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荊襄之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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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彎刀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帶出一蓬血雨從金過,劃至上空反出天上的驕陽,生輝。
“金澤,看在往的情份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彎刀的主人是個皮膚白晰的中年男子,雖然一招傷敵,卻並未趁勢進攻,反而雙手環抱,立在那裡一副得勝者的口吻說道。
金澤渾身浴血,身上的戰甲早已破敗不堪,右手所持的朴刀上,已滿是缺口。
“鐺!”極度的傷痛讓他再無法站立,刀尖與地面的青石觸出一絲火光,單膝跪地,卻仍然昂著他那高傲的頭顱。
“還談什麼往的情份,說起來都讓我到羞恥!”金澤呸了一口,卻盡是粘稠的血。
“北赤南金,憑當年你的名聲,大王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你聽我的勸,再說你也要為你的族人考慮啊!”中年男子似乎仍不死心,揮手止住身後擁來的士兵,苦苦勸道。
金澤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掙扎起卻反而換來陣陣徹骨的痛楚,兩天兩夜的苦戰已讓這個鐵打的漢子再不復往的勇武。眼前這個男子正是號稱北西域第一勇士的休頓族首領赤珀,當年林智一統西域之時,都沒法令二人屈服。二人在離開部族對抗林智的子裡,並肩做戰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了,沒想到今相逢卻成敵手。若是在往金澤還自信可以與他拼個同歸於盡,可是現在的他卻遠非赤珀的對手。休頓和塔羌是西域諸族中擁有最強悍步卒的部落,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上相遇,只是懸殊直有天淵。
“你們竟然敢進攻逐之城,就不怕聖主回來!”金澤憤聲吼道。塔羌這些子頗受族關照。族中漸興旺,沒想到卻突遭此變。金澤本就是個情中人,對寬厚仁義的楊誠心悅誠服,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當年他潛伏在林智軍中之時曾在玉門親眼見過楊誠地神威,對於一直傳在西域的那傳說更是深信不疑,就算盡最後一滴血。他也會誓死捍衛心目中的聖城。
赤珀嘆了口氣,跨步上前:“勇士只能死在勇士的手裡,就讓我來送你上路吧!”刀光再起,直指金澤咽喉之處。金澤似乎也再沒有反抗之力,卻並不閉目受死,瞪大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這個往的戰友。
“叮!”清脆地金鳴之聲在金澤耳畔響起,意想中的那絲冰涼並未有光臨他的脖頸。
“我從來不會送一個勇士上路,但對於無恥小人。我卻樂意之極!”一柄剛利的匕首架在刀鋒正中,讓其再無力寸進。匕首之後,歐凌鋒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籠罩在無盡的殺意之下。
赤珀微意外,待看清對方之後不臉微變,連忙急退幾步,避入兵陣之中。看著前面幾道厚厚的人牆,他才稍稍安心:“來得正好,殺了你我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歐凌鋒的實力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族的名頭卻在西域響了幾百年,能成為逐之城地城主,自是族中的頂尖的好手。別看赤珀一向自恃甚高,但積威之下倒也不敢貿然與歐凌鋒做正面之戰。
