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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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起千層,餘姿絳沒想到她的一句話竟引起眾人如此強烈的反應,被牛柔綿他們兇狠的眼神霎時嚇得住了口,向楊淳勉身後蹭了蹭。白少爺知道楊淳勉暗戀餘姿絳多年,於是拍了拍楊淳勉肩膀,真心地祝賀他。劉廉和牛柔綿兩人見白少爺如此,也笑著上前,恭喜楊淳勉。劉廉握著楊淳勉的手,不過力道大得似乎要捏碎楊淳勉的骨頭。牛柔綿本來已經移開的高跟鞋再度光臨楊淳勉的腳面,比方才更加用力,好象要踩斷他的腳指頭。牛柔綿和劉廉兩人雖都是面帶微笑,不過從牙縫裡澀澀擠出的恭喜兩字卻怎麼也瞞不過旁人。
楊淳勉被上下夾擊,臉上是僵硬的笑容。白少爺越發覺得情況詭異蹊蹺。主辦人恰好在這時出來講話,楊淳勉因此而得以脫困。楊淳勉一邊手,一邊活動腳趾,一股跌坐在椅子上,著主辦人的及時解圍,否則再晚幾分鐘,他就可以申請殘疾證了。
主辦人講話完畢,賓客入席,八人一桌,楊淳勉生怕和牛柔綿同桌,忙帶餘姿絳找了一個只剩下兩人座位的桌子坐下。
牛柔綿雖已看見楊淳勉不願與她一桌,但她並不想就此放過他。想到她和楊淳勉才一不見,他竟和餘姿絳成了男女朋友,再想到那珠寶店店員曾說的話,心裡這火蹭蹭地就往上躥。牛柔綿一把拉起已經坐下的白少爺,向楊淳勉那桌走去。楊淳勉見牛柔綿那討債般的神情,覺自己今晚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柔綿走至桌邊,望著這桌客人,貌似詢問地說:“聽說有一桌的菜比較偏素,應該是這桌吧?”然後客氣地對楊淳勉身邊的那兩位客人說:“您介意和我們換下桌子嗎,我比較鐘意素菜。”兩人欣然答應,於是牛柔綿順理成章地在楊淳勉身邊坐下,白少爺雖不知牛柔綿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不置一詞地在牛柔綿的另一側坐下。
楊淳勉側頭看向牛柔綿,心裡敲著小鼓,牛柔綿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口型說:“死黃黃,你完了!”隨即又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腳。楊淳勉腿一疼,一哆嗦,暗自祈禱著:“南無阿彌陀佛,惡鬼驅散”其他人聽說這桌多半是素菜也紛紛離開,劉廉趁機也坐到了餘姿絳的身側。
晚宴剛剛開始,一對中年夫婦匆匆趕來,坐到了唯一有空位的牛柔綿他們這桌。這對夫剛落座,就注意到這桌的其他五人十分詭異。從左到右依次是,劉廉望著餘姿絳,餘姿絳低著頭,眼神閃爍,不肯對視。楊淳勉也微垂著頭,看似正冒汗。牛柔綿陰惻惻地看著楊淳勉。白少爺不明所以地望著牛柔綿和楊淳勉。這對夫心裡慨著,來晚果然座位不好,這正中一對男女好象被夾坐在兩債主中間似的,看來這桌貌似有暴風雨。
晚餐已經開始,可是這桌卻遲遲無人動筷,這對晚來的夫也不敢貿然行事。這時,白少爺和楊淳勉為了緩和氣氛,不約而同地說道:“姿絳(柔綿),這是你最愛吃的蝦。”白少爺和楊淳勉夾向香辣蝦的手同時一僵,彼此看了下,然後分別放入牛柔綿和餘姿絳的碟中。餘姿絳輕聲道了謝,劉廉氣悶地說:“姿絳兩年前有一次吃蝦過後,就不再吃蝦了。”楊淳勉一愣,用眼神向餘姿絳確認,只見餘姿絳不好意思地微點了下頭。餘姿絳見楊淳勉有些尷尬,忙圓場說:“兩年沒吃了,我也滿懷念的,今天一定多吃些。”楊淳勉猶豫了下,又夾了個白雲豬手給餘姿絳。見楊淳勉吃鱉正暗自開心的牛柔綿見楊淳勉再次向餘姿絳示好,醋意一起,在桌下跺了楊淳勉一腳。楊淳勉一吃痛,手一鬆,豬腳甩在了餘姿絳的前。
