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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舉案齊眉樂此不疲為伊消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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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扣兒給她蓋好了被子,急忙向圖青雲書房跑去回話。她知道,此時的圖青雲,定然心繫少,整夜未眠,正急等著自己回稟呢。

果然,她還未敲門,圖青雲已經聞聲把門打開,急切的問道:“如何,少可好了些?要不要找朱大夫過來瞧瞧。”小扣兒一臉茫然,倒沒了主意,回道:“說不得,少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只是、、、、、”小扣兒正不知如何形容,圖青雲搶道“只是什麼,究竟哪裡不好?”

“少爺,少她好似不認得自己是誰了,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連少爺爺您都不認識了,這一夜我一個勁的給她講你們以前的故事,可她就是想不起來,好像她從來就沒見過咱們一樣,這可怎麼辦呀?”圖青雲也是愁眉緊鎖,昨晚所見,自己的綢兒確是一副形同陌路的樣子,起初他只當是婚事勞累所至,沒想到竟嚴重到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急忙進房中探望方綢兒,見她仍睡在塌,衣妝未除,紅的嫁衣將她睡的通紅的小臉映襯的更加妖嬈,雲鬢一朵金花是自己親手為她打造,上面刻了兩個字,“永愛”他痴痴的望著伊人,貪心的聽著她勻稱的呼聲,情不自的想在那緋紅的臉頰上留下印,卻不料動作雖輕仍是驚醒了齊樂伊,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只聽“啪!”的一聲,圖青雲一隻手捂著左臉,一面委屈的望著下手快、準、狠的娘子,堂也拜了,親也成了,老天爺,你究竟跟我圖青雲開的什麼玩笑,連親一下自己的新娘都要被摑耳光子。

齊樂伊打也打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沒想到圖青雲片刻就委屈完了,將小扣兒端上來的蓮子粥拿起來,關切的說道:“綢兒,你昨晚未曾用膳,早餓了吧?這點蓮子粥,你先用些,早膳且得等一會呢。你吃完,我好領你去拜見爹和娘。”齊樂伊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一時心頭亂的要命,但她無法拒絕眼前的這位大情聖美男子,加上剛才正給了人家一個耳光,人家反倒愛護有加,不論自己是自己,還是方綢兒都不能再好賴不分了。

況且,肚子裡早已餓的七葷八素,呱呱亂叫了,她假裝淡定的將蓮子粥一飲而盡,說道:“我頭好疼,能不能不去呀?”圖青雲頓了頓,說道:“你歇著吧,我去回額娘便是了。我已經差人去請大夫了,一時半會怕過不來,你就放心睡吧。”說了有用的沒用的一大串後,溫情無限的圖青雲終於捨得走了。

圖老爺大半生叱吒商海,掙下不小的一份家業,共納二位夫人,圖青雲的母親乃是正室,出身亦是名門,本人端莊謙和,一向為眾人所愛戴。他只有圖青雲這一個兒子,向來惜子如命。二夫人端氏,乃後來人,出身風塵,年輕時豔冠京城,名動一方,但如今府裡深居淺出的子早已將那份妖嬈不羈轉化為繞指柔,成天的相夫教子,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更可貴的是,平裡跟大夫人相處甚是融洽,一來大夫人向來對她客氣,從不嫌棄她出身低賤,她自是知恩圖報。二來,她閱人無數,早懂得高低進退,出事向來分寸十足。此番圖青雲大婚,她上下幫著持了不少,真如親生子無兩樣。

廳上,圖老爺與兩位夫人皆整裝以待,大家都想看看新婚燕爾的小兩口舉案齊眉的親熱勁,經過了許多的風風雨雨,圖府上下沒有不贊成這對璧人的。此時卻見圖青雲一人冠帽齊整的走了進來,皆是驚詫,忙問媳婦如何沒來。

圖青雲掩住內心的焦慮,風輕雲淡的幾筆描過,“爹,娘,兒子知道您二老早急著吃媳婦茶,偏偏綢兒昨夜染了風寒,今身子重的起不來,我便讓她先歇著她卻不肯,非要起來給公婆奉茶磕頭。我只說‘綢兒,你平裡忙裡忙外,體貼周到,今身子不適,一時失禮,爹和娘也不會怪罪的。她們待你早如親生,怎捨得你病怏怏的起來折磨身子。你若是偏得起來了,只怕他們又要心疼,說我不會疼個媳婦兒了。’她這才肯躺下,囑咐我先來給爹和娘還有姨娘請安。”一番搶白將方綢兒前後圓的滴水不漏,老爺太太們不但沒有怪罪,越發心疼起這重情重義的媳婦來,直問請大夫了沒。

