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天柱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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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都戰士都怒極,但是沒有劉鼎的命令,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冷冷的盯著他們。
劉鼎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事實上卻是又好氣又好笑,如此天真可愛的青年人,居然能做到護衛頭子,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非但沒有眼光,沒有判斷能力,還如此的剛愎自用,明知道寡不敵眾,卻還要死撐,如果真的打起來,片刻就能夠收拾了他們,偏偏跟他這樣的人動手實在沒意思,一場誤會而已。
正在這時候,千藏大師陪著老人家出來,原來他們在覺寂塔上面也聽到了下面的動靜,於是走了下來。那青年急忙走到老人家的身邊,低聲的說了兩句,神態十分的氣憤,好像是劉鼎欺負了他們似的。
千藏大師和老人家都有些愕然,同時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劉鼎這邊,最後的神,顯然不太相信這個青年人的描述,但是那個青年人卻動起來,隱隱還能聽到他憤怒的提起“水賊”等字眼。
劉鼎淡然自若的說道:“都坐下來吧!一場誤會而已。”鬼雨都戰士都坐了下來,那些持劍的護衛,也識趣的退開了。
片刻之後,千藏大師來到劉鼎的面前,雙掌合十,聲音低沉的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光臨蔽寺,有失遠,尚未請教施主尊姓大名。劉鼎淡淡的說道:“劉鼎。霍山劉鼎。”千藏大師恍然大悟,顯然聽說過這個名字,隨即雙掌合十說道:“原來是劉施主,難怪。難怪。原來是場誤會。”劉鼎輕描淡寫的說道:“本來就是場誤會。”千藏大師雙掌合十,低喧佛號,隨即回到老人家的身邊,介紹了劉鼎地身份,老人家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那青年卻還在那裡低聲的說著什麼,卻被老人家訓斥了兩句,他的臉頓時漲紅了。
千藏大師似乎也在替那青年求情。但是老人家卻十分堅決,那青年最後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片刻之後,那青年來到劉鼎的面前,不敢看劉鼎的眼睛,微微彎下去,滿臉漲紅的說道:“劉鼎,我殷紅林向你道歉,剛才的事情是我錯了,對不起!”劉鼎坦然自若地接受他的道歉。才緩緩地說道:“客氣了!”殷紅林道歉完畢。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劉鼎在後面說道:“殷兄弟,你有什麼計劃?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殷紅林的腦子,似乎有些簡單,道歉以後,剛才的不快也就忘記了,良久才轉過身來,遲疑片刻才說道:“那些人。必然是雷池水賊,他們埋伏在那裡,肯定是要對我們家老爺不利。他們人多。我們人少,我們只能密切監視他們的動靜,然後隨機應變。”劉鼎沉著說道:“不若你帶老先生從北面下山,繞過天柱山,從別的道路回去?”殷紅林搖頭說道:“不行的,他們既然盯上了我們,肯定會緊緊地跟蹤我們。無論我們從哪裡走。他們都會跟上來的。這三祖寺地僧人,也都有練武。我們暫時駐留在這裡,應該是安全地。我馬上派人聯繫懷寧的駐軍,讓他們出動兵馬來接我家老爺,到時候雷池水賊徒勞無功,也只好散去了。”劉鼎漫不經意的說道:“既然如此,劉某就放心了。不過如果殷兄需要,劉某倒是可以幫殷兄一個小忙,將這些人攆走,並且保證他們再也不能騷擾你家老爺,你意下如何?”殷紅林警惕的說道:“你需要什麼條件?”劉鼎不假思索的說道:“半斤天柱劍毫。”殷紅林顯得有些詫異,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就這些?”劉鼎誠懇地說道:“不瞞你說,殷兄你雖然衝動了一點,倒是血漢子,劉某不敢高攀,幫個小忙卻也勉強能夠做到。如果不是劉某的朋友需要半斤天柱劍毫辦事,劉某不用你絲毫報酬,自然也會將前路蕩平。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想對我劉某人動手呢?”殷紅林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遲疑著說道:“劉鼎,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家老爺是什麼人?”劉鼎淡然自若的說道:“一無所知。”殷紅林目光閃動,下定決心,點頭說道:“大恩不言謝,我現在就跟你們去處理那些雷池水賊,事成之後,半斤天柱劍毫之外,還有重酬!”劉鼎點點頭,擺手示意他先走。
