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中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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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審中很快將其他的丫鬟放回來,總共是十二人。棲鳳樓其他姑娘,最多也就是四個丫鬟,鞠嫦曦足足比她們多了兩倍,其在棲鳳樓的地位可見一般。龍昊、李怡禾輪番詢問,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些丫鬟都隱諱的表示,鞠嫦曦當時的樣子,就像是要去會情郎一樣,臉上的神情比較古怪,是她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眾丫鬟都說,鞠嫦曦昨天早上離開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鞠嫦曦離開棲鳳樓以後,一直有丫鬟在收拾房間。唯一有點比較特別的是,昨天臨走的時候,鞠嫦曦自己就將房間整理好了,可是卻沒有帶走任何的東西。這就意味著,鞠嫦曦的失蹤,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這時候,棲鳳樓外面聚攏的看客越來越多,有些不好聽的留言傳播的非常快,不少看客都在竊竊私語:“兩位大人在爭姑娘呢!”趙振清低聲的說道:“大人,你看…”劉鼎斷然說道:“我們去找宋林耀!”宋林耀就在玉堂旅舍,這裡是武昌軍的驛站,面積並不大,緊靠著鄂嶽節度使衙門,宋林耀住進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除了宋林耀之外,安陸豪強周通的代表褚泰、湖南節度使閔鎖的代表鄒石也都住在這裡。當劉鼎來到這裡的時候,鬼雨都戰士早就控制了周圍,本來守備旅舍的武昌軍士兵,都自覺的退到了一邊去。褚泰和鄒石正在門口等人,看到劉鼎大群人馬殺到,都顯得非常的錯愕。
劉鼎不理會旁人的目光,直接闖了進去,剛好看到宋林耀正在院子裡看花。玉堂旅舍的中庭栽種著很多桃花,這時候是二月份,正是桃花開得最為燦爛的時候,遠遠看過去那一片的粉紅,就如同是朝霞晚霞。絢麗無比。可是劉鼎總覺得,宋林耀不像是在賞花,明顯是在掩飾著什麼。
宋林耀看到劉鼎過來,臉倒是平靜得很,看了劉鼎一眼以後,繼續打量眼前的桃花。今年的天來地特別早。鄂州的桃花已經開過一段時間,有些花朵已經凋零,零散的掉落在樹底下。落英繽紛,紅霞墜地,頗有幾分令人惆悵的味道。
劉鼎走到宋林耀的面前,看了一眼桃花,又回頭看著宋林耀,漫不經意的說道:“宋先生,我們又要見面了。”宋林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目光凝視著樹底下的凋零花瓣,慢悠悠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但是,你來晚了。”劉鼎淡淡的說道:“不晚。”宋林耀指著面前的桃花,慢悠悠的說道:“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什麼用了。要是允許的話,你就讓我多看一下桃花吧。多美麗地桃花啊,在蔡州是永遠看不到的,那裡的桃花,只會被當做食物來吃掉。就連桃樹也全部都被砍下來作為柴火了。”劉鼎哼了哼。冷冷地說道:“既然你知道蔡州不好。你為什麼這樣做?”宋林耀反問:“你又為什麼這麼做?”劉鼎冷峻地說道:“你不應該來鄂州!”宋林耀反相譏。寸步不讓地說道:“鄂州是鄂州人地鄂州。不是你劉鼎地鄂州。你劉鼎也不是這裡地主人。我憑什麼來不得?就算你劉鼎控制了鄂州。我宋林耀又有什麼需要恐懼地?”