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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算上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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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以首關為起點的話,兩千應是不致成為其門檻。洛雪晴理所當然地墊底,但因為她幾乎什麼也沒換,反而是所有人之中持點最多的。

有趣的是:包括言滿霜在內,四女都換了《天予神功》,應風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時還捱了白眼:“這麼便宜,怎不換來瞧瞧?”湖陰距離東溪縣,舟行順利的話需要整整一一夜,萬一轉運稍有差池,兩是很正常的旅途預估,從這點來看,陸筠曼又似乎逃得不夠遠…難道鹿希所說“還有更奇怪的事”指的是這個?

“你不覺得,陸筠曼應付仇家的法子有點怪麼?”

“什麼意思?”女郎的思緒太跳,沒頭沒腦的,應風一下子跟不上。

“仇家若武功高強,對付它就得找個武功更高的靠山。若是官府中人。

就找個更大的官來壓著…陸筠曼攀這門親事的時候,洛總鏢頭正如中天,所以她心目中的敵人,須得洛乘天與喬歸泉聯手才對付得了,否則何必犧牲女兒,又惹丈夫不快?”洛乘天身兼兩湖鎮海鏢局九大分局的總座,手底下鏢師數千,其中不乏名門好手,他自己便以刀法著稱,號稱“湖陰湖陽快刀第一”杜妝憐的武功劍法確實不是這個級數。

但就算是她,也不能明目張膽衝到鏢局亂砍一氣,裡頭多有七大派內外弟子,隨便死哪個都難善了。

而喬歸泉的武功姑且不論,其背後是兵數萬的兩湖大營,以及其他關係盤錯節的軍中同僚。

喬四爺明著挑上的對手,是新任的鎮東將軍,人稱“央土大戰最後一顆將星”的慕容柔慕容大人,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臉後生在東海無處立足,夾著尾巴一路哭回平望都去。

杜妝憐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不是這種量級的對手。陸筠曼到底在怕什麼?應風沒往這頭想過,沉片刻,忽然一笑。

“還有別的解釋。”青年聳聳肩。

“可能是這位陸師叔特別貪財,洛乘天潔身自好,沒點油水可撈,她才想拿女兒換富貴。”女郎喃喃道:“這樣洛雪晴就太可憐了。

總覺她那沒有血緣的爹,反而比較疼愛她似,這陸師叔實在不咋的。”應風與她並肩吹風,輕握著女郎涼滑的玉手:“總會有這種父母的,既不能挑,也只能避遠些。”兩人便不再說話。陸筠曼不知有甚病,女兒也好,徒弟也罷,都不敢放她一個人。

四姝既與應風等結成同盟,分享心中秘密,情的連結似也更趨緊密,儲之沁問了半天,才知把江橙放在觀心庵是陸筠曼堅持,大抵是她少年時曾住,覺得那地方安全,並非有意遺棄。

送往庵裡的份子錢就沒斷過,洛雪晴每回外出,也多拿這當藉口。眾人好說歹說,終於勸得洛雪晴點頭答應,帶江橙回去見母親。倒是江橙知道自己不是被師父拋棄之後,卻不急著見了。

對眾人笑道:“我師父的脾氣你們不曉得,鬧起來才叫一個…先讓雪晴回去問問罷,就說我想師父了,每晚都哭。師父讓我回去,我就回去。”這會兒肯叫“雪晴”了。

儲之沁冷笑:“你師父看著你長大的,最好能信。”江橙拍拍她的肩膀,老氣橫秋道:“那是你不認識我師父,她就是信。”儲之沁啞口無言。無乘庵做為九淵使者現實的第二基地,算是定下來了。