殷紅林也不客氣,待了同伴兩句,轉身去了。
千藏大師已經陪伴著那個老人家重新上去覺寂塔了。
劉鼎一行人竟悄悄地到了來到三里外的樹林,從預先選擇好的位置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雷池水賊地蹤影。這些雷池水賊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外面的大路,他們的兩個潛伏哨,都被蕭騫迪他們悄悄地解決了。殷紅林仔細的打量著那些雷池水賊,原本臉是非常憤怒的,但是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忽然臉變得有點煞白,呼也沉重起來,差點失手從樹杈上掉下去,幸好劉鼎一把揪住了他。
劉鼎關切的說道:“兄弟,你沒事吧?”殷紅林地臉十分地古怪,一陣青一陣白的,卻又不像是害怕地樣子,似乎沒有聽到劉鼎的說話,支支吾吾的說道:“沒事,沒事…原來如此…這些雷、雷池水寇如此兇殘,一個都不能放過!”劉鼎點頭說道:“當然!”殷紅林的臉逐漸的恢復正常,用力的握緊了手中地長劍,似乎是有些懇求的說道:“劉…劉兄弟,這些雷…雷池水寇十分兇殘。你們一個也不能放過!一個也不能放過!他們總共有多少人,探查的準確嗎?”藏勒昭代為回答:“總共三十四個,被我們殺了兩個哨兵,現在只剩下三十二個,反覆核對過了,絕對不會錯的。”殷紅林握劍的手指骨都發白了,狠狠地說道:“戰後清點,一定要有三十四具屍體!能做到嗎?”藏勒昭老老實實的說道:“這個有點難度…”殷紅林的呼頓時急促起來。低沉的說道:“啊?你們殺不了他們?”蕭騫迪冷冷地說道:“我們只負責殺死三十四個人,但是不能保證有三十四具屍體!你的意思我們明白,反正一個都不漏網就是了!”殷紅林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緊張起來,連聲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一個都不漏網。一個都不漏網。千萬不能有任何人漏網。不能有任何人漏網…”最後兩句話,已經是很低的自言自語,不過旁邊的人都聽到了。
劉鼎冷峻的說道:“蕭騫迪,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拿出你們的本事來,行動!”蕭騫迪用力的一揮手,隨即帶領鬼雨都戰士悄悄地向著敵人壓縮,因為這些雷池水寇居然裝備有伏遠弩和擘張弩,鬼雨都戰士也都不敢大意。在兩三百步的距離上。伏遠弩和擘張弩絕對是噩夢,一旦被中,這輩子都休想重新出現在戰場上。幸好。劉鼎本身就是叢林戰地專家,這些鬼雨都戰士別地本領暫時沒有學到,叢林戰的本領卻已經學到了一部分。
樹林裡寂靜的可怕,彷彿本沒有人的存在,但是事實上,這裡有至少三十四名戰士,正在算計著其他三十四個士兵。鬼雨都戰士正在悄悄地接敵。沒有發出任何特別的聲音。就算偶爾有聲音傳過來,似乎也是樹葉落地的聲音。深秋了。樹葉紛紛的飄落,這在樹林中是非常自然的,誰也不會特別地留意。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平靜的讓殷紅林地手心全部都是汗。劉鼎沒有參加戰鬥,而是陪伴著殷紅林站在土坡的後面。他注意到了殷紅林手上的汗,還有額頭上的汗,這不是緊張的汗水,而是提心吊膽的冷汗。或許,在殷紅林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
“什麼東西…”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低沉地喝罵聲。
“水蛭嗎?這些是什麼?”繼續有人低聲地自言自語,結果聲音嘎然而止,就好像是被人凌空割斷了一樣。
噗!一片碩大的樹葉慢慢地飄落。
嗖嗖嗖!突然間,寂靜被打破,密集的弓弦響起來,這是鬼雨都的戰士發動襲擊了。
噗噗噗!箭鏃在人體上的沉悶聲音連綿不斷的傳來,中間夾雜著恐怖的慘叫聲,瞬間撕裂了樹林的寧靜。一瞬間,好像有無數的人體倒下來,又好像有無數的獵物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又好像有無數的獵物在奔跑,急促的呼聲,狂亂的腳步聲,瘋狂的扭打聲,全部織在一起,本無法分辨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嘭嘭嘭!這是伏遠弩和擘張弩發的聲音,好像蘊藏的力量足可以將一切障礙物都裂開。
殷紅林的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上,劍尖在輕微的晃動著。
噗嗤!
