗，搞不好會直接把他和石緣直接給捆了，當成投名狀送給神武宗。畢竟對神武宗來說，他們兩個，都是很重要的，一個是神武宗的叛徒，神武宗人人得而誅之的人，另外一個是大炎國的世子。

兩個人來到江餘面前的時候，江餘隻是隨便掃了一眼，就差不多知道兩個人的心思了，江餘看著兩個人，微微一笑，道“怎麼，二位沒睡好麼？”說話的時候，示意兩個人落座。

看著歐陽麟和石緣都坐下了，江餘看著歐陽麟，道“還不知昨夜的那夥人，究竟和綏平候，還有世子殿下究竟是有什麼樣的仇怨。”歐陽麟看著江餘，優雅一笑，道“聰明如江城主，不是早就該知道了麼，那些人明顯是神武宗的人，他們刺殺我和世子殿下，無外乎就是想破壞我大炎國和江城主的盟約而已，用心可歹毒。嗯…對了，江城主之前說要考慮的事，如今有答案了麼？”歐陽麟這樣問，其實心中也有些忐忑。他知道神武宗來了，而且神武宗是放低了身段來的，可以說神武宗此舉，還算聰明，如果真把江餘給拉回去了，那對他和石緣來說，可以說是噩耗一般了。

江餘搖搖頭，道“還是一時無法決定，不過我想，今天總該會有一個結果的。”江餘的話音未落，就聽外面有僕從高聲喊道“神武宗聖壇使者到！”這樣的一聲喊，石緣和歐陽麟互相看了一眼，面上變顏變。尤其是石緣，他站起身來，對江餘道“姓江的，你什麼意思？”江餘笑了笑，道“既然是大事，大家一起坐下來談談，不是最好不過麼？”

“有什麼好談的！”石緣有些惱恨道。江餘聽了這話，面一愣，道“若大炎國不想談，那我就只能送客了。”聽到江餘這話，石緣也愣了。他雖然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還不至於完全愚蠢。他來這裡，是身負使命的，最大的使命就是和江餘達成同盟，而最差的結果，就是江餘和神武宗和解。如果因為個人的言語，導致這種結果的話，就算他是世子，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歐陽麟也看不下去了，過來將石緣拉著坐了下來，低聲道“殿下，且看看，他要玩什麼把戲。”江餘之前宰了神武宗的使者的事，傳回神武宗聖壇，可以說是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的。神武宗立宗這麼多年，神武宗聖壇使者似這樣的方式被殺的，加在一起，也絕對不會超過三次。一個小小的牧雲城的城主，就敢如此囂張跋扈的殺掉聖壇使者，並且放狠話回來，對神武宗而言，這種事情幾乎是不能容忍的。可是最終神武宗還是選擇了妥協。

妥協的原因不是因為牧雲城，而是因為江餘。牧雲城再大，和神武宗也是不能比的。若換個其他的城主，或許神武宗就直接殺過去，把牧雲城給踏平了。可是如今牧雲城的城主是江餘，一個打敗過不修宮的嶽無人的強者。其實很多的人，包括不少的目擊者，都不清楚的一件事，那就是江餘和嶽無人之間，比較的是劍技的變化，而非真正的生死對決。他們只是以訛傳訛，只說江餘贏了嶽無人，所以對江餘實力的評估，不管是神武宗，還是大炎國，都是有高估的地方的，而這一點，江餘也早就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