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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洞穴中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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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片刻,又用疑惑的眼光望了我一會:“這件事情,相當奇怪。當天我們去找他,到了那片草地,看到他駕出去的那輛馬車在,本來,馬教授的靈柩在車上,可是當時,靈柩也不在了,所以沒有人認為卓先生會走遠——他不可能負著沉重的靈柩離開。”他講到這裡,停了一停,又向我望來:“你早知道卓先生要把靈柩葬在什麼地方?”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鮑士方轉變了一下坐的姿勢:“後來他一直沒有出現,那等於他和靈柩一起失蹤,事情更有點不可思議,由於太怪異了,所以…故意避而不提。”我淡然一笑:“不要緊。”鮑士方苦笑了一下:“一直到幾天後,大規模的搜索開始,才在那片草地上,發現了有九塊石板鋪著——”白素言道:“請你詳細形容一下那九塊石板。”鮑士方也不想,就道:“我有照片,請看。”他一面說,一面伸手從上衣袋中,取出了一疊照片,放在几上,一張一張攤開。

直到這時候,我才算看到了“那片草地”雖然只是在照片上,但是總比聽口頭敘述好得多了。

野草十分茂密,照片上,有不少人站著,都只能看到人的頭部,野草又密又高,幾乎普遍超過一公尺。

在這樣的一片草地上,要發現鋪著的石板,自然不容易。

照片之中,有幾張顯示了那些石板的情形,一大片草被割去,九塊石板鋪著,是一個大正方形,鮑士方在一旁解釋著:“每一塊石板,大約半公尺見方,十公尺厚,十分平整,是工鑿出來的。而且請注意,石板還有許多圓孔,這些圓孔的作用是——”他講到這裡,停了下來,望向我。

我自然早已注意到了,石板上有許多圓孔,有杯口大小,鮑士方的神情,一副想考考我這些石板上的圓孔有什麼用的樣子,這倒真有點不好回答,我想了一想:“石板下面是什麼?”鮑士方還沒有回答,白素已經道:“我想,石板上的圓孔,用來掩飾石板的存在,不被人發現。這是相當聰明的設計,野草可以穿過圓孔生長,在茂密的草地上,野草的生長既然沒有異樣,誰會想到有石板鋪著?要是石板上再有一層薄薄的泥土,那就更加不容易發現了。”鮑士方大點其頭:“是的,事實上,石板之上,的確有一層泥土,泥土不厚,但是不是曾被翻動過。誰也不會發現那兒有石板鋪著。”我了一口氣,在這樣的草地上,鋪著九塊石板,一定有作用,問題是:既然這九塊石板如此隱蔽,馬金花怎麼會知道它們的存在。

當年馬金花失蹤,搜索工作一樣極龐大,卓長他們,就沒有發現那些石板。

鮑士方嘆了一聲:“發現了那九塊石板,就把附近的草割去,把石板撬起來,兩位請看——”他指著幾張相片:“下面是一個很方整的地下室…或者只能說是一個——”照片上顯示的是,石板被揭起之後的那個,我自然也看到了中的那副靈柩。正方形,幾面都鑲著石板,放了靈柩,還有一點空間,其中有一張照片上,鮑士方就站在靈柩之旁,的深度,到他的肩頭,看來一公尺左右。

鮑士方又道:“發現了和靈柩,至少我個人,到怪異莫名,卓先生放置好了靈柩才失蹤,他一個人,可以到任何地方去,搜索的範圍便必須擴大。而最怪的是,這樣的一個,不論什麼時候建造,一定應該有積水、草,甚至會被地鼠盤踞,可是那卻十分乾淨,而且也不見得會是卓先生放下靈柩之前打掃過…”鮑士方一面說著,我和白素一直在看著那些照片,從照片上顯示,不但靈柩被抬出來,連的底部,四面的石板,也都被拆了下來。

