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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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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二舅道“若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我總不放心他一個在帝都做官,雖說有小廝服‘侍’,到底不如‘女’子細緻。”說到兒子,凌二太太又另是一片慈母心,立刻道“可不是麼?這孩子,你說怎麼就鑽了牛角尖呢?我真是沒法子了。”凌二舅道“你看,阿蓉好不好?”想到趙蓉,凌二太太淡淡道“我說這話你別惱,雖說長卿比阿蓉能幹,要我說,阿蓉比長卿好。阿蓉她娘也與我提過兩遭,只要兒子點頭成親,不要說阿蓉,只要是‘女’的,出身正經,我不挑‘門’第,個個願意。”如今趙家比先時更加興旺,趙勇升了正五品不說,趙長寧也狗屎運的中了進士,西北軍裡得了官兒,雖不比她兒子,同進士也是進士呢。更不必說趙長卿走狗屎運成了翰林太太,說不得將來官場上也有用得著姓夏的地方。這般想著,凌二太太也有些情願趙蓉。

凌二太太是想到做到的人,道“正好兒家裡有‘女’婿家送來的南面兒的鮮果子,金貴的了不得,明兒我帶些去瞧瞧妹妹,探一探妹妹的意思。”凌二舅道“你還是先把阿騰說通。”凌二太太生就是個顧前不顧後的‘’子,她道“我現在不能跟阿騰說話,但凡一開口,‘’口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躥。你去說吧。你們父子情深,我不去費那個吐沫星子。”凌二太太第二用過早飯的就去了趙家,淩氏這些天人逢喜事‘’神,見著凌二太太也沒撂了臉,笑“二嫂倒有空來我這裡坐坐。”反正自己閨‘女’嫁的不錯,先時那些事,淩氏也懶得再與凌二太太算舊賬。

凌二太太笑“昨兒,三姐兒‘女’婿給我送了些南方的果子來,叫櫻桃的,紅潤潤的,我吃著還好,就想著給妹妹送些過來。”淩氏笑“有勞二嫂想著我。”

“瞧妹妹說的,家裡可有誰,你二哥就你這一個妹妹,心裡很是惦記妹妹。”凌二太太嘆“就是阿騰,能有今,也離不開妹妹疼他。”淩氏實在受不了這等沒邊兒的恭維,道“二嫂快別這樣說,我不通詩不通文的,這話是打哪裡來,我受之有愧。”凌二太太懇切道“不瞞妹妹,自阿騰中了進士,我這心裡比往清明瞭許多。他這樣大小夥子了,我倒常想起他小時候的事。那會兒咱們多難哪,一家子隔三差五才能吃回‘’,阿騰打小就由父親教導著學了些‘蒙’學,我看他不似那等笨的,就為他上學的事發愁。好先生不好請不說,就是好請,憑咱家,也得勒一勒‘褲’帶才請得起。還是妹妹,求了你家老太太,讓他去朱家族學附學。這打好了底子,才有他往後的出息。阿騰小時候,妹妹家也不寬裕,哪年不給他做兩身新衣裳。就這麼一個孃家侄兒,妹妹疼他的心,比我也不差。”凌二太太說著忍不住眼眶微紅,拈著帕子拭淚道“我是個糊塗人,這一輩子都過的糊里糊塗。我心裡早悔了,可先前怎麼有臉來見妹妹呢。若不是因我的緣故,長卿也不能一嫁那老遠。我只要一想起先前做的事,就愧的了不得,我拿什麼臉來見妹妹?如今聽說長卿‘女’婿考得好名次,咱們家這些孩子,數他是個尖兒,這樣的有出息。長卿運道旺,過得好子,我這心裡總能稍安,也能厚著臉皮過來同妹妹說兩句話。便是妹妹心裡有火,打我幾下罵我幾句,我也認了。”姑嫂多年,淩氏真是看透了凌二太太。若不是打慣了‘’道,尋常人真得給凌二太太這一番剖白‘蒙’蔽了不可。淩氏是深知凌二太太的,說起人話來,那絕對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實際上乾的事兒淩氏都不想再提。年輕時,她也覺著二嫂機伶,與二嫂更為親近。這過起子來,還是大嫂實誠溫煦。

