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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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掛心的兩個弟弟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呵護他們的責任,也該自他的身上放下。如今他剩下的,只是這家醫院以及自己…
怎麼著?他竟然覺得有點可笑的空虛!
他總是忙著家庭、忙著事業,從小到大,他似乎沒有一刻停止過忙碌的腳步;身邊的女人去去留留,卻沒有一個人曾經進駐到他的心裡。到現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地成家,他突然到難遏的寂寞;那該死的寂寞、荒唐的寂寞、莫名的寂寞,像是惡臭的阿摩尼亞般,緊緊地纏住他的心,甩也甩不掉。
彷彿要窒息似的,他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可悲的是,他依然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繁華的街燈,替熱鬧的街獻上最妖豔的光影,在這鋼筋叢林中點綴上繽紛的彩,加深了夜的華麗。
而在這熱鬧滾滾的夜中,一切情愛繁華才正要拉開序幕…
在街角最陰暗的一隅,一盞燦爛的藍燈光上頭閃動著“藍”兩個大字,讓人猜不出這到底是什麼店;然而只要走近透明的玻璃窗往裡頭看,便可以見到裡頭屬於美式裝潢的小酒吧?鎄返難丈皇譴咳壞睦叮畹摹⑶車摹⒚髁戀摹黨戀模嗪銑穌嬲睦丁?br>裡頭的曠男怨女正享受著這藍的渲染。
這家店遠離了其他大規模的pub,在街的一角創造屬於自己的奇蹟,不過大部分的人,皆是仰慕老闆洪逸婧的盛名而來。
不過,此時吧檯裡頭卻不見洪逸婧的身影。
只因…她今天失戀了。
“逸婧。”她的好友,亦是股東的丘幼,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她能怎麼辦呢?不是她願意將滿室的客人拋在休息室外不顧,而是她實在不放心將一個剛失戀的女人鎖在一間密不通風的房間裡,這會讓她產生太多聯想,甚至做出太多大膽的臆測。
“我沒事,你去招呼客人吧!”洪逸婧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視前方,讓人猜不出她的情緒,更猜不出她下一步的動作。
她的子太野太烈,卻又帶著冰冷的氣息。她愛得火熱卻又懂得給對方空間;她愛得可以拋棄一切卻又理智得可以分析愛情…她是個矛盾的綜合體,然而這一切出現在她的身上,卻又顯得如此地貼切合宜。
就是如此,才會讓丘幼不敢放她一個人在休息室裡,只因自洪逸婧告訴她自己失戀之後,她的表情一直沒有改變過,只是一直瞪視著前方,彷彿那一個不懂得她好的男人正站立在她面前,而她正在無聲地譴責他。
“走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丘幼瞧她的神瞧得直發,乾脆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我都說我沒事了,難道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嗎?”洪逸婧甩開她的手,徑自停在門前,硬是不願意走出門外。
“既然你說你沒事了,那就跟我一起到外面去,要不然待會兒這家店被人搬走了,你要賠償我的損失。”丘幼哪裡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一具冰冷的屍體便可以輕易破壞她未來的藍圖,她才不會傻得下這麼大的賭注。
說真的,如果逸婧可以放聲大罵或是放聲大哭,她倒還會覺得放心,但是她一從外頭走進來,便一直冷著一張臉,不言不語也不哭,讓她看得心都急了,要她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你…”洪逸婧恨恨地皺起眉頭,人的瓣不滿地噘起,卻只能無奈地跟著她往外走,投入一片她最喜歡的藍之中。
“嘿!逸婧,你窩在裡頭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等你多久了。”洪逸婧抬眼,望見一群悉的臉孔,全都是店裡的老主顧,遂她便勉為其難地揚起一抹笑。
唉!幼給她的時間不夠多,現在的她,還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漠視心底那道傷口,畢竟那道傷口才剛形成而已,甚至還不斷地淌出鮮血,要她如何把這血和淚呢?
