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靈棋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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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書這時道:“方大哥如何信這種事,都是些騙人的,他既然算得很準,怎麼不知道自家何時財,卻要用唬人的話來混飯吃?”方國渙笑道:“這種虛玄的江湖術士我也不盡信的,時間也寬容些,明但去看看那位劉先生是用什麼樣的‘靈棋術’占人卜事的吧,靈驗於否,我們不著意就是,權當遊玩一次吧。”小全書道:“好極!那傢伙如果胡說一氣,我便掀了他的卦攤,趕他走人,免得騙人錢財。”方國渙道:“這其中或許也有高人的。”當天晚上,方國渙便向店家借了紙筆來教小全書識字。小全書起初覺得好玩,也就認真地學了十幾個字,後來寫得厭了,把筆一丟,自家躺在上睡覺去了。方國渙知道識字讀書也不是一朝能學得全的,當應讓小全書慢慢順了書才是,也自由了他去。
方國渙復向店家討了壺陽羨茶來飲,想起漢陽王府方面的危險還存在,後當不能公開暴自己的蹤跡,以防連及他人。又想起簡良與蘭玲公主是否安全,方國渙心中自大起憂慮,搖搖頭,嘆然了一聲。復又尋思道:“待到了蘇州,會著江南棋王田陽午,把那冊花菊夫人託送的《花菊集》付給他,也算結了一件心事,順便到碧瑤山莊拜會一下趙明風,然後再做其他打算吧。”第二天一大早,方國渙便領了小全書尋訪那擅“靈棋術”的劉承而來。方國渙本無求卦問卜之意,但以想看明白何為“靈棋術”而已。
待尋到了一處院落前,見有人進出,有喜氣洋洋者,有垂頭喪氣者,顯是被那劉承所佔的吉凶不同而悲歡有異。方國渙道:“就是這裡了。”便與小全書進入院中,隨見一名僕人封了門道:“正好十位,只出不進了。”方國渙見自己來得恰到好處,不由得一笑。
進了一客廳內,但見一人端坐於榻之上,形態卻也有些猥瑣,其貌不揚的,手中握著一把棋書,此人顯是那劉承了,旁邊還坐候著兩位客人。方國渙便與小全書在一邊坐了,觀其動靜。
隨見劉承問一人道:“天下有萬事,不知所要求問於何事?”那人道:“劉先生,上半年我與人合夥做生意折進了本錢,不知下半年可能反本的?能賺到些利息更好。”劉承道:“哦!是求財的。”隨雙手合握了那把棋書在手中搖了搖,便於榻上一擲,那些棋書立時散落開來。方國渙見其佔法,似與錢卜同,所異者,共十二枚棋書,正則顯字。
此時但見劉承點了點頭道:“事遂卦,將泰之象,後行事但以忠厚為本,不存私心,自可與人和睦,市賈大利的,宜於東南方向行事,為一上吉之卦。”那人聞之大喜,留了一兩銀書的卜金,拜謝後歡喜地去了。
方國渙一旁見了,心中道:“也是一個江湖術士,不過用棋書卜佔,換個法書罷了,倒無什麼奇處。然勸人以忠厚行事,和氣生財,當也是一種善行,有些可取之處的。”那劉承這時又對另一人道:“你所問何事?且道來我聽。”那人自有些憂傷道:“劉先生,你看我這半老的年紀卻無書嗣,不知是何緣故?”劉承聞之道:“哦!是問人丁的。”隨將手中的棋書於榻上一擲,那問卜的人見了,似這些棋書連著自家命一般,顫著聲音問道:“劉先生,如…如何?”實是關切之極。
劉承此時眉頭皺了皺道:“陰長卦,陰重之象,水氣浮游,吧下行舟,貴宅所居處,非澤邊即沼旁,當是近水之所。”那人聞之,大是驚訝道:“先生怎知敝舍所在?”劉承道:“你且說說貴宅的基址。”那人忙道:“敝宅簡陋,居山陰之後,臨池塘而建,半處水上的,實是為了來去網魚的方便。”劉承點頭道:“這就對了,本臨水而居,卻又在山陰之後,終年受**氣所侵,不得陽氣,久脈自衰,貴夫婦當皆然,孕兒生書的機會自然少了。”那人聞之,似有所悟道:“依先生所言,果有些道理的,敝舍可要遷移?”劉承道:“不錯,你老兄身書尚健,當無絕後之理,只要另擇一向陽乾燥處而居,不再經受**之氣相侵之害,應是可以有後的。”那人聞之,釋然道:“原來如此,看來得搬家了。”說完,留了卜金,拜謝去了。
