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關洛爭雄·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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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虎,後有狼。殘酷的現實立即讓他的心情沉重起來,剛進入武關那興奮和情早飛到了九霄雲外。好像只是一覺醒來,他便從陽光大道墜落到了絕壁之上。
而顧遠小心的說出他對孫堯安的猜測之後。更讓他冷到了極點。確實,雖然和孫堯安相處不久,他卻一直到有些怪怪地覺,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比顧遠老練得多的他,卻已經在暗自提防了。
“莫非從他聯絡我共取武關時起。自己便中了一個巨大的圈套了嗎?”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海中,一向鎮定的顧凱鋒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苦思了一夜,顧凱鋒做出了一個連顧遠也嚇了一跳的決定:投降!不過他卻再度失望,劉虎竟極為乾脆的拒絕了他。
“至死方休!”簡單地四個字,圈定了兗州軍最終的命運。
旭東昇,當新得一天來臨時,藍田城外已滿是京畿大軍的營帳。又是一個圍三缺一,望著青泥方向那個大大的缺口,顧凱鋒看不到絲毫生的希望。而是一個張開大口的死亡陷井。僅是一戰,便已經完全擊碎了他的自信。
“咚…”重重的戰鼓聲直入人心,新的戰鬥即將拉開序幕。
楊誠傲然立在巨石之上,燦爛地陽光照在他健壯的身軀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目光所及之處,青泥隘口已近在眼前。在他身後的密林裡,一千親衛營的戰士正一邊享用著提前了一些的午餐,一邊以各自的方式休息著。
“情況有點不妙。”歐凌哲和歐凌戰飄然而來,立在楊誠身後一臉那肅然。
“說。”楊誠本來想親自去探查,不過被四人同聲勸阻。楊誠自然明白四人的心思。是怕他又做出什麼冒險的事情,當下也不再強求。況且孫安極有可能便在這裡,他並沒有見過四衛,就算被其發現,想必也不會就此敗行蹤。見識過孫堯安的機警之後。強如楊誠。也對自己能在其眼皮子底下隱藏行蹤不抱多大地信心。
“青泥隘口足有五千以上駐軍,不過我們只看到少量的戰馬能確定河東鐵騎有沒有在這裡。”歐凌哲緩緩地說道隘口方向略有些憂慮。
楊誠微微點頭,怪不得二人會是如此表情。據他們之前的瞭解。青泥隘口駐軍不到三千人,而且其中兩千多人在昨天的戰鬥中損失慘重,能在現在就恢復戰力的,只怕不會超過三百人。這樣算起來,青泥隘口地守軍應該只有一千多人,雖然有險可守,不過在親衛營地面前,只怕連一個時辰也守不住。
但現實卻打破了楊誠的美好幻想,超過五千人駐守地青泥隘口,已經不是他們這一千人可以輕易攻下的。若是強攻,只怕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更何況離開山林之後,楊誠不得不隨時將河東鐵騎地威脅做為重點考量,強大的騎兵隨時都可能給他們構成巨大的威脅。
一夜之間,青泥隘口怎麼會增加這麼多守軍呢?莫非真的有什麼變故發生嗎?想起昨兗州軍的突然撤退,楊誠頓時陷入沉思。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卻突然傳來,尋聲望去,只見一道煙塵從武關方向飛馳奔入青泥隘口,幾乎沒有絲毫停留,便衝關而出,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原野盡頭。
“孫堯安?”楊誠心中一驚,雖然沒有看到孫堯安本人,不過出去的這支騎兵無疑便是河東鐵騎了。他們這麼著急,莫非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楊誠並不能未卜先知,不過卻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午時剛過,和煦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青泥隘口前的官道上,一隊神萎靡的兗州軍士兵正緩慢的挪動著,其中更有不少人躺在擔架上,有氣無力的呻著。要是一細看,這些人的樣子可就更不敢令人恭維了,幾乎個個都是衣著破爛,一塊塊的汙血顯示著造成他們現壯的原因。
“什麼人!”見是自己人,關上的士兵遠遠的便喊道。不過畢竟是戰時,他們倒還不是沒有任何警惕,關門並沒有打開。
“兄弟,自己人!”一個身著百夫長衣甲的人懶洋洋的說道,臉上滿是疲憊。破舊的衣甲在口開了一個懾人的大,顯然是經過一場惡戰。
城樓上地士兵細細的看了看這支隊伍,一臉同情的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前面打得很厲害嗎?”