牛柔綿探出頭看了一眼,低聲對楊淳勉說:“得看是什麼人夾的豬手,都了還能替人襲呢!”然後佯裝關懷地說:“餘小姐的衣服都髒了,楊先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氣得楊淳勉猛瞪牛柔綿。劉廉見楊淳勉給餘姿絳夾的菜掉到衣服上了,面竊喜,可見餘姿絳因禮服被髒而滿面愁容,不免又替她憂心。劉廉的表情喜憂參半,牛柔綿一臉的幸災樂禍,楊淳勉焦急地望著餘姿絳,時而轉頭怒視牛柔綿,而白少爺淡淡的臉上漸不悅,在牛柔綿耳邊低語了幾句,但牛柔綿似乎無動於衷。這對中年夫看著眼前的情景,默契地對看了一眼,同時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裡慨著,現代社會的男女關係好複雜啊,看來這桌今晚消停不了。
楊淳勉陪餘姿絳去了洗手間,劉廉獨自喝著悶酒,牛柔綿則是一杯杯地換著花樣喝,對白少爺的勸阻充耳不聞。白少爺見牛柔綿光喝酒,不怎麼動菜,很是擔心,站起身,從遠處給牛柔綿夾了一塊蒜泥白,蘸了點醬放入她的碗裡。這時,楊淳勉和餘姿絳兩人回來了,牛柔綿遠遠看到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來,瞧也沒瞧白,一口就將白吃了下去,使勁地嚼著。劉廉也將手中滿杯的白酒一飲而盡。中年夫婦看在眼裡,暗叫不妙,看這一男一女的架勢,好象這第二輪風暴又要來了。
楊淳勉坐下後,才發現牛柔綿已喝得有些微醉,心中竟有幾份心疼,本來自己也打算喝點酒的,想到一會要開車送餘姿絳回去,還要回公寓面對牛柔綿的狂轟爛炸,還是清醒的好,於是倒了杯荔枝汁。
牛柔綿想起剛才那塊白味道不錯,她本就愛吃很肥的,於是自己又夾了一塊,因為從沒吃過這道東北菜,所以也沒蘸醬,直接就往嘴裡放,白少爺低聲提醒她:“要蘸著吃!”牛柔綿站起來邊用力嚼著,邊瞪著白少爺,然後坐下將白吃完,又喝了半杯酒。牛柔綿意猶未盡地又夾了一塊,剛要放到嘴裡,又聽白少爺小聲說道:“不是說了嘛,蘸著吃!”有些醉意的牛柔綿不耐煩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放,撅著嘴抱怨:“什麼破菜啊,還這麼多講究,不站著就不讓吃啦!”白少爺一愣,隨即用眼睛示意桌上的那小盤醬汁,牛柔綿這才明白過來,對自己酒後失態頓羞愧,但又不想在楊淳勉和餘姿絳兩人面前出醜,索一咬牙,將那盤白端到面前,一塊塊地平口猛吃,邊吃還邊嘟囔著:“我就不愛蘸著吃,你們管我!”眾人見牛柔綿就這麼白口猛吃肥,不同時皺起了眉頭,餘姿絳竟然誇張地開始乾嘔。對面的中年夫婦也難過地眯起眼睛,有點看不下去了。餘姿絳首先堅持不住了,又小步奔向洗手間,楊淳勉看了眼身邊發瘋的牛柔綿,來不及細想,就跟上了餘姿絳。中年夫婦見餘姿絳和楊淳勉兩人離席,心中高聲吶喊著,熱烈歡送!這次你們兩個能別回來就別回來了。