石板的後面是泥土,盤虯的草,由於生長到了石板前就無法穿透石板的緣故,形成了一種看來圖案十分怪異的平整排列。

我道:“看來你對這個下了不少研究功夫,我不明白你希望發現什麼。”鮑士方神情惑:“我當時這樣做,也沒有目的,但總要徹底研究一下,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那看來…像是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墓。”我搖頭:“我只知道馬教授要卓先生把她葬在那片草地的九塊石板之下。”鮑士方喃喃地道:“除了是預先準備好的墓之外——我學過建築的,那九塊石板銜接的結構十分佳妙,石板拼成之後,雖然下面沒有什麼支持,可是上面還是可以承載相當的重量,在中國的建築中,很少見這種結構。”我忽然想起:“這片草地…很有古怪,你有沒有再徹底研究一下?”鮑士方點頭:“草地的面積雖然不小,但是我還是要人把所有的草全部割去,然後,用探測儀器檢查——”我做了一個手勢:“泥土下面如果有石板,探測儀器不會測得出來。”鮑士方道:“是,所以我又用土辦法,打了三百支鐵枝,一端十分尖銳,叫三百個人密集地不斷把鐵枝進土中去。”我沒有問結果怎樣,只要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土辦法也好,洋辦法也好,他不曾再發現什麼。

鮑士方攤了攤手:“那片草地上,除了那個之外…就是一片草地,唉。”他長嘆了一聲,我看著他,到他為了找尋卓長,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他做事鍥而不捨,這樣的人,遭到了失敗,會異常沮喪。

白素向我望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在徵詢我的同意,要不要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他。我向她作了一個手勢,問鮑士方:“現在你準備放棄?”鮑士方陡然現出了十分倔強的神情來:“放棄?就算再花上十年八年時間,花上一輩子,我都要把卓先生找出來。”當他這樣講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極認真。

我也有點動,因為對幾十年之前發生的奇事,可以不去追究,但現在,這種不可解釋的事在持續著,就不能不追究。我想了一想:“有一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可以詳細講給你聽。”鮑士方用十分訝異的神情望著我,顯然是他一點也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於是,我和白素就輪把我們所知的一切,詳細說給他聽。那一段故事十分長,一開始就把他聽得目定口呆。

等到他聽到一半時,他已經不住喃喃地叫著:“天!天!”他聽完之後,呆了好一會:“馬教授在那五年之中去的地方,就是卓先生現在在的地方。”我道:“當然是,問題就在於,那是什麼地方?怎樣才能到達?”他眉心打著結:“五度空間,走進了時光隧道,被外星人帶走了…等等設想,雖然可以成立,但不切實際——”我立時打斷了話頭:“不切實際?你以為那些事全沒有發生過?”鮑士方苦笑了一下:“那麼,失蹤真是由這些原因造成的?”我搖頭:“有可能,每一假設,都有可能。”鮑士方忽然直視著我:“真令我難以相信,衛先生,照說,你好奇心十分強烈,對一切不可解釋的事全有追究底的毅力,可是你明知道有那樣的怪事發生了,你竟然不去實地追究一下?”我“呵呵”笑了起來:“小子,你想要我去,不必用這種將法。”鮑士方仍然直盯著我,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我道:“一則,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二則,我想你主持尋找的工作,等你先有了結果再說。”鮑士方站了起來,攤開手,大叫著:“我全試過了,一點結果也沒有,一定有一條路,我還沒有試過,可是又不知道是哪一條!”白素緩緩地道:“他們去的地方,情形一定特別之極,不然,不會在醫院中,馬金花對卓長說了,他也不相信。”我苦笑了一下:“我設想過上千種可能,甚至設想過他們是下了地獄,到了陰世,到了鬼魂存在的地方,還有什麼未曾設想過的?”鮑士方在這時候,給我戴了一頂高帽子:“衛先生,你未曾去到當地,不然以你的想像力,一定可以探出究竟來。”我瞪了他一眼,他忙道:“馬氏牧場的居住環境,已經改善,而且當地的官員,也給我們以最大的便利,衛先生和衛夫人如果不想驚動記者,隨便找一個普通的身份,跟我進去就行了,衛先生,你是卓先生的好朋友——”我忙搖手:“算了,我可以去,可是卓長過橋板,他媽的不是什麼好朋友,要是真能找到他,我才不會理他。”鮑士方一聽我肯去,大喜過望,也不理會我如何對卓長不敬。我又道:“怕只怕卓老頭年紀已經那麼大,經不起生活上突然的變化,就算我們找到了他——”鮑士方十分肯定地道:“不會,卓先生的體質,和普通人大不相同,他每年兩次的身體檢查,負責檢查的醫生,都不相信他已超過了九十歲,他身體狀況,幾乎全部合乎健康標準。”(世界上有一些事情,真很玄妙,看來是毫不相干的談話,會在突然之間,給人帶來一種靈,那種覺,有時清晰,有時模糊,但對於苦苦思索沒有結果的事,都會有一定的幫助。)(這時,我們順口提及了卓長的健康狀況,看起來和整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在再接下去r的談話中,卻使我有了一種模糊的靈。)鮑士方為了強調卓長的健康,又道:“今年,由瑞士來的專家,替卓先生檢查身體,甚至開玩笑似地說,聽說中國歷史上,有一個皇帝,曾經不惜一切代價,要去尋找長生不老靈藥,這個皇帝后來是不是找到,我不知道,可是卓先生看你的情形,真像是服了長生不老藥,那真是人類生命史上的奇蹟。”我悶哼了一聲,卓長這老頭子的身體好,那是絕無疑問的事,那專家自然是在開玩笑,什麼長生不老藥!