聽凌二太太叨煩一通,淩氏笑“二嫂也別自責了,如今長卿‘女’婿有出息,她子順遂我就放心了。前兒長卿託人捎了信來,說新買的宅子收拾好了,還說他爹爹要當差沒空,讓我跟老太太閒了也去帝都瞧一瞧。四進的宅子,還帶個‘花’園子,長卿都畫了畫一併捎了回來。那原是一位翰林老爺的宅子,這翰林老爺致仕回鄉,宅子託人出手,足‘花’了四千銀子。我的天爺,你說這帝都的宅子,一處倒頂咱們邊城四五套了。”淩氏也算深知凌二太太的秉‘’,凌二太太此生別的不愛,除了愛官便是愛財。她便炫耀兩句叫凌二太太眼饞,凌二太太果然肚子裡不是個滋味兒,臉上還得賠笑“長卿這孩子,打小就能幹,可真捨得。”淩氏笑“誒,你別說,那宅子就是比咱們自家的院子好看。要說我家老宅就是三進,後來想著,他們兄弟姐妹的大了,再者,以後阿寧阿宇也得成親,後頭又買了兩進。就算不比那尋常的五進宅子寬敞,其實也不差了。可我瞧著,就是沒長卿在帝都買的好。”一面顯擺,一面吩咐丫環找出趙長卿一併寄來的畫,指給凌二太太看“這是園子裡的景緻,誒,這帝都人就是會打理‘花’園子,‘花’都能種出這許多‘花’樣。瞧,這‘花’架是新搭的,種的就是薔薇‘花’。這太湖石上爬是紫藤說有百年的老藤了,‘’天來時,那一簇簇紫‘’藤‘花’,別提多好看…現在的孩子,比咱們那會兒會過子,二嫂,你說,這要是閒了在‘花’架下喝喝茶,賞賞‘花’,多舒服。”凌二太太眼裡恨不能躥出火星來,想著這些原該是他家的,凌二太太酸溜溜道“長卿可真能幹。”淩氏笑“是啊,這孩子的脾氣,不知道像誰。自己掙錢自己‘花’的氣勢,阿寧親事定下來,長卿給了他弟一套三進的宅子。”凌二太太眼珠子險燒紅了,壓抑著自己的心情,笑問“妹妹,阿寧的親事定了?”

“八|九不離十了,就是衛所,阿寧他爹的同僚,張千戶家的千金,比阿寧小兩歲,年紀上極般配的。”淩氏笑“早兩年我就瞧著人家姑娘好,就是當時人家年紀小,不好開口提。如今阿寧有了正經差使,阿寧他爹同張千戶共事多年,彼此也知底,我跟張太太也談得來。這就商量著把親事定下來,聘禮我已收拾的差不多了。”凌二太太本就為凌騰的親事躥火,如今聽說趙長寧親事都定下來了,她自覺自家兒子比趙長寧強百倍的,不想趙長寧親事都要定了,兒子比趙長寧年長六歲,還和尚呢。

凌二太太這心裡啊,就甭提什麼滋味兒了。她定一定神,問“妹妹,阿蓉的親事,你心裡可有人選了?”淩氏笑“怎麼,二嫂是想給阿蓉做媒?”如今兒子有出息,丈夫官職也不錯,淩氏的眼光也上去了,哪怕趙蓉一心思慕凌騰,淩氏這姿態也端的起來。並不因此便死皮賴臉沒尊嚴,叫凌二太太看了笑話。

凌二太太嘆口氣“如今阿騰不知是何緣故,他剛一回來沒空,不是這裡吃飯就是那裡喝酒,不是去看望先生就是拜訪同窗,我也沒拿這些事擾他。這好容易他有些空閒了,有好幾家給他說親,他是一家都不願意。並不是人家姑娘不好,他只說不願意成親。我問他緣故,他便道,再‘’他立刻去平安寺出家。”眼瞅著別人家,家家都比自己順心順意,凌二太太說到寶貝兒子,實在心裡傷,那眼淚便成串的掉了下來“妹妹,你說,他是不氣死我不罷休哪。”淩氏只得勸凌二太太道“阿騰心裡是不是有人選了?”凌二太太直嘆氣“我早與你二哥商量過了,他要是有人選,不拘‘門’第,都成。可,不是這樣啊!”淩氏道“阿騰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素來孝順,二嫂好生勸一勸他便是了。”凌二太太嘴裡發苦,心頭髮酸,直抱怨“我這裡哪養的是兒子,分明是上輩子的冤孽。”這話淩氏可不愛聽,似笑非笑道“看二嫂說的,我這侄兒,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有這樣出息的孩子?二嫂一輩子的富貴榮華都在阿騰身上呢,別說這過頭話,仔細折了福。”讓淩氏說,凌二太太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修來凌騰這樣的好兒子。不然憑凌二太太這潑才人品,誰真樂意去理她。