突然間,一枚弩箭從他們的頭頂上掠過,斷了無數的樹葉,然後篤的一聲,牢牢地釘在他們身後的大樹上。三尺長的弩箭幾乎有三分之一入了樹幹裡面,剩下的箭桿在不斷的晃動,可想而知它的威力。如果被它中的不是樹幹而是人體的話,當場就會碎屍萬段。
殷紅林下意識的舉起長劍,就要衝上去。
劉鼎鎮定自若的說道:“不用擔心,戰鬥很快就會結束。”殷紅林用力的咬著嘴,似乎有些無法相信,但是最後還是慢慢的垂下了長劍。
短促地喊殺聲響起來。不遠處瞬間進入混戰狀態,利刃切入骨頭的聲音清晰可聞,甚至連鮮血噴湧的聲音都可以覺到,那極其短促的慘叫,往往宣告著一條人命的喪失,那兵器相撞的聲音,帶走的往往是對於未來的希望,人體之間地猛烈碰撞。還有扭打著在地上翻滾,互相挖眼睛,揪耳朵,肘擊、拳擊、側踢、膝頂…似乎每一個動作都能夠清晰的覺到,但是瞬間又變得模糊起來。
“你從來沒有參加過戰鬥?”劉鼎忽然說道。
“我…當然有!我還殺過人!”殷紅林臉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下意識的起了膛。
劉鼎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天真的人啊,能夠活下來真好。
一會兒以後。所有的聲音漸漸停止。最終歸於平靜。
樹葉,依然在輕輕的飄落。
蕭騫迪滿身鮮血的出現在劉鼎的面前,低聲地彙報戰果:“戰鬥結束,敵方三十四人無一漏網,死三十一人,活捉三人。我方八人受傷,無人死亡。”劉鼎點點頭,冷峻地說道:“將俘虜押過來。”蕭騫迪朝後面大聲叫道:“將那三個傢伙押過來!”殷紅林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卻還死死的捏著長劍不放。
劉鼎在他身邊說道:“戰鬥結束了!”殷紅林這才如夢初醒,條件反的說道:“是嗎?那太好了!”秦邁和幾個鬼雨都戰士押著三個俘虜過來。
劉鼎盯了三個俘虜一眼,很隨意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有個俘虜回答:“我們都是良民…”蕭騫迪一拉匕首。切斷了他的喉嚨,鮮血頓時噴湧而出,他渾身劇烈的搐著,倒在面前的草地上,附近地草地頓時被鮮血染紅了。鮮血飛濺到了殷紅林的腿上,他情不自的後退了一大步。蕭騫迪冷冷地說道:“良民?良民帶著伏遠弩、擘張弩埋伏在樹林中?保家衛國嗎?”藏勒昭將另外一個俘虜拉上來,劉鼎慢慢的說道:“你也是良民?”