“膽小的懦夫!”歐凌鋒啐了一句,昂首立在金澤身前。朗聲說道:“誰敢踏入逐之城一步。誰就是族終生的死敵!我族之名起誓,必將世世追殺。直到夷滅其族!”歐凌鋒字字擲地有聲,立時將圍在西門外的三個部族震懾當場。他們這次隨謝爾多頓進攻逐之城,大多也是無奈被迫之舉。任誰也和族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更何況數百年來,族都是大漠中不敗的神話,莫要說西域的小部族,就是那些實力雄勁的大部族,也是避之不及。數百年來西域不斷上演著部族的興衰起滅,但唯有族一直如神話般地存在,其在各族內心深處的震懾力自然可想而知。
“有此一戰,我們已成死敵,大家不要被他虛張聲勢給嚇到了!”赤珀見歐凌鋒的話起作用,急忙大聲呼喝道:“誰敢後退,大王立刻就能將你們滅族!”本來已有退意的兩個部族頓時停了下來。謝爾多頓現在在西域一家獨大,實力雖然比不上之前的林智,但卻擁有夷滅任何一個部族地實力,他們當真是兩邊也得罪不起,一時進退兩難。
“給我上!”赤珀舉手一揮,他身前地休頓戰士立即揮刀湧上。事已至此,他生怕自己也會心生猶豫,乾脆斷絕自己的念想,只要殺了歐凌鋒,那他休頓族便可立即凌駕於其他各族之上,成為謝爾多頓王朝地新貴。
“扶金澤退下。”歐凌鋒沉著的說道,接過金澤手上的朴刀,一臉視死如歸地神。金澤的塔羌族勇士只剩九人,自己帶來的也不過二十人。但城門業已倒塌的西門外卻足有上千的敵兵,這一戰恐怕真是他最後一戰了。
“殺!”歐凌鋒猛然向前踏出一大步,刀光閃,兩名衝在最前的休頓戰士便靠斃命。
“咻…”十名族戰士張弓搭箭,一支支帶著肅殺之氣的勁矢越過歐凌鋒和十名戰士組成的防禦戰陣,落入敵陣之中。鐵與血的殊死之斗頓時在西門之下如火如荼的展開。
或許懾於族戰士的勇猛,人數遠佔優勢的敵人一時間竟無法前進一步,城門下的戰鬥頓成膠著之態。而另外兩個乎仍是舉棋不定,頗有出工不出力之嫌,令戰況更顯戰了半個時辰,西門卻仍然無法突破。赤珀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夾在人群中藉機偷襲傷了兩名族戰士後,更不斷增兵加強攻勢。若不是西門的地勢無法展開大規模的圍攻,只怕已經攻入城中。饒是如此,歐凌鋒等人的情況也是越來越不妙,不僅人人帶傷,而且連來過度的體力消耗更讓他們無法發揮戰力。到後來赤珀見歐凌鋒無力顧及自己後,更親自加入到戰團,力量的天平頓時傾斜,戰陣開始緩緩後退。五步之後,便再無法阻止敵人地大批湧入。
“嘩啦啦!”滾燙的火油從城樓下潑下,頓時將聚在城門前的士兵燙得哇哇大叫。十幾個老人和小孩出現在城樓之上。老人們合力將幾鍋滾油倒下,小孩子們則將一個個人布團點燃,用力將其擲入人群之中。沖天的大火頓時在西門外燃起,將城門內外完全隔絕。
“咻…”歐凌鋒正不支之際,一陣箭雨從身後飛來,投入敵軍人群之中。
“鋒哥,我來幫你了!”一身勁裝的童玲嬌聲喝道,領著十幾名族女戰士及數十名城中婦女增援而來。斷箭、石塊、殘磚、瓦片,一切可以用來打擊敵人的武器如雨傾下。頓時令城門前地戰局逆轉。
赤珀見勢不妙,當下發出一聲口哨,竟蒙著頭臉向火牆衝去。躍過之後就地打了幾個滾,狼狽之極。剩下的士兵失去領頭的,頓時再無戰意,運氣好的也跟著赤珀逃到城外,而其他的士兵,不是死於刀箭之下,便葬身火海。
—童玲上前扶住搖搖墜的歐凌鋒,一邊心疼的擦拭著血的傷口。一邊平靜的說道:“剛才你不在,我已下令將武器發到城中所有人手裡。”歐凌鋒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樣一來,恐怕會給謝爾多頓屠城的藉口…”城中盡是老弱,謝爾多頓留之無用。恐怕真的會下此命令。之前他一直沒有發動全城。便是不想讓謝爾多頓有這個藉口。
