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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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餘將那些救來的女子送去雲無仙境已經好幾天了，經過幾天的努力和互相幫助，幾乎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住處，也算安頓了下來。為了方便管理，江餘在紅柔的建議下，讓這些女子十人之中選一人做什長，而什長之上，又加上百夫長，千夫長兩個職務，完全是模擬昔白月國內的軍制。這樣江餘想傳達什麼事，只要通知了十幾個千夫長後，層層下傳，便不會遺漏了誰。

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女人多了的話，便更是變本加厲。很快江餘就聽到了一些風吹草動。那些女子當著他的面不敢說什麼，可是背後的一些話，江餘有的時候也會聽到，大致內容便是她們都覺得江餘設立的職務選拔並不公平。其實江餘早在設立職務之初，也沒多想什麼，就是為了方便傳令，所以選拔人的時候，都是隨便挑選的人，沒有什麼規則可言。可沒料想，這樣無關緊要的職位，和隨意選擇，都會招來這樣的議論。

江餘本想無視這些事，畢竟這種事也是難免的，但他轉念一想，這沒準也是好事。他立即將所有的雲無仙境之中的女子召集到一起，只道這些職務只是一時之選，任期只有一個月，而一個月後，這些職務的選擇會有新的標準，而新的標準很簡單，便是比較功法的進境。功法修行的快的，高的，便居高位。

江餘將理氣訣全篇數百字，刻在一塊巨大的木樁之上，那木樁有三五個人高，而江餘的字也刻的清晰。刻完之後，江餘將理氣訣全篇的內容都講了一遍，理氣訣是最簡單不過的功法，只要不是特別愚笨，都能學得會，只是這功法並不怎麼高明罷了。江餘試著反覆講了幾次，覺得她們差不多應該可以會了，方才停止。

其實這些女子之中，多數都對功法有興趣的，因為種種磨難之下，也讓她們認識到，自己擁有力量，是多重要的一件事，若沒有力量，便只能任人魚。而江餘又許了高位的條件，這些人練起來更有勁了。追求高位，有的女子是為了不被人欺負，而有的則是為了接近江餘，當然目的各異，有的是出於愛慕，有的則是覺得江餘修為高深，是一個可以倚靠的人。不管是什麼目的，雲無仙境之中，一天之中，就多了上萬的修士。

江餘讓她們自行去練功以後，便開始了自己的練功，這幾天，在雲無仙境之中，江餘進境飛速，靈水境重早已經突破，且九重也已經近在眼前。江餘喜不自勝，心說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靈溪境也用不了多久了。閒暇之餘，便指導紅柔練功。有江餘的親自指導，紅柔的進境自然也是十分的快，加上她本就聰明，理氣訣沒用半個時辰，她就練的十分稔。江餘教他，自然也是覺得十分輕鬆。

“奴婢什麼時候可以練幻蝶聖功。”紅柔練會了理氣訣後，問江餘道。江餘聞言，道“起碼你也要靈水境才行吧。”

“靈水境，要那麼久啊，可是我見夫人滄海境就會幻蝶聖功了啊！”紅柔有點呆呆的，問著江餘。把江餘的也問的愣了。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關竅，原來紅柔並不懂得功法的分級，但她知道自己是靈水境，而魅兒是滄海境。可她又以為自己比較厲害，便覺得靈水境比滄海境還要高。故而才會覺得靈水境很難到達。待得江餘解釋一番後，她更是驚奇了，道“原來夫人這樣厲害啊。只是主人你怎麼才靈水境？”江餘笑了笑，道“因為我比較偷懶，所以練的慢一些。”

“主人練功分明很勤，倒是夫人從來都不見練功…”一向伺候江餘起居的紅柔，自然清楚二者之間誰更勤快。可這話她只留在心中，並未說出來。

就在江餘指導紅柔練功的時候，就見遠處走來六個女子，清一穿是白霓裳，只是那霓裳都有些破舊。江餘偶然看到，眉頭一皺。這些女子當初到錦繡山莊的時候，錦繡山莊給每個人都發了幾件新衣服的。此間的女子，幾乎都換上了那新衣服。而這幾女子卻一直沒換的樣子。

“嗯…奇怪…”江餘心道奇怪之時，卻也發現一件奇事，這六個女子，竟然都有修為，雖然修為都不高，不過靈水境左右而已，但這樣的修為，在這裡也已經算得上是鶴立雞群了。

江餘看著的時候，那六個女子已經到了眼前，看到江餘，六人一同行禮。江餘示意他們不必。

“多謝恩公一直以來的照拂，我等不盡。”六人之中，為首的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子代表那幾個人，對江餘這般說道。