她也知道為了那種用情不專的男人傷神實在是愚蠢得可以,但是倘若不是因為太過於執,又怎會傷得這麼深?
總是可以輕描淡寫地述說著別人的愛情,然而當自個兒碰上時,她卻無法如自己話語中的那般灑脫,看在別人的眼底,八成會笑她傻吧!就像她往常取笑別人一般,畢竟她所投入的時間與愛情,在他無情的背叛之後,全化成一把把利劍,轉向自個兒的心窩,狠狠地劃出刺眼的血痕。
“她今天失戀了。”丘幼走進吧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洪逸婧惡狠狠地瞪視她,不懂她為何要將這種私人的事公諸於世。
“真的?”
“是那個看起來一臉痞樣的小白臉嗎?”
“甩得好,早該將他甩了,這樣子我們才有機會。”丘幼的話甫落,坐在吧檯邊的客人紛紛歡天喜地地吼著,彷彿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就像賭博一樣,大夥兒都認為自個兒押對了寶,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等到的。
洪逸婧冷眼瞅視著他們,分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故意說這些話讓她開心,還是真的在等待他們分手。
倘若是後者的話,那她可真是佩服他們,畢竟她和他往已經三年,照此推算,他們也死心塌地的等了三年,或許她該考慮給他們一點嘉獎,只是現在的她真的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她還需要一點時間安撫自己。
“你們吵夠了沒?”她沒好氣地聽著如雷般的鼓掌聲,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能眯起晶亮的水眸瞪視他們。
“就算我真的跟他分手了,下一個對象也絕對不會是你們。”不是她眼光高瞧不起他們,而是一個剛受傷的女人,不想接受其他額外的殷勤,她不想在渾渾噩噩之中再度愛上另一個男人,這對她不公平,對對方也不公平,而她更不屑這樣的愛情。
“不會吧!”一聲聲的慘叫聲此起彼落,令她不想笑。
這一群人,真是知道如何調劑她的心情,讓她由衷地謝。不管他們到底是說真的,抑或只是玩笑罷了。
“用不著扮可憐相,我今天可要好好地買醉,你們今天誰要陪我一起喝?”洪逸婧笑著,點上一菸,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豪氣萬千地一口飲進,順便將心底那抹釋放不了的苦澀一併下肚。
“你要請客嗎?”眾人有如飢餓的狼,仿若置身於沙漠中,正等待著甘霖的降臨,紛紛出貪婪的臉。
“請各自買單。”洪逸婧無情的話落下,眾人又無奈地酌飲著所剩無幾的酒。
在他們的眼裡,洪逸婧是美,但她的美是大夥兒達成共識只敢欣賞的美;大夥兒通常是到這兒一解一天的工作壓力,順便看看養眼的她,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向前一步,觸及這宛若不可方物的神祇。
她出落得太美,反倒形成一層屏障,讓人不敢輕易地接近她。
“逸婧,你好狠的心,竟然連一杯酒都不願意請我們。”
“是啊,虧我們還想要安你。”眾人出一張張無奈的臉,顯得好不委屈,然而隨著加入口伐的聲漸壯,個個不又出了狡獪的笑。
“你們…”她簡直快要舉白旗投降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巨吼掩過眾人的歡呼聲。
“吵什麼!”洪逸婧抬眼看著站在一隅的幾個大男孩,看起來有點未成年的韻味,不令她蹙緊了眉。
敝了,這兒可是未滿十八歲不得進入的,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她抬眼看向丘幼,只見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她隨即意會定是方才兩個老闆都在裡頭時,他們不理睬服務生的阻止硬闖進來的。
可惡,她才剛失戀,心情鬱悶得很,為什麼還偏讓她遇上這種事?
真是夠了!
“先生,你們好象還不滿十八是不是?”她硬著頭皮問。
世風下,她這個不愛看新聞的人,光是聽八卦也知道,近來的小孩子個個皆逞兇逗狠的,她可不希望才失戀,卻又要死在亂刀之下。
天,她怎麼會那麼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