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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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水中青苦笑“寶物不祥，果然不錯。”她轉向徐風梧道:“月明姐姐的毒傷我還需要研究一下。如果那些人真是為明月？而來，就必定對我們的關係知道一些。他們拿走了月明姐姐的新月？，必定還會來找殘月？。那時我們若捉住他們的人，也許就可以拿到解藥救月明姐姐了。”徐鳳梧聞言神一振，道:“好，我這就去佈置。既要防他們再來，也要防他們只是隨意搶劫，總之一定要抓住他，拿到解藥。”一聲令下，全莊戒備。

當晚，水中青坐在窗前，撫著手中的殘月？。

明月？是她的父親水濤在少年時行醫江湖無意中得到的。它是由新月？和殘月？組成的，分開來時，是兩彎弦月，合起來時，就是雲朵掩映下的滿月。父親愛它的巧，將它拆開來，作為自己和師兄自幼定親的信物，誰知正是它，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現在，又因它使韓月明身中奇毒昏不醒，今後，它還會連累多少人無辜喪命？

夜中，忽然響起一陣陰冷詭秘的笑聲。水中青收起手中的殘月？，身形一動，從窗中飄出窗外。

月光黯淡，靜謐的夜中毫無動靜。水中青警覺地應著四周的氣息。

明月山莊中傭僕不多，武功較高的也只有她和徐鳳梧兩人。此時，徐風梧正在另一座院落中守著韓月明，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暗暗地扣緊了手中的暗器。

“月夜賞景，水姑娘好雅的興致。”隨著話音，幽靈般的人影出現在她的面前。男子如鬼魅般的臉上，一雙黯沉的眼睛中閃著陰森的光。

水中青不為所動，只是靜立著。

男子伸出一隻手，新月？在他的手中閃著溫潤的光:“明月？應是成雙的，把你的殘月？出來吧。”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給你？”

“憑我手中有那位未來的徐夫人的解藥。”他的另一隻手張開，手中是一個淡綠的小玉瓶。

“明月？對你們來說，到底有什么用？”十幾年來，水中青始終疑惑為什么普普通通的玉？會有人來爭奪。

“你不必知道，只要給我就是。”

“先把解藥拿來。”水中青伸出手。

那男子一聲陰笑，手指一彈，玉瓶飛向水中青。

水中青見他這樣輕易的出解藥，本能地意識到那瓶中一定有古怪，身子一側，閃開玉瓶，同時也發出了手中的暗器。一蓬細小的銀針直向那人。就在她發出暗器的同時，那個小小的玉瓶已經在空中爆裂，一團淡淡的青煙罩住了水中青。但是，轉眼間，水中青已從那一團青煙中穿出，軟劍“青絲”在呼之間已經向那人連攻了十幾劍。

那人沒想到水中青的反應如此迅速，還在為自己的得手歡欣時，一團銀光已經到了面前。縱使他閃避得快，左肩上還是著了三四枚銀針。而此時，水中青的劍也已到了他的面前。一時間，竟將他得手忙腳亂。

原來，水中青和徐鳳梧據種種跡象判斷，傷了韓月明的人必是為明月？而來，他們傷了韓月明，又不殺她，應該是想以她的毒傷他們拿出殘月？。想來，明月塊既能引起數次的血腥事件，其中必有緣故，只怕對方不會乖乖地奉上解藥，說不定還想殺他們滅口，這樣，即便他們不惜出殘月？，也得不到解藥，因此，兩人決定，分頭行事，儘量捉住他們中的重要人物或使用自己的獨門毒藥，來迫使對方出解藥。

此時，水中青由對方的行動中知道，今他們果然並不是來解藥的，因此先下手為強，以自己調配的毒藥煨制的銀針先傷了對方。她是名醫之後，通醫理，悉藥，要配出一兩種毒藥來，原就不是難事。

水中青神速的反應與不凡的武功造詣顯然出乎來人的意料之外。那人只覺得肩上的傷口微微一癢，隨即便毫無知覺，心裡大驚，再加上水中青凌厲的劍法，一時之間，也將那人得手忙腳亂。急忙扯出一柄烏光沉沉的吳鉤劍來戰，一邊發出幾聲尖銳的長嘯。

