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節迷濛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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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節濛的旋律“滴…嗒嗒,滴嗒嘀嗒嗒…嗯,這個旋律怎麼樣…”
“很好啊。”
“很好嗎?嗯,寫上、寫上…不過我覺得後面的部分似乎有點怪,如果改成嘀嗒滴滴嗒…會不會好一點?”
“唔,果然比剛才的好一點…”
“拜託!家明,你別總是和著我說好不好!我要的是意見!意見!你作曲那麼厲害,卻老是敷衍我!我也想寫出厲害的鋼琴曲來啊!”
“可是我是通過直覺作曲的啊…譬如說直覺地想到一句話,腦子裡就想好了怎麼唱,然後自然而然就作出來了,這個都是直覺啊…我恨不得把這種直覺分一點給你…”
“只分一點嗎?”
“好吧,全給你了…”
“這還差不多…嗚,還是很鬱悶,你是天才,我是笨瓜…”穿著寬大的襯衫、只到膝蓋的白綢褲——一身清涼夏裝的靈靜披頭散髮地仆倒在病
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纖手赤足隨著震動揚了起來,手中的鉛筆一劃,正好碰到一旁
頭櫃上的水杯,片刻後,坐在
頭櫃旁趕暑假作業的沙沙跳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正在另一張病上吃桔子罐頭的家明楞了一下,看著兩個女孩子手忙腳亂地搶救著作業本、草稿本,拼命地拍打著上面的水漬。再然後,比較強勢的小母狼雙手叉
站在
邊,看起來比較弱勢的小白羊有些畏縮地半躺在
上,四目對視,產生了火花…
“葉靈靜。你皮癢了是不是!”
“我我我…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的暑假作業…你不是說作曲沒靈嗎?你放心,馬上就會有了!”
“救命啊…”家明望了望口上纏著的繃帶,開始無辜地吃罐頭…不行了、不行了,別叫我,我也有心無力啊…過得不久。隨著咔的開門聲,裡側病
上的兩人才驀地停了下來,走進房間地段靜嫻呆呆地望著女兒被欺負的情景,順手關上了門。
“呃…”從上坐起來的兩名少女衣服、頭髮都有些凌亂。沙沙訕訕地笑著,從
上退下來,舉起被水打溼了的暑假作業,開始告狀:“靈靜把水打翻到我的作業上了。”
“我道過歉了…”靈靜坐在上不好意思地收緊衣領,隨後下意識地縮了縮雪白的頸項。段靜嫻看得更是有些愕然,家明端著罐頭舉起了手:“其實是這樣的…”這樣直白的話語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葉媽媽沒好氣地笑了笑,在家明頭上拍了一下:“別胡說了,你們啊…今天
覺好些了嗎?”
“我想出院。”
“別想!”葉媽媽與靈靜、沙沙一塊叫了出來。將家明嚇得脖子一縮。
“你地可是槍傷。雖然你一直有鍛鍊,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十多天的時間還是太少了一點,放心吧,開學報名的事情雅涵不是會幫忙嗎,你給我在這裡好好住,反正也是張家出的錢…你將來想要當醫生,首先要學地一條就是怎樣多讓病人住院,呵呵,好好體驗下吧…”白了他一眼,葉媽媽語氣轉柔,手掌貼上家明的額頭,開始每
例行的檢查與嘮叨,“那可是槍啊,雖然見義勇為很光榮,但下次可別再趁能了,不管被抓的是誰,是你的親人還是好朋友,首先去叫人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那天你被送進來可把我給嚇死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怎麼跟你爸爸媽媽
代…”從家明受傷開始,靈靜和沙沙便將每
裡的活動地點搬到了醫院,在這裡看護家明、玩耍、看書、寫作業,大病房裡有兩張
