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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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些。”端起了小湯盅，鍾離謙陌又舀起雪蓉銀耳，不容她拒絶的喂去，接著突然說道:“用完早膳就準備離開吧。”鍾離魅兒含著羹糊明顯怔了下，待領悟過這話的意思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不掩驚喜之，連忙嚥下嘴裡的食物，趕緊問道:“要走了嗎？”

“待在一個地方當坐堂大夫，魅兒也覺得悶了吧？”淺淺的笑意染上那秀雅俊逸的面容，合理猜測自家小孩的反常，有一部分原因來自厭倦待在同一個地方，讓人像賞猴一樣的觀賞。

“那個…書上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鍾離魅兒小小聲的反駁。

眼見兄長取笑之意，鍾離魅兒有些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後，又開口小聲說道:“更何況待在這裡總看些傷風、暈眩、腹瀉的病，再怎麼練習成效也有限。”

“是，我們小陌大夫可是未來的大神醫，怎可以屈就在這麼一個小地方？”鍾離謙陌點頭附和。

“確實是該多走走看看。”

“哥哥很想魅兒變成神醫嗎？”偏頭，稚氣的臉上有些不解，發現到這個字眼並不是第一次聽見。

微笑重執餵食的工作，清俊雅緻的面容上漾著讓人心醉的溫柔，寵溺地輕道:“即使什麼也不是，都是哥哥的魅兒。”鍾離魅兒知道，這話的意思是她當不成神醫也無妨。那她就不懂了，既然無妨，又為什麼一定要磨練她的醫術，讓她往神醫之路邁進呢？

那一臉困惑的可愛模樣，一如當年她猶不願開口說話前，連走路都還有些搖搖晃晃的時候，小辦膊扯著他衣袍的一角，邁著她的小短腿指東指西，要他為她解釋的模樣。

不需要言語，她的眼中只有對他的信賴，信賴他能領著她，不受傷害的認識這個世界。鍾離謙陌忍不住了她的頭，溫和卻慎而重之的開了口。

“哥哥只是希望魅兒能明白，你的存在是多麼珍貴。”秀氣的眉頭微蹙，想辯駁這絶對是他存的“老王賣瓜”心態作祟，可鍾離謙陌沒讓她有機會開口便再道:“金子即使埋得再深，一現世，就沒人能否定它的價值。就像你，魅兒。”小鹿一般溼潤透亮的水眸怔怔地看著他。

“哥哥的小魅兒絶不是其他世家千金所能相比的，也不是因為冠上『鍾離』的姓氏才顯得特殊。”淺櫻的微動，吐著魅人心智的話語。

“你只是從來沒機會顯出你的才能而已。總有一天，那些人會為輕視你而付出代價，你要相信自己，知道嗎？”鍾離魅兒從那雙亮若星子、漆墨如夜的烏瞳中看見了面帶茫的自己。

總有一天，那些人會因為輕視過她而付出代價？

她從來不懷疑他，可這一回，她真的不確定了。

鍾離謙陌看得甚是透澈。

心愛的小孩被人傷了自尊，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甚至看輕自己，覺得比不過他人，那麼他便要為她修補起自信，只有她肯定了自己，後才不會讓人輕易欺負。

安陽的駐診經驗是成功也是失敗的。

成功在於魅兒一腦袋的知識有了發揮的地方，患者的謝對她自信心的建立開始起了作用。

失敗則在於引發太大的騷動，過多注視的目光讓她不自在，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減弱了患者的肯定本該發揮的效能。

所以從安陽離開之後，策略更動，兩兄妹易了容，以最普通不過的姿容開始名為四處行醫，但多數是在遊山玩水的生活。

一個人的眼界開闊，心也會變得開闊。鍾離謙陌如是想。

所以兩兄妹沒有特定的目的地，登山、遊湖、賞花、觀、聽小曲兒…當然不光是玩，行醫看診這件事還是有的，畢竟這才是他們出外的主要目的。

所以每當他們路過什麼小村子、小山寨的時候，便會停留數，為這些地處偏遠的居民進行義診，讓鍾離小陌的名號獲得眾人的恩戴德，直到兩人進入青平這個大城市為止。

眼見自家小孩接受了那些純樸真摯的謝意，心情益開朗，眉頭不再有事沒事擰起來，鍾離謙陌甚是滿意。

也是因為到了大城市的關係，兩人總算得以除下人皮面具，還以本，當起一般遊人，連於青平城的各大名勝景點之間。

遊山玩水、行醫濟世的子甚是舒心快活，至於奉左、崇右這兩位谷主的左右手是怎樣的被鍾離謙陌壓榨、和用，那就不是鍾離魅兒會知道的事了。

最多她只會偶爾有些納悶，哥哥不用忙了嗎？

就好比這會兒，兩人在飽飽睡了一覺、美美吃了一頓豐盛的早膳後，無所事事到攜手上街，毫無目的地、純粹走馬看花的逛街。

因為太過悠哉，反倒讓鍾離魅兒有空動用起她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