這時,牛柔綿突然到胃中有東西翻湧上來,不暇思索地抄起楊淳勉那裝著半杯荔枝汁的杯子,一口吐了進去。白少爺和劉廉兩人都是一驚,而那對夫則低呼出聲。牛柔綿快速站起身,趕往洗手間,白少爺心焦地跟在她的身後。此時,楊淳勉見餘姿絳沒大礙已先一步回來,正見牛柔綿從他身邊踉蹌奔過,白少爺走過楊淳勉身邊,本想說兩句,但心繫牛柔綿,於是匆匆掃了楊淳勉一眼,便緊隨牛柔綿而去。楊淳勉不明所以地回頭看著匆匆而過的兩人,坐回座位,心裡惦念著牛柔綿,也沒注意,隨手就拿起他的杯子。就聽那對夫婦驚呼道:“別…”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廉生生打斷,邊給他們夫婦讓菜,邊接道:“別客氣!多吃點!”這空兒,楊淳勉已經咕咚一大口下去了,喝完覺得味道怪怪的,皺了皺眉。
那對夫婦強壓著心中翻滾的噁心,心中暗暗說道,不行了,我們也待不下去了。這桌是讓人吃飯,還是讓人吐飯啊!中年丈夫率先起身,扶起子,決然地說:“老婆,我們撤!”兩人邊走邊皺眉看向楊淳勉,嘔吐越發強烈。楊淳勉詫異地看著這對錶情怪異的夫婦離開後,終於忍不住問劉廉:“他們怎麼了?牛柔綿剛剛又發生什麼事了?”劉廉冷冷地說:“沒什麼,他們被你噁心的有點難受。”見楊淳勉仍是一臉疑惑,劉廉繼續說:“牛小姐剛才喝多吐了。”
“吐了?”楊淳勉面擔憂,隨即四下察看,但並未找到牛柔綿吐過的痕跡。劉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徐地說:“別找了!就吐你杯裡了。”楊淳勉隨即覺喉頭翻湧,立即起身火速衝向廁所,和剛回來的白少爺面而過。剛在洗手間門口牛柔綿讓白少爺回座位等她,所以他先行回來,沒想到卻見到楊淳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隨後見到劉廉也跟著離席,也不知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大家好象要去洗手間接力似的,那裡有寶嗎?白少爺百思不得其解。
洗手間有兩個獨立的小單間,牛柔綿和餘姿絳一人佔據一個。等牛柔綿吐完出來時,還聽到隔壁餘姿絳乾嘔的聲音。連看別人吃肥都能吐成這樣?牛柔綿心中閃過不屑,洗了把臉,就走了出來。她剛出來,洗手間就又走進一位女士。誰知牛柔綿才走了幾步就又突然想吐,想到此時兩個馬桶正被佔用,情急之下,顧及不了許多,就衝進了跟前的男洗手間。牛柔綿剛關上獨立間的小門,楊淳勉也隨後衝進了牛柔綿邊上的那間。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隔著隔板,嘩嘩地吐著,邊吐兩人還不約而同地想著,這洗手間迴音可真大!
楊淳勉率先吐完爬了出來,到了外邊小便池剛解開褲子,牛柔綿也吐完從單間出來了。糊糊的兩人意外在廁所撞見,都是一驚。楊淳勉慌忙將寶貝回褲子,一著急反而一下沒進去。牛柔綿在邊上看著想發笑,別過頭去,說道:“別急,我對你那下水管沒興趣!”楊淳勉匆忙好後,破口怒罵:“你這個女人真瘋了嗎?連男廁所都進!不知道這是男士專用的嗎?”牛柔綿看著楊淳勉,想到先前他對餘姿絳關懷倍至,溫言軟語,再對比此時對自己的怒目相向、高聲斥責,那蓄積已久的滿腔怒火終於迸發了,藉著酒勁,指了指自己,氓地說:“我也是男士專用!而且你也就是個婦女用品!”楊淳勉一呆,徹底無語。
這時,同桌中年夫婦中的丈夫正好推門進來,正見牛柔綿和楊淳勉,覺得奇怪,於是禮貌地說:“請問…”話未說完,就被已經衝昏頭腦的牛柔綿打斷,怒氣衝衝地說:“進來前不知道要敲門嘛!”中年丈夫被牛柔綿一唬也忘了這裡是男廁所了,忙說著對不起,懵然退出。關上門後,走了一步,才回過味來,看了看門上的標誌,於是又推門進去,問牛柔綿:“這裡是男廁所啊,小姐!”