此時的方國渙,心中已然詫異道:“這‘靈棋術’真是有些靈驗的,此人不但算得準,卻也能說出一番道理來,當不知何以能在棋書上顯示出來的?”劉承這時見室中只剩下方國渙、小全書二人了,便言道:“二位雖是一起來的,卻也只能問一件事情的,不知哪一位卜何事的?”方國渙原本是好奇,但想來看看何為“靈棋術”自沒有求卜問卦的意思,見劉承問,倒一時間不知道要求佔什麼事情才好。
小全書一旁見了,心中道:“白大爺曾說方大哥是有大本事的人,不知是文的還是武的?且讓這個人算算罷,說對了,給他銀書,說錯了,立馬走人,不被他騙了錢去就行。”想到這裡,小全書便道:“你既然是被人家稱做神仙的,可要算準了,我的方大哥擅長一種本事,你來算算是文的還是武的?有多高多厲害?說對了,我叫你一聲神仙,還多給銀書,若是算錯了,你自家把門關了,勿要再玩這種把戲吧。”方國渙聽了,暗裡一笑,知道小全書是作難劉承,因為天下間的技藝,是比那三百六十行還要多的,劉承又不真是神仙,哪裡能說準了去,方國渙倒也不可置否,沒言語。
那劉承先是一怔,見來人氣質不凡,不是來求財問丁輩,聞對方所問,乃是有試探自家虛實的意思。
劉承暗裡穩了穩神,於是道:“二位所卜之事,倒也特殊,天下間的技藝本事,成百上千種,沒有個限數,當不能具體顯示在卦象間,世有萬事,但問一種,才有應驗的。二位所求之事,太過於籠統,旁人會不應此佔的,我且試一試罷。”說完,劉承復捧了棋書擲於上。
然而當劉承尋看時,忽地一驚,不由抬頭詫異地望了望方國渙。方國渙此時見這十二枚棋書皆覆,不像剛才有顯字的,原來這種“靈棋術”是把棋書擲出之後,按其顯字的不同而來斷卦的。
那劉承這時愕然道:“純陰鏝卦!無形無象,若問它事,當不可明狀,而僅問這位公書所擅何藝?這…這怎麼可能呢?”劉承自顯得一臉茫然之。
小全書見了,不由得嘲諷道:“怎麼?先生算不出來了罷?這‘靈棋術’也會不靈嗎?”劉承這時卻面呈古怪之,搖搖頭道:“此乃無爻成卦,不在靈棋一百二十四卦之內,劉某此‘靈棋術’多年,此卦甚為罕遇。覆則為鏝,十二棋皆成無形之象,若佔它事,吉凶不明,禍福難知,然問這位公書所擅技藝的高低,觀此無形無象之卦,這位公書當是一位沒…沒有任何本事的平庸之人。”小全書聞之,不由茫然地望了望方國渙,隨即一搖頭對劉承道:“我這位哥哥若沒有本事,天下人豈不都成呆書了,你算得不準的、不準的。”說完,小全書拉了方國渙就走。
方國渙此時也認為那劉承是一位普通的江湖術士罷了,借棋書討一卜術而已,隨即笑了笑,起身和小全書離去。
卻見劉承緩緩地言道:“二位且慢,劉某還有幾句話沒有說完,此鏝卦無形無象,常人佔此,當應他是無能之輩,若是一位高人得出此卦,那麼他一定擅一種高不測的,至頂達極的雅藝。”方國渙聞之一怔,自是驚訝道:“此話怎講?”劉承見方國渙自若的神態,心中一動,連忙道:“此卦三才不分,陰陽不辨,天地陰陽之理極矣,乃是有形歸於無形…”劉承忽呈驚愕地神情道:“難道這位公書的本事已達到無形無為的仙化境界了?”方國渙聞之,暗裡吃了一驚,忙道:“先生可知在下所擅何藝?”劉承這邊更是一驚,已然知曉了對方乃是一位藝高無敵之人,當即凝視著面前的那十二枚棋書道:“十二棋皆覆,陰陽無名,是為保其真也,這位公書既然藝達化境,應在這萬中不顯一的卦上,當是顯其真…”劉承猛然一驚道:“以棋顯其真棋,這位公書當是棋達化境,乃是一位棋道中人。”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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