“已經差人去了,只是一時半會怕來不到,我讓小扣兒先服侍她歇著,爹孃不必掛心了。先請二老受孩兒一拜!”說著倒身跪了下去,康康康三聲脆響,沒等老爺夫人反應過來,便完成了大禮。心裡盤算著,磕頭是早晚的事,自己先替子磕了,若不然等方綢兒好了,自還有一番禮數,想起早上方綢兒那倔強的眸子,自己想親近親近她都要捱個大耳光子,如果要她來磕頭,定然更不肯了。

果然圖夫人忙起身要將兒子扶起,言道:“雲兒,怎地就磕上了,待綢兒身子周全了,再一同來行禮豈不更好。罷了罷了,就這樣罷,什麼禮不禮的,沒的折磨人。往後咱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過子,方才是正道。”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圖爺和端氏,他們也無不微笑點頭,輕聲讚許。

端氏最是笑顏如花,開口讚道“姐姐真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婆婆,綢兒跟了咱這樣的人家,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又攤上姐姐這麼個貼心知己的好婆婆,真是不枉她當初以身相許了。青雲,你可要記得人家當初為了你未過門先守寡,這等深情兒,再往哪尋去?咱後可不能負了人家。”一番話至情至,道出了老爺和大太太的心聲,也讓圖青雲深以為是。

又道了幾句家常,便催著圖青雲趕緊回房,照顧嬌了。

圖青雲急急忙忙往屋裡走,正撞上了給方綢兒看過病的朱大夫出來,急忙行禮問個究竟,沒想到朱大夫也是一頭霧水,反問:“不知近大少可曾受過什麼刺,或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頭部?才導致記憶喪失。”圖青雲恍然大悟,自以為是的說道:“是了!前些子我在外養傷,家人們都以為我已身故,綢兒定是此前傷心過度,待我回來後又驚喜過度,才受了刺,失了記憶。”大夫一點頭,又搖頭,“若正如圖少爺所說,倒也無妨,少只是以前的記憶喪失了,但神智卻是清醒,少爺只要跟她多相處些時,想必能喚醒她心頭的記憶。此外再無他法了。”圖青雲深深的點了點頭,他相信誠所至,金石為開,他和綢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只要他用心,一定能喚醒綢兒的記憶。

謝過大夫,圖青雲輕輕進的屋來,此時的齊樂伊仍然睡著,其實她早已睡醒,只是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圖青雲那深情的眼神,故仍裝作睡的樣子。

圖青雲走上前來,坐在頭,齊樂伊不心跳加速,圖青雲撫摸著她的髮絲,聽他說道:“綢兒,你為我實在吃了太多的苦,如今是該我補償你的時候了,往後的夜夜,我必全心全力守護你,守護我們的情,再不讓你受到傷害。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罷,從此刻起,我們重新開始。”齊樂伊終於忍不住,起身盯著圖青雲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圖大少爺,我真的不是你的方綢兒,我叫齊樂伊,舉案齊眉的齊、樂此不彼的樂、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懂了嗎?我只是路過的,我有我的生活,我的世界跟這裡不一樣、、、、、、”圖青雲打斷她的話,“是啊,我叫圖青雲,宏業遠圖的圖、青梅竹馬的青、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雲,你的生活就是我生活,有你的路過才有我的守候,聽到了嗎?”

“你聽我說好嗎?我公元1981年生,到我來這裡之前已經快30歲了,婚都離過一次,早不是小孩子了,再玩不起這種遊戲,求你放了我。好嗎?我不知道你的綢兒在哪裡,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圖青雲認定了以不變應萬變,“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遍,曾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你了,但我還是忍著痛咬著牙活過來了,因為我記得我曾答應你的誓言,--------齊樂伊終於歇斯底里起來,“我愛人叫俞朝帆,朝帆,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救我——”圖青雲絕不相信自己的綢兒會移情別戀,他急忙安撫齊樂伊,“好了好了,不怕啊,乖綢兒,雲哥哥馬上出去,都是雲哥哥不好,惹你生氣了,你不要哭,我曾發誓再也不讓你哭的,都是我不好。”圖青雲一副心痛的樣子,讓齊樂伊動了惻隱之心,她終於平靜下來。

齊樂伊拽了拽圖青雲的衣角,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擦去,說道:“青雲,好多事一時半會是說不清的,你不要自己,更不要我,好嗎?|”圖青雲從不曾聽方綢兒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以前的方綢兒單純可愛,整繞在他跟前雲哥哥長,雲哥哥短的,像個小靈,讓她又愛又憐。但今天的綢兒說話,多了許多才情,多了許多理,如同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互吐心聲。

最後,他們放棄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圖青雲從頭開始給方綢兒講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們的第一次動情,他們的第一次山盟海誓,他們的第一次生離死別。只有這時候,她的綢兒才會專注的聽他講話,不會跟他爭誰對誰錯。