,家明一張,兩個女孩子便也佔了一張,有時候是靈靜在這裡睡,有時候是沙沙,也有的時候,兩個女孩子便擠在一張病
上休息,看起來未免有些曖昧,外人看來也難免猜測,不過對於
悉人來說,這三人無分彼此地朋友關係從小學便已經開始,延續至今未有改變。
在葉涵與段靜嫻來說,已經知道了沙沙是家明的女朋友,也曾考慮過女兒靈靜跟著在這裡未免有些不妥,然而靈靜態度堅決,他們也就沒了辦法。人這一輩子,難得有一兩個可以完全放心託的朋友,他們兩人當初與家明的父母便是這樣的友誼,如今家明的父母死了,他們也便一直將家明看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家明與靈靜的關係這麼好,他們看了自然也是欣
。
家明地體質很好,好到連身為醫生地段靜嫻都到驚訝的程度,葉涵則將這種事情當成自己訓練有方,家明刻苦努力地結果,就算不敢出手打人,但訓練的過程總是明擺著在這裡,中國武術的
神本就不在傷人。在修身。手術後一個星期內便能恢復得不錯,再之後幾天,家明嚷著要出院,每次都免不了被段靜嫻嘮叨上半天,一直到靈靜在旁邊學羅家英。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地,當妖有了一顆仁慈的心。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沙沙,你明白了嗎,哇,媽,別打我的臉!”事實上,家明剛做了手術之後,靈靜跟沙沙狠狠地哭了兩天。
哭過之後。由於家明恢復的勢態良好,兩個女孩子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樂觀態度,然而有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卻令得家明很有些內疚。
那是手術之後第六天的晚上。
由於前幾天兩人忙得太累,守夜基本上是輪的。每天掀開那被子看家明纏了紗布地傷口,或是在家明
邊坐著說話都是常有的事情。到了第六天上,
口當然算不了好,但對於無數次經歷生死的家明來說。這時的狀態只要不對上頂尖的對手,基本上都已經沒有多大的危險。那天晚上,兩個女孩前幾天的混亂狀態也告了一段落,於是便一同在醫院裡陪著家明。
家明一張,兩個女孩子擠一張
,到得深夜時分,沙沙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安,在
上翻來覆去地。這樣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家明,她下
喝了兩次水,上了一次廁所,最後那次下
後,她走到家明的
前,搬了凳子坐著,然後拉著家明的一隻手,直接趴在
邊沉沉地睡去。似乎是因為家明在身邊。這一次她沒有再自然地醒來。家明睜開眼睛時,黑髮傾瀉在白
的
單上。窗外有很好地月光,銀粉般的灑進來,他用另一隻手去撫摸了沙沙的頭髮。隨即那一邊的靈靜也醒了過來,側身躺在那邊
上,望著這邊地情景。
就這樣坐在邊睡覺對人終究是不好,家明與靈靜輕聲說了幾句話,隨後讓靈靜抱著沙沙還是回
上睡,靈靜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沙沙的肩膀,然而她並沒有醒過來,等了一陣子,靈靜伸手抄起沙沙的腿彎,另一隻手伸入她的腋下——她畢竟是學過武的,沙沙的身體也不重,要抱起她沒有多大的問題。
陡然之間,沙沙嘶喊了一聲,將家明和靈靜都嚇了一跳。
沙啞、虛弱、聲嘶力竭,沙沙身體被抱起的一瞬間,家明陡然到被她抱住地那隻手上一緊,隨後大滴大滴的淚水赫然從她的眼中溢了出來,一面嘶喊著旁人聽不懂的夢話,她的手發了瘋似的朝著家明這邊抓了過來,隔著被子在他
部的傷口上拍了好幾下,不論被子、
單還是家明的身體,只要抓住了就拼命拉,最後終於狠狠地抱住了家明地身體,說著聽不懂地夢話,嚎啕大哭起來。
類似的情況,家明之前只在沙沙身上看到過一次。