鮑士方繼續道:“卓先生當時就笑,告訴那專家,那個皇帝,是秦始皇,後來死了,不到五十歲,秦始皇的墓,就在他少年時生活過的牧場附近。”當他講到這裡的時候,我先想起的,是那個記者所作的報導,前面曾提到過。

然後,我心中陡然一動,不由自主,直了一下身子。突然有了靈,捕捉到了一些什麼。每當我突然之間想到什麼時,我都會有同樣的神情,白素自然知道,她同時也知道我想了什麼,她緩緩地說道:“這個設想,你以前未曾想到過吧!”我還在作進一步的思索,隨口應道:“真的沒有,他們…去的地方…是…進入了…”鮑士方極機靈,在那一霎間,他也震動了一下,脫口道:“衛先生,你想到了什麼?他…他們是進了…”或許是由於這個設想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雖然想到了,卻也難以講出口來。

我用力搖著頭:“不,不怎麼可能…我是想說,想說…”由於我想到的念頭,實在太古怪,所以不口吃,那種情形,令白素笑了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再怪誕的事,我們也經歷過,很有可能,在那片草地上的失蹤者,是進入了秦始皇的陵墓。”她講了出來,我們都保持了一會沉默。白素轉向我問:“為什麼你又想否定?”我了一口氣:“已經被發現的秦始皇陵墓,和馬氏牧場雖然相當近,但…是如果說能由那片草地進入,也太不可思議。”白素想了片刻:“據最近的資料,秦始皇陵墓,在地下建築的面積,達到五十六平方公里,是地球上最大的地下皇城,實際上,可能還要大,而如今已被髮掘出來的,只是這巨大的地下皇城的極小部分。其餘部分未曾開掘的原因是由於地下建築工程的結構,實在太複雜了,複雜到了不知有多少不可測的因素,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可能地下建築的面積,遠不止五十六平方公里,而是好幾百平方公里。”我苦笑了一下:“你強調這組地下宮殿的巨大和複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明,人若是誤闖了進去,可能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出不來。”白素靜了一會:“是,我的確是想說明這一點,不過再想一想,可能實在不大,馬金花失蹤了五年之久,她如何生活呢?這其中,一定還有我們想不通的主要關鍵在。”鮑士方顯得十分動,來回走著:“真的,我從來也沒想到…秦始皇的陵墓,真該死,我這就去向有關方面提議,大規模開掘秦始皇陵墓,我們可以提供一切技術和費用,這是人類考古史上最大規模的行動,我們不要任何好處,只求能將卓先生找出來。”我指著他:“你必須先肯定他是在地下皇城之中。”鮑士方道:“我不能肯定,可是這是我唯一未曾找過的地方,只要我們肯定人不會在空氣中消失,他就一定有地方去…那是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rs倒同意他的見解:“就算要去找他,也不必進行大規模挖掘,那工程太浩大了,沒有十年八載,不能竟工,我想,一定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通道,可以通到他們想去的地方。”我不笑了起來:“如果卓長真是到了地下皇城,這種討論才有意義,只是假設——”白素道:“正如鮑先生所說,那是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幾十年之前,卓長他們找不到馬金花,卓長父親突然消失,都可以說明,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往他們要去的地方。”我道:“好,這條通道,如果是屬於秦始皇地下陵墓的一部分,那一定隱蔽之極,那一帶方圓千里,怎麼把它找出來?”rs手指在几上輕輕地敲著:“我想範圍可以縮小,就在那片草地上找。”鮑士方十分肯定地道:“我找過了,不可能有人找得比我更徹底。”我和白素沒有立時表示意見,那片草地…當年,馬金花突然又出現的情形,十分有力地說明:她在那片草地,突然冒出來的。