劉鼎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冷冷地說道:“你來鄂州。還做了些什麼事?”宋林耀瞥了劉鼎一眼。隨即回頭繼續欣賞桃花。毫不掩飾地說道:“劉大人此話好生奇怪。難道我宋林耀是劉大人這樣地人麼?金屋藏嬌卻又不敢承認?可悲。可嘆。可笑!”趙振清立刻說道:“宋林耀,你也知道鞠嫦曦失蹤了?”宋林耀神不動,漠然的說道:“此事已經天下皆知,我焉能不知?我說劉大人,一個女子而已。何必呢?”趙振清緊追不捨的說道:“是不是你們淮西軍搗鬼?”宋林耀直身軀。漠然的說道:“笑話!”他傲然的看著劉鼎,義正詞嚴的說道:“我們淮西軍在你們眼中。只是一群禽獸而已,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在淮西軍裡面,也有一小群人,他們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他們和其他的淮西軍不同,他們還沒有完全失去人。”劉鼎忍不住說道:“你也有理想,有抱負?”宋林耀眼神裡似乎有些悲哀,卻一閃而逝,懶洋洋地說道:“我們的理想和抱負自然不入大人您的法眼,只是我們還沒有泯滅人罷了。”劉鼎皺眉說道:“我就想不明白,好像淮西軍這樣無惡不作的的軍隊,有什麼值得你效力的?”宋林耀輕蔑的說道:“與你說話,不過對牛彈琴罷了,你又焉能明白?”劉鼎微微冷笑:“是麼?”宋林耀傲然一笑,神隨即變得有些慘然。
很快,他身邊的人都察覺到他的臉有些不對,似乎有些蒼白,卻又有些殷紅,身體也輕微地搖晃起來。
龍昊突然說道:“你!”宋林耀地身體,卻已經軟綿綿下去,最終倒在臺階上,嘴角邊滲出一絲絲的暗紅鮮血。
褚泰和鄒石面面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龍昊低聲地說道:“他服毒自殺了。”劉鼎和趙振清的臉都有些繃緊了,這個宋林耀,竟然一早就準備好了毒藥,在這個時候服毒自殺,不知道是什麼目的?褚泰和鄒石也覺得非常奇怪,宋林耀怎麼突然就自殺了?
龍昊飛快的繞著旅舍走了一圈,回到劉鼎的身邊,低聲的說道:“他的兩個老僕,也服毒自殺了,”他撬開宋林耀的嘴。發現毒藥就鑲嵌在牙齒上,顯然是一早就準備好的。無論劉鼎什麼時候要找他的麻煩,他都會咬破毒藥自盡。或許在他到來鄂州之前,他就沒有想到過還要活著。淮西軍裡面居然還有如此氣節之人,實在是罕見。宋林耀既死,說明鞠嫦曦並不是他綁架的。那麼,到底是誰綁架了鞠嫦曦呢?
現場地氣氛有些沉重,龍昊言又止。
褚泰和鄒石也是言又止。
無論這個宋林耀曾經做了什麼,淡然服毒自殺這一點,卻讓所有人佩服,輕鬆面對死亡這件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如果宋林耀臨死前的一番話是有據的,那麼淮西軍會顯得更加的可怕。
負責守備旅舍安全的武昌軍發現死了人,急忙報告了上級。宋林耀是淮西軍地使者。上級也不敢怠慢,急忙報告給路審中。路審中正在為鞠嫦曦的事情發愁,聽說劉鼎死了宋林耀。頓時嚇了一跳,隨即冷靜下來,急匆匆的趕到玉堂旅舍。
劉鼎繃著臉,一言不發。
路審中內心七上八下的,淮西軍的使者死在了鄂州,他這個鄂嶽節度使肯定逃不了責任,萬一淮西軍怪罪起來,他肯定麻煩不斷。然而,劉鼎也是他得罪不起的。鷹揚軍的水軍就陳兵在鄂州對出的江面,要是他路審中採取強硬措施對付劉鼎,鷹揚軍水軍肯定會發起攻擊的。他只好無奈地看著劉鼎,將這件事情的責任全部推給他。
果然,劉鼎冷冷的說道:“這是我和淮西軍之間地事情,和你無關。”路審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後事很快處理完畢,宋林耀和老僕的屍身,也被武昌軍送走處理。
宋林耀就這樣死了,劉鼎的確有些沮喪。這說明自己在政治上完全沒有成。宋林耀輕鬆自殺,簡直是對他公開的侮辱。在戰場上,他可以生龍活虎,可以藐視一切的敵人,但是在另外一條戰線,他還顯得非常的幼稚。看來從來沒有接觸過政治的他,還是新手啊!