水中青聽見他的嘯聲，心裡暗暗著急。剛才她強行穿越了那人撒下的毒粉，原是為了爭取時間，確保那人在出乎預料的情況下必中自己的暗器。但是她畢竟行走江湖的時間較短，缺乏臨敵的經驗，又仗恃自己通醫術，竟低估了對方施毒的本領。在她穿越那一團毒煙時，因閉住氣息，沒有入毒煙，但是，細小的毒粉已經沾附在她的衣衫上，她一動手，毒粉隨著她的舉手投足飛揚起來，終究還是讓她入了少許。見識到了那毒粉的霸道，水中青知道，那柄烏沉沉的吳鉤上，只怕也是煨了毒的。

這時，兩個人都有顧忌，一時間成了僵持的局面。

忽然，水中青聽見新房的方向傳宋一聲驚叫，那聲驚叫聽來恐懼之極，正是徐鳳梧的聲音。

水中青心中微微一驚，手下慢了一慢。

那男人的武功原就在水中青之上，臨敵經驗更遠遠高於水中青，此時見水中青分神，手中吳鉤一緊，數招以後，已經搶佔了上風，幸而他中毒在先，雖然搶了上風，水中青也儘可以抵敵得住。

鬥之中，忽然聽見一個焦急的聲音由遠而近，說的卻是一種水中青聽不懂的語言。那聲音來得好快，倏地已經到了身邊。水中青從鬥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穿著一身奇異的服裝。那女子顯然是男子的同伴，男子見到女子的身影，大聲地叫了一句什么，只見女子的手一揚，水中青只覺得一股甜香撲鼻，鬥之中來不及閉氣，一陣目眩，急急攻出幾劍，退對手，自己也連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廊下。男子見水中青中毒，叫了一聲“好”那女子卻似乎對水中青的中毒不倒到有些奇怪，驚訝地“咦”了一聲。

在對敵之前，水中青早有準備。她見韓月明身中奇毒，已經知道對方擅長用毒，因此事先讓徐鳳梧服下了自己調配的解毒丸以防中毒。但是，解毒丸調配不易，她的身上只剩下一顆而已，因此，她自己只是配製了幾味簡單的解毒藥材。雖是簡單的藥材，對付一般的毒藥綽綽有餘。但是，今她遇到的是使毒的大行家，解毒藥雖然延緩了毒的發作，但她最終還是中了毒。

水中青努力保持清醒，橫劍當，等著對方的進攻。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過輕敵，只怕難以全身而退了。

那男子上兩步，陰笑道:“你還是趕快把殘月？出來吧。”說著，一隻手抓向水中青。水中青背倚廊柱，退無可退，不由運起全身的功力，準備作最後一搏。

夜空之中，忽然一聲清嘯，只見一道身影快如閃電，直襲向那男子的後背。

倏忽間，形勢突變。男子聽見兵刃劈風的聲音，知道背後的攻擊來勢迅疾，倘不躲閃，自己雖可以殺了水中青，但是背後的利刃也會在同時刺穿自己的背心。他本能地急速向側面閃去，雖是閃開了背後的攻擊，自己還是捱了一掌，跌下階梯，摔得十分狼狽。

那黑衣女子見半路上殺出的人竟然一招就退了自己的同伴，惟恐他傷害同伴，急忙搶上一步，對那人撒出毒粉。滿以為那人會應聲而倒，誰知他只是揮一揮手，那一蓬毒粉竟都倒捲了回來。

跌到階下的男子此時已經一躍而起。他是一個久經戰陣的人，反應比常人快得多。從剛剛那一招，他已經知道，即使他沒有受傷，來人的功力只怕也不在他之下，此時自己身中不知名的毒，同伴雖擅施毒，武功卻不高，而那人卻似乎不怕什么毒，再打下去，也沒有什么便宜好佔，因此一躍而上，拖住黑衣女子向外逃逸。

水中青本來準備在最後一擊中使出殺手。她的武功與徐鳳梧在伯仲之間，那男子如沒有中毒在先，她不會是他的對手，因此，她準備先殺了那男子，徐鳳梧服了解毒丸，不怕那女子的毒，就還有機會。但是，她準備好的同歸於盡的招數卻沒有施展的機會。？x那之間，情勢逆轉，一道山嶽般拔的身影，已經護在了她的面前。

恍惚之中，水中青笑了。

那身影是那樣的悉，縱使以為他早已消失，但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沒有絲毫的疑慮。

他出現了。不管出現的是活生生的人還是一縷飄蕩的魂魄，她知道，他會保護她。

她的身體慢慢地順著廊柱滑下，在閉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一雙滿溢著溫柔的眼睛，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扶住自己。

他的手好冰啊！他是來接自己的鬼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