“不!”那俘虜被嚇破了膽子。急忙吼叫起來。
“我…我、我、我…是…雷池水寇!”蕭騫迪一拉匕首,他也頓時了賬。一聲不吭的撲倒在前面的草地上劉鼎冷冷的說道:“雷池水寇也自稱水寇?看來你們倒是謙虛得很啊!”剩下的那個俘虜渾身顫抖,不等劉鼎發問,已經忙不迭的叫起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我們是…皖口城地軍士!饒命,饒命啊!不關我們事,我們也是執行命令地啊!”蕭騫迪舉起匕首,冷笑著說道:“胡說八道!雷池水寇沒完,現在還變成皖口城的士兵了?”劉鼎伸手製止了他,凝視著那個俘虜地眼神,慢慢的說道:“如此說來,那些伏遠弩和擘張弩,都是你們的標準配備了?”那人渾身顫抖的如同篩子,驚恐萬狀的說道:“小人、小人…的確是…皖口城…的士兵,小人是忠字營的,那些伏遠弩和擘張弩都是從勇字營調過來的…”殷紅林突然一步衝上來,一劍刺入這個歹徒的喉嚨,然後用力一絞,這個俘虜頓時了結。殷紅林一把出長劍,著大氣,面目猙獰的說道:“死到臨頭!還要撒謊!死有餘辜!”藏勒昭皺眉說道:“他未必是撒謊…”蕭騫迪也說道:“看他說的倒像是真的…”劉鼎悄悄地對他做了個眼,藏勒昭和蕭騫迪都立刻閉口不語。
殷紅林狠狠地說道:“這些雷池水寇最狡猾了,臨死亂咬人是他們最拿手的本領,你們不要被他騙了!這些人,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償不了他們的罪過!”劉鼎微微嘆了一口氣,嘆地說道:“想不到。雷池的水賊居然厲害如斯!”殷紅林狠狠地說道:“若不是淮西軍突然來襲,我家大人早就剿滅了他們了!天不助我們,奈何!”劉鼎默默地點點頭,換了話題說道:“既然如此,罷了。此路應該已經安全,還請貴上上路吧!”殷紅林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神情怪異的說道:“劉鼎,你不想知道我家大人是誰?”劉鼎輕描淡寫地說道:“殷兄若肯相告,自然會告知,殷兄若不肯相告,我便是強求,又有何用?”殷紅林有點不自然的點點頭,走了兩步,最終又折了回來,在劉鼎的身邊說道:“實不相瞞。我家大人乃是舒州刺史王博王大人。你若有意。我可以幫你推薦。這等大恩大德,我家老爺一定會銘記在心的,替你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不是難事。”劉鼎含笑點頭,謝他的好意,卻委婉的說道:“謝謝了,此乃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以後如有機會。定然會拜上王大人!就此別過,恕不遠送了。”殷紅林詫異的看了看劉鼎一眼,最後地一抱拳。轉身走了。
目送殷紅林遠去,蕭騫迪好奇地說道:“原來那老人就是舒州刺史,我們這次到舒州去,為什麼大人不和他相見呢?”黎霏嫣剛好到來,聞言說道:“若是這樣相見,王博不免覺得我們恃功邀寵,對我們自然會輕看幾分。就算要給我們安排職位。肯定也是些無關緊要的位置。一定要等到他主動找上門來,才顯得我們的價值。”劉鼎點點頭。表示贊同黎霏嫣的說法,慢慢的說道:“既然我們搭上了殷紅林這條線,以後總會有機會的。現在,我們詳細的研究研究這些人的來歷。什麼雷池水寇,本沒有水寇的樣子,我去看看現場。”蕭騫迪將他帶到戰場上,但見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樹林中,劉鼎仔細地翻看了幾個人的屍體,站起來沉默不語。忽然間,他又走動起來,連續翻動了多具屍體,終於從一具屍體中找到了一些東西,原來是一個小小的令牌,上面有個張牙舞爪的“貝”字。劉鼎仔細的審視了一會兒,然後將這個令牌放進去懷裡。
