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各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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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成這樣了。”謝明倫一邊親手將密藏的金創藥傷口上，一邊心疼的說道。他在城中正考慮著如何將吳嘉火這員難得的人才招納到自己旗下，哪知道卻傳來鄭臨受傷的消息，驚疑之際立即帶著一百親衛趕來小鎮。待他趕來時，鄭臨猶自強撐著佈置追擊，身中的羽箭尚未取出。看著醫官拔出那支羽箭，謝明倫不由暗呼好險，要是再向下移上寸許，鄭臨這條命恐怕就要不明不白的丟在這裡。

受著傷口處傳來的陣陣清涼，鄭臨不由長長的舒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

“要不是他先被我一拳打中口，這一箭我恐怕本無法躲過。”鄭臨嘆道，想著剛才的情形，也是心有餘悸。若是平時，他自可從容避開此箭，不過當時他正是勢盡力竭，勉強扭動了一下，已是他的極限。這個被他當作吳嘉火手下的人，不論箭術還是時機的掌握，均是大出他的意料。在他的記憶時裡，吳嘉火雖然有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不過手下卻絕沒有如此厲害之人。本來被他看作十拿九穩的事情，不僅沒能成功，更讓自己損失了二十多名手下，這樣的結果直到現在，仍讓他猶在夢中。

“什麼！”謝明倫驚訝的說道。鄭臨天賦極高，又有一身神力，雖然是由他親自教導出來的，但若論戰技，早已在他之上。雖然跟他起事以來並沒有遇上過強勁的敵手，但在謝明倫軍中卻是名頭極響。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謝世成，也不敢輕易找他的麻煩。謝明倫早已將鄭臨當作自己手中的重要力量，如今見他受挫，怎能不又驚又恨。

“那個人近戰雖然不是我地對手。不過箭術卻出奇的厲害，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吳嘉火手下有這樣的人。”鄭臨若有所思的說道。

謝明倫點了點頭，那人受鄭臨當一擊，不可能渾然無事。受傷之下水平的發揮定遜於平時，卻仍能將鄭臨傷，可見其也非泛泛之輩。

“會是誰呢？”謝明倫皺眉說道。州軍還沒有見到，但那些想要風風光光的投到楊誠旗下地各路豪傑，卻已如水般的湧入，讓他防不勝防。任何人都清楚，荊州的戰場主要就在武陵，不管是想借此步入仕途，還是要洗涮自己之前的罪名的人，都希望能在武陵撈上一把。楊誠為荊州帶來的變化還只是在眾人的口相傳中，但任何人都清楚。荊州這麼多年來的混亂局面，即將宣告結束，如果還想像以前那樣，結果便只會被淘汰。

“說不定…會是州那邊的人。”鄭臨沉道，眼神中閃出一絲芒。不管是外界還是謝明倫軍內部，絕大多數地人均對這場戰鬥持有同樣一種想法，不管是從名義上，還是實力上，謝明倫均處於絕對劣勢。不過鄭臨卻是謝明倫軍中少數保持著樂觀神的少壯派將領，他們很多人都是由謝明倫一手挖掘培養。對於這場戰鬥均是躍躍試。

謝明倫眉頭微皺，現在他最為關心的無疑便是州軍主力的動向。他心裡也知道，硬碰硬的戰鬥，自己的手下除了不到三千人還算勉強上得了檯面，其他的都只是經過簡單訓練的百姓而已。對付缺乏訓練又民憤極大的官軍。或許還有奮戰的勇氣。不過面對州軍這支宿敵，只怕無法堅持多久。

“對。一定就是他們。”鄭臨掙扎著坐了起來，傷口因為牽動而上他微微蹙眉。

“後院那些士兵均是一箭斃命，沒有一個人身上有兩支箭。在當時那種混亂地情況下，還能如此沉著，分工默契無比，除了州軍的銳，還有誰能做到。”之前他還只是微微讚歎，現在想起來，不由有些後怕。不要說整個州軍，就是有一支一千人的神箭手，再加上如此的默契配合，在戰場上發揮的力量將是何等地恐怖。州向來不缺神箭手，州軍中更是沒有一個弱手，這一點已是天下皆知。沒有見識到州軍實力前，他對種種傳言還頗為不屑，但現在卻不得不重新估計州軍地實力了。

謝明倫聞言沉不已，楊誠當年在安平城外一口氣殺他七名戰將的一幕，在這數年來一直是他地夢魘。撤離安平後，他多年來苦心經營的班底便為之一空，軍中幾乎再無一可堪大用的將領。雖然又經過了四年地發展，但現在的實力猶不及當年的一半，軍中雖然有不少青年將領，但大多未經戰事，僅憑著擊敗武陵官軍的那種盲目自信，一旦遭到失敗，結局可想而知。

“州軍也派人潛入，到底想要做什麼呢？”謝明倫自語說道。

“對方的目標應該不是武陵城。”鄭臨沉聲說道，隨即一震，喃喃說道:“難道是…”謝明倫點了點頭，冷笑道:“看來是想要甕中捉鱉了。”他本來就沒有堅守武陵城的意思，一直在處心積慮的準備著退路，等到有利的機會，再趁勢而起，所以一想便想到這裡來了。