那一次他們被曹東峰父子抓住,曹東峰毆打家明時,沙沙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她在椅子上掙扎哭喊,隨後終於隨著椅子一塊跪倒在地上,那一次,她一面哭著求饒,一面揹著那椅子一寸寸地朝家明這邊挪動,在地下拉出一道長長地痕跡。與這次的情況,似乎有些類似。
口被沙沙拍中,自然也是痛的,沙沙緊緊將他抱住,箍緊的力道就彷彿是使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然而聽著她的哭泣,家明忽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無論怎樣的經驗都無法幫他應付眼前的情況,靈靜輕輕地安撫著沙沙的後背:“她做惡夢了…”語音也有些哽咽,隨後對著家明,帶著哭腔發出了幾天來的第一次埋怨:“你混蛋…”不久之後,沙沙醒了過來,兩個女孩子手忙腳亂地為家明檢查著
口的情況,沙沙哭著說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在此後沒有人提起過,這世上有些事情只適合銘記,無需提起。
雅涵在手術後的第二天來了醫院,第三天也來了,然後是第五天,第八天,然後沒有再過來,大約是要組織聖心學院的開學事宜,又或者是看到了靈靜跟沙沙憔悴的臉,玩鬧時嬉笑的臉。
話總是那些話,說謝謝,說對不起,前段時間不該那樣說,那樣做的,說你還會接受我這個朋友吧,諸如此類。偶爾靈靜跟沙沙離開時,她坐在邊顯得很沉默,目光有些複雜,似乎想要說些突兀的東西,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與雅涵之間的
情是家明重生以來
受到的最亂的一段,無法將偽裝擺在雅涵的面前,他比雅涵恐怕要更加尷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
受到了源賴朝創的一小部分心情。
不過,無論如何,大家又是朋友了,雖然沒什麼意義,但往後在學校遇見,應該不會太過冷淡吧,真是無聊的事情啊——他不喜歡這樣的覺,但是刀槍與殺人伎倆在這種事上顯然無能為力。
柳正積極準備著與三青幫的開戰,不過幾天之後,那邊主動要求和談,華為將姿態放得很低,一番談判之後,原本準備拼個你死我活的柳正也同意了這些事情,畢竟他們最終證實,刀疤的事情並非他們縱,將兩個幫派的恩怨暫時化解,這其中是否有葉蓮等那一幫國安在其中周旋,並非身在醫院的家明可以知曉的了。自己的仇自己報,他不希望柳正為了他
出大事來,假如事後讓他調查出的確是三青幫指使著刀疤來找雅涵,殺人的事情,隨時都可以做的。
薰在第三天的下午回了江海,趕到醫院時手上纏著紗布,腿上似乎也有些不方便。兩人的話不多,之後家明在上看一本新出的武俠小說,沒有再理她,薰也只是在
邊坐著,靜靜地看著家明的一舉一動,東西不多的行李箱放在一邊,如果有人能夠仔細去看,或許能在某一刻從薰那稍顯柔和的面容中發現出一絲滿足,也只有在家明的面前,她才
出過這樣的表情。
不多的對話摘抄如下:“手上和腳上怎麼了?”
“跟家裡人打架了。”
“試練?我還以為天雨正則會想辦法讓你避過去?故意受傷的嗎?想要掩藏實力?”搖頭…
“那就很令我失望了,你們家那種水平的試練,全力出手的話你應該可以完勝的,基本上是一場場的來,又不會圍毆你。”
“…顧君在關心我嗎?”
“當然是在關心你的實力,不過…假如是將我定為第一個玩對象,我覺得你可以含蓄一點,我好像比較喜歡含蓄一點的女孩子。”
“是…”其後薰每天都會過來,跟家明的不多,偶爾幫忙打飯,削個蘋果,與靈靜沙沙倒有更多的話說。東方婉也來了兩次,工廠開工了,前幾天下大雨,工廠旁邊造成了一次山體滑坡,但還好問題不大,讓家明別擔心,好好養傷。老天作證,家明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工廠的事情。東方路也來過一次,靈靜跟他道了個歉,說家明受傷那天情緒有些
動,不該扔掉他的衣服。
其後,九月。
新的學期開始了,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