凌二太太有心俯就,淩氏也沒駁凌二太太的面子,只是姑嫂關係到底回不到從前,凌二太太未用午飯,說了些話便告辭了。

回家時,正遇著凌三姐兒回孃家,凌二太太問“你怎麼來了?”凌三姐兒臉盤兒較先時圓潤許多,頭上簪三兩支寶石‘花’釵,腕上兩中寶光閃閃的金鐲,通身富貴華麗,笑道“看娘說的,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來瞧瞧阿騰。”凌二太太說到兒子就堵心,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凌三姐兒笑盈盈道“世上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的,進士能有幾個?阿騰中了進士,別的不說,咱家大‘門’外頭先換了書箱子的石墩,以後家裡就是書香人家,該置辦的排場娘你也得置辦起來,別叫人小瞧了咱家。”凌三姐兒二嫁雖嫁了個商戶,家裡還有兩個十幾歲的繼子繼‘女’,不過,她卻是心滿意足。商戶怎麼了,起碼不缺銀子使。男人年紀大些,卻是個會疼人的,這不,她頭上的寶石簪子便是新打的。

凌三姐兒接了她老孃進去,扶著老孃坐了,丫環捧上茶來,凌三姐兒先接了,試一試茶溫方遞給老孃,笑問“娘,我聽爹說你去姑媽家了,怎麼這早晚就回來了?我還說姑媽怎麼著也得留你吃飯呢。”如今凌三姐兒的脾氣著實大改觀,她先前最恨的就是趙長卿,這會兒不知怎地,自二婚後,對淩氏這個姑媽便格外的親熱起來,逢年過節的就跟丈夫去走動。給丈夫勸的,她脾氣也和軟了許多,再不似先前。

凌二太太嘆氣“你姑媽在忙阿寧的親事,我也幫不上忙,沒的添‘亂’,便回來了,‘女’婿呢?”凌三姐兒笑“在書房跟阿騰說話呢。自我成了親,阿騰一直忙於科舉,我家那個又是個東奔西跑的勞碌命,郎舅兩個也沒撈著好生說說話。這回阿騰再一走,不知何時能回鄉,趁著這會兒阿騰在家,我們多來兩趟,也親香親香。”凌二太太道“這眼瞅著晌午了,廚下備些酒菜才好。”她是個好強的人,閨‘女’嫁個商戶,實惠是得了,如今穿戴都較從前好,可商戶也是外頭三兩處鋪子的小商戶。如今凌騰已是進士,凌二太太想到閨‘女’這親事,便有些不大滿意。

凌三姐笑“我叫小廝們出去叫了席面兒,不用家裡收拾了。”凌二太太勸她“雖說你還年輕,這穿戴上也得節儉些,有兩隻金釵戴就罷了。你瞧瞧,寶石都上頭了,到底節儉些為好。”凌三姐笑的喜滋滋“他打好了才叫人送到家來,我也不知道。這退又沒的退,只得收著了。”凌二太太道“趁著還年輕,早些養下個哥兒,這才是第一要緊之事。”說年輕,在這個十七八做母親尋常的年紀,凌三姐兒實在也不年輕了,她比凌騰還大一歲,如今二十五了。但說年歲大,更談不上。凌三姐兒笑“我如今已在吃‘藥’調養,這也急不來。”

“心裡有數就好。”凌二太太滿心為兒子的親事發愁,也就沒啥心思說‘女’兒。倒是凌三姐兒打聽“娘,你先時不是常唸叨阿騰的親事,到底定下來沒有?姑媽都給阿寧定親了?我可得備份厚禮。上次託姑丈的福,才做了賣酒的營生。”凌三姐兒說起來眉開眼笑,想著姑媽為人不知外頭的事,姑丈是鼎鼎大方不過。這年頭,酒的生意最好做不過,只是,酒不同於別物,非得官府有人,官府允了,發下許可的書函印證,商家方可賣酒。當然,酒稅也是很高的。不過,酒水生意好,即使‘’高稅,商人也樂意。如許姑爺,絕對是沾了趙勇的光。趙勇這人心軟,凌三姐兒許姑爺沒斷了上‘門’,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許姑爺生就是個會鑽營的,趙勇厭惡凌二太太,還不至於遷怒凌三姐夫‘婦’,便幫許姑爺牽了線。

