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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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裡，燈光微暗，綴以各燈光，營造出另類風情。

這裡是位於花街裡的酒吧，因為舊金山有年滿二十一歲才能進出酒吧的規定，所以只有年齡夠的人才可以進來，否則只能在店外連。酒吧外有數張長木椅，平常既是尋芳客和花朵們談生意的場所，也常被當作工作過後的休憩處。

年齡已過二十一的尹若，是酒吧的常各，在花街裡豔名滿天飛的佟？也是。

只不過，想當初才滿十八歲的他，依照臺灣的規定，以為已經可以進入酒吧了，曾經一頭熱地想鑽進來開開眼界；沒想到股還沒坐熱，他就被店長兼酒保的人三請四推地趕出去酒吧，還好心地通知他——要他三年後再來。

現在，濃妝豔抹的尹若扭著，極度裝模作樣地走著模特兒的臺牙。呵呵，他不是因為愛作怪、或是什麼怪理由才走成這樣，而是因為…因為他能痛的地方都很痛啊！嗚——尹若一步一搖地走進酒吧，一面忍著痠痛地走向吧檯，一面跟眾多他認識的也好、不認識也好的人打招呼。心底還因為和大家的距離太近，害他不好意思碎碎念而覺得不舒服。嘿嘿…雖然他已經整整罵了兩天。

“好久不見。”離吧檯只剩三大步的距離，佟？面向他微舉高腳杯，向著他淺淺而治豔地笑了笑。

“是啊！”尹若困難萬分地點了點頭，在佟？旁邊覓了個位子坐下。

不用等他點酒，酒保自動送上一杯溫牛外加一塊小蛋糕。

“這是幹嘛？我從不知道你的酒吧裡有賣這個。”尹若極訝異地瞪著不該在酒吧出現的東西。不會吧？牛加蛋糕，這裡真的是他常來的酒吧嗎？

“那天有人見著你跟了個男人離開，我以為你會需要，所以就先買了放著。”酒保以無辜的眼神瞅著尹若。

“謝謝你的好意。”尹若咬牙切齒地道。

“不客氣。你不喜歡嗎？還是要找煮桂圓紅棗花生蓮子粥，祝你能早生貴子，好創造世界第一宗男生育的奇蹟？”酒保還是笑著。

意有所指的態度，讓尹若不到了極點，不過，他並沒有應聲，僅動手比了比罵人的手勢回應。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下海呢。”佟？緊接著酒保之後開口，臉上同樣綻著曖昧不明的笑容。

“我本來是這麼打算的沒錯，可是那傢伙開的價碼，實在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想到那麼多個零，我想沒有人會不心動的吧！”一想到十萬美元的天價，尹若覺得他的頭又開始昏了。

“多少？”即使尹若說得再誘人，佟？的神情依然未變。

在花街裡，他的起價是一千兩百美元，可是打從他下海賣身開始，他每夜的價碼從沒少過三十，什麼樣的大錢他沒見過？哪會像尹若一樣，為了一筆！就變了眼神。

“呃…真的要講嗎？”尹若瞥了瞥左右豎耳傾聽的人們，望望口袋裡還沒兌換的支票，再想想財不白…嗯，不講會不會好一點？

“不想講也沒關係，反正我興趣不大。”佟？淺飲著酒，表情漠然。

在花街裡，他和尹若的情雖稱不上極佳，卻也不算壞。

他不需要尹若幫他拉生意，而尹若也不曾想過將業務範圍擴大到佟？身上。就這樣，他們兩人之間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習慣來酒吧喝杯酒再上工的佟？，和工作完來酒吧逛逛的尹若，居然湊在一起出現。

兩個人從一開始還能聊上幾句，不知不覺間，竟變成所有私事都聊得差不多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過，他們鬥嘴的時間長過談心的時間太多，讓兩人常常嘆息著問:他們之間這樣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孽緣？

在兩人漸漸稔後，尹若才發現佟？竟和他一樣，也曾被酒保趕出店外。

當時，佟？還以既無奈又好笑的口吻說:“原來在已經是犯法地區的花街裡，還有很守法的人啊！”而說這句風涼話時，他們正坐在吧檯邊，兩人一面聊得很開心，一面大方地接受酒保的白眼以對。

“十萬美元。”尹若很小聲很小轄地說道。為了怕佟？不信，他還特別加上美元二字。

這句話的效果真是好得不得了！不但讓佟？和偷聽的酒保眼睛在一？x那間睜大，酒保還愣了一下，讓手中的量酒器隨著酒掉到地上，而美美的佟？，則被衝入口中的酒嗆得說不出話來。

“有人出這個價買我，你們很訝異嗎？”尹若斜睨著兩人誇張的反應，不滿地扁若嘴。

“沒有、沒有，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其它意思。”佟？忙不迭地搖頭，臉上的笑容則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只是不小心被嗆到，跟你講的數字沒有關係。”他心虛地繼續喝酒，不敢承認他真的很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