“什麼小姐!我是人妖!我就不能用小便池嗎?我就不能上男廁所了?你歧視我是人妖嗎?”牛柔綿橫眉立目,動地蹦出一大串,中年男人被轟得暈頭轉向,趕忙再次退出。關上門前,聽到牛柔綿對他說:“你在門口替我看一分鐘,我馬上就出去!”楊淳勉已經被牛柔綿氣得啞口無言,指著她,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啊!”隨即一臉惋惜地說:“禮基,他竟然喜歡…好好的一個男人,真是一朵鮮花到了牛糞上!”
“牛糞?!”牛柔綿被楊淳勉的這句話徹底怒“你給我聽好了!我雖然姓牛,但是不叫牛糞!”牛柔綿急了幾口氣,話已不能連貫“鮮花到了牛糞上?!好!我就讓你見識下真正的鮮花在牛糞上!”說完,將綠玫瑰從自己的髮間扯下,一下進了楊淳勉慌忙之中沒有繫好的褲襠中,蔑視地看著楊淳勉因處被玫瑰刺扎得呲牙咧嘴的神情,冷哼一聲,一甩頭,推門仰頭走出男洗手間。牛柔綿走過中年丈夫時斜瞄了他一眼,誰知他後怕地退了一小步。這情景正被趕來的白少爺看到,白少爺忙上前問牛柔綿:“你怎麼去了男洗手間?”
“我去為人妖爭取平等生活的權利,然後閹了一隻發的黃狗,最後順便參觀一下小便池,理由夠充分了嗎?”說完,牛柔綿氣呼呼地走了。白少爺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發呆的中年丈夫,尷尬地笑著打了聲招呼,也緊隨牛柔綿而去。中年丈夫心驚不已,這豈止是複雜的男女關係啊,連人妖都有!現在的小青年啊,太神奇了!
餘姿絳出了洗手間,正碰到在門口等待的劉廉,餘姿絳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要離開。劉廉此時也有幾分醉意,一把將餘姿絳摟入懷中,低喃著:“姿絳,我們不能分手!”餘姿絳試圖掙脫劉廉,可劉廉卻抱得更緊。這時,中年夫婦中的子剛巧過來,劉廉見她向這邊走來,又瞥到女洗手間此時無人,當著中年子的面,摟著餘姿絳進入了女洗手間。中年子吃驚地張大著嘴,本想過去捶門,這時中年丈夫走過來,將她拉住“老婆,我看這對男女大概借了高利貸了,人妖都追債追到廁所了。咱別管了!”說完,摟著不時顧望女洗手間的子離開。
在廁所裡,餘姿絳掙脫了劉廉,想要推門離開,劉廉立即用身體擋住了門。
“姿絳,你聽我說!我從未愛一個女人象你這般,不,是以前我tmd本不懂愛,而這次我真的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手!”餘姿絳微有動容,已然心軟,她本也是愛著劉廉的,於是沉沉地說:“如果我不能做你的唯一,我寧願放棄你!”劉廉上前一步,深情地摸著餘姿絳的臉頰“我們結婚吧!”餘姿絳一愕,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劉廉,卻見劉廉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又慢慢地重複一遍:“我們結婚吧!”餘姿絳覺鼻子一酸,心緒卻又有些煩亂,輕推開劉廉,低聲說:“你給我時間考慮!”說完,離開了洗手間。劉廉從女洗手間出來時,正被剛從男洗手間出來的楊淳勉看到,楊淳勉質問劉廉:“你去女洗手間幹嗎?”
“求婚!”劉廉簡短地說完,冷漠地從楊淳勉身邊走過。
求婚?!楊淳勉要徹底崩潰了,心裡罵著,這廁所還tmd的分什麼男女!去廁所裡求婚?你還真有創意啦!看著手中那朵剛扎得自己疼痛不已的綠玫瑰,賭氣地朝劉廉背影喊道:“要不要借你朵玫瑰啊!”隨後低聲咒罵了一句!