蕭騫迪低聲說道:“大人,這些人肯定不是雷池水寇,常年在水上生活的人,皮膚必然是古銅的,他們身上連最基本的古銅都沒有,反而是雙手有很厚地老繭,想必是飽受訓練的士兵,這其中必定有些什麼內幕…”藏勒昭也說道:“殷紅林這小子好奇怪,反反覆覆強調這些人是雷池水寇,顯然是外強中乾,想要掩飾些什麼。事實上看他的表情,他應該是看出了這些人地真實身份,卻說什麼也不肯承認。依我看,這裡面肯定有些東西見不得光。”黎霏嫣也低聲的說道:“舒州刺史王博和舒州長史薛成勢同水火,爭權奪利,兩人的部下也經常衝突。那王博和林度關係良好,大家都是進士出身,薛成卻是貝禮翊的心腹。林度和王博都是文人,貝禮翊卻是軍頭出身,他這個副大使知節度事幾乎掌握了保信軍的全部實力,在這種亂世,掌握軍隊就是掌握一切,林度也拿他沒有辦法,薛成是貝禮翊的心腹,有傳言要取代王博成為新的舒州刺史。”劉鼎低沉地說道:“舒州駐軍是何人領導?”黎霏嫣說道:“舒州駐軍有三部分,皖口城駐軍乃是貝然清,是貝禮翊地義子,兵力大約一千五百人;懷寧駐軍乃是龐丹,兵力大約一千人;望江口駐軍乃是董瀾,兵力不過五百人。貝然清顯然是貝禮翊的人,龐丹和董瀾卻是搖擺不定,王博雖然身為刺史,卻不能指揮軍事,以致愁容暗鎖,憂心仲仲。”有關舒州地大體局勢,在出發之前,黎霏嫣已經詳盡的告知劉鼎,不過他掌握的都是半年前的情報了。事實上,隨著淮西軍攻佔了桐城以後,舒州的形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軍人地勢力大大增強,文人的地位迅速下降。安史之亂以後。唐庭對於武將的情非常複雜,可以用又愛又恨四個字來形容。一方面,沒有武將的支撐,朝廷本無法打壓地方藩鎮,另外一方面,武將勢力的膨脹,反過來又刺了地方藩鎮,導致朝廷運轉更加的艱難。文官集團將癥結部分歸咎在武人的身上。導致文人和武將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相互間地信任也越來越淡薄。
元和以後,地方藩鎮勢力極度膨脹,武人的地位迅速提升,越來越多的武將篡奪了節度使的權力,文官的地位卻越來越低,除了在朝廷還能夠勉強苟延殘以外,在地方上,只有在某些比較安靜的區域。例如舒州地區。文人才能保住他們的位置。無論是為了他們自己,還是為了文官集團,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採取對武人的抵制措施。
例如今之事,按理說,王博應該謝劉鼎的鼎力相助,但是他沒有,這裡面顯然是文官對武將地誤解在作怪。劉鼎在霍山縣地所作所為,王博多少都會知道一些。因此很可能已經將劉鼎列入了“亂臣賊子”的行列,只是因為鞭長莫及,心有餘而力不足。才會顯得如此的冷淡,沒有致謝就匆匆離開了。由此可以推斷,除非是遇到非常棘手的事情,王博是絕對不會主動地求助於武人的。
劉鼎點點頭,緩緩地說道:“舒州的形勢越是複雜,越是對王博不利,他來找我們的時間就越快。我們倒不用急。按時趕到懷寧就行了。騫迪。這些伏遠弩和擘張弩都是好東西,派人送回去霍山縣給沈夢他們。如果淮西軍從走馬崗進攻的話,足夠他們頭痛幾天地。”蕭騫迪笑著說道:“省得!”一行人回到三祖廟,王博和殷紅林已經走了,千藏大師也已經龜縮到覺寂塔,只有知客僧在門口接他們,顯然是因為他們煞氣太重,怕影響了寺廟中的佛氣,知客僧委婉的表示,時間已晚,他們不再接待客人,連顧琦方也客客氣氣地被請了出來,大家當即告辭離開。
蕭騫迪偷偷地說道:“佛門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怎麼看到我們好像老鼠看到貓似的?”藏勒昭冷冷的說道:“下次和別人說話之前,麻煩你將臉上的血擦乾淨以後再說!”劉鼎等人告別三祖寺,下了天柱山,繼續向南趕路,很快就到了舒州治所所在地:懷寧。儘管中原已經戰火紛飛,生靈塗炭,懷寧卻還保持著相對的安靜,街道上人來人往,兩邊都是地攤兒,吆喝聲此起彼伏,相對於劉鼎看見過的所有城市而言,懷寧是最繁華的了。如果不是因為淮西軍地前鋒已經到了桐城,懷寧或許會更加地繁華。儘管如此,當他們大搖大擺的攜帶著武器進城來,守城地士兵也沒有格外刁難,可見這裡的民風。
入城來,剛好是傍晚時分,大家也都餓了,首先要找個地方吃飯。
黎霏嫣提議說道:“我聽人說,這裡有家銅雀深鎖二喬出產的鰣魚、鱭刀魚、大閘蟹、墨子酥、油酥餅、桐城豐糕、懷寧貢糕、江水餃、雞湯炒米,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我們不如到那裡去看看還有沒有位置。”劉鼎好奇的說道:“銅雀深鎖二喬,怎麼這麼古怪的名字?”黎霏嫣說道:“那是杜牧的詩句。這裡原本叫做二喬館,後來杜牧的詩句傳遍天下,他們就改用了杜牧的詩句。”劉鼎對於詩詞沒有研究,杜牧是誰也不知道,隨意的點點頭說道:“噢,二喬又是什麼東西?”顧琦方哈哈一笑,難以置信的說道:“大人不知道嗎?三國時期的美女大喬、小喬的故鄉就在這裡啊!”劉鼎恍然大悟,隨即微笑起來敢情是大喬小喬的故鄉啊!
