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死士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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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功夫，一個人推門走進了書房，來著非別，正是江餘。

眼看江餘進來，那胖子一驚，而歐陽麟也是面一變。他們都看過江餘的畫像，自然也都認識江餘。

江餘走進來，韓莊主給那二人介紹認識，而後江餘也是落座。韓莊主則將剛才的事裝模作樣的說給了江餘聽了一遍。

“大哥何妨就讓他們搜一搜好了，反正我和大哥，彼此都問心無愧，我倒是想看看，那想陷害你我的人，怎麼憑空把那些人變出來。

“這…”聽到江餘的話，韓莊主嚇了一跳，他心說江餘是瘋了麼，真的讓這些人進去搜，那就是圖窮匕見了。

“難道江餘打算在這裡拼死一戰了麼”韓莊主想到了更深的一層，他咬咬牙，心說反正也躲不過去了，便和他們拼了就拼了。故而他對歐陽麟點點頭，道“那歐陽城主，就請你派人進來搜吧。”

“多謝韓莊主體諒。”歐陽麟一笑，對身邊的那個胖子道“帶著你的人進來搜吧。”那胖子一下站起來，看著江餘和韓莊主，道“要是讓我搜出來，哼哼…”說完這話，他大踏步的跑出去，叫自己的人進來搜了。

聽著外面腳步聲響，韓莊主知道那些人進府了，可江餘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坐在那裡悠哉的喝茶。

“江城主，不在牧雲城，怎麼會在這裡？”歐陽麟問道。

江餘聽到這話，微微一笑，他本想說自己就是錦繡山莊的主人，住在自己的這山莊裡，沒什麼錯的。可轉念一想，若被問出自己只是幾天前買了這山莊，怕是會招人懷疑。索便道“我與韓大哥是故，來這裡看他，本是尋常事，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沒有…”歐陽麟看了江餘一眼，道“江城主面不佳，生病了麼？”

“昨夜偶染風寒而已。”江餘心知現在自己是面煞白的，看上去就像是生了重病的。

“原來如此…不知道江城主和韓莊主，是因何認識呢？”歐陽麟問道。

江餘脫口道“在下的夫人喜歡各布料，常來錦繡山莊，我只是相陪而已，一來二去，認識了韓莊主，我與韓莊主一見如故，就這樣認識了。”

“哦？可據我所知，江城主你繼任城主之時，可是曾經身著稀世名品，鮫綃龍紗的，且傳聞說，那珍品是出自尊夫人之手，有如此的珍品，為何還會來這裡呢？”聽到這些問話，江餘心說這個歐陽麟把自己給調查了個乾淨，可江餘卻絲毫不怕他，道“那是因為那鮫綃龍紗正是韓大哥這裡的名品。”說著話的時候，江餘側目看向韓莊主。韓莊主會意，對歐陽麟道“歐陽城主若也是喜歡，一會兒歐陽城主你離開的時候，我可以送你一百匹我們這裡產的鮫綃龍紗，保證以假亂真。”配合江餘說完這些話，韓莊主心中也有些納悶，他心說如果那些人還在錦繡山莊之內的話，怕是早就被搜出來了，可是不在錦繡山莊之內，又能去哪裡呢？為了銷燬證據，在來的那天，那一百多艘船就已經被楊慎帶到外洋直接一把火給燒光了。韓莊主偷看了江餘一眼，發現江餘鎮定無比，有成竹，心中納悶不已。

“鮫綃龍紗…那就免了…”歐陽麟擺手拒絕，他心說原來是假的，怪不得可以穿的全套。他看著江餘，繼續問道“不知道尊夫人…”他話還沒問完，江餘站了起來，怒道“歐陽麟，你過分了。雖然在宗內，我沒有實際的地位，但我好歹也是個城主，你三番五次的問，我已經忍你了，怎得如此得寸進尺！”眼見江餘發火，歐陽麟慌忙賠笑，站起來恭敬一禮，道“是在下冒犯了。抱歉抱歉！”三個人面和心不合的在書房裡聊天。而外面早就雞飛狗跳了，說是搜查，可是五蘊道這幫傢伙，搜查的時候，基本是連搜帶偷帶搶，錦繡山莊多的是絲綢，他們便每個人都偷搶了一些。搜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終於那胖子返回到書房之中。看著歐陽麟，還有江餘，一句話也沒說。

