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決戰洛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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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與古山對坐的是屠一萬後,楊誠仍然有些難以置信。雖然與屠一萬許久不見了,但他那特有的眼神卻逃不過相誠的眼睛,此時的他已不復當初那種滿腔仇恨而又孤傲之,更多的是一平淡與堅毅,與楊誠雙目對視時,甚至還出一絲愧。他不是去殺孫堯安了嗎?想起之前劉虎的話,楊誠不由大疑惑,屠一萬到底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與古山一副絡的樣子,甚至神中還帶著一絲敬意。
“這是我的族人。”登上關牆,楊誠還未來得及詢問,古山便搶著介紹起來,屠一萬卻是向楊誠點頭示意,臉上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你們認識?怎麼沒聽你說過?”見到二人的表情,古山頓時扭頭望著屠一萬,言辭中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傲意。
“你也沒問。”屠一萬聲音低得像個犯錯的孩子,對於古山的近乎責問似的語氣竟然沒有絲毫不滿,言辭極是謙恭。
以楊誠平的處事不驚,此時卻也張著嘴發起愣來。這還是當初那個,以一把菜刀便得他和劉虎險象環生的屠一萬嗎?雖然他與屠一萬的往不多,但對其孤傲的格卻印象深刻。與古山那種視一切如無物的狂傲不同,屠一萬的傲氣多出與從小相依為命的父親的慘死,當然還有他那神乎其技的刀技。可是現在呢?屠一萬在古山面前完全是一個謙恭守禮的後輩,兩人雖然都是壯碩之人,但卻很容易分辨出其年齡地差距,頓時便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等等!”驚愕中的楊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指了指屠一萬,又指了指古山。驚疑地問道:“他是你的族人?”初時的驚訝過後,楊誠頓時回味起古山的這句話來。要知道據當年公孫無忌所說,屠一萬地母親死得早,唯一的親人便是其父。而他父親早就死在了玉門,還是自己和劉虎幫著他下葬的。從那時開始,屠一萬幾乎就是舉目無親了。而且據劉虎所說。屠一萬在長安這段時間也本沒有見過什麼故人,甚至連提也沒提過。至於古山,若他所說無假的話,也應該是個孤苦無依之人。
二人都沒有提過自己有什麼族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刻意隱瞞。但他們一個姓屠,一個姓古,一個出生於雍涼,一個出生於冀州。怎麼會扯上關係的呢?更何況還是同族的關係。宗族一向姓氏相同,雖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人改姓的可能,但以當時的觀念。改姓十分罕見,除非是被族長逐出了宗族又或是對宗族極為失望之下,否則絕沒有主動改姓之說。而且改了姓氏一脈,往往再難獲得宗族地認同,甚至在很多時候都成了難解的仇敵。那麼他們到底又是什麼關係呢?
或許是讀懂了楊誠那疑惑的眼神,古山攤了攤手,不以為然地道:“我和小屠確實是一族地,不過並不是世俗中的那種。”說罷還望了望屠一萬,後者雖然面有些尷尬。但卻只得點頭回應。
小屠…楊誠聽得差點吭哧一聲笑了出來,屠一萬至少比古山大十歲,偏偏他這小屠卻叫得一本正經的。若是讓和屠一萬相處久的劉虎聽到,恐怕不知道會如何驚訝了。可是看到屠一萬的表現,楊誠卻不得不相信古山所說,只是心裡的好奇更大了。歐氏兄弟對屠一萬有所瞭解,當下也是和楊誠一副表情,不過他們卻明顯忍得很辛苦。讓人相信隨時都可能暴笑出來。
“也罷。”楊誠和歐氏兄弟的表情落在古山眼裡,頓時讓他出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扁了扁嘴,古山頗有些無奈的解釋道:“大人也算是同族,你們兩個勉強能夠沾點邊,讓你們知道也無妨。”
“我?”本來已經壓制下去地驚訝頓時又被古山這句話揚了起來,楊誠不可置信地看著古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成了古山的族人的。要知道就在數之前,他還本不知道有古山這個人的存在,而且他的祖上雖然也是從北方遷到州的。不過卻已經有五六代之遙了。不僅本談不上什麼血緣關係,就連同鄉的關係也扯不上了。要知道就連他的父親,也本不知道自己這一家到底是從哪裡遷過來地,要說這個才相識不久的古山竟然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來來來,都坐下。”對於三人的一驚一乍古山頗有些不耐煩,招了招手,等他們總算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才向屠一萬呶了呶嘴,便又靠在牆垛上,眯著眼睛養起神來。
