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故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值早,衣車的門窗都封得很嚴實,完全看不到外面子怕是早坐不住了,但是,劉病已卻始終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讓任宣納罕不已。
察覺到任宣的目光,劉病已微微側頭,對這位年輕的長史輕輕笑了一下。
任宣心裡一直思忖著大將軍對這位皇曾孫是何心思,但是,這種問題並不好問,所以,便沒有開口,這會兒,少年如此表示了善意,他也不會一直沉默,稍稍躊躇了一下,便笑道:“曾孫方才讓兩位公子留心玩意兒,是要饋贈他人?”劉病已沒有想到這位長史居然關心此事,不由就是一愣,回過神,卻又是張口結舌,不知如何答才好。
——饋贈他人沒有什麼,但是,若是任宣再問是何人呢?
劉病已心有顧忌,也就沒有回答。
——十一歲的孩子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任宣心思一轉,便隨口猜測:“莫非是曾孫的心上人?”劉病已唬了一跳,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長史不能亂說的!”任宣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頓覺瞭然,一邊笑,一邊還勸他:“《易》基《乾》《坤》,《詩》始《關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曾孫也是少年郎了,有心上人也沒什麼!”劉病已卻更著急了,又實在不好剖白,只能不斷地擺手,說不是二字。
那些東西是要送給兮君地。上次他因為忘了那些玩意。被兮君教訓了一次。不得不從長安趕到茂陵。之後。他哪裡敢忘記?幾乎是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他與兮君來往在宮中不算秘密。但是。
“心上人”三字傳出去卻不是好玩地。說到底。兮君是皇后。不能沾這些是非地。
畢意是孩子。劉病已並不知道。他越是這般咬緊牙關不鬆口。越是讓任宣興趣。開始。任宣還只是逗他。消磨時間而已。後來卻是覺得不對了。半真不假地調侃頓時多了幾分試探地意味。
——大將軍顯然看重這位皇曾孫。他自然不願意劉病已惹出什麼事來。
任宣也沒有料到。劉病已居然滴水不漏。即使自己知道其中有隱情。也沒能從他口中撬出半個字來。這卻讓他對這個皇曾孫有些讚歎了。
——他才十一歲。便能有如此表現…
兩人便在這事上消磨了路上地時間。直到馬車停下。兩人才停了話。任宣先從車後戶下來。轉身將劉病已抱了下來。
一下車,劉病已便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很陌生…
——事實上,他去過的地方屈指可數,不陌生才奇怪。
劉病已看不出這是哪裡,只是隱隱覺這不是一般地方,置身其中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覺,但是,仔細看看,又沒有發現這座宅院有什麼特別。
劉病已困惑地看向任宣,任宣卻只是笑了笑,將御者打發走才道:“這是大將軍的幕府。”劉病已凜然,卻只是咬了咬嘴,依舊一聲不吭。
“跟我來吧!”任宣向劉病已伸出手,想牽著他的手,劉病已卻只是望著他,沒有伸手,任宣也不勉強,笑了笑,便轉身往正對他們進來的院門的房舍走去。
劉病已細心數著,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六座院落,可任宣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比著夕陽的方向,劉病已估摸著任宣一直領著自己往東南方向走。
他心裡不無疑問,可是,看著沿途空無一人的樣子,他還是選擇了沉默,直到任宣在一間穿堂中停下,他才謹慎地開口詢問:“長史…”任宣卻沒有給他往下說的機會,幾乎是與他同時出聲,道:“大將軍讓我領曾孫到這兒,卻沒有讓我進去,所以,只能請曾孫自己進去了。”劉病已怔住了,任宣見他沒反應,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問道:“曾孫有什麼疑問?”劉病已點頭:“大將軍是誰?”任宣一愣,隨即就有昏倒的衝動,不過,翻了翻白眼,他還是耐心地解釋:“大將軍就是…”他想了想,取出之前給他驗證的憑記,道:“大將軍就是此物的主人。”
“大人?”劉病已不由一愣。
其實,聽任宣說大將軍如何代時,他已經有些覺了,但是,此時,猜測被確認,他還是忍不住驚訝。
——大將軍啊…——天下大政皆出其手的大將軍…居然是那個一直關心自己的長輩…
見劉病已還在發愣,任宣便沒有催促,但是,片刻之後,正對著穿堂後門的正堂房門忽然被打開,出來的分明就是霍光,他不由一驚,方由喚劉病已行禮,就見霍光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隨即又被霍光示意退下。
任宣不敢怠慢,立即悄然行禮退下。
劉病已一直沒有回神,連霍光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覺,直到霍光輕輕按住他的肩,他才驚呼一聲回過神來。
“…大人…”猶豫了一下,劉病已還是像往常一樣喚他,參禮。
霍光點了點頭,在他的頸後輕輕用力:“隨我進去。”劉病已順著他的力道,與他一共往後堂行去。
在堂前脫履時,劉病已的眼角瞥見最後一抹絢爛晚霞也徹底消失在天際,他不由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隨後便將自己的麻整齊地放在階下,與霍光一起走進房門,心不由就提了起來。
彷彿是察覺了劉病已的不安,霍光在進門的剎那,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不用緊張,都是長輩。”劉病已卻忽然停步,轉頭看向霍光,目光閃閃發亮。
霍光有些不解,隨口就道:“怎麼了?”劉病已搖頭,隨後極認真地對霍光行禮。
“這是怎麼了?”霍光不明白他這時衝自己行的是什麼禮。
行過禮,劉病已直了,對霍光道:“病已無父無母,不敢隨意稱長輩…”——這是撇清了!
霍光驀然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終究是沒有喝斥他,而是伸手拎了他的後衿,半拉半推地將他帶進了內戶東室,劉病已被他得難受,正瞪著他,想從霍光手裡掙開,就聽霍光淡淡地一句:“子卿,這就是皇曾孫!”(字數少了點…恰好就寫到這兒了…我明天爭取加更…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