凌二太太道“你姑丈那人,是不錯。”說到家裡的事,凌三姐笑“娘,你說二姐兒多傻。先時長卿傻大方的把‘藥’堂給了她,那鋪面兒,地段不是上好,也很不錯了。再者,長卿早做出了名聲來,一分銀子沒要的白給了二姐兒。我聽相公說,許大老爺,就是二姐兒母家大舅,原想著做軍中‘藥’草生意拉二姐兒一把,讓她入些股在裡頭。這機會,別人做夢都想不到的。結果,二姐兒竟回絕了。你說,她傻不傻?”如今她子光鮮,瞅著凌二姐便不似先時那般可恨。尤其想到林旭再次秋舉落榜,還不知要熬到何時才能出頭,就是一輩子熬到白髮的老秀才,這世上不是沒有。不說別人,她祖父就是其中翹楚。

當然,這樣想有些大不孝了。凌三姐也只是心裡想想,不過,想到林旭幾番難中,林家境況貧寒,凌三姐這心裡就是一陣快

凌二太太道“你管她呢。她當初那麼願意林家,天生受苦受累的命!”凌三姐道“可惜當初跟二姐兒鬧得太臭,不然叫她引薦許大老爺給相公,相公倒是願意做‘藥’材生意。”她二嫁的男人姓許,與許大老爺同姓,餘都沒有半點關係。

凌二太太不假思索道“這有什麼難的?讓你爹去跟你大伯說一聲,怎麼非得去走二姐兒的路子。”凌三姐笑“那一會兒我求求爹。”凌二太太見閨‘女’一心一意的與‘女’婿過子,笑“哪裡用你求,我跟你爹說一聲就是。”凌三姐喜笑顏開的應了,又道“娘,相公昨兒與我商量,阿騰這去帝都做官,房子屋子可怎麼辦?咱家在帝都又沒個宅子。”她生就是個存不住事的,何況自覺嫁得如意郎君,笑道“相公說了,阿騰這榜上有名,是一家子的大喜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出五百兩,夠不夠的,起碼別叫阿騰做官手裡委屈著。窮家富路麼,我們做姐姐、姐夫的,不能就近照看,知他手裡寬裕,也能放些心。”凌二太太說是愛財,也不能要‘女’婿的錢,到時叫閨‘女’在婆家難做。凌二太太道“家裡不至於此,你們的銀子,只管自己存著。你弟弟的開銷,我早心裡有數!”凌三姐還要勸,凌二太太道“行了,沒銀子時不會跟你們客氣的。你別成天一味的傻憨,你家裡婆婆還在呢。這事兒,即使是‘女’婿的意思,也別開這個頭。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拿孃家的東西倒罷了,叫婆婆知道你往孃家拿銀子,心裡記你一輩子。”凌三姐笑“婆婆不是那樣人,娘就放心吧。婆婆對我可好了,有什麼新鮮東西都忘不了我。”凌二太太笑一笑“你兄弟進士出身,許家當然對你好。你這心腸,也別太實了。婆媳之間,你敬她,她敬你才能長久。”

“我知道。”凌三姐伴著母親說了不少心裡話。

待一時,許姑爺知道岳母回來,連忙出來問安,陪著凌二太太說了不少話,待中午大家用過席面兒,許姑爺又與凌騰說了半話,方帶著凌三姐告辭了。

凌三姐在路上問“如何了?阿騰應了沒?”許姑爺笑“咱們的親弟弟,如何能不應。只是阿騰不大知商賈事,他與趙掌櫃的弟弟趙翰林是同科,‘’情不錯,答應替我引薦趙掌櫃,至於成不成,就看我的本事了。”趙梨子原本貧宭之家,就是沾了趙安人的光,如今‘混’得人五人六,那調味粉,小小的一樣東西,他聽出去跑買賣的人說,都賣到帝都去了,銀子賺的海了去。可惜他娶凌三姐娶的晚了,無緣得見那位趙安人,不然說不得有天大福氣。還是自己子蠢笨,先前沒與趙安人搞好關係。

凌三姐道“‘藥’材的事,我與娘說了。娘說叫爹去問問大伯,若是便宜,引你與許大老爺認識。”許姑爺本就大幾歲,凌三姐相貌清秀,乍一聽凌三姐這話,許姑爺更是愛她愛的了不得,在車裡就抱住了凌三姐耳語“我的乖乖,怎麼竟叫你去說,我尋個時機求一求岳父便有了。”凌三姐笑“你我還不一樣,總歸一條心方能過得好子。”許姑爺笑“娘子這話很是。”笨雖笨些,妙在聽話,出身也夠,哄著便好,將來生了兒子,他們許家還不知要如何發達。