晚宴還未結束,舞會尚未開始,可是這幾人已紛紛決定離去。那對中年夫婦也被搞得再無心思參加之後的舞會了,恭賀完主辦人,正準備離開,看到牛柔綿和白少爺兩人面走來。中年丈夫想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竟是人妖,覺象吃了只蒼蠅,想及今晚的一切倒黴事,估計都是和這個人妖有關,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一個應酬的笑容,寒暄了幾句,就腳下抹油想盡快離開。剛巧這裡有幾階樓梯,牛柔綿走過樓梯側時脖子上的絲帶被掛住,而中年丈夫慌忙告辭之間一沒注意,竟被絲帶絆到,滾下了樓梯。牛柔綿見自己惹了禍,忙跟著下了樓梯,想看看中年丈夫是否受傷,誰知喝得有點多,走到最後一階階梯時,腳下一個不穩,穿著高跟鞋,一腳踩在了躺在地上的中年丈夫的肚子上。中年丈夫哎呦一聲,隨即注意到被踩的地方如果再低幾公分,他以後就不能人道了。心想牛柔綿是不是伺機報復啊,見她邊道歉邊要伸手扶他,後怕地向後蹭去,待中年子扶起他,驚聲說道:“老婆,我們逃命去吧。”牛柔綿看著落荒而逃的中年夫,茫然不解。牛柔綿挎著白少爺的胳膊,走去和主辦人祝賀道別,剛巧碰到也來告別的楊淳勉和餘姿絳兩人。此時的牛柔綿因洗臉的原因,妝已去了大半,餘姿絳這才認出牛柔綿來,吃驚地喊道:“護士!”
“我早被他解僱了!”牛柔綿沒好氣地說。楊淳勉並未答話,只是看著牛柔綿挽著白少爺的胳膊,心裡不是個滋味。就在這時,一位服務員匆忙跑來,焦急地向主辦人報告:“不知道為什麼,男女洗手間的四個馬桶全部堵住了!”四人臉上一黑,打了招呼匆匆離去。臨走前,白少爺體貼地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有些微醉的牛柔綿。
同一部電梯中,餘姿絳、楊淳勉、牛柔綿、白少爺四人一排站開,氣氛仍是古怪異常。白少爺早已看出牛柔綿和楊淳勉的關係並非牛柔綿所說的那般簡單,不過在未清狀況前,只得先客氣地對餘姿絳說:“今天真是對不住,先前柔綿也看中了餘小姐買的那條項鍊,都怪我,最後沒買給她。她一直都是這小孩子脾氣。餘小姐,讓你見笑了。”牛柔綿也不說話,打開礦泉水喝水。
“淳勉,改天一起去夢中情人喝酒。”白少爺突然想起昨酒吧端錯酒的事情,於是繼續說道:“昨我和柔綿去夢中情人,碰到一對和你品位相同的男女,也點的你最愛的特其拉出和水中花。”楊淳勉臉一黑,還未及答話,就聽餘姿絳回道:“我們昨晚就是去的夢中情人酒吧。哎呀~”牛柔綿口中的水伴著餘姿絳的驚呼噴出,大部分噴到了楊淳勉身上,餘姿絳也稍有波及,被濺到少許。
白少爺忙掏出手帕遞給餘姿絳,牛柔綿也對餘姿絳深抱歉,低聲向她道歉。餘姿絳焦急地擦著裙子上的水漬,來不及理會牛柔綿。楊淳勉看著擦拭衣服的餘姿絳和滿臉焦急的白少爺,再瞥了眼自己溼透了的褲頭,又想到剛才那支綠玫瑰,楊淳勉終於對罪魁禍首牛柔綿發怒了:“你夠了!不要再做這麼幼稚的事情了!”