應風教洛雪晴打點母親,仍以養濟院為幌子,讓江橙至無乘庵,與言滿霜互相照應,仇家若尋到觀心庵,便讓竹帚少女前來通風報信。

魚休同於莫婷那廂療養期間,儲之沁也一併住到無乘庵裡。長遠來說,陸筠曼若能與洛雪晴同來,不管仇家是誰,皆無從查到惟明師太與言滿霜處,線索就此中斷,可保安泰無虞。

言滿霜自作主張答應下來,反正邸院寬敞,不缺空房,只等洛雪晴回去勸說母親。應鹿二人離開東溪縣時。

她們已是一支隱然成形、能相互掩護支援的小隊了:儲之沁發號施令,言滿霜提供武力,江橙應變靈活,洛雪晴能把事情按部就班做好,不用擔心有什麼遺漏。

肯定需要更多的磨合,她們才能真正成,彼此間起到截長補短的作用,但要比當初的奇宮小隊更團結,也更明白降界之險。

如果是這支小隊的話,或許唐奇師兄和蔚佳就不用死了…應風心想。抵達湖陰的時間,比預期中多了一天。

各地的水陸碼頭無不嚴密盤查,關隘、舟岸等大排長龍,官差一一對過關條文牒後,始得放行,還見有全副武裝的甲士巡邏,氣氛詭譎。東海通發達,通關的手續以簡便著稱。

如此反常,難免怨聲載道,但官兵連鼓譟都不能忍,拉下幾個抗議聲大的,惡狠狠地上了夯枷鐐銬,拿賊似的拖走,那些人呼告求饒也來不及了。

“官爺,那些人…是什麼罪名啊?”有好事者忍不住問。

“是細,是江洋大盜的同夥!”官兵沒好氣道,睜著血絲密佈的黃濁眼瞳,糜綻的嘴角溢著呼嚕嚕的灰沫子,連刀帶鞘朝眾人一比,撞得鞘上銅件格格作響。

“官爺幾天幾夜沒睡了,瞧你們個個都像賊!哪個作死的再來羅唣,正好拿下審一審,不止賊夥,管教你把祖宗十八代全供出來,替大夥兒省省事!”眾人才不敢再說。

所幸應風衣著潔,相貌俊雅,又帶著美貌侍婢,奪人以聲,牒文上的“陶夷應氏”更是能活活壓死人,官差倒沒敢太過刁難。

鐵鷂莊在湖陰城外北郊,一個叫天瑤鎮的地方,莊名“鐵鷂”疑似為天瑤二字轉音。湖陰湖陽隔斷腸湖遙遙相對,當中有赤水經,水路阡陌縱橫。天瑤鎮夾在天瑤、天筐兩座矮山丘陵之間,是兩湖一帶少數沒有天然或人工河道經過之處,所幸陸路離兩湖城乃至周邊縣城都不遠,形成一種微妙的遺世之

遠在金貔朝之前,此地曾掘出少量的金、銅礦脈,山中溪澗有淘出瓜子金的記錄,但礦實屬淺薄,花了偌大氣力掘的坑井,出金僅佔極少的比例,多是不值錢的黃銅褐鐵,霎時興起的城鎮也就霎時隱沒,走不了的人在此散葉開枝,而成如今的模樣。

兩湖城間就沒有窮鎮,比起龍庭山周遭,天瑤實在不能說是破落蕭條,淘金時期所建的克難寮舍早已隨風化散,磚石砌起的連綿屋舍才能撐過五百年的歲月,在綿綿細雨間靜靜佇立。

和沿途水路城鎮的喧囂不同,天瑤鎮給應風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靜,與水的關連僅止於溼潤的空氣。

這裡沒有川不息的水道舟行,沒有河濤拍岸的嘩嘩響,連雨都不是淅瀝瀝墜打屋簷,而是如輕滲,潤物無聲。鐵鷂莊還要再往裡走,比起鎮區,更接近荒廢了幾百年的老礦井。

那是連樵夫或獵戶都不去的地方,儘管如今林木扶疏,還有幾座接著山澗形成的小湖泊,很難想像整個山頭曾是光禿禿一片,崖壁滿是人工鑿出的,宛若挖開的疔瘡。

“這兩座山裡,已經沒有神了。”鎮上的老人對應風說。

“五百年前開山之際,礦工打死兩條寶珠蛇,一青一紫,渾身銀點斑斕,像星辰一樣,那一雙是瑤筐神,管天瑤山和天筐山的。”而霍鐵衫來到無神之地興建莊子,肯定不是為了積德行善。

往鐵鷂莊的路上,應風看到很多被暴力拆除的工事痕跡,殘留的大木基依稀能辨出是箭垛或防馬柵,這也佐證了從鎮民處打聽到的消息。

霍鐵衫到此十多年,賊寇劫掠的傳聞就沒斷過,有遠有近,四散而出…除了天瑤鎮。這個山腳下的小鎮不曾被來去無蹤的馬賊洗劫,相反的,霍家向鎮民購買石材木料,僱用匠役,建造院邸,訂購此間從無需求、以致沒進過貨的各種奢侈品。

安靜了幾百年的小鎮沸滾起來,開始有人往外頭做買賣,引進更多貨物,收受了霍家銀兩的鎮民總得把錢花出去。

還有霍家那些個疤面紋身的豪莊客,永遠都需要女人,巧取豪奪久了,漸有婦人願意賣,酒水聲娛的生意也比過去好…沒有人問霍家的財富是怎麼來的。只要不追問真相,忍受霍家人偶爾的騷擾侵凌,天瑤鎮就能平安下去。

漸富起,不用擔心夜裡有馬賊殺進村落,恣意姦擄掠,縱火將家鄉燒成白地。東海是有王法的,在兩湖赤水域的王法叫雷彪。

他是赤煉堂的赤水轉運使,凡赤水經東海之地,以斷腸湖為中心軸幅而出的這一片,都是這人說了算,連臬臺司衙門也得賣面子。雷彪在“連雲社十三神龍”排行第二,喬歸泉引薦霍鐵衫入盟社時,是雷彪做的保人,護持霍鐵衫強渡關山“肝啄殘”從此改頭換面,憑藉著連雲社的偌大名聲,混成了大城湖陰的仕紳。

至於馬賊燒殺的總是雷彪的對頭,又或不按時、按數繳納規費的頑愚鄉里,保不齊只是巧合而已。

連老天都站在赤水轉運使這邊,只要不與雷彪背道而馳,上蒼總會為其免去兵禍。這幫賊寇進退如電,不留痕跡,挑選對象和挑事的範圍也極富技巧,手段雖兇殘,卻能將範圍控制在數十戶以內,所殺不過百餘口,一把火燒完之後,官差多半以物損處置,上報說百姓逃散云云,後續便不用再查。

所殲若是幫會,多是與七大派扯不上關係的零散勢力,衙門連介入都懶,反正武林中人自有區處,不擾百姓營生,胥吏樂得眼不見為淨。事情是在兩年多前。

突然急轉直下的。霍鐵衫有四子,以甲山、乙山、丙山、丁山為名,算上他自個兒,鎮民私下以“霍家五山”呼之,既畏懼又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