待‘女’兒‘女’婿都走了,凌二太太問凌騰“你姐夫同你說了些什麼?”凌騰笑“姐夫想結‘’梨子兄弟,苦於無人引薦,不能相識,想讓我引薦梨子給他認識。我看他是想做些調味粉生意,或是胭脂生意。”凌二太太道“你姐夫不比外人,他的事,你上些心。”

“我知道。只是不懂商家如何做生意,姐夫也沒與我細說。”凌二太太好笑“唉,這又不是要你做生意,你不是跟梨果認識麼,哪天擺席酒請他們兄弟吃頓飯,生意的事自有你姐夫去談,哪裡用得到你。你哪,唸書寫字成,做生意撥算盤?我的天爺,你要是去幹了這樁營生,祖宗家法饒不了你!”如今凌二太太是愈發以兒子是進士為榮了。

凌二太太笑“你姐夫著實是個上進的人。你姐姐還說呢,二姐兒那傻丫頭,好容易遇到長卿這個傻大方把個偌大‘藥’堂免費送了她。許大老爺想提攜她發財,叫她入股軍需‘藥’材,她都沒應。你說,是不是天生無福?你姐夫是個好‘’際的,想著什麼時候能認識認識許大老爺就好了,你姐夫本領大,有好事也能抓得住,這才是有福氣的人呢。”凌騰笑著應和一聲“是,姐夫常年做生意的人,自然是會說話的。我聽說姐夫的酒坊能開張,還是姑丈幫他牽的線。”凌二太太笑“是啊,要不說是一家子呢。你姑丈那人,脾氣好,也仗義,最是照顧小輩。那年,四丫頭婆家的鹽鋪子險被人坑了,也是你姑媽姑丈出頭才討得公道。你姐姐、姐夫也會做人,哪年過節過年的不過去問安呢。尋常莊子裡出產了什麼新鮮東西,先給你姑媽姑丈送去嚐鮮兒。”凌騰聽了只是一笑,並未多說許姐夫,反問“如今大妞妞如何了?”凌二太太道“能如何?在二姐兒手下討生活唄。二姐兒自己有了孩兒,又是兒子,哪裡能有心待大妞妞。有一回二姐兒帶了大妞妞到你祖父家,我趕巧碰上了,身上穿了件綢子襖也是尋常,大妞妞這才幾歲,就開始學做針線了。”凌騰道“‘女’孩子學些針指‘女’紅也沒什麼不好。”趙長卿小時候,很早就能扎很好看的‘花’,心靈手巧,無人不讚。

“明天我有空,去瞧瞧大妞妞,娘你收拾些東西,我好帶了去。”

“家裡倒有些現成的果子。”凌騰眉‘’一豎“咱家總是大妞妞的外家,姐姐是個沒心肝的人,娘你還不記掛著些?她一個丫頭,尋常略略伸手便能照看了。怎地這般刻薄?本是至親,豈不疏遠。”凌二太太賭氣道“她自有親爹親祖母,咱們給多少東西,還不知道填了誰呢。”凌騰道“能填補誰?你既怕林家苛待她,就該多去瞧瞧。這樣撒手不管,只知說風涼話,算什麼?”凌二太太氣“我是壞的,就你這做舅舅的是好的。你愛去就去,別來問我,我沒東西給她!我的東西,都省著給我孫子孫‘女’的!”凌騰默默片刻,抬腳去了書房。

凌二太太氣了一回,又與丈夫罵兒子不孝順,煩得凌二舅也躲了她出去。

第二,凌二太太氣鼓鼓的將禮單給了兒子,道“十匹上好的‘’綢料子,還有兩筐白杏,我叫人買了八樣南香園的點心,你這親舅舅一併帶去吧。”凌騰“嗯”了一聲,問“母親還生我的氣呢。”

“哪兒敢,你如今是進士老爺。我以後還得看你臉‘’吃飯哩。”凌二太太沒好氣“你就跟你老孃犟吧!只當家裡東西大風颳來的!這料子,我都捨不得用!等哪天把你娘氣死,你就知道老孃的好處了!”凌騰溫聲道“咱家本就不是大富之家,就過些尋常子便好。我以後做官,叫人將俸祿捎回來,母親不必太過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