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84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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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瑪一進入塔,就始終覺得很壓抑,在格偌姆的工作室裡這種不舒服的覺更強烈了。
他控制不了從心底湧起的煩惡,能調節理智的寶石也不能讓他冷靜,面對鍊金師的挑畔,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難道真是天敵對立的原因嗎?這種煩躁的怒火意味著什麼?
格偌姆的工坊本來大的,不過到處堆滿了東西,亂得連腳的地方都沒有。那禿子的學徒將一干人引至客廳,送上茶水點心後便請眾人自便,緊跟著師傅後面進了另一間屋子。
“大家隨便看,但不要亂碰,有些東西很危險,結界佈置得比較脆弱。”留下這樣的囑咐,黑暗之民和兩個戰士就被扔在比工坊整潔一點的客廳裡了。
“哎?我們也想看看鍊金啊。”布蘭姆抱怨。
亞莫凡迪亞瞧著依瑪不對勁:“依瑪,你怎麼了?牙又出來了。”
“呼…這塔裡有死亡的味道。”格偌姆摒息靜心,將意識沉浸在格雷之木上,手中的刻刀一下一下揮動,細細的木屑帶著新鮮青白捲成一縷縷墜到銀盤中…各種珍奇的材料被擺放在一個個小型魔法陣中,所有的圖案又被包括在一個大的魔法陣裡,這座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源源不絕的元素之力被中樞提取轉換,再分到整個塔、做為能源維持著塔裡每個細節的平衡。
“他這樣閉著眼睛刻不會刻到手嗎?”因佩利亞問迪法肯那。
“大師據說有十年以上的雕刻經驗,他自己說的,成為法杖的物質都有自己的意識,並不是他要將法杖做成什麼形狀,而是法杖本身想要成為什麼形狀,好的鍊金師就要負責將它從混沌中解放出來。”
“唔,這種說法,難道他已經達到了與靈溝通的境地?”
“真的嗎?那大師能不能為我做一樣有意識的魔具?”宰相大人有點興奮,老神官奇怪地看他一眼。
“由斯特,你又不是法師,也不是魔法戰士,那麼奢侈做什麼?”
“因佩利亞大人啊,雖然我只是個文官,雖然我已經不再年輕,可成為戰士是每一個立安男人的夢想啊。”
“…你繼續夢想去吧。”白雲之鄉依登提,是德爾非大陸上最美的幾個地方之一。
菲沙之美在於無邊的碧水沙城煙雨細潤,千泉齊湧處萬蓮共芳;神聖艾尼撒勝在極地之北,終年天空霓光紛陳,傳說是眾神宴上女神們輪舞著經過了人間,輝映著白雪皚皚的大地上彩繽紛;賢者之城古瑞利亞到處充斥著各種魔法結界,奇景秘境叫人目不暇接;香都爾那是桑吉斯大陸上最有名的鮮花之城,出產的香料聞名天下;蒼藍郡安格索佩亞座落在淞繁草原上,藍天芳草無邊無境。
依登提,一百多年前世人僅僅知道這是個白雲翻飛的國家,去過那裡的人,只是提到的確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卻不能描述得更細緻些。至於有沒有國家存在、是城市還是村莊,沒有人能說得清。
“不入之鄉”、“霧之鄉”
…
依登提的別名,讓世人對這個地方更添一份好奇,直到現在,它的美麗仍是籠罩在滾滾雲海中難窺以全貌。
在一百年裡,曾經有幾次鄰近國家想要將這個並稱為大陸六大美景的地方納入領土而發起的戰爭,卻無一例外的失敗了。隨著前往白雲之鄉的人越來越多,依登提也揭開了層層霧面紗的一小部分。
海拔數千米的依登提高原終年雲霧裊繞,如同天上境。生活在這裡的除了不知數目的眾多德爾非部族,還有各式各樣的傳說生物…期堪地羅三頭蛇、依伐爾白羽獸、叢遊巨蜂…神聖的、恐怖的一切都潛伏在雲海深處。
據說依登提的居民們非常喜歡旅遊,在與大陸其他國家的互動增加後,就常常能看到白雲之鄉的部族三五成群的行走在大陸的各個城市中。高山的雄奇壯闊賦予這些雲之子嘹亮清越的歌喉,讓他們在歌藝上有獨特的天份,是大陸上很受歡的遊者。
