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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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像樓少白說那樣,是我自己想多了。沒多久,我耳畔就聽到了他均勻呼之聲,應該是睡了過去。
我終於放鬆了下來,微微動了下有些僵直身體,腳卻不小心碰到了他腿,怕驚醒他,像觸電似地急忙縮回。不想他竟然沒睡著,身下墊微微一個起伏,他忽然翻身壓到了我身上,墊一下深深地陷了進去。
我下意識地扭了下身子掙扎,身上男人卻極是沉重,山一般地紋絲不動。我伸手去推,兩隻手腕一緊,已經被他分別鉗住,牢牢壓了枕上。
“樓少白,你別忘了你剛才說過話!”我心怦怦直跳,壓低了聲斥責他出爾反爾。
黑沉房間裡,我看不見他近咫尺臉,只覺到他有些熾熱呼噴灑了我臉頰之上。我有些氣短地不適,急忙向一邊側頭過去。
他沉默著。我耳垂卻突然起了陣被刷子刷過般麻癢,原來他正拂掃而過。
“池景秋,你難道不知道,男人話是不能相信嗎?”黑暗中,我終於聽到他這樣說了一句,聲音裡帶了些喑啞。
我一愣,忽然想笑。
太愚蠢了。我之前怎麼就會以為這個一百年前男人男女問題上能超凡脫俗?
沒容我再多想什麼,他已經壓到了我上,一陣輾轉。
初時意外和驚訝很過去了。我終於閉上了眼睛,不再徒勞掙扎。
他極富攻擊,很就頂開我侵入,迫我舌與他緊緊絞纏了一起。我鼻端裡滿是他醇男人氣息。但是這樣時刻,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忽然又想起了楊宇。
楊宇吻我時候,起先都是試探,然後溫柔纏綿,不會像他這樣,疾風驟雨般地叫我透不出氣。現,我被我“丈夫”壓身下,他呢,他做什麼?偶然想起我時候,他會不會也會懷念下我和他從前?
心空落落,一陣淡淡悲傷彷彿夜間漲起,悄無聲息地將我整個人淹沒了進去。就算讓我改變命運回去了,我人生又會如何?
樓少白忽然鬆開了我。一片沉得彷彿要叫人窒息黑暗中,我耳邊只有一陣顫抖著微微息之聲。片刻之後,我才驚覺那是我自己發出。
“啪”一下,他忽然探身出去,壁燈亮了。
我已經適應了黑暗眼睛驟見光線,微微地眯了下。
“你想別男人?”他開口,慢慢地問我,聲音平緩而沒有起伏。如果不是有些陰鷙目光,他看起來彷彿只和我隨意聊天,“你管得太寬了。”我發出了聲短促笑聲,聲音尖銳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抬起得了自由手,將因了剛才糾纏早已凌亂堆皺睡衣用力扯脫,天鵝絨料子軟軟滑下了我肩膀。我微微揚起頭,斜睨著他,有些不屑地道,“男人話不能相信,我自然知道。既然這樣,你還等什麼?”柔和昏黃壁燈光照我身上,原本白緞樣肌膚上灑了層薄薄。他目光隨了下滑黑天鵝絨,停駐了我身上。平總帶了幾分傲慢嘴角此刻緊緊抿起,整個人彷彿石雕般,覺不到半分熱氣。
後來有一次,我記得他和我開玩笑時候,說我是他見過狡猾女人。每逢抵擋不住,就會他面前擺出一副任你宰割弱者姿態,但這弱者姿態裡卻又偏偏帶了幾分試探他男人尊嚴般挑釁,叫他下不了手也下不了臺。因為他還想我面前表現出他騎士風度。我哈哈笑著,表示鄙視他“騎士風度”他則望著我微笑而不語。
“砰砰——”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之聲,一下打破了現我和他之間膠著對峙。
“少白哥,我房間裡有老鼠,剛才跳到了上,差點咬了我…”隨即是鍾小姐帶了哭腔喊叫之聲,寂靜夜晚,聽起來格外刺耳。
樓少白眉微皺了下,扯了件長外衣飛套了起來,又俯身把我衣領拉攏閉合,這才轉身過去開了門。
“少白哥,嚇死我了——,有老鼠!我一個人不敢睡了!”門剛開,裹了件衣服鍾小姐就跳了進來,一把抓住樓少白胳膊,嘴裡胡亂嚷著,驚魂未定樣子。
“胡說!從前怎麼沒聽你說過!”樓少白回頭看我一眼,不著痕跡地撇開了鍾小姐手。
“少白哥,是真!騙你我是小狗!”鍾小姐顯得有些委屈,扭頭看見還坐上我,忽然疾步朝我跑了過來。
“少白哥,我要她陪我睡…”她指了下我。
“不行!”樓少白立刻拒絕。
我鍾小姐帶了點嫉羨目光中把睡衣帶重繫好,攏了下頭髮,笑道:“有什麼不行?表妹年紀小,自然怕這些蟲蟻。我陪她睡好了。”鍾小姐得意地瞟向了樓少白,催促我下。我樓少白有些陰沉臉中和鍾小姐一道離開了這房間。
鍾小姐房間樓上,很大,完全歐式公主風格。這小洋樓外面看起來像有些年頭了,大概是滿清末年隨著列強大炮轟開了第一批沿海開放港口後早湧進這裡外國人所建,我本來以為夜間房裡躥出只老鼠也未必不可能,但看到這樣緻房間,心裡就明白了。
“你睡沙發去!”鍾小姐叉朝我說道。
我爬上了鬆軟,舒舒服服地躺下,這才笑眯眯道:“要是沒老鼠,那我回去好了…”鍾小姐瞪著我,見我不理她,後只得滿心不甘地上了。又想捲走被子,我早牢牢壓身下,她拉扯不動,後只得悻悻作罷。
這一夜我幾乎沒怎麼睡著。鍾小姐睡相極差,跟個小孩沒兩樣,滾來滾去,到了下半夜,又幾次把被子踢掉,我給她蓋了幾回。到了天亮時候,她忽然一個翻身,大腿重重打我肚子上。我積了一夜火被這一腿給打得爆發了出來,用力踹她股一腳,鍾小姐一下滾下去,朦朦朧朧睜開了眼,等看清自己地板上,尖叫起來:“你竟然踢我下,我去告訴少白哥!”我哼了一聲,乾脆把被子全捲了過來,翻身過去矇住了頭補覺。
鍾小姐很早就起了。估計和樓少白一起吃了早飯。傭人過來敲門,說少帥讓我起吃飯。我裝沒聽見,一直睡到上三竿才起,從她衣櫃裡拿了套中式裙換了。傭人送來洗漱用具,等收拾好了下去,樓少白和鍾小姐都已經不了,倒是意外地看到昨晚那個裁縫鋪老闆帶了個夥計正等客廳,說是照少帥吩咐,過來給我量身定衣。
等送走了老闆和夥計,我想出門去樓公館拿些貼身之物,赫然卻又被衛兵給擋住了。不用問也知道是樓少白意思。考慮到昨晚出意外,我也沒堅持。到了下午,福媽就帶著包裹過來了。說那邊修整,至少要費個半把月,姑爺讓她過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