“主公打算怎麼辦？”鄭臨也再沒之前那般託大，雖然沒有完全喪失信心，但也認可了謝明倫準備退路的舉動。

謝明倫微微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那老傢伙一直窩在城裡，不管我怎麼誘他，他都不出來，連下手的機會也沒有。龍興看是去不了了，就任他們去鬧吧，我們先在躲在一旁看“難道我們這就撤走？”鄭臨沉聲問道。與州軍這一戰他渴望已久，自然不甘心不經一戰便離開武陵，再怎麼也要在戰場上見過真章，才能無憾。

謝明倫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他們的目標既然是想讓活捉我們，便不會得太急，我們暫倒不用這麼急。等一切準備好了，再動也不遲。既然我們知道了，哪有那麼容易讓他們如意。”

“主公。末將希望可以親自追殺吳嘉火他們。”鄭臨雙手一揖。懇切的說道。

“這…”謝明倫微微沉:“你的傷…”

“不礙事，有主公的藥，現在已經好了一大半了。”鄭臨說著還故意強忍著痛楚，將手臂揮了揮。

—“好吧，三天之內，不管成不成。都需放下一切，我另有要事讓你去辦。”謝明倫望著微微吐白地天際，沉聲說道。

“終於甩掉了。”張破舟頹然倒地，嘴角微微滲血。幸好張破舟賭對了，前門因為是由鄭臨把守，反而是最弱的地方，街上那支部隊，只是引他們的注意而已，除了派出一小隊從前廳殺入。其他的早已繞到他們的後面，準備守株待兔。不僅如此，小鎮的各個至高點均已被鄭臨佈置了弓箭手，即使是他們成功逃離客棧，也無法逃脫四處飛來地暗箭。只是沒想到張破舟他們遠比這些弓箭手厲害百倍，不僅沿途挑了十多個暗哨，還繞到背後殺了不少追殺的敵兵。

此役張破舟他們僅憑八人，卻在鄭臨的數百士兵的圍困下安然逃離，除了張破舟被鄭臨所傷，其他人也只受了些皮外傷而已。不過鄭臨一方。卻至少折損四十人以上，雖然這幾人均是靖南營中最為銳的士兵，不過也可看出兩軍兵員素質的差距。

“張將軍不愧是神箭將軍手下的七虎之一。”吳嘉火將包袱擲在地上，讚歎的說道。雖然他們成功逃出小鎮，不過鄭臨的手下卻仍追了他們好幾裡。才被張破舟設計甩掉。經過這一番奔波。饒是他身體強健，也是微微氣。

張破舟示意兩名士兵扶起自己。現在他已是力竭，連坐起地力氣也欠無。

“你是事先就知道我了？”張破舟略有驚訝的問道。要知道除了去西域那次，州軍本就沒有離開過州地界。就算在州境內，他也多半呆在軍營中，少有面。

吳嘉火笑了笑，說道:“四年前我們便在安平見過一次了，張將軍的勇猛，至今我還記憶猶深呢。”

“四年前？”張破舟疑惑的問道，仔細看了看吳嘉火，確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吳嘉火搖頭嘆道:“當然我也曾在謝明倫的軍中，要不是跑得快，恐怕這條小命已經被你收去了。”

“不是吧。”張破舟驚訝的說道，吳嘉火的名頭雖然是這兩年才響起來的，但照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四年前也絕不會差到哪裡去。自己若和他在戰場相遇，絕對不會沒有半點印象。

“當年我不過是個小嘍羅，你當然不會有什麼印象了。”吳嘉火不好意思的說道。

“小嘍羅！”張破舟不可置信地說道:“謝明倫不會是這麼沒有眼光的人吧。”吳嘉火淡然說道:“當年我算什麼，投入謝明倫軍中不過只求自保而已，我怎麼敢把自己的命運託付在他身上。”張破舟頓時明白了過來，讚賞的說道:“看來你的眼光確實不錯，不過這一次，你怎麼會認出我們，跟著我們又想做什麼呢？”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謝明倫地人頭邀功，大利當前卻本不思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吳嘉火正說道:“雖然我對功名沒什麼興趣，不過對神箭將軍出掌荊州，倒是萬分盼望。本來也想親去軍中出份薄力，卻哪料到在雞鳴峽外碰上了你們，所以就…”

“呵呵。”張破舟笑道:“原來如此，有你相助，這一次謝明倫想是翅難飛了。”

“若我沒猜錯，你們這次是想斷掉謝明倫地後路，一舉將他們殲滅？”吳嘉火試探的問道。

張破舟點了點頭，正說道:“吳兄果然聰明。不過經過小鎮一戰，想必他們已經猜到我們地身份，若是按原計劃去做，恐怕未必能成。”

“你是想…”吳嘉火隱隱猜到張破舟的意圖，饒是他一向膽大，也不由面顯驚。

“吳兄若不嫌棄，不如我們結為兄弟如何？”張破舟答非所問的提議道。雖然相處不久，不過他卻到與吳嘉火極為投緣。吳嘉火在邵陵一帶地所做所為他也略有所聞，風格秉均對他胃口，當下不由生出結之念。

“只怕是我高攀了。”吳嘉火欣然說道。當下兩人各報年齡，張破舟不過二十五歲，吳嘉火卻剛過三十，被張破舟尊為大哥之後，兩人撮土為香，結為生死兄弟。

結拜完畢後，張破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鄭臨只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不過遇上我們兩兄弟，算他不走運。”

“好，就讓我們兩兄弟好好與他鬥上一場！”吳嘉火扶著張破舟，豪氣雲乾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