可是,鮑士方卻用了那麼徹底的方法,研究過那片草地而沒有發現。

我和白素,翻來覆去地看著那些照片,陡然之間,我思緒一亮,抬起頭來:“我們要找一樣東西,v譬如說,要在這茶几的範圍內找一樣東西——”我說著,打開了一隻煙盒,繼續道:“首先,在這個煙盒中找把盒中的煙全取出來之後,盒子空了,沒有要找的東西,再把煙放回去,繼續在別的地方找,絕不會再在那盒子中去找了,是不是?”鮑士方張大口看著我,白素已然道:“驛了,還是在那個之中。”鮑士方搖頭:“中所有石板都移開來看過,沒有什麼通道。”我道:“有沒有向下掘過?”鮑士方又張大了口,一看到他那種發呆的樣子,就知道他未曾向下挖掘過。我用力揮了揮手:“鮑先生,設計這個通道的人,是一個偉大的心理學家,他故意在出入口處建造一個被人發現了,人人都會把中的石板撬起來,可是沒有發現之後,就不會再對之加以任何注意——人都有這種自信,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卻不知道,有更多的事實真相,是隱藏在看得見的事實背面的。”鮑士方大聲叫起來:“我這就叫他們去掘。”我阻止了他:“我看,這件事,還有進一步的詭秘之處,不太適宜大規模行動,而且,那隻不過是我們的假設——你剛才說,你在那地區,有充分的活動自由?”鮑士方立時點頭:“是,我們三個人如果要在那個中掘下去,掘上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來干涉。卓先生答應的各項捐助已經開始實行,所有的人都在忙著看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唉,人要是窮得久了,有時會連自尊心都窮掉。”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之後才道:“那好,我想這件事,就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我們立即啟程。”鮑士方接上去道:“我吩咐m直升機在最近的機場接,就可以最快到達。”整個旅程,大約十二小時,我們登上直升機,鮑士方向我介紹那駕駛員,看起來,駕駛員是一位級別不低的空軍人員。這位仁兄的駕駛技術不是十分高明,他駕機經過幾個山峰之間,甚至不懂得如何利用上升氣

