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牧師家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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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家失竊啦。這消息經牧師本人和他子一聲張立即傳遍了全村。事情發生在星期一聖靈降臨節的凌晨兩三點鐘。這一天正是伊賓村趕集的子。據本丁太太說，在黎明前她突然被驚醒，發覺有人把他們臥室的門打開，然後又關上。起先她並不想驚動丈夫，只是獨自坐在上靜聽。萬籟俱寂，她清清楚楚地聽見有人光著腳，從隔壁更衣室穿過走廊向樓梯走去。她確信自己不會聽錯，就儘量不出聲地喚醒丈夫。牧師燈也不點，只是戴上眼鏡，披上子的睡衣，穿上拖鞋，走到樓梯口去靜聽。他清楚地聽到有人在樓下的寫字檯上摸索，接著響起一聲噴嚏聲。

於是他重新回到臥室，拿了撥火作防身武器，躡手躡腳地下樓去。本丁太太站在樓梯口。

大約到了四點左右，黎明前的黑暗漸漸消失，客廳裡微微顯出些光亮。可是半掩著門的書房內依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本丁先生踏著樓梯的腳步聲和書房裡發出的輕微響動，四周寂靜無聲。接著一陣聲響，屜打開了，還有翻動書頁的聲音。隨著一聲咒罵聲，一火柴擦亮了，書房裡出現一片黃火焰。這時本丁先生已到了客廳，透過門縫，他看清了書桌和打開的屜，書桌上還有一支點燃的蠟燭，就是沒有發現小偷。他站在那裡，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丁太太尾隨丈夫也慢慢地下了樓，她臉蒼白，神情非常緊張。看來小偷一定是本村的居民，這個推測鼓足了牧師的勇氣。

他們聽到錢幣的叮噹聲，知道小偷找到了家中的儲蓄——共兩鎊十先令（都是半鎊一個的金幣）。一聽到錢幣的聲音，本丁先生不衝動起來，他緊握撥火衝進書房，後面緊跟著本丁太太。

“快投降吧！”本丁先生大喝一聲，可他馬上呆若木雞地楞在那兒，書房裡顯然是隻有他一個人。

剛才明明有人在房裡走動，怎麼會不見了呢？他們站在那兒了會氣，本丁太太穿過屋子，到屏風後面去尋找。出於相同目的，本丁先生彎在書桌下察看一番。本丁太太又把窗簾翻過來，本丁先生則觀察了煙囪，還用撥火捅了捅。然後本丁太太又查看了字紙簍，本丁先生打開了煤箱蓋最後他們都停了下來，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我可以發誓”本丁太太嚷道。

“蠟燭！誰點的蠟燭？”本丁先生問。

“屜！”本丁太太大叫道“還有，錢也不見了！”她急忙趕到門口。

“怪事，天大的怪事”走廊裡傳來一聲噴嚏聲，他們連忙衝出去，就在這時，廚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把蠟燭拿來！”本丁先生一面帶路一面說。他們同時聽見匆忙拉開門閂的響聲。

當本丁先生打開廚房門的時候，他隔著碗櫃，看到後門剛被打開。晨曦中，外面的花園顯得朦朦朧朧。他肯定竊賊還不曾走出門去。門開著，過了不一會兒，又砰地一聲關上了。這時本丁太太來了，她手裡的蠟燭搖曳不定，燭光閃爍發亮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們進廚房的一剎那間。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他們又重新把後門閂上，徹底查看了廚房、伙食房和碗櫃，最後又走進地下室。不管他們如何搜尋，結果卻連個鬼影也沒找到。天亮了，這一對衣冠不整的牧師夫婦還在樓下呆呆出神，旁邊那支淌著淚的蠟燭也奄奄一息，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天下的怪事真多呀”牧師一直反反覆覆地說，至少有二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