江餘聞言嘆了口氣，道“我早已言明，類似的話，不必多說了，否則上萬人人人都說一句，我一一回應，便要把我給累死了。”那為首的女輕舒一口氣，卻沒說什麼。

江餘看看她們，道“有事找我吧？可以儘管直言無妨。”那為首的女子回頭看看和他同來的人，便道“恩公當初救我們之時，我們只當恩公也如那些人一樣，把我們當成貨物賣來賣去而已，如今看來，恩公確是非凡之人。”聽那女子講到這裡，江餘一擺手，道“我不喜歡繞彎子。”江餘當然清楚，這些女子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謝自己這麼簡單，多半還是有別的目的。

那為首的女子，見江餘把話挑明瞭。她想了想，道“那便不瞞恩公了，我們都是彩雲門門下的弟子，本是世外的小宗派，不值一提。孰料還是再劫難逃，為三王院所覆滅。如今彩雲門下，只剩我們幾人而已。師尊師祖，都已命喪。”說到此間，江餘可以明顯的受到眼前女子的憂傷。

江餘沉未語，便聽那女子繼續道“我們一心想重建彩雲門，可是我們的修為太低了，且即便重建，也會招來三王院，或是五蘊道的攻擊。恩公可以在上千的神武宗弟子手中，將我們救出來，可見恩公修為之高深，肯定恩公收我們為徒，傳授我們技藝，不求光復彩雲門，但求能報仇雪恨。”那女子說出報仇雪恨四字，他身後的五人，也都和他一樣，再度一同行禮。看著他們。江餘卻是微微搖頭。道“很可惜，我不能收你們為徒。”

“為何…”那女子問話的時候，看向紅柔。這裡的女子，幾乎都知道紅柔是江餘的貼身侍女。而江餘教她練功，也是有目共睹，可她們也看出來了，紅柔是從零開始的，沒什麼修為。也正是因為看到這個，她們才萌生了拜江餘為師的想法。而且她們也已經下了決心，心說就算和紅柔一樣，給江餘做侍女，也不算屈辱。

江餘看出了她們的心思，便看了看紅柔，道“我教紅柔的功法，對你們而言，想必是早就會的，或者乾脆不屑學的。這功法並不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功法，你們是學不了的。並非是我不願意收你們，只是真的沒什麼可以傳授給你們的。”

“只要恩公肯收我們為徒，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那女子懇切的說道，和身後的女子一起，竟然全都跪倒在地。

“這…”江餘撓頭，心說真的沒什麼好教的啊。自己所會的武技和功法，幾乎都是高難度的，她們的修為和閱歷太低，本就不可能學會。

盛情難卻，江餘想了想，道“拜師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不過本事，倒是可以傳授你們一些，當然你們也要學得會才行。”那為首的女子一聽這話，心中欣喜，與其他幾人對看了幾眼，齊聲道謝。

“有沒有什麼可以教他們的？”江餘問的自然是心中的劍靈。他自信自己會的這些，沒一樣能教人的，唯一一個可以教人的，就是天光雲影劍技，可是如果沒有實戰的輔助，學了也是白學。

聽的江餘所問，玉珥應聲道“功法不是現成的，你可以教他們幻蝶聖功啊。”江餘不會幻蝶聖功，可是因為和魅兒一起修煉自在神訣，江餘已經十分了解幻蝶聖功了，怎麼練他自然門清，而這一點，劍靈是十分清楚的。

江餘否定道“不行，這功法是魅兒的，不能亂傳他人。”聽到這話，劍靈不滿道“小狐狸的功法你就不傳他人，我的你就可以隨便教人了是麼？”江餘知道劍靈在發小脾氣，便哄道“你會的多啊，魅兒他只會那一樣，自然沒辦法和你比。你只要隨便挑點不怎麼厲害的，就足夠她們學了。”

“哼…”劍靈輕哼了一聲，沉了一會兒，便將一套功法口訣傳授給了江餘。如今的江餘，閱歷可以說是十分的豐富，任何一套功法，只要他過一遍耳朵，便已經可以知道那功法的強弱，和是否高明。

“像是地字上品的功法。”江餘聽完之後，這般評價道，而後問道“怎麼個名堂？”玉珥聞言，道“這功法叫逐月功，適宜女子練習，可以輕身，也可以健體。”

“逐月功…”江餘心說這功法自己還從未聽過。

江餘便將自己剛聽來不久的逐月功，一字一句，傳授給面前的這六個人。這六個人從江餘口中聽說，教給他們的，竟然是地字上品的功法，無不欣喜若狂。要知道他們彩雲門這種小宗派，鎮派的功法，也不過是地字下品而已，且那心法他們的師尊師祖藏著掖著，她們本就學不到。在江餘這裡，竟然如此輕易就學到了地字上品的功法，她們如何不高興。

江餘將功法傳授給了這幾個人後，詳細講解了一下功法的要點，而那幾個人，也算聰明，逐漸掌握著逐月功的要點，可是練著練著，她們也是納悶，因為逐月功很明顯的，有很多陰柔的地方，這是標準的女子專有的功法。可她們並不敢問江餘是怎麼回事，畢竟江餘肯傳授她們功法，她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江餘教了他們一陣子後，看看天，已經不早了。江餘心說那邊差不多也快天亮了，自己還有要事去做，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便讓彩雲門的這六個人去練新的功法，而他帶著紅柔穿過挪移法陣，返回自己在牧雲城的臥室。

