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回地心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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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與易週一戰只是切磋法術,並非生死相搏,不過此戰對徐清來說,意義更非同一般。可以說是徐清的一次大考,更決定後數百年他在修真界的地位。更關係靈嶠宮開府能否順利,徐清雖然自信卻不敢絲毫大意。
且說徐清才到了靜室準備行氣練功,就覺有人到了門外,心裡還尋思剛才都已打過招呼,不知這又是誰來了?就聽“吱妞”一聲門已在外推開,崔盈賊兮兮的閃了進來,還回頭看看確定身後無人,才小心翼翼的關好門。
徐清面帶微笑看著她,揶揄道:“怎麼跟小偷似的,半夜三更的莫非圖謀不軌!”崔盈聽他語氣怪異,便知暗含調戲,嬌嗔丟了個白眼過去,低聲道:“這隻有個沒人要的臭師父,還有什麼可圖謀的。”說著已坐到徐清身邊,好整以暇道:“前翻人家跟你提過有個朋友叫墨香玲還記著呢?”徐清馬上想起來道:“就是金雞山神鷹嶺那個?”崔盈趕緊點頭道:“上次我說將她一同邀來也給你當徒弟,香玲與我相多年,一身修為也不在我這下,後開府正好是一大臂助。”徐清疑道:“即使如此便將她邀來便是,還得神秘兮兮的幹什麼?莫非還有什麼隱情?”崔盈道:“剛才人多嘴雜,我也沒法跟師父說起。現在夜深人靜的,單獨來此若讓人看見,還以為跟你有什麼姦情,便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這崔盈也真是膽大,竟什麼都敢說,把徐清也給得一愣。不過徐清也不是省油的燈。上下打量著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揶揄笑道:“要是盈兒願意,我倒是想把姦情的事給坐實了,也省得被人用來扣帽子。”崔盈也只有嘴上說的厲害罷了,一聽徐清打蛇隨上了,不羞得臉通紅,咬牙切齒道:“臭小鬼竟敢調戲我!看我…”二人本是斜身對坐,沒等她說完就見徐清揚手對她額頭就賞了爆粟。笑道:“沒大沒小,竟敢對師父不敬!”崔盈嗔惱捂著額頭。委屈地嘟囔道:“呸!哪有師父調戲徒弟的!”眼淚已繞著眼圈在轉。今徐清心裡高興,難免耐不住子。見崔盈賊兮兮的來了就想逗逗她,不過心裡自有尺度,卻不能真把她給惹惱了。好整以暇又笑道:“好了!好了!你且說事,我也不逗你玩了。”其實崔盈也沒生氣,她生來心思詭詐臉千變萬化。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剛才還悽然若泣,轉眼間已跟沒事人似的,又笑道:“師父若再敢調戲盈兒。看我不把你惡行公佈於眾。”只不過說話時那語氣嫣然,眼神媚視,勾魂奪魄,令人望之怦然心動。然而徐清更非常人,焉能被人撥於鼓掌之間,毫不客氣又在崔盈那光潔的額頭上輕拍一下,笑道:“剛才還說師父不能調戲徒弟,難道徒弟就能勾引師父!看你這冶蕩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小狐狸呢!”崔盈小嘴一撇。若無其事的正了正衣襟。幽幽嘆道:“師父定力已如鐵石心腸,也不知你小小年紀怎麼煉成。”徐清笑道:“盈兒雖美絕人寰。然而剛才那番勾引卻並非真心。你心裡既不愛我,又如何能讓我動心!所謂以己心,換彼心就是如此,只有自己真誠,才能求人真誠。其實當初聖姑未必不愛你,否則她怎會獨獨與你隱居在幻波池數百年。只可惜你雖愛她極了,卻以假心表真意,又怎能動聖姑之心。”崔盈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落寞道:“都已是陳年舊事,師父還提起作甚,徒然讓人家傷心。”