三人此時倒也沒心思對其計較,皆是疑惑地望著屠一萬。屠一萬看了古山一眼,輕輕咳了一下後才說道:“族兄所言句句屬實,我們都是一族之人。只不過我們這一族除了族中之人外,外人本不知,再加上本族的秘密絕對止向外人洩,即使,世間也只有極少人知道。”見屠一萬說得鄭重其事,楊誠也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剛一停頓便急急地問道:“我們,我們這一族到底…”饒是深信屠一萬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人,但要想接受自己竟然還有一種身份時,也確實有些不易。
“我們這一族,稱為靈族。”屠一萬說得一字一頓,一股傲然之油然而生。
“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但這靈氣之所在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有的人終其一生甚至都不知其為何物。但是,這世間卻有極少數地人,能夠知天地間的靈氣,其中更為出眾之人,甚至能夠藉助甚至駕馭之。而這些人,便稱之為靈族。”楊誠聞言不由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劉虎曾經說他遇到過一個什麼靈力殺手,明明身手遠遜於他,但卻因能夠招招知先,險些讓他吃了大虧。幸好當時屠一萬及時出現將其擊敗。否則劉虎還真難以全身而退。即使是事後談起,劉虎的神中也難掩後怕和一絲羨慕,似乎對那什麼靈力極是嚮往。
楊誠當時也是將信將疑的。他也知道劉虎不會胡編亂造來誆他,但對於這種超出平常人認識的事,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只是事後偶爾想起,卻也有些觸。正如他每每能在發生危險之前生出應一般。那是一種以常理本無法解釋清楚的事,但偏偏又數次在他身上出現,甚至還讓他逃出數次大劫。若是照劉虎當時所說,恐怕這種對危險地應也算得上靈力的一種。只不過他對這種難以捉摸的東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當然也就沒什麼心思去研究了。
直到此時聽屠一萬說起,才又勾起了他的回憶。說起來屠一萬便是一個讓他想不透的人,那次他和劉虎與他那一戰,幾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困繞著楊誠。明明是凌厲之極地殺著。但偏偏應不到任何的殺意,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要知道每一個歷經沙場的人幾乎都擁有一種對殺伐氣息的特殊覺,而他和劉虎更是其中之佼佼者。即使是隱藏地殺機也難以逃過他們的知,更不要說這種面對面相鬥的情況了。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想到了另一個人:孫堯安。那次黑熊谷一戰到現在仍讓他記憶猶新,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孫堯安卻似乎能完全捕足到他地氣機一般,每一次他剛一找到其一絲破綻,但還沒來得及搭箭,便被其躲開了。兩人相持的時間並不算短,但卻偏偏讓楊誠連一點機會也沒有。要知道以他自幼習箭。一直鮮有失手的,更不要說這種連箭都發不出地情況,更是從來沒有的。也因為此,令他將孫堯安視為一個強勁的敵人,即使數次鋒都是他佔了上風,卻絲毫不能令他對孫堯安的戒心有所鬆懈。
楊誠在這裡胡思亂想,屠一萬的話匣子卻打開了。或許是真如古山所說,靈族之事絕不可告訴外族之人。心中藏著秘密卻不能說出來,這種受確實有些難以忍受。屠一萬之前恐怕也沒能遇上幾個同族人之,守著這個秘密也不知道多久了,現在終於可以盡興一言,是以連他這樣平時話不算多的人,此刻也變得極是健談。
“靈族族人分為四類:一類為內族,指的是天生便擁有知靈力之能,並且能夠擁有不同程度的控甚至駕馭的能力,我和族兄便屬於此類。一類為遺族,這類雖然天生便擁有知靈力之能。但除了覺靈外不能有任何控之能,與常人沒什麼差別。即使是有內族之人加以訓導,也沒有辦法改進,甚至隨著年齡增大而漸漸失去知之能,徹底被靈力所遺棄。另一類為臨族,這一類人天生擁有一定地知之能,而且可以通過訓練達到一定的進步,但卻受到極大的限制,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取得多大的進步。大人的四衛便是臨族一類,而且他們的靈力修為已經到達極限,恐怕此生也只能如此了。”歐凌哲和歐凌戰聞言不由對視一眼,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眼神中卻有一絲難掩的失落。其實在還未跟隨楊誠時,他們便覺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原地踏步”雖然一直堅持不懈的苦練,卻沒有什麼進步。跟隨楊誠後雖然箭術有了一定進步,但其他方面卻仍然進展緩慢。若屠一萬所說為真,那他們便再難有進步了,心裡當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靈力和實力是兩回事兒。”雖然仍是一副閉目養神地樣子,古山卻似乎能看穿歐氏兄弟的心思一般,懶洋洋地說道:“真是笨,你們的靈覺已經到頭了,不過你們這才多大,實力怎麼可能僅此而已呢?”楊誠回頭對二人投以安的目光,顯然也認同了古山所說。楊誠自知與屠一萬所說的三類都搭不上邊,但他今天所擁有的箭術卻讓任何人都不能小瞧,而這箭術卻全靠他一箭一箭的練出來的。即使是他那份對於危險的知能力,也是在打獵與戰場中慢慢得來,沒有一絲是天生便有的。此時他卻有些急切地想知道第四類了,古山既然說自靈族一員,那便只剩下這一類可能與自己沾上點邊了看到楊誠地表情,屠一萬笑道:“不錯。楊兄正屬於最後這一類。這一類人被稱為外族,外族天生沒有知靈力地能力,當然更談不上控與駕馭。不過這類人卻能經過後天的苦練或者奇遇而獲得知靈力之能,其中有極少數人,甚至還能達到超越內族的水平。說起來真正能稱為靈族的,也只有內族與外族中的佼佼者了。其他的都只是旁支,甚至沒有獲知靈族名字地資格。”