直升機在馬氏牧場降落,馬氏牧場的情形,倒真令得我大吃了一驚,到處都堆著各種各樣的建築器材,正在大興土木,鮑士方的解釋是:“未來的畜牧學校,就選中了這裡,建築工程十分龐大,費用也驚人,會有一個專門的車隊來運輸。不要以為這一百多天中,我們只是找卓先生,沒有做別的事。”我由衷佩服:“進行得如此之快,你們大企業的組織和工作能力,一定叫有些人大開眼界了?”鮑士方呵呵笑了起來:“可不是?要是照他們的辦法,三個月,還不夠開會和睡午覺。”我也不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鮑士方又指著在工作的很多人:“凡是當地僱請的所有人員,一律照比標準多三倍的工資僱請,條件是可以因為偷懶而開除,這辦法十分有效。”我嘆了一聲:“這本來是全世界一直在奉行的辦法,在這裡卻變成了新鮮事。”說著,我們進了一幢建築物,鮑士方問我要不要看一下我的房間,我道:“我想,一個帳幕到那片草地上去比較好,而且立刻就去。”他答應了,吩咐人去準備車子和一切。這時,正是黃昏時分,我和白素並肩站著,風吹上來,有刺骨的寒冷和蕭瑟。在晚霞之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影,遼闊的平原,氣勢十分雄壯蒼茫,看到了這樣的景,才知道歷來文人,為什麼喜歡在“大地”之上,加上“蒼茫”兩個字。

由於外來的人相當多,所以也沒有什麼人注意我和白素,我想像著七十多年前,馬金花策著她那匹名叫小白龍的白馬,疾如旋風般馳騁,想到她帶著人,和股匪拚命,h怎麼也無法把一個世界著名的漢學家,與之聯繫在一起。

我輕輕碰了一下白素:“馬教授在未曾失蹤之前,若是叫她想像後會在世界各地著名的大學中教學,只怕怎麼也無法想像,一個人一生中變化之大,只怕很少人比得上她。”白素頷首表示同意:“她…選擇了漢學,會不會那五年之中,她在秦始皇的陵墓之中,接觸到了許多古籍?所以才有那麼多獨特的見解,和指出因為年代久遠,對古史古文學由於手抄得太多而來的謬誤。”我“呵”地一聲:“那可不得了,這些古籍,全是刻在竹子上的?那是第一手的資料,近代怕只有她一人看到過,如果真是如此,她為什麼不帶一點出來?為什麼不設法將之全取出來?”白素搖了搖頭,一陣寒風吹來,她向我靠了靠:“畢竟她是不是真的到過秦始皇陵墓,也還只是猜測。”我緩緩地道:“這個猜測,很快就可以證實。”這時候,鮑士方過來低聲問:“要帶多少人?”我道:“通道固然隱蔽,但是也不會出入太難,我想最好不要帶人,就我們三個人去。”鮑士方的神情,顯得相當緊張,他走了開去,沒有多久駕車過來:“一切全準備好了!”他駕的是一輛中型吉普車,我們上了車,他一開始就把車子開得十分快,又本沒有路,有時高低不平的地面,可以令得車子彈起一公尺以上。

這時,天已迅速黑了,鮑士方對這一帶的地形,已十分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方圓一百公里,幾乎沒有把每一寸土地都翻起來看!

超過一百公里時速的行車,也要將近兩小時,才能到達那片草地,當車子停下時“草地”和想像中全然不同,因為所有的草全被割去,新的還沒有長出來,在車頭燈照耀下,看到的是一片比其它地方略為高出一點的一片光禿禿的土地,面積相當大。

車子停下來的地方,不到十公尺處,就是那九塊石板,我急,一躍下車,一面叫道:“鮑士方,你把應用工具下來,先亮起了燈。”鮑士方大聲答應,我奔到石板之前,由於石板上有著許多圓孔,所以我輕而易舉,就可以用手指勾住圓孔,提起其中的一塊。

支好了燈,大放光明,我和白素已經把九塊石板,一起開,那就在眼前了。

馬教授的靈柩在中,我跳下去,利用繩索,繞住了靈柩,鮑士方在上面用一架小型起重機,把靈柩吊起來,放在的旁邊,然後,他也跳了下來。

這時候,在燈的照耀之下,又不是很大,中的情形,看得再清楚也沒有,就算有一隻螞蟻經過,都逃不脫我們的視線,如果有通道的話,一定可以發現。我和鮑士方了一口氣,神情都不免有點緊張。白素站在邊上,將兩柄尖嘴鏟子遞給了我們。

