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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關洛爭雄·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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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姓孫的果然中計了!”劉虎錘了一下楊誠,掩飾興奮。

三四里的衝擊距離為孫堯安提供了充足的應對時間。雖然河東鐵騎的營寨並不堅固,但孫堯安在種種因素下,並沒有死戰之心,是以早就提防著對方會在夜裡襲營。營寨周圍除了幾條主要向外的通道外,幾乎都佈滿了絆馬索、拒馬及暗壕、陷井。而在得知對方竟然是騎兵正面衝鋒這種毫無花巧的攻擊方式之後,他又出近半騎兵,手持強弓硬弩在這些防禦設施之後佈下一道厚厚的箭陣,一待對方的衝鋒受阻對營前,便要讓其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河東鐵騎雖然是天下銳,可惜卻是孫堯安唯一的本錢,他既不想死戰,必然會選擇防守。騎兵守營,呵。”楊誠淡淡一笑,對孫堯安的反應並不意外。孫堯安不想與他們硬碰,他和劉虎更是沒有硬碰的本錢,他們已經是疲兵,正面硬碰無論如何也討不了好。圍三闕一不過是故佈疑陣而已,那空缺的北面本就是空無一人,真正的進攻主力也本不是這聲勢嚇人的兩萬騎兵。

劉虎手,一臉期待地說道:“真想看看姓孫的過會兒是什麼表情,希望他不要跑得太快,別讓我連出場的機會也沒有。”

“能不出場最好。唉,都讓你跟褚與任他們先走,你卻偏偏要留下來,你就真的一點不擔心長安?”騎兵主力的任務僅是製造蹄聲而已,一待進攻展開,他們便會立即轉往長安,午時之前便可抵達雍門要據之前的斥回報的消息。長安地東面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連綿十餘里的叛軍營寨便足以說明形勢的嚴峻。

劉虎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道:“皇上唯一做得對的便是把四城校尉留了下來,那幾個傢伙雖然了點,不過卻還有些本事。對付姓孫的可能會差點,不過鄭志愉那個黃口小兒。絕對沒有問題。”當初陳博讓眾臣舉賢時,劉虎可是將領系的主要考官,雖然四校尉都有較為得勢地重臣舉薦,不過若是沒有他的點頭,本就不可能一步登天。是以對這四人的真實水平,劉虎倒也心中有數。

“那就好。”楊誠點了點頭,望著不遠處已經嚴陣以待的河東鐵騎大營,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惜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不然就算花上再大的代價。也要留下這隻猛虎。叛軍雖眾,唯此人最讓人難以安心。可以開始了。”他在孫堯安手中吃的苦頭,比起劉虎還要更甚。雖然不久前已經得到了吳嘉火與黃勇剛仍然生存的消息,但一仗便吃掉他一營荊州軍的三分之一還多,也只有孫堯安一人而已了。雖然他也很想一舉殲滅河東鐵騎,不過現在也只能算是痴心妄想了。重創,足矣。

隨著楊誠地令下,一道尖銳的號角聲在黑暗中響起。接著,不斷有號角聲加入其中。不一會兒,十餘處的號角聲頓時傳遍四野。蹄聲越來越弱。接著便嘎然而止,原本喧囂轟鳴的原野上立時陷入詭異的寧靜之中。

正在奇怪敵騎本該早就衝完這三四里距離,出現在己方弓弩程之中的孫堯安,見此變化不由微微變。敵人的蹄聲響起不久,他就微微覺有些不對勁。敵騎衝到兩箭之地時。便開始繞著大營來回奔馳。不過卻都沒有進入空出的北面。依他的判斷,定然是北面已經佈置了重重的戰陣。防範他地騎兵突圍,是以連自己的騎兵也不便進入了。敵騎繞營而走,顯然只是在觀察他的反應。就如之前他試探楊誠一般。只是他可沒有楊誠那般本事,轉瞬之間就擊傷他六十名騎兵,大挫了他的銳氣。

見對方不是莽撞進攻,孫堯安倒還有些興奮,畢竟面對一個太差的對手,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地刺。但現在突然間完全靜了下來,卻讓人一時難以適應,他隱隱捕捉到一點什麼,卻始終無法連接起來,明對方地意圖。不過憑著直覺,他也知道楊誠和劉虎必然有所後著,甚至是致命的後著。