“我幼稚?!”牛柔綿語調上揚。其實剛才她也是無意。
“你不幼稚,你今晚搞出這些事情,你不幼稚,你穿紅點小內褲?”楊淳勉已氣得口不擇言。
“我穿紅點小內褲也比你不穿內褲強!”牛柔綿也終於失控。
此言一出,白少爺和餘姿絳身子同時一僵,驚疑不定地看向二人。而楊淳勉和牛柔綿也對自己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話悚然而驚,微張著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電梯又陷入死寂般尷尬的沉默。白少爺此時心中愁雲密佈,忐忑不安,剛才的話使自己的猜測更加明朗化,但他卻不肯去相信,只要牛柔綿沒親口說出,他就不願承認。楊淳勉的心情也是十分古怪,他覺得讓餘姿絳誤會有些不妥,可是讓白少爺誤會他和牛柔綿,又令他覺得暢快。
這時,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牛柔綿拽過白少爺,匆忙離開電梯,兩人率先開車離去。楊淳勉和餘姿絳滿身狼狽地上了車。送餘姿絳回家的途中,餘姿絳問楊淳勉:“你是不是和那個護士…”楊淳勉一聽,握方向盤的手一滑,車在路上一個大晃,撞到了路道上,車前檔被路邊的垃圾桶撞壞,楊淳勉暗罵了句髒話,繼續開車上路。楊淳勉見餘姿絳更加疑惑地表情,澄清道:“絕對沒有!那幢公寓是我表妹的,牛柔綿是我表妹的高中同學,我新買的房子正在裝修,所以暫時住在一起而已。”餘姿絳萬般不解地說:“可她怎麼看都象是個醋意大發的情人。”楊淳勉沒有吭聲,琢磨著餘姿絳的話,奇怪的是,他不但不怒,心中反倒有幾分竊喜。只是一想及白少爺,無形中又憑添了幾分沉重。再看了看眼前的餘姿絳,這心情更加繁雜難解,於是小心地問:“姿絳,你先前說我是你…男朋友,是當真還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對不起,淳勉,我當時為了氣劉廉沒有顧及你的受,就任地說出那樣的話。”餘姿絳愧疚地說。楊淳勉聽了,有幾分失望,但又有幾分解脫,無奈地笑了笑。
餘姿絳見楊淳勉笑得如此苦澀,繼續說道:“淳勉,不過我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可是,即便我們可能,我們之間還是需要時間。”幾前楊淳勉給她一種全新的覺,餘姿絳不否認她確實對楊淳勉有所心動,但是回想起今劉廉的求婚,她依然是猶豫不決。她不能對楊淳勉不公平,所以如果真和楊淳勉開始,也必須是斬斷和劉廉的瓜葛之後。接下來的路上,兩人各懷心事,楊淳勉想著一會回去該如何面對牛柔綿,而餘姿絳則滿腦子都是劉廉方才對她的真情告白和求婚。
與此同時,白少爺的車上,則是長久的沉默。牛柔綿喜歡楊淳勉的這個猜測將白少爺壓得有些透不過氣,可至今仍未向牛柔綿表白的他又怎麼才能合適地提及這個問題呢?
牛柔綿靜下心來,再回想方才的一切,到羞愧難當,她也沒想到楊淳勉和餘姿絳在一起的消息竟然讓她衝動至此,也給白少爺帶來許多麻煩。此時她雖已從當初的懵懂到現在徹底了悟對楊淳勉的情,但是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向白少爺提起自己的私人問題。良久,牛柔綿低垂著頭,輕聲說:“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白少爺腳下狠踩油門,車速越來越快。
“白少爺,我不想現在回家,你能陪我去酒吧坐坐嗎?”白少爺和牛柔綿來到夢中情人酒吧。白少爺叫了一瓶伏特加,又給牛柔綿叫了一杯萍蹤疊影。在經過晚會的大鬧之後,此刻平靜下來的牛柔綿盯著雞尾酒發呆。白少爺靜靜地喝著烈酒。沉默半晌,牛柔綿猛然爆發,站起來,大喊道:“我喜歡楊淳勉那個死混蛋!”酒吧中的人被牛柔綿突如其來的大喊聲嚇了一跳,紛紛側目。牛柔綿轉而沮喪地輕喃:“可他並不喜歡我。”說完,頹廢地坐下。這句話彷彿一記鐵拳打到了白少爺的心間,也打碎了白少爺那僅存的一點希望和僥倖,讓他此時無法逃避地正視著內心的莫大痛苦。白少爺望著雙目噙淚的牛柔綿,又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我在北京困難的時候,正碰到臨行出國的佩皎,她讓我住到她的公寓,而楊淳勉是佩皎的表哥,因為新房裝修的原因暫時也住在佩皎那裡。”白少爺不甘地望著牛柔綿,難道他僅僅晚到幾就又這樣錯過了她?幾年的痴情等待這次又要付之東?白少爺拿著酒杯的手越握越緊。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他的朋友楊淳勉?他又該怎麼做?此時他是酒入愁腸,心若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