我接鏟在手:“秦始皇陵墓,是如何建成的,歷史上資料不多,只知道是驅使了數十萬囚徒,以繼夜開工而建,墓內的情形如何,也全然沒有記載,得知陵墓情形的人,全叫驅進墓中去殉葬了。”鮑士方了一口氣:“倒也不是全無記載——”我搖著頭:“我不認為那些記載可靠。如果那些記載是真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行動,每一秒鐘都會充滿不可測的危險。”鮑士方的臉變了變:“那…你不是要臨…陣退縮吧。”我哈哈笑了起來,自覺意氣甚豪:“當然不是,不過,當年窮百萬人之力建成的陵墓,憑我們三個人的力量,要是可以找到通道進去,那實在十分偉大。”在這時候,我不由自主,想起了世界上三個最偉大的盜墓人來,這三個人之中,只有齊白還在,本來應該把他一起找來的,可是這個人行蹤飄忽,本不知他在何處,又如何去找他?

而這時,我並不想掩飾,我心中大有快意。因為據歷史上的記載,秦始皇為了怕在他死後,有人進入他的陵墓,所以整個陵墓設計的重點,就放在防人侵入這一方面,陵墓內究竟有多少殺人的陷阱和機關,自然沒有人知道,但步步驚魂,那是一定的事。

少量的歷史資料說,秦始皇在下葬時,熔化了大量的銅,把熔了的銅汁灌進墓去,一則可以防止有人進入,也可以使熔化了的銅汁,滲進地下的隙縫,以防地下水的滲進。

又說在龐大的陵墓之中,各處都有自動可以發的強弓,一有人接近,就會發,而且箭鏃上都染有劇毒。這種機械裝置的詳情如何,也不得而知。

而最驚人的記載是,在整個地下皇陵之中,有模仿大地的江河,在江河中的不是水,而是水銀,據說,水銀的強,就不斷在那些地下“江河”中動。又據說,在陵墓的頂上,有著月星辰的排列。

我剛才說這些記載的資料,大都不可靠,自然不是說陵墓在地下的規模不會有那麼大,而是說一定有很多地方是被誇大了的。例如,挖掘建造河,用水銀來當水,當時何來那麼多水銀?

雖然水銀是早已被提煉出來的元素之一。在秦代,已經相當普遍,作方士、術士煉丹之用。

以當時的化工技術而論,怎麼煉,也不可能煉出那麼多的水銀來。或許那只是陵墓之中,利用了水銀的某些特,作為某些機械動力裝置,數量自然相當多,這才造成了這樣的誤傳。

在秦始皇陵墓已被髮掘出來的極少部分來看,其中陪葬的俑極多,有大量的兵馬俑,甚至和真人一樣大小,石或陶製,這一批已被髮掘出來,作為陪葬之用的俑,堪稱是歷史之最。

而活著的人,被驅進陵墓中,作為陪葬的俑,更不知有多少,包括了嬪妃、侍從,建造陵墓的工匠等等各種不同的人。

一個有地位的人死了之後,要用若干活人來陪葬,這是一種極其野蠻的制度。孔子一向少罵人,也曾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樣動的話,來譴責俑這種制度。

俑,在最初全是活人,後來漸漸進步,才用陶製的人來殉葬,在秦始皇時代,是俑由活人變成假人的轉變,秦始皇殘忍,他的陵墓中有大量活俑殉葬,也不是什麼奇事。

我忽然想到了許多和秦始皇陵墓有關的事,實在是因為我們將要做的事,既然有可能與之有關,在行事之前,當然要詳細考慮。

如今,我們都假定,在這個之下,有一條秘道可以通向巨大的地下陵墓,這條通道如果存在,當然不是正式的通道,而是許多秘密通道之一,防範有人侵入的程度,也一定更嚴密。

當時鮑士方一定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所以我們都在那之中,呆立了片刻。鮑士方才道:“至少,把底部的石板起來,沒有危險,我已這樣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