“傳令騎兵待命,隨時出擊!”在強烈地危機下,孫堯安近乎本能的下達了命令,他似乎隱約到,自己這固定待明的策略,已經落入楊誠和劉虎地算計之中。

可惜他的命令仍然晚了。幾乎在一瞬間,大營外的原野上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小點越來越多,片刻之間便形成了一個絢麗的彎月。

“咻…”陡然之間,箭矢劃破長空所發出的尖銳之聲衝擊著所有人的耳朵,聲音越來越大,直讓人有掩耳逃遁的覺。似乎有無數的煙花同時燃放,數以萬計的火箭將夜空裝扮得異常妖豔。

所有人均是目瞪口呆,連孫堯安也不為之失神。哪有什麼騎兵衝刺,先前那般奔馳不過是在為荊州軍做掩護而已。他想用弓弩將敵人狙殺於營外,卻沒想到對方才是慣用弓箭的強者,僅是這一輪齊,天下便再無人可及。

“防禦…”前一個字剛剛吐出,如雨點般的火箭便已傾洩而下。本來在拒馬、壕溝後的士兵們,頓時陷入無盡的煉獄之中。到處都是火:燃燒的木樁、營帳;中箭未亡而奔走呼嚎的士兵;驚慌狂暴的戰馬…饒是這些戰士經過嚴格的訓練,一時間也完全失了自我,僅憑著本能做出反應。然而噩夢卻並不僅止而已,箭雨連綿不絕,足足七輪方止。

仗著高超的劍術,孫堯安倒是毫髮未傷,不過看著周圍的情形,卻令他肝膽裂。整個大營的前沿幾乎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方圓數里的大營僅有中間不到一半的地方未被火箭所蹂躪。倉促之下雖然不知道究竟折損了多少,但他派駐在外圍本來準備痛擊敵人的上萬弓弩手,只怕剩不了多少了。

“傳令全軍,從北面突圍!”沒有半點猶豫,孫堯安果決的擲下嚴令。雖然之前空缺的北面可能被之前故作聲勢地騎兵堵住了。但他比起他之前苦心佈置的防備對方騎兵襲營的種種陷井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餘地了。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的騎兵不可能有多少能趕到北面,時間每過一刻,突圍遇到地困難便加重一分。

“嗚…”河東鐵騎畢竟訓練有素,很快便從之前的驚恐之中恢復過來。原本列隊待命的騎兵更迅速從北面的道衝出。毫無拖沓地集成陣形,在前開路而去。而之的士兵,也在其他人的幫助下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

“我們就這樣…”一名千夫長一臉悲憤,極為不甘的望向營外已經現出身影的荊州神手們,瞪眼裂。數千兄弟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對於這些高傲的騎士們來說,本就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現在孫安的意思,竟然是不戰而逃。積威之下讓他們毫無折扣的執行了這道命令,但在傳達完畢之後。卻難免有所不甘。

“不錯,我們要替死去的兄弟報仇!請統領大人準我率本部一千人出戰!”另一名千夫長慨然請命。

“我們也願意一戰!”幾名留下的將領紛紛附議。

孫堯安搖了搖頭,略有些失落地說道:“仇當然是要報的,可惜不是現在。”之前那故作聲勢的騎兵並未出現,天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或許正埋伏在北面等著他;又或許躲在荊州軍身後,待他怒火中燒,揮兵還擊時再度出現;也有可能,他們早已遠遁,回救長安了。不過他卻不能賭,輸的結果本不是他所能承受地。

—更重要的。楊誠選擇的這個時間實在太巧妙。他已經將自己會做防備算計在內,若非如此他和箭雨本就無法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此時接近天明,但視線卻並不及遠,隱隱約約之下,本無法判斷對方的動向;同時也可以故布疑兵。誘其出擊而設伏。不過若是猶豫不決。那麼步步近地神手們便可以進一步擴大戰果,以無情地箭雨清洗整個營寨。無論如何。也只有等待天明!不過劉虎和楊誠已經合兵一處,恐怕自己這個仇暫時已經報不了了。

“可是…”眾將還再言,孫堯安卻不容置疑的揮手壓住:“這是軍令。不容再議。你們幾個立即追上去,由我率親衛斷後!”憤之下,他可不敢給眾將留下任何衝動地機會。

“這,這是怎麼回事!”鄭仕明正在做著好夢,卻被孫堯安撤退的號角聲所驚醒,極為不滿的他衝出大帳,卻沒想到四處一片混亂,不遠處更是火光獵獵。就算他再怎麼笨,也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可惜沿途地士兵本不搭理他,讓他憋了一肚子火,直至尋到孫堯安,這才有地方發洩。

孫堯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漠然說道:“你應該會騎馬吧?”言罷不待其回答,對著一名親衛吩咐:“給他一匹馬,我們走!”