正在恍惚的時候,令狐翼接到了別人送來的消息,走到劉鼎地耳邊低聲的說道:“飛雨出關了。”劉鼎急忙說道:“是嗎?”令狐翼連連點頭。低聲說道:“真的。”劉鼎顧不得宋林耀了。欣然說道:“回去紅雲寺!”宋林耀既死,趙振清也就告辭。他需要將這裡發生的發小事情,都儘快報告給遠在江西的南平王鍾傳。劉鼎也沒有挽留,和他揮手告別,就急匆匆的出了鄂州城。褚泰和鄒石神複雜,默默的看著劉鼎離開。
一行人很快回到紅雲寺,發現這裡依然是靜悄悄的,只有從正殿傳來的誦經聲,想必紅雲寺地大小和尚都在大雄寶殿做功課。值班的劉恆告訴他,艾飛雨在後面。劉鼎急忙走到後院,發現艾飛雨正在樹蔭下悠哉遊哉的躺著,臉顯得非常的平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凝重彩,看來是找對了應對困局的途徑。
奇怪的是,在艾飛雨的身後,居然是那個叫做順治的小和尚,他就站在艾飛雨地身邊,乖順地好像是艾飛雨的小弟弟。劉鼎等人到來,這個小和尚沒有絲毫地反應,定力實在是超凡。他是怎麼來到艾飛雨身邊的,劉鼎實在好奇,這個艾飛雨簡直神通廣大,連這麼倔強的和尚都能夠收復。
劉鼎忍不住說道:“他…”艾飛雨微笑著說道:“飛雨和順治很有緣,飛雨已經和這裡的方丈說好了,讓順治在飛雨的身邊修煉三年。劉鼎看了看順治,發現他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己似的,完全忘記了昨天拖褲腿的事情,這個小小的出家人,頗有點四大皆空的覺悟,對眼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劉鼎身邊的人有打眼的,有瞪眼的,有威脅的,他一概不理。想到這個小和尚的一筋脾氣,劉鼎只好說道:“那就好!”之前一直沒有專人照顧艾飛雨,劉鼎還有點擔心。艾飛雨的身體不好,嚴重殘疾,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常起居都無法照顧。劉鼎早就想找個人來照顧艾飛雨。可惜一直沒有合適地人選,那艾飛雨雖然殘疾,其實是很注重尊嚴的人,萬一巧成拙,反而不美。現在艾飛雨自己找到了人,那就最好不過了。只是紅雲寺的和尚有些倔脾氣。這個順治也是個死腦筋,可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不過,他很快就自嘲的笑了笑,以艾飛雨的能力,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劉鼎說道:“你覺得怎麼樣?”艾飛雨說道:“今天地陽光很好。”劉鼎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言又止。
平時他問這句話的意思,都是有關天下大勢的,艾飛雨的回答,通常也是關於天下大勢的。可是今艾飛雨的回答,卻顯得有些奇怪,竟然好像言不由衷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
艾飛雨有些疲倦的說道:“大人,我們沿著柳蔭走走吧!”劉鼎說道:“好!”順治推著艾飛雨慢慢地出來,劉鼎跟在身邊。
他們從紅雲寺出來,走上了外面的柳蔭小道。這時候是下午,陽光已經很柔和,斜斜的投在柳樹上。其實現在剛開,柳樹還沒有長葉子,隨風搖擺地枝條上只有密密麻麻的芽,無法起到遮擋陽光的作用。於是陽光大部分都落在了三人的身上。順治小和尚雖然推著輪椅,卻是目不斜視,充耳不聞,彷彿自己完全不存在似的。
昨天早上,劉鼎陪著鞠嫦曦也是順著柳蔭走過去的,下午的陽光,明顯要比早上燦爛,可是卻也多了一絲絲惆悵的味道。造成的太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下午地太陽總讓人有點無奈的覺。好像一天就要這麼過去了,頗有點捨不得。
艾飛雨忽然說道:“大人,你能記起以前的事情麼?就是你出現在壽州以前。”劉鼎搖搖頭,遺憾的說道:“記不得了。”自從花亭湖和朱家兄弟刺殺事件出現以後,劉鼎就開始努力搜索過去的記憶,試圖從中找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來。然而,遺憾的是,無論他如何回憶,都無法想起過去的一切。那一段歷史。似乎和他完全無關。儘管“劉鼎”這個人曾經活生生的存在過。可是有關他地一切,都是從別人的嘴巴里聽來的。
艾飛雨說道:“你對朱溫的印象如何?”劉鼎仔細的想了想。似乎有萬語千言來描述朱溫,最終卻只能凝結成六個字:“他是我的敵人。”朱溫,這個名字是如此的悉,卻又如此的陌生,他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從“劉鼎”的前世來看,他和朱溫地關係一定非常深,兩人都是起義軍中地將領。可以推測到,在中和二年之前,兩人一定是戰友,而在中和二年以後,兩人卻反目成仇,最終,朱溫的叛變,徹底地葬送了起義軍的事業,從此他和朱溫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