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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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埋進泰迪的絨中,聽著歌哭到幾乎氣絕!再見面他沒安她也就算了,還用輕佻的眼神,不以為然的態度對她,簡直叫她傷透了心!
她伸出顫抖的手關掉收音機,拔掉電線,再也不想聽情歌了。
“陪我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她抱起泰迪,走進廚房,拿了整瓶的威士忌大口灌;苦澀的滋味灼疼了她的喉,在胃裡滾燙,但她不以為意,只想醉倒,讓烈酒收伏她痛苦的靈魂…
“泰迪…我好笨是嗎?”她一口氣喝光了一瓶威士忌,撲倒在廚房原木桌上,醉意終於麻痺了她的腦子,她意識矇矓地沉沉睡去。夢中她和冷廷烽相約在大樹下,他的模樣和昔一樣,臉上有陽光般的笑容,朝著她走來,寵愛地擁抱她,她心底好溫暖、好踏實,可是潛意識裡卻又有份說不出的心酸,她竟無法剋制地在睡夢裡嘆息,下淚來!
冷廷烽獨自駕車來到貝兒住家的路口,遙看著黑暗中的一道光亮。如果他沒有記錯,貝兒的家是左邊第二棟。夜深了,她的屋裡仍亮著燈,她已安然回到家中了嗎?是否仍淚?
如果可以,他只想疼惜地擁抱她,吻去她傷心的淚痕,乞求她的諒解。
在酒吧對她說那些話,實是迫不得以!他不能讓所有人知道貝兒和他的關係,他必須保護她:外界都知道他沒有家人、沒有小、沒有負累,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有個心愛的女人。
幫派裡打混多年,看盡江湖中險惡的爭鬥,他是一個過了今天,不知有沒有明天的人,誰也不知下一刻會有什麼樣的變量。
一直以來他只能將貝兒放在心底,他渴望她、鍾愛她,卻無法擁有她;他身處險地,不能把她也拉進險境中,寧願自己在思念的煉獄中煎熬、自責。
再過一些時他即將啟程回馬來西亞,今生怕是再也無緣見面了吧!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隱隱發顫,極力壓抑下相思煎熬、折磨的痛苦。
鈴…手機響了!他意興闌珊地接聽。
“喂。”
“穎穎打了好多電話,烽哥哥為什麼不接?”是穎穎,龍老大託付給他的唯一女兒。
“我很忙。”冷廷烽聲音冷峻,沒有絲毫情緒。
“烽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
“我畫了好多畫要送你哦!”
“好乖,我等著看。”他匆匆收線,甩了電話,衝動地想拋下一切,進屋裡去找貝兒!但拋得下一切就能洗刷掉一身的罪惡嗎?就配得上潔淨無瑕的她嗎?
不!他長久以來處於黑暗世界,他的雙手沾滿無數鮮血,他的心靈汙穢不堪,他不配愛她!
“忘了我吧,貝兒。讓我也忘了你…”他對自己說,霧氣濛了他的雙眼,他一甩頭,踩了油門,將車子駛離。
子過了兩天,貝兒足不出戶,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地卷在沙發上抱著泰迪昏睡,她臉發白,足足瘦了一大圈;可她卻渾然不覺,只想這麼蜷著,執意封閉自己。
偶爾她聽見電話鈴聲,但她無力接聽,茫然地隨著壁上滴答作響的老鍾數時間;聽著那聲音她的腦子愈漸渾沌,不斷夢見自己和冷廷烽甜相依的過往…她不懂為何經過了這樣令人難堪的重逢,她竟然還留戀著過去?還是…那不過是幻覺罷了?
“貝兒,貝兒…”這次她不只出現了幻覺,也出現幻聽,是上帝在召喚她嗎?
“貝兒,我是紀凡修啊!你在家嗎?”紀凡修?貝兒恍惚地睜開眼,望向大門。
“我…在。”她乾涸的喉頭幾乎發不出聲音;她放下泰迪,勉強支撐起自己,立起身,可她沒走幾步,就頭昏眼花,體力不支,靠在牆邊息。
“貝兒,你到底在不在家?”紀凡修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擔心。
貝兒費力地開了門,卻無力走向院子。
紀凡修見到她臉蒼白,一副搖搖墜的模樣,想也沒想,矯健的長腿一翻,跳進籬笆裡,奔向她來,扶住她。
“你怎麼了?那天我聽經理說你當著大老闆的面鬧場,還直呼他的名諱,你是吃錯葯了嗎?你把大老闆當成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