三國的故事雖然知道的不少,大喬、小喬也是耳能詳,但是她們的家鄉在哪裡,劉鼎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地方歷史上出了兩個這樣的美女,看來的確是人傑地靈,不知道還能不能遇上大喬、小喬這樣的美女呢?
很快來到二喬館,原來是一片十分清雅的院子,中間錯落有致的圍繞著很多池塘,池塘中間有九曲橋相通,看起來十分的幽雅,偏偏和他們的身份卻不太相符。有唐一代,尚武之風盛行,官府並不嚴兵器,街道上的行人也大都攜帶武器,但是劉鼎帶著四十個鬼雨都戰士大搖大擺的進去二喬館吃飯,還是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客人還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悄悄地提前結賬離開。
二喬館的店小二們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這種場面畢竟不多見,因此都小心翼翼的侍候著,那掌櫃的也是提心吊膽,生怕劉鼎等人吃酒鬧事,那邊已經和衙門的關係溝通上了,隨時會過來干涉,更要命的是,劉鼎等人大魚大,不斷的點菜,卻沒有給一分錢,看樣子好像還隨時會拍桌子走人,那掌櫃的簡直要哭了。
一會兒,二喬館的拿手好菜就上來了,果然,這二喬館的師傅手藝不差,每樣菜式都做的十分的講究,可惜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大老,只知道填飽肚子即可,反而是覺得白米飯大肥最吃香,只有黎霏嫣細慢嚼,在慢慢的品嚐著其中的味道。
忽然間,藏勒昭來到劉鼎的身邊,低聲的說道:“付賬的人來了。”劉鼎鎮定自若的說道:“等著看好戲。”說話間,外面有人大聲地叫起來:“雷池水寇在哪裡?出來!”劉鼎等人紋絲不動,只是微微掉轉臉看著外面。
原來,外面來了一群兵丁,穿的是保信軍的服裝,大約有五十人左右,帶頭的是個大胖子軍官,肚皮翹的老高老高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標準模樣。他徑直來到劉鼎等人的面前,魯的喝道:“你們這些個!都給我全部站起來!”劉鼎放下碗筷,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位軍爺,是要來一壺酒麼?掌櫃的,來一壺上好的花雕!”那軍官瞪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道:“沒聽見嗎?老子叫你們站起來!”劉鼎淡淡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要我站起來?”那軍官惡狠狠的說道:“我們是皖口城的保信軍!”蕭騫迪冷冷一笑,陰森森的說道:“各位既然是駐紮在皖口城的,怎麼跑到懷寧來抓人?”那軍官大聲喝道:“看你們額頭上刻印的標記,就知道不是好人!你們一定是雷池的水寇!來人,抓起來!”他周圍的保信軍頓時靠攏過來。
蕭騫迪等人,都緊緊地握著橫刀的刀柄,同時看著劉鼎的臉。
劉鼎淡淡的說道:“諸位,管的未免太寬了吧?”那軍官正要發作,背後有人冷冷的說道:“是啊,未免管的太寬了吧?”劉鼎轉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殷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