返回的途中，江餘聽著紅柔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唸著什麼。便好奇問道“你在唸什麼？”一句話，嚇得紅柔一哆嗦。她捂著心口低聲道“主人，你嚇到我了。”

“我問你在唸什麼。”江餘回頭問道。紅柔咬了下嘴，道“我在背剛才主人教她們的逐月功。”

“哦？”江餘聞言，心說紅柔還真是好學。

紅柔看江餘遲疑，便立即道“主人沒叫奴婢學，奴婢卻學了，是不應該的，奴婢這就把它忘了。”聽紅柔這樣謹慎，江餘一笑，道“我有那麼苛刻麼？你想學就學好了，只是你現在修為太低，還是先打好基礎再說，至於功法麼，也不是越多越好，似你所知道的三種功法，我一個都不練的。”聽到江餘這話，紅柔倒是有點訝異，好奇問道“主人，那逐月功，和幻蝶聖功，哪個厲害？”

“這…各有千秋吧。”江餘口是心非的說道。他心中清楚，如果比哪個更厲害的話，肯定是幻蝶聖功更勝一籌，那畢竟是聖師的心血之作，逐月功雖然不錯，但還沒辦法和幻蝶聖功比。但江餘怕的是自己說幻蝶聖功更好的話，玉珥又會發小脾氣。

“那主人覺得我適合練哪個？”紅柔問道。

江餘聞言一笑，道“理氣訣！”聽聞江餘的話，紅柔現實一怔，而後用有點嗔怪的眼神看著江餘，雖然沒說什麼，但那眼神之中，分明就是在說，你又在戲我。

江餘返回臥室後，發現魅兒早就躺在上睡了。魅兒說過，只要雲無仙境的房子造好，他就不回來這邊了，可她一直益求的追求完美，房子已經反覆修改過好幾次了，至今仍未竣工。

“我小睡半個時辰，你也回去休息吧。”江餘對紅柔這般說道。紅柔應聲而去，而江餘則休憩去了。

紅柔出了江餘的房間，卻沒有一招江餘的吩咐去休息，而是去準備茶點，還有熱水。她清楚，一會兒江餘早起出門，這些東西用的上。雖然說這些事情完全可以讓別人去做，但一直以來，紅柔都堅持自己來。

紅柔正在燒水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一把將她攔抱住。嚇了紅柔一跳，回頭看去，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紫羅。而在紫羅的身邊，小洛兒也在。

看到他們兩個出現在這裡，紅柔有點訝異，道“你們怎麼起的這麼早。”紫羅和小洛兒互相看了一眼，道“我們還要問呢，紅柔姊姊，你怎麼起的這麼早。”紅柔聽了這話，道“因為我要伺候主人啊。”

“真的？”紫羅笑的看著紅柔，道“可是柔姊姊你的眼睛出賣了你。”聽到這話，有點心虛的紅柔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道“我的眼睛怎麼了？”紫羅一笑，道“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早起的，更像是一夜未睡。”

“鬼丫頭，胡說什麼。”紅柔鎮定的反駁道。

紫羅看了一眼小洛兒，又看看紅柔，道“大家都是好姐妹，有什麼好隱瞞的。其實我們都知道啦。”

“知道什麼？”紅柔也有點莫名，問向紫羅和小洛兒。

紫羅道“柔姊姊，已經不是一個人看到你在大早上的時候，從主人的臥室之中出來了。如果是別的時間，還有情可原，可是天還沒亮呢，你就走出來，那就…”紅柔聽了這話，立即道“死丫頭，別胡說。”

“難道我們說的是假的？”紫羅問道。

紅柔早就知道這事可能會出紕漏，她心說雲無仙境的事，江餘雖然沒讓她嚴格保守秘密，但她也應該知道輕重，知道雲無仙境的重要，不該和別人洩。想到這裡，她便道“的確有這樣的事，可是主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眼見紅柔承認又否認，紫羅和小洛兒都是咯咯的笑。紫羅道“其實柔姊姊，我們不是嫉妒你啊，我們是替你高興。柔姊姊你本就生的好看，而且會的也多，只做一個奴婢，實在是可惜了，如果主人看上了你，哪怕只是給他做妾室，也好過現在不是麼。大家都是好姐妹，若是主人真的…你也不用隱瞞我們嘛…”紅柔聽了這話，搖頭練練否認道“真的沒有啦…”否認到了後面，看紫羅仍舊不信，紅柔輕嘆一聲，只好道“信不信由你們。”話說這樣說的，可是紅柔的心裡，卻有了一陣一陣的漣漪，那是紫羅帶起來的，紫羅的話，還是進了她的心的。其實紅柔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從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