“也罷,城在人在!”二人正說話間。城樓上發現陣陣驚呼之聲,童玲扶著歐凌鋒登上城樓,不一呆。西門被攻破的消息已然傳開。謝爾多頓的大軍正不斷在西門外聚集,傾刻之間竟有上萬之眾。城樓上的百姓哪裡見過如此陣仗,眼見城外鋪天蓋地的盡是敵人,每個人的臉上均是一片死灰之。當年張識文主建逐之城,將城牆建得極高,再加上護城河的環繞,謝爾多頓本沒有辦法從城牆突破,城門幾乎便成了他唯一入城的通道,而現在…
眾人均是心恢意冷,火滅之時,便是謝爾多頓大舉攻城之始。風雨飄揚地逐之城,恐怕再無法傲立在西域了。
“看,那是什麼!”一個孩子的童聲驚醒了眾人,抬眼望去時,只見城外大軍之後捲起陣陣沙塵,整齊的軍陣之中竟起騷亂。
“路?”聽到這兩個字,二人不由同時愣住了。自二人打小記事起,便從來沒有過路之事,這密林大山便是他們的家,只會是他們的依託,而不會傷害到他們。在山,黎勝山和黎勝川兩兄弟便是活地圖地象徵,叢林之中還從沒有他們不知道地事。當然,這只是左擒虎來之前的事了,這些子隨左擒虎東奔西跑地,倒讓二人學了不少新的東西。是以當他們聽到路二字是從二人極是佩服的左擒虎口中吐出,當然知道事情自是不同了。
“嘿,兩個小崽子,你們是不是不信呀。”左擒虎一向是個看得開地人,雖然知道自己遇上了未知的難題,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隱隱中甚至讓他有些剌的覺。
“我在這裡等你們,看你們能不能找出條路來。”左擒虎笑著說道,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掏出乾糧和水,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二人相視一眼,點頭示意後,分別衝向相反的方向。對於自小生活在山林之中的二人來說,倒還真有些不相信自己會有在這山裡了路。
左擒虎搖頭笑了笑,大力咬著手裡風乾了的野豬,眉頭卻微微而皺。野豬還沒吃完,林中一陣雜聲,年紀稍大點的黎勝山已急速奔至,看到左擒虎,臉上頓現驚訝之。沒過多久,弟弟黎勝川也從對面出來。兄弟二人相視無言,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驚訝莫名。
“這…這怎麼可能啊!”兄弟二人不約而同的向左擒虎問道。雖然自己兄弟二人親自走了一遭,但到現在他們仍然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左擒虎繼續嚼著嘴裡的,並不理會二人。隔了好半晌,才撫了撫額頭自語道:“怪了,這種沒人煙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在這裡擺什麼奇門遁甲的鬼玩意呢?”
“奇門遁甲?”兄弟二人奇怪地問道。二人生在大山,連大字也不識一個,對於這些東西當然是連聽也沒聽說過了。
左擒虎點了點頭,望著二人說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之前公孫無忌以斗轉星移陣來警示楊誠,事後左飛羽也曾向左擒虎談起過此事。不過當時他一心想著找回那種自由自在的獵手生活。本連聽的興趣也沒有,除了隱約知道這東西會使人路以外,便沒印象了。
“不會吧,會有您不知道的東西?”二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在他們的眼裡,左擒虎便是全能全知地偶象,除了脾氣倔了點,幾乎沒有任何缺點了。
左擒虎白了二人一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不知道的東西還多呢。”這時他心裡不有些後悔,早知道當時就該多問一點了,搞得現在心裡完全沒譜。不過轉念一想,誰會料到這連當地土著都不會來的地方,竟然會有這玩意兒暱。
“那…那這奇門遁甲到底是人是鬼,會不會對付我們呢?”黎勝川小心翼翼的問道,對於未知的東西,每個人多少也有點好奇與恐懼。二人雖然自以為在這山裡天不怕,地不怕。不過卻沒想到會遇上連左擒虎也不知道的東西,心裡如何能安。