“別提了。”百夫長搖頭嘆道:“要不是兄弟們機靈,差點就回不來了。你看。就剩下這幾百弟兄了。”
“兄弟們辛苦了,不過還得要你們等一會,我馬上去通傳。”那名士兵大聲應道,卻沒留意對方並沒有回答自己的第一個問題。他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之聲。
只見一名躺在擔架上的傷兵捂著肚子,不住地在地上打著滾。極為痛苦的哀號著。
“大夫,有沒有大夫,這位兄弟快不行了。”百夫長向關上大聲吼道,隨即跑了過去。
“哐鐺…”短刀、盾牌丟了一地,早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們要麼坐在地上,要麼乾脆擺了個大字,連一個站立的都沒有。
“痛死我了!”
“渴死我了!”
“餓死我了!”一句句叫嚷聲不絕於耳,頓時惹得關上的士兵一陣同情。
“他們連兵器都丟了,有什麼好怕的。馬上開門!”一名什長同情心大發,忿忿的喝叱著。
“這些兄弟都吃了這麼大的苦了,還折騰幹什麼!”或許是以前自己也有過同樣的遭遇,什長地話頓時引得不少人的贊同。
準備前去通傳那人顯然是個負責任的人,不過眾意難違,只得無奈的說道:“開門吧,不過我還是得去通知將軍。”轟鳴聲中,緊閉的關門中於打開,上百名士兵紛紛跑了出來,攙扶著這群敗兵向關內走去。
“咦。好像有點不對勁。”差不多有一半人進了關內後,一些細心的士兵心裡開始嘀咕起來。這些人雖然衣甲破爛,但卻沒有一人有明顯的傷痕,細看本就不像一支潰敗之軍。
“謝謝!”一個本來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的傷病突然笑了起來,對扶著自己那名士兵道了一聲謝後。一掌拍在了他的腦後。
“儘量留活地!”轉瞬間變得生龍活虎的楊誠大步奔向城樓的同時。丟下一道令眾人會心一笑的命令。
幾乎在同時,原本有氣有力的傷兵們都突然“活”了過來。一瞬間便擊昏了周圍地兗州軍士兵,迅速得向關內地要地奔去。守關士兵哪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變化,倉促之間本來不得集結。便被分割開來。最讓他們驚訝地是,這些“傷兵”大多隻有一把匕首,只有少數人搶奪了一些守軍的弓箭,但戰力卻極為驚人,往往只需要一個照面,便會將遭遇的州軍士兵殺傷或擊昏。
“嗚…”雖然事出突然,不過關內地士兵畢竟人數眾多,經歷了短暫的混亂之後,終於清醒過來。再加上週圍不斷有聞聲而來的援軍投入,不多時便圍著關門處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戰鬥更加烈起來“傷兵”們已經再不能保證傷敵,不斷有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雖然一時還看不出勝負,不過從開戰起“傷兵”們幾乎沒有一個倒下,戰鬥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
楊誠此時正坐在城樓這上,剛才那名好心的什長站在他的身旁,腿雙不停的哆嗦著。看著楊誠的背影,什長仍然是一副如在夢中的神情。這個男人實在強大了,竟然僅憑他一個人,便輕易的擊敗了連自己在內的七名士兵的聯手合擊,而且還沒有殺一人。更讓他驚訝的事還在後面,那些之前孱弱的傷兵們,戰力之強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一個對上三四個,幾乎費不了什麼手腳便可輕易得勝。
輕輕的握著逐神弓,楊誠心情大好。顧遠在山谷外丟下了上千具士兵的屍體,他本來只是想剝下他們的衣服,送給幾乎一無所有的村民抵禦寒的。不過部隊出發之前,他卻存了個心眼,帶走了幾百套。本來壓兒就沒有想過這招的,畢竟不論是孫堯安還是,要想識破他們實在太容易了。可是沒想到見到河東後,卻讓他不住要冒一下險了。
只要關中沒有孫堯安和顧凱鋒坐鎮,成功的機會可以說至少有五成。再加上歐凌哲那出的臨場發揮,更讓他們順利的騙開了關門。青泥並不在兗州軍的前線,銳部隊不是在藍田便在武關,哪裡會佈置在這裡。沒有了關牆之險,即使是沒有了弓箭的親衛戰士。也不是他們可以阻擋地了。
“怎麼回事!”一名將領出現在遠處,看著關內的情形不然大怒。之前那名前去通傳的士兵一臉畏,本不敢作出回答。怒罵幾聲之後,這名將領到底還是恢復了理智,立即著手調度起來。有了人指揮,守關士兵的反抗總算有了些起。雖然沒能向關門推進,不過卻總算稍稍穩住了陣腳。
親衛營的戰士立即改變戰術,利用關內的房屋、圍牆等建築,靈活地遊走著。一尋到機會,便展開無情的攻擊,一擊得手,便立即遁去。這些州軍士兵哪有他們那般靈活,戰鬥變得更加混亂起來,更逐漸漫延至整個關內。那名將領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劣勢。立即收攏分散的士兵,聚集在自己周圍,以官衙為依託,竟想要固守頑抗。