“那麼,久埃你們來到泉之都是因為部族的習慣,成年男子都要出來歷練嗎?”駱夕陽纏著久特利埃倫說話,她緊緊抱著對方的胳膊,那股粘乎勁看得侍女們嫉妒不已。
接受了邀請的少年跟著立安貴族們一起登上了山提亞的畫舫,因為是迪如西帝亞的請求,山提亞作為地主人員,又受過路美衣侯爵的親自囑託,當然要滿足貴客的一切願望。何況他正在追米菲魯,正想找個一的手為他唱讚美歌,因此對久埃非常熱情。駱夕陽不i個魔法的世界沒有她所瞭解的那套封建君主制度,權利者與民眾的距離遙不可及。在泉都,似乎只要喜歡,官宦富商與平民藝人隨時可以把酒言歡,相邀作客。
她喜歡這樣的世界。
久埃與暱稱為“裡埃魯”的裡沙埃魯克。坦迪也沒有一般小民的拘謹,面對一群看起來就是微服出遊的貴族,態度落落大方,毫不失禮。
“這個呀,其實白雲之鄉的生活條件是很辛苦的,男孩一成年就要離開家族,去賺錢呢。嗯,說歷練,應該也算吧。”久埃微笑著用空著的手拍拍女孩的小腦袋,大掌順著往下撫摸她纖細的肩背,力道恰到好處,駱夕陽如同被理順了的某種動物,趴在少年懷裡,舒服得快要咪咪叫。
侍女長眯眼:“你很練嘛。”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居然對小女孩這麼拿手。
在船艙裡,少年除下了頭帔,銀白的發筆直洩,披散肩頭,象在發著光,相當少見。駱夕陽本來只是上他的聲音,現在變成上那頭閃亮的長髮,捉著久埃的手一直不肯放。
聽到侍女長有些吃味的話,久埃嘴角浮起溫柔的笑:“習慣了。以前有個妹妹…”不,那其實是姐姐…想起了什麼,少年藍的眼睛蒙上陰翳。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駱夕陽張開眼,看著久埃。少年久久不說話,她覺得寂寞,從他身上爬起來,改成坐在腿上,駱夕陽不想看到這個有天簌之聲的少年陰鬱著表情。
“不,沒有。我唱歌給你聽吧。”久埃怔了一會,臉上又恢復了溫柔和善,從駱夕陽手中出手臂,拿過了一邊的豎琴開始彈奏。
駱夕陽暗暗嘆了口氣,不再言語,繼續以一個小孩子的身份倒進大人的懷裡,聽著美麗的歌聲進入夢鄉。…變換場景分隔線…—依瑪拋下好奇地四處看的亞莫凡迪亞他們,循著血黑暗的譟動進入其他房間。
“喂,依瑪,你去哪?”
“依瑪,剛才那位先生叫我們不能亂碰的。”
“依瑪先生?你怎麼了?”推開隱蔽的暗門,上面的光明封印綻放出六芒的力量,撞擊著肯斯人純黑的體質,跟在後面的布蘭姆慌忙扶住東歪西倒的黑暗之民“喂,你這樣不行啊。怎麼我們也是客人,怎麼可以亂闖…來,再加把勁,我看那光有點淡了。”依瑪了口氣,咬破一指,伸手就往那個封印上畫。
天地風水火光,代表萬物生成的六種元素,創造之神、工匠之神里斯的六芒星光漸漸弱去,紅的五芒星壓制其上!
“一芒天空融入天空,二芒厚土覆蓋大地,三芒息風平靜生命,四芒重水滾入幽河,五芒黑暗包容萬物。黑暗主君在上,偉大的佩羅伊芙葉,請您的神威駐臨在此。”肯斯傳說裡,魔法屬於女,所以男使用時,要向夜之女神祈求魔力;而男擁有力量,女使用魔法時,就要藉助於夜之帝王雅迪沙里斯了。
依瑪始終是不入的法師,他轉職沒多久,對魔法的運用非常差,何況光明是黑暗天敵,這個法術用出,他也差不多了。也幸好他是受黑暗女神眷顧的返祖者,要換以前,還沒摸到門就要被光明之力給曬死。
黑暗的力量腐蝕了里斯的刻印,亞莫凡迪亞等光芒一淡就去推門…
“靠!加了封印不說居然還上了鎖。”和駱夕陽待久了,某種口頭禪也說會了。都到這份上,反正破魔法封印是破,破門鎖也是破。在逃亡了大半年後,原本應謹言慎行、作風正派的前神殿騎士們已經墮落了,雖然身份上還沒成為強盜土匪,思想卻相當接近。亞莫凡迪亞用力一撞,然後就跌進了裂開的暗門。
死亡的氣息讓萎在布蘭姆身前的黑暗之民神振奮,他毫不猶豫地進了這間暗屋。
“我就知道鍊金師的住處會有點什麼惡的東西。”是第一個進屋子的,他看著黑壓壓的暗屋,四面八方隱約裡各種影子扭曲著,可怕。
依瑪燃起一個魔法照明球,看清楚了這間屋子裡的東西。
“嘶…”三人齊齊倒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