隨即神一振,又出一絲笑容,道:“不過剛才師父地教誨卻多此一舉了,盈兒如今已知何為真心,至少與幾位師妹全是真情真意不帶半點做作的。唯獨對你這臭師父才會如此,誰讓當初你欺負人家身子不能動,頭次相見就威脅人家。”徐清訕訕地蹭了蹭鼻翼,也不嘆女人心海底針,竟連他也有點不明白了。又見崔盈收斂笑容道:“其實上次師父閉關之後,我就與英瓊明妃一同去了一趟神鷹嶺,原想就把香玲帶來,不過中間又出了點差池。”徐清見崔盈臉嚴峻,也不皺起眉頭,問道:“哦?不知什麼事?”崔盈道:“原本香玲也沒什麼牽掛,一聽能同入門下也非常高興。不過十五年前她那神鷹嶺上地脈變化,竟從地心長出來一棵鐵樹!居然長了百多丈高,乃是天生奇物,恐怕數萬年也難出現一回。我想若能將那鐵樹拔了,也一同搬走,後種在咱們家裡,定能牽動地脈聚斂靈氣,再與天蓬山的靈氣相合,更不知造出何等仙府靈境。”徐清一聽也不動容,沉半晌才問道:“此事何人知曉?”崔盈趕緊應道:“師父放心,此去同行只有英瓊明妃,只因我擔心遇上強敵路上照應。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香玲也十分小心,還特意揹著她二人告訴我,如今只有我倆知道。雖然兩位妹子也值得信任,不過終究各有牽掛,生恐節外生枝,我也沒與她們提起。”徐清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切記此事不可再與人提起,那等靈物人人慾得。如今咱們實力太弱,若此時聲張出去,那寶樹十有**被人奪去。此事只等開府之後再從長計議,至於神鷹嶺你也不可再去,就當沒有這回事。”也並非徐清小題大做,剛才崔盈一說那地心長出鐵樹,就知乃是天賜之物。十五年前不正是他初來乍到,落在峨眉山下之時麼!而當初鄧隱得真武七截劍也在同時,其中冥冥天意雖然飄渺,卻總有微妙聯繫,那神樹自然也是應運而生。
徐清不心中暗想:“那天蓬山已非同一般,高起萬丈,直入雲霄,乃是全天下除了自本崖之外,最接近通靈仙府地人間所在。若真如崔盈所言,將那地心神樹拔起移植過去,必能匯聚五行,凝聚地脈。更不知兩者相合,會產生何種驚人效果。若天蓬山也能隨著神樹生長,也許數千年之後,真能突破碧落窮障,直接衝入仙界。”當然徐清心裡也知道,仙界決不可能那麼簡單,無論天蓬山還是自本崖,雖然能無限的接近,卻始終也不能逾越仙凡界限。那是仙界高貴的尊嚴,也是天仙與地仙的界限。不過徐清本來也不成奢望成就天仙,只在心裡稍微妄想一下總是無妨。
且說那崔盈與徐清提起了神鷹嶺的鐵樹之後,二人全都對此守口如瓶,再無與旁人提起。只等時機成,就將神樹啟出移栽到靈嶠宮。不覺時光如水,月如梭,轉眼間又去兩年有餘,三月之前徐清已託付易靜往玄龜殿奉上親筆書信,正式相約易周往青海地祖爾肯烏拉山一戰,期就定在八月初一。
祖爾肯烏拉山乃是妙一真人定的地點,因其終年極寒,全是萬年冰封,方圓數千裡無一活物。如今徐清早非昔吳下阿蒙,與易周手定然山崩地裂波及無邊,若換別處只怕傷及無數生靈,引來無盡罪業。
經過兩年悉心磨礪雕琢,徐清實力又已上了一個臺階,此刻蓄勢待發動身赴戰。英瓊芷仙等人雖然擔心,卻全都沒絲毫,神態輕鬆在山門送別。一則不敢擾了徐清心境,再則兩方終究不是仇敵,當初易鼎易震之事,到如今早就化解,今一戰更多是徐清在為來開府磨礪劍刃。
此行只有易靜陪著同去,原本徐清打算孤身赴戰,但妙一真人已有吩咐,令易靜同去以防萬一。主要是生怕易周徐清全是倔脾氣,動起手來打出火氣不好收場,易靜身份特殊,正好可為二人調劑,才使場面不至失控。
且說徐清易靜架起遁光直往西北而去,天高雲淡,地闊山空。左手邊一眼望不盡的群山白雪,萬丈高山,縱橫錯,恍如群龍。右手邊山川平復直延天際,青山碧草,平原良田,生機。徐清一襲青衫,高冠玉帶,雙手揹負,長袖飄逸,面淡逸,氣質如閒。不過同行在側的易靜已隱隱覺到,那凌厲的氣勢引而不發,彷彿爆發之前地火山,寂靜之下隱藏著山崩地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