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劍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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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輾轉難眠，樂欣然想著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綠綺要替她出戰，就不得不認真考慮下，到底怎樣才能一舉奪魁。

想來想去，自己的特長就是太極和瑜伽，可這兩樣兒也並不適合拿到舞臺上去表演，未免太過清淡了些。

蹙眉望著幃頂兒，靜靜地發著呆，突然，腦中彷彿靈光一閃，樂欣然便翻身下了。

記得史書上曾記載，唐人愛舞尤其是剛柔並濟的劍舞特別受歡。自己既然能舞地太極劍，何不乾脆來段劍舞呢！

想到這兒，樂欣然心中才放心了些，只是著了輕薄的睡裙，提劍來到客棧後院中。準備將太極劍與新學的“八步趕蟾”結合在一起，然後將劍招勁量的柔化一些，看起來更像是舞蹈。

夜半的月光很是皎潔，照的整個後院清亮透徹。

深深地氣“嗖”地一聲甩開彈簧劍，樂欣然仰頭閉眼，讓心境歸於平靜後，便緩緩提劍開始了舞劍。

一連串的太極劍動作，配合上八步趕蟾的步法，樂欣然的身子如一片柳絮般在園中飛舞著。鋼鑄就的細劍反出皎月的柔和光芒，過處留下一片淡淡的虛影，以及一身白衣翻飛的景象。

聽得園中有聲響，原本已經睡下蕭劫覺得不妥，只得披了外袍想要出去看個究竟。沒想推門而出，就見到了正在認真舞劍的樂欣然。

緩緩抬步走下樓梯，蕭劫雙手抱，靜靜地看著認真舞劍的樂欣然，眉頭輕蹙。

一個“燕子出雲”緊接著一個收勢，樂欣然也看到了園中靜立的蕭劫。停下身形抬袖擦了擦汗:“你怎麼也睡不著麼？”搖頭，蕭劫道:“我看你今舞劍，配合上了八步趕蟾確實要厲害許多。只是為何你每一個劍招都帶著些柔弱的覺？”

“我答應了綠綺，幫她出戰明晚的花魁比試。”樂欣然答道。

“怎麼幫？舞劍麼？”蕭劫不解。

“洛陽太守改了今屆添香奪美的規矩。讓李白作評。先得以李白的詩作為樣板且歌且舞，最後能入得他法眼的姑娘直接被點魁。”樂欣然有些悻悻地說:“綠綺只善琴。按照往屆的規矩只要過了詩書畫這三樣兒才藝比試就能問鼎花魁了。可半路殺出個李白，聽聞洛陽太守仰慕李白詩文才華，這才想了新招。”

“好不容易花盈袖不與綠綺爭那花魁位置，綠綺想要為自己贖身也成為了可能。偏偏要比試她從未涉獵的歌舞！”搖頭一嘆，樂欣然又道:“我看她是真的很想獲得自由，就想幫幫她吧。”

“那你呢？你會什麼歌舞？”蕭劫問。

“所以我才想，要不要把舞劍做成舞蹈，這樣會出挑些。”樂欣然提起彈簧劍，就這清冷的月光瞥了一眼自己在劍身上的影子。

“既然是以劍為舞，那你剛才的動作就要再舒緩一些。而且，該柔的地方要更柔，該剛的地方也要讓其揮灑有勁。”蕭劫想了想，給樂欣然提了意見。

“沒有音樂，傻兮兮的幹練，總覺得像是在練劍，找不到舞的覺。”樂欣然也搖搖頭，不是太滿意自己剛才的舞蹈。

“這個簡單。”說話間，蕭劫抬眼四處望了望，見院子圍牆邊一顆柳樹斜斜倚著。便走上前去，伸手摘下一片細長的柳葉，微笑地看了樂欣然道:“我給你伴樂吧。”說完，蕭劫將柳葉湊上了間。緊接著，一陣輕緩的樂聲便從其間緩緩洩出。

有了蕭劫的“伴奏”樂欣然彷彿找到些覺，劍過之處不再鋒芒畢，只是柔柔一帶，配上八步趕蟾的巧步法，抑揚頓挫間，便真如舞蹈一般，隨著柳葉之聲，暢柔和，在英姿颯間，又偏偏如花遮柳掩，身姿窈窕…

一夜的練習，樂欣然和蕭劫都沒有成眠。

酣暢淋漓的劍舞，訴盡心事的柳音，雖然各自在發洩著各自的心中所想，卻又渾然天成，搭配的甚是絕妙。…第二天一早，樂欣然就匆匆去了添香院。因為要扮作綠綺出場，有些準備工作就不能不做。

換上綠綺平時常穿的綠衣衫，蒙上白紗，用花細遮住自己眉間的一點嫣紅。若不注意，倒是真看不出誰是真的綠綺。

“小姐，欣然姑娘和您個頭差不多，如此一打扮倒真是真假難辨呢。”小娥道。

望望綠綺，又望望自己，樂欣然還滿意。

“只是欣然姑娘不知平時的子如何，我家小姐沉穩嫻靜，您得好好揣摩揣摩。”小娥見樂欣然站著不動還好，一動，有些像平時女扮男裝時的灑脫勁兒。

“是啊，除了樣子，動作覺也得一樣才好。”樂欣然點頭。

於是，整整一個白天，樂欣然都和綠綺在房中聯繫。小到喝茶的動作，大到走動時的習慣，都學了八九分像。最後，就只是一開口說話有些要餡兒。

“什麼都可以學，聲音卻學不來啊。”樂欣然蹙眉道。

“嗯，要瞞過外人倒是簡單，就是徐娘哪兒難過關。”綠綺也頗為憂心。

“你的聲音要低一些，我試著把自己的聲音壓低。等下若碰見徐娘，勁量讓小娥說話，就說嗓子壞了。”樂欣然無奈道。

“也只有這樣了…”綠綺雖然也很是憂心，但別無他法，能讓欣然為自己的未來拼一下，也勝過坐等自由的機會從眼前溜走吧。

“對了欣然，你準備用歌還是用舞？”綠綺問。

取下面紗，樂欣然和綠綺一起坐在茶桌邊，拿著小娥上了兩杯茶飲著，這才緩緩道:“我會寫三腳貓功夫。所以，想以舞取勝。”

“欣然果然是練家子！”綠綺點頭淡笑:“花姐姐曾告訴我，但凡練家子，特別是女子，身段是和尋常女子不一樣的。你細如柳，‮腿雙‬勻稱修長，果然不是尋常女兒家。”不好意思地一笑，樂欣然道:“只是會些初淺的功夫罷了。綠綺莫要笑話我。”

“那你準備舞什麼呢？”綠綺又問。

“劍舞！”樂欣然笑道:“這個舞不是一般女子能學的，或許能出彩一些吧。”

“以劍為舞…”綠綺低頭輕輕思附著，片刻抬頭，眼中竟是光彩:“欣然若真能跳出劍舞，定然能打動青蓮居士，贏得花魁的！”

“哦，為什麼？”樂欣然問。

“據說居士家境富裕，卻淡薄名利，喜歡仗劍攜酒行走江湖。”綠綺緩緩起身“聽徐娘說，青蓮居士是個文人，更是一位俠客。若欣然能以劍舞表演出他的詩作，定能入得居士法眼的。”對於李白仗劍攜酒行走江湖之事自己也很是明白，只是每每與李白碰面，樂欣然都太過緊張，不由得心下低嘆:希望今夜比試的時候，自己別緊張才好，這畢竟關係了綠綺後半生的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