歐陽麟看他的樣子，大概就能猜出來了結果了！

沒搜到！這錦繡山莊之內的繡娘雖然很多，可是多數都是三十多歲以上的，真的二十歲以下的，加在一起也就一兩百人，這怎麼能和原來的數字對上號呢。

歐陽麟面不好看，陰沉了好半天，才對江餘和韓莊主滿面陪笑道“韓莊主果然是清白的，我會向上稟告的。”說完這話，他哈哈陪著笑。沒搜到，他便是理虧。韓莊主沒說什麼，江餘淡淡一笑，對歐陽麟道“我大哥是生意人，好講話。可我偏是個難說話的。這件事想這樣輕易了斷了，那才是做夢。我必要宗裡給我個說法才行。憑什麼別人一句誣告，便如此的懷疑我？”江餘一番說辭，讓歐陽麟很是尷尬，他心說自己本來也不願意來趟這渾水，來到這裡，人沒搜到，卻把人還給得罪了，若是的不好，自己上級再把鍋扣給自己，那倒黴可就是自己了。

“算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了。”歐陽麟心中打定了主意，連忙對江餘道歉，說了一大堆的道歉話，並且保證會向上澄清這件事，還將於清白之類的話。最終江餘裝裝樣子，算是原諒了他。而歐陽麟帶著那胖子，還有一大堆的屬下，灰溜溜的離去了。

眼看著他們退去，韓莊主舒了口氣，心說真是生死關頭走一遭。他很是納悶江餘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多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可江餘一見那些人走了，立即轉身對韓莊主道“韓大哥，有人洩機密。”

“是什麼人！”韓莊主問道。他其實也早就預料到是有人洩機密，神武宗的人才會到此來查的，只是知道這事的都是他的心腹，他實在想不出，是那些人會背叛他。

江餘想了想，半晌不言，韓莊主看了，心頭很是焦急，一臉催促了幾次。最終江餘道“我若說出來，韓大哥你可別急。”

“一會兒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要急死了。江兄弟，你快說啊。”韓莊主催促道。江餘聞言一嘆，淡然道“是尊夫人。”

“什麼，…小仙…那怎麼可能。”韓莊主搖頭，死活不信，對江餘道“江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小仙跟隨我多年了，夫伉儷情深，她怎麼可能背叛我？”江餘嘆氣，心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見江餘不說話，韓莊主又道“再說她沒有理由背叛我啊！”

“他有！”江餘確定道。還沒等江餘說什麼，韓莊主反正便是不信，對江餘道“若她是神武宗的人，怎麼還會勸我幫你呢，而且她早就知情，為何不早點去通風報信，如此的話，捏和楊慎，不就沒辦法的手了麼。”江餘聽到這裡，一點頭，道“這就是關鍵所在，妙就妙在他不是神武宗的人。”

“什麼？”韓莊主一愣，江餘道“他是十星番的人。”

“十星番？為何？”韓莊主覺得自己的頭都炸開了。

江餘看看窗外，回過身來道“當初我從錦繡山莊離開時，魅兒就告訴我，說你的這個夫人有些奇怪。因為任何女人就看到都會怦然心動，喜歡的不得了的鮫綃龍紗，她竟是一眼都沒看過。我當初只當那是笑談，以為她不過是布料看的多了，有些麻木了。而直到我見識到沈希的隱匿之法後，才意識到，會幾乎一樣技法的她應該也是十星番的死士，而一切也因為如此，方才能解釋的通。”江餘頓了頓，繼續道“她所以對鮫綃龍紗不動心，那是因為他是十星番的死士，對這些死士而言，若說有什麼真的痴的東西，似乎是沒有的。在他們心中，除了服從以外，或許還有一個叫夢想的東西吧。鮫綃龍紗雖是稀世珍品，便是創世的帝泓都喜歡，可偏偏入不得這些十星番死士的眼，當真壯哉…”江餘說到這裡，不免嘆氣了。