“有點煩人呢!”消耗戰顯然不是楊誠所希望的,雖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守關士兵或死或傷,可戰之兵已經銳減到三千多人,不過若想要完全控制青泥隘口,倒還得費一番手腳。若是這個時辰武關或是藍田的州軍趕來,甚至會讓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變得毫無意義。嘆了口氣。楊誠飛撲下城樓,在那名什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以眼難尋地速度飛快的撲向了主要的戰場之處。
為了蒙閉守關士兵,楊誠他們不僅換了衣服,連弓箭、小盾和短刀統統留在了關外。除了楊誠帶了逐神弓外。其他人唯有匕首而已。雖然不斷奪取了一些守關士兵的兵器,不過到底並不合用。本不能讓他們的戰力得到盡情發揮。
“主將何在?”楊誠立於一處高聳的牌坊上,高聲喝道。到處都是攘動的人頭,即使是以他的眼力。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找到其最高的將領。雖然被他發現了幾個中級將領,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殺幾個百夫長之類地人顯然達不到應有的目的。無奈之下,他只得採用了這個最笨的辦法。
“何方小輩,竟然如此卑…”那名將領顯然不知道楊誠那令孫堯安也頭痛的拿手絕招,竟然傻傻地站在官府門口大聲回答。楊誠哪裡會放過這樣地機會,沒等那名將領的話說話,已經一箭將其殺。
楊誠如此高調地出場顯然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是以當那名倒黴的將領倒地身亡之際,無數人都呆住了。三百多步地距離,而且那名將領周圍全都是人,竟然被一箭便殺了,這親眼見到的事實頓時讓他們為之震憾。
“降者不殺!”楊誠高聲喝道,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去留任便。”之前還膠著著的戰鬥嘎然而止,沒有了主帥,這些兗州軍士兵顯然都有些茫然了。見楊誠發話,親衛營的戰士也知機的退出了戰圈,虎視眈眈的將殘存的兗州軍士兵圍在中央。
“怕什麼,給我上!”一名千夫長憤怒的吼道,將沉悶的氣氛打破。不過其他士兵雖然仍沒能回過神來,響應他的人聊聊無己。
“咻!”槍打出頭鳥,楊誠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打亂自己好不容易造成的良好局面。真要是死戰下來,即使他們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那也絕對是慘勝。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之時,一件事情立時讓他們做出了決定。守在城外的童衝與剩下的親衛戰士終於趕到,與他們同時趕來的,還有各人的弓箭。自己趁手的弓箭在手,親衛營的氣勢也立時為之一振。
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這些兗州軍士兵顯然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看著近千把怒張的弓箭,他們最後一絲鬥志頓時瓦解。
“你…真的能讓我們安全離去嗎?”一名百夫長模樣的人畏畏縮縮的發問,連續兩名將領被殺,任何敢於開口的人無疑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楊誠點了點頭,示意親衛戰士們讓開一條道來:“武關還是藍田,任你們選擇。”雖然他很想俘獲這第一批的戰果,不過以目前的狀況,要是背上兩三千的俘虜,只怕他什麼事也做不成了。況且現在他卡住了州軍的咽喉,正愁找不到有人替他大肆宣傳呢。
“哐鐺…”已經沒有任何鬥志的兗州軍士兵紛紛丟下兵器,略有些緊張的分別向兩邊走去。沒有了主帥,要想形成統一的意見自然不易,而這也正是楊誠所期望的。
不多時,兩千多兗州軍士兵便走得乾乾淨淨,留下的只有少數傷兵和麵忐忑的士兵。雖然只有三百多人,不過卻讓楊誠頗頭疼,安置他們可是一個麻煩的問題。無奈之下,楊誠只得把他們安置在官衙之中,除了不準隨意離開官衙範圍之外,並沒有做任何限制。不過暗地裡,楊誠還是不得不派出十名戰士,分成兩組暗地監視。
處置好一切之後,楊誠再度坐在城樓上。死守?取武關?井關中?一時間他還真有些不好選擇了。照理說當務之急他應該進取武關,與張晉他們連成一氣。但他行蹤已,要想奇襲已經是不可能了;況且藍田那邊顯然正熱鬧得緊,說不定便是劉虎所為,若是他能與劉虎匯合,再取武關簡直是輕而易舉;可清泥隘口也是一個重要的戰略要地,只要他能牢牢的卡住這裡,兗州軍便被劃為兩段。
不過老天卻並沒有給他多少考慮的時間,夕陽的餘輝下,隆隆的蹄聲從藍田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