“我…”楊誠本來是想問屠一萬自己莫非還達到了外族佼佼者的水平,但想了想自己除了覺靈和對危險比常人多一點應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比如屠一萬的隱藏殺意與孫堯安的知殺意,自然算不上什麼佼佼者了。是以後面的話便沒能出口,只是略有些疑惑的望著屠一萬。
“不用得意,你還早著呢。”古山冷淡的話音了進來。眯著眼睛望著楊誠道:“很奇怪,你不屬於內族,卻偏偏擁有比內族更強大地靈力。更奇怪的是。你的靈力如此強大,但控能力卻比小屠還差不知道多少倍!撿到個金碗卻用來要飯,真是太費了。不過也沒辦法,你地靈力絕大部份都不是自己的,白撿的東西用得好才怪呢。”
“你是說…”楊誠心中一動,緩緩地將逐弓握在了手上,一股莫名的曖從他握住那裡緩緩上升,直入心神。覺自己與弓那種血相連般的莫明覺,楊誠不由慨不已。其實從得到逐弓時。他便覺到其與其他弓箭的諸多不同:明明比普通短弓還短了不少,但程卻超過了軍中得最遠的長弓;不論是弓身還是弓弦,任何人都說不出其是何材質,非金非木,卻是任何水火刀劍都傷不了分毫;不論是碎月箭還是破箭出現時,弓身竟然能生出反應,似乎是即將再見到失散已久的親人一般;他自己本不用費什麼力氣便能拉開逐弓,但不論是潘宗向還是劉虎。以及其他人,卻沒有一個能用,劉虎甚至還因強行拉弓而吐血…各類異狀簡直不勝枚舉,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逐神弓都是一把不可思議的神奇弓箭。
古山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忌妒,又有些無奈。
“你撿到寶了,而且是搶也搶不走地寶貝,唉。”看他那樣子,似乎還真打過逐弓的主意。不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覺得打不過楊誠,還是知道了自己搶來也用不了而作罷的。
“靈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用得著這麼神秘?”平靜過來後,歐凌戰似乎對之前古山的逃避仍然難以釋懷,略有些不屑地說道。在他看來,古山似乎是靈族內族中水平較高的人,不過卻仍敵不過不會用靈力的楊誠,靈力的用處似乎也沒有多大。再加上之前屠一萬說四衛地靈力再無法進步,心裡便多少有些不快。
“靈力和實力是兩回事兒。”古山不耐煩地強調道:“能控靈力者,只是極少數而已,當然難容於世。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與天下為敵,要是太過張揚,靈族早就沒了。”楊誠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倒是極為認同。像屠一萬、孫堯安之,他們這特殊的能力本就超出了世人的理解,再加上這種能力絕非一般人能夠對付的,便難免會引得別人的顧忌。古人還說敬鬼神而遠之,而若是人擁有了這種近乎鬼神般的能力,當然不會為世人所容。
“靈力到底該如何才能控呢?”知道自己身負靈力後,若說沒有一點心動那是不可能的。想想一若是能像屠一萬那樣,即使在進攻時仍然讓人察覺不出一絲殺意,那即使是孫堯安之,在他面前也是毫無反抗能力的。
古山伸了伸懶,打著哈欠說道:“這個就只能靠自己了,莫說你是外族,就算你是內族之人,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不是吧,只能靠自己?”楊誠聞言不有些失望,明明看到自己身上的寶藏,但卻一點也拿不到。對於金錢他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這或可極大提高自己能力地東西,又如何能不心動呢。
“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忙。”屠一萬表情頗有些猶豫,說了之後似乎又有些後悔。
楊誠正要開口,古山卻飛快的揮手製止了他,望著屠一萬竟然有些生氣地說道:“不準說,你想害他嗎!”楊誠言又止,雖然他很想知道屠一萬所說的到底是誰,但卻也知道古山極少有這般模樣,想來必定有其理由,便也不再多問。
“憑你的箭術,已經足夠了。”似乎是在安楊誠一般,不過古山的眼神中卻有著一絲畏。連屠一萬這般強悍的人都被他收拾得服服貼貼,可現在屠一萬僅提了一下,連名字也沒有說的那個人,居然會讓他覺害怕?到底這是誰呢,一個大大的問號橫在楊誠心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