江餘繼續道“她事先不告密，事後才去舉告。原因也簡單，她想讓長生苑和神武宗起衝突。只要神武宗在這山莊之中找到了他們想找的人，那麼山莊難逃被屠滅的命運，而神武宗也會因為屠滅這裡，而與長生苑結仇，是以兩大宗派有了衝突，那麼神武宗便沒時間來對付十星番，十星番的壓力，也會大大減輕。十星番的算盤打的響呢。”話說到這裡，江餘不由的咬咬牙。對他而言，他敬佩十星番的死士。可他心中卻對十星番的那個所的番主，十分的不，心說這傢伙之前關鍵時刻擺了自己一道不說，自己救人回來了，他竟然又給神武宗通風報信，把自己和上萬人的命都給賣了，如此還敢自稱是為了挽救荒州大陸而存在，實在是可恥可笑。他不過是一個打著拯救荒州的旗號，所做的事，並不比三王院、五蘊道、神武宗好到哪裡去。想到這裡，江餘心中暗恨，心說這大陸上，便沒一個組織是好東西。

聽江餘層層分析，有理有據，韓莊主心裡實際是信了，可是卻並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便對江餘道“江兄弟，你說的話，我還是不信，我和小仙，夫情深。她怎會…”韓莊主話音未落，便見兩個丫鬟急匆匆衝進來，直接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怎麼了，你們這是幹什麼！”韓莊主大愕，因為來的兩個丫鬟他很悉，都是她夫人的貼身丫鬟。

“夫人…夫人自殺了！”一個丫鬟哭哭啼啼的說道。

“什麼！”聽到這話，韓莊主差一點直接暈過去。他強穩心神，急匆匆趕往後院，而江餘緊隨其後。一路上，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都哭成了一片。韓莊主一路近乎狂奔，來到他夫人的臥室，看到那個躺在上，嘴角著黑血的女子，正是他的夫人，小名小仙的女子。

“夫人…夫人…”韓莊主頃刻之間，已是淚眼婆娑。而他很快也發現了在頭擺著的一封信。那信上的內容也簡單，名為小仙的女子，的確是十星番的死士，受命潛伏於錦繡山莊之中，伺機而動。後來韓莊主看上了她，娶她為。本是一場假戲，可時間久了，韓莊主的真情，也換來了小仙的真心。可這個時候，十星番的任務也來了，那便是讓她伺機挑起神武宗於長生苑的矛盾，換言之，讓神武宗來摧毀錦繡山莊，摧毀這個她喜歡的地方。這就是她身為一個死士的運命。事有湊巧，就在她想著該怎麼挑起這個矛盾的時候，江餘尋上門來，而她順手推舟，讓韓莊主應下江餘，而她則將這事回報了十星番。為了完成任務，她背棄了自己心愛的丈夫，無顏再見，便只能選擇一條決絕的死路。

韓莊主哭成了淚人，在側的江餘，也為之動容。此時江餘心中也是異常的懊悔，心說如果自己不來這裡，或許這悲劇會來的晚一些。看著小仙的屍體，江餘心中默然道“原諒我剛剛說了狂妄的話。”江餘所指，自然是那句死士沒有痴的東西。如今他明白，十星番的死士並非是沒有痴的東西，而偏偏痴太深，為此心甘情願的付出命。

看著小仙的死去，想著沈希的決絕。江餘的心中就愈發的痛恨十星番的番主，心說這些死士，至死都在相信一個夢想，可是他們的首領，卻偏偏是一個本不信的人，或者說，只是給這些死士編織一個，本不可能完成，或者說他本也不在乎的夢想。而他自己，也不過是為了獲取權勢而已。

韓莊主想要一個人靜靜，屏退了所有人，江餘自然也退了出去。而這個時候，紅柔找上了他，耳語了幾句，江餘點點頭，道“好吧，我們去夫人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