“喂!你,你這狗奴才敢這樣對我,看我不…哎喲!”孫堯安早已策馬而去,那名親衛卻毫不客氣,一手抓住鄭仕明的衣襟,鄙夷地說道:“殺了你還髒了我的手,以後再敢汙辱我們將軍,我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便揚長而去。倒不是這名親衛自做主張,而孫堯安氣憤鄭志愉不肯派兵,否則對方豈能輕易封鎖他的大營,也更不會有這一戰之敗了。如今他唯一能出氣的,便只有這令他極為厭惡的鄭仕明瞭。他連殺他的興趣都沒有,是以故意暗示親衛將其留在營中,任其死在亂軍之中。

“哎,我的馬呢?”看到逐漸空了的大營,鄭仕明再也橫不起來,驚懼之下頓時癱坐在地,連一步也無法挪動。

“咻…”箭雨不斷推進著,間或夾著幾隻巨大的火鳥,那是火神弩發出的怒吼。不多時,整個大營便已經完全陷入火海之中。晨曦微現,天際漸漸吐白。

楊誠和劉虎站在焦土一片的河東大營中,望著孫堯安遠去的方向,後者故做忿忿地說道:“名震一方的孫堯安竟然會如喪家之犬一樣狼狽逃走,說出來恐怕誰也不敢相信!”本來他還準備帶著神威營應對孫堯安的反撲,可惜卻未能如意。孫堯安本頭也不回的向潼關方向逃去,連其他的叛軍殘兵也絲毫不顧。

“他這才是明智的。”楊誠微笑道:“若要真的拼個魚死網破,我們絕對討不到好,不過他的河東鐵騎也剩不了多少了。他既然得不到鄭家的絕對信任,失去了河東鐵騎後,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若是真地拼的話,我們可能會輸。”劉虎果決道:“不過孫堯安一定會死!”楊誠搖了搖頭,勸道:“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還是把他留給我吧。哦,對了,這才沒多久,怎麼孫堯安就罩了個面具了?”雖然他還沒有和孫堯安有過真正的手,但卻對其實力極為忌憚。雖然劉虎近戰上要比楊誠要強,但要想真正殺掉孫堯安,卻還是隻有靠楊誠的箭術才容易辦到。

遙遙相望,孫堯安的臉上竟然罩了個鐵面具,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可從不知孫堯安有這種嗜好,而且那個面具也與其頭盔不相吻合,顯然是倉促製成的。由此推測,孫堯安定是在最近受到了襲擊,而且還在臉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跡。以孫堯安的機警,連他也沒有出一箭的機會,竟然有人的能給他如此重創,讓楊誠如何不奇怪。難道影子護衛之後,還有什麼可堪相比的高明刺客嗎?

看到劉虎笑而不語,楊誠奇道:“不可能是你吧?”

“要是我的話,肯定得讓他躺到棺材裡了,哪會這麼便宜。不過…”故意吊足了楊誠胃口,劉虎才慢地說道:“我還不敢肯定,不過有九成的可能會是老屠。”

“屠一萬?”楊誠點了點頭,屠一萬也算是個奇人了,以他和劉虎聯手相攻,居然也是險相環生,孫堯安應該比他略遜一籌。

“好久沒見他了,他人呢?”

“不知道。”劉虎攤了攤手,無奈地道:“他答應我十天干掉孫堯安,看來沒得手。”屠一萬的未歸倒是讓他很是失落,他可是花了大力氣來網羅這個奇人的,雖然現在並未完全成功,不過只要他還在自己身邊,總還是有機會的。

楊誠拍了拍劉虎,望著長安方向悠然說道:“屠一萬是個重諾之人,應該還在等待機會。有他再加上四衛,孫堯安這一路恐怕並不好走了。”

“那是當然!”劉虎裂嘴一笑,拉著楊誠道:“走吧,我的侯爺,長安現在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