圖青雲見已近正午,頭正好,於是領著齊樂伊出了房門,圖府後花園,一路走著,一路敘說著。齊樂伊早已換下了昨晚那套嫁衣,卻依然是朱裙紅履,所到之處,一片豔麗,這都是小扣兒為她打理的,齊樂伊雖是極不適應這裡的一切,唯獨對這原汁原味的古典衣裙情有獨鍾。每一件都是純手工製作,而且針線活甚是了得,針腳細密,一褶一角都熨帖板正,裙角的花豔而不妖,真正點綴的恰到好處。據說齊樂伊與圖青雲身上所著衣物都是方綢兒一手趕製,連圖宏與二位夫人的禮服,也是她一力包辦,她說自己侍奉他們早已習慣,恐怕別人做的不合老爺夫人的心意。

齊樂伊不喜歡上了這位蕙質蘭心的女孩,她能夠想得到,點燈熬夜做嫁衣的綢兒的心情,何等喜悅,何等勞累,又何等心甘情願。如今、、、綢兒,你到底在哪裡?你千辛萬苦爭取來的幸福,就在眼前,就在我的手裡,而於我,卻如同燙手的山芋啊。

圖青雲見齊樂伊低頭不語,只看著身上的衣衫發呆,還以為她記起了什麼,驚喜的問道:“綢兒,這衣裳是你親自繡的,還記得嗎?你說繡鴛鴦俗氣,你要繡一朵並蒂蓮,你衣襟上一朵,我衣襟上一朵,你怕男人衣上帶花遭人恥笑,便將我的並蒂蓮繡到了衣襟的背面,諾,你看看。”圖青雲把衣襟起,果然,衣角上一朵蓮花靜靜的開放著,不聞其香,更怡其芳。齊樂伊又是一陣心動,深深嘆了口氣。她第一次仔細端詳著身邊這位比自己老了幾百歲的男人,望著他寬闊的額頭,突然想起了一個詞,天庭飽滿,生在如此的富貴人家,有如此美人至愛,看來這額頭跟他甚是登對。眉剛目邃,自有一股英氣發,端正的鼻樑,連鼻孔都顯得文雅,雙微抿,掩飾掉許多

“青雲,如果你的愛人再也回不來了,你會怎麼辦?”齊樂伊就像跟一個老朋友談心一樣,預備給圖青雲做最壞的打算。

“我會等到她回來,等到她想起我,用多長的時間我都等。”圖青雲深情的看著齊樂伊,雙眸不住的放電。

齊樂伊又嘆一口氣,不理會他的固執,將她的後世今生娓娓道來,“我叫齊樂伊,舉案齊眉的齊,樂此不疲的樂,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我生活的年代離現在已有好幾百年了,我二十歲的時候,遇到了我的第一個愛人,他叫許箏,我大學同學,長的斯斯文文,我們談了四年戀愛才結的婚,只是婚後我愛他愛的把自己都忘了,除了一顆心,便只剩下一幅軀殼,這樣的軀殼最後連他都厭倦了。於是他跟他的生意夥伴,一個叫武眉的女人好上了,怪不得他愛人家,武眉能幹,聰明,漂亮又風情萬種,哪個男人見了都留哈喇子的。走就走吧,我知道留的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其實我沒有自己說的這麼灑脫,我們那裡有首歌,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他不理會圖青雲的目瞪口呆,繼續她的故事,當一個女人講起她的愛情,她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不論是誰都別想打斷她。

“後來,我遇見了俞朝帆,在我離婚後生命最黑暗的子裡,他走進我的生命,我發誓我不知道他是世紀財團的公子爺,他總是一團微笑的圍在我身邊,逗我開心,那段時間我以為我撿到了一個親弟弟,我喜歡他,是把他當弟弟看的。

直到有一天,他的媽媽來找我,請我不要勾引他的寶貝兒子,我從沒見過那麼豪華的車,沒見過那麼雍容華貴的太太,不用她說我都知道我配不上她的兒子,我也跟她解釋,我對朝帆並無男女之情,可回答我的卻是她輕蔑的笑,和一張支票,我不知道自己值那麼多錢,但多少錢我都不會把自己賣了的。我請她帶著支票離開,她們都以為,花錢才能辦事。這情節是不是很俗氣,每一位母親為了兒子做這件事時都像替天行道般理直氣壯的。

從那以後,我不讓朝帆來見我,奇怪,見不到他,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了,心裡念裡全是他的影子,原來我自不量力的又一次陷入了愛的深淵。可我還是拒絕了他,後來,朝帆結了婚,再後來,他又離了婚,誰都不敢相信,他結婚是為了離婚,離婚是為了跟我門當戶對。他為了我傷害了他的家人,傷害了李仙兒---他的前,我終於衝破自己的防線,不顧一切的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接受了他的表白,同時也深深的傷害了我的好朋友郎小寧,她說她愛的比我早、、、、最後,她在我們婚禮的當天開煤氣自殺了,而我在婚禮的第二天也自殺了,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