左擒虎看了看天,利索的爬上一棵大樹,躺在一枝壯的樹枝上,一副隨遇而安地樣子:“天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好好研究這東西吧。”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只得無奈的各自尋了個合適的地方歇下。或許是奔走一天足實累了。雖然處在未知的環境中,卻不到片刻便盡皆睡著了。二人隨左擒虎追逐白猿,足實耗費了不少體力。竟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待天明醒來之時,一股濃濃的香已在林間迴盪。二人下樹才發現,左擒虎不知什麼時候已然醒來,正在林間一小塊空地上升起火來,兩隻野兔在火上翻轉著,油漬滴在柴火上,不停的發出滋滋的聲音。四溢的香使得二人食指大動,湊上前去正想享受這頓豐盛的早餐時,左擒虎卻伸手打了二人一下。
“先彆著急,你們兩個小心留意著周圍。”左擒虎仍是專注的烤,絲毫不理會二人一臉地委屈。
“咦,沒水了?”二人無聊的望著周圍,取水喝時才發現身上帶的那點水早在昨天便被喝光。聞著傳來的香,更覺飢腸轆轆,想口水卻無水可。
二人剛一起身,左擒虎卻又平靜的說道:“不用找了,你們昨天就跑了一遍,何曾看到有水?”二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想想也是。若是有水,他們完全可以跟著水而走,在山林之中,水往往是最值得信任地了。
“今天,我們怎麼辦啊。”黎勝川回頭望了一眼架上的烤,眼巴巴地問道。一覺醒來,又得接受路的殘酷現實,這種覺讓二人著實難受。
“只要把這畜生引來,就還有一線希望。”左擒虎咬牙說道。捕了大半輩子獵,沒想到竟然被這隻白猿給擺了一道。若不那天他們在林中烤時發現這隻在旁窺探的白猿,引得他追了一天一夜,哪會被困在這裡一籌莫展,既然白猿能將他們引到這裡,說明它可以自由出入這個什麼奇門遁甲。只要能再把它引來,跟著它跑便極有可能離開這裡,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地辦法了。
兄弟二人也非笨人,當下也立即明白了左擒虎的意思,立即神奕奕的盯著周圍的山林,唯恐自己有絲毫的大意。
野兔完全烤之後,左擒虎將其掛在附近一棵樹上,引著二人隱藏起來。沒想到還真讓左擒虎猜中了,沒過多久,一陣樹枝拔動之聲由遠及近,清晰的傳入三人的耳中。白猿極是機警,在離兔六七棵樹距離時便停了下來,撓腮抓腦的觀察了半晌,這才方膽前來取。
“好你個畜生,今天看你往哪兒跑!”白猿的手臂剛要觸及兔,左擒虎已大喝躍出。
白猿受了驚嚇,迅捷的向外逃逸,攀過兩棵大樹,還不忘回著呲著牙衝左擒虎做了個鬼臉。新仇舊恨,更得左擒虎罵聲連連,一人一猿,如同閃電般在林在追逐起來。黎氏兄弟哪敢停留,當下更是使盡全力,追在左擒虎身後。雖然只有這一次路,不過二人可真是心有餘悸了。
人猿相逐,直到下午時分才以三人將白猿到一個山谷中的瀑布之旁為結束。白猿在瀑布邊嘶叫了一陣,見三人步步近,一急之下竟鑽入身後的瀑布之中,消失無跡。
“老爺子,別追了吧。”見左擒虎意猶未盡,二人急忙勸阻。
“您看我們終於出來,要是再遇上個什麼東西,那可就…”左擒虎怎肯死心,當下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在這裡守著,我看看這畜生躲哪裡去了。”話音剛落,人已鑽入瀑布之中。一過瀑布,才發現其後竟是別有天。一個足有三丈寬,五丈高的天然赫然出現在面前。在的左側,一個小隱隱透著亮光,竟是別有通道。仔細觀察四周並未發現白猿的蹤跡後,左擒虎便斷定它跑到那個裡,當下也不管還沒跟來的黎氏兄弟,踏步向小處走去。
在瀑布之後,地面極是溼潤,沒想到小的周圍卻是一個乾燥的平臺,若不是人工築成,倒也算得上是鬼斧神功了。左擒虎正追入小之中,卻突然發現門口竟然隱約刻著字。
“斗轉星移,凡人莫進。什麼玩意兒?”左擒虎嘀咕著,毫不遲疑的大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