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六章天降之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安“當時我軍步步近,每前進一步,便上萬支勁矢入匈奴人群之中,可謂是鋪天蓋地,月無光。”劉虎站在前廷,一邊比劃著一邊口沫橫飛的給陳博講著徵北軍與匈奴的最後一戰。

自從一月前他升任軍副統領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宮門半步。從天亮到用過午飯,他得趁著陳博在御書房學文的空閒,軍的各個部門,瞭解軍的大小將領。軍掌管著大陳最重要的皇族所在,雖然在章盛的掌控之下長達數十年,但其中的組成仍然複雜無比。千夫長以上的將領並沒有讓他到頭疼,自從章盛向軍大統領刑常惟打過招呼後,在高級將領之中人人都以明白劉虎這個副統領的真正份量,雖然談不上刻意巴結,對他卻也是禮敬有加。這些將領大多是章盛最早那班手下的後人,自小便受到嚴格訓練,對皇室忠貞不二。

不過千夫長以下,卻是魚龍混雜,劉虎雖然還沒了解到全部實情,卻已苦惱不已。因軍中的升遷極為困難,有的人甚至終其一生也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將領,若非有堅定的意志,本難以心平氣和的熬下去。很多人也從近來的一些變化察覺到了大變將臨的苗頭,是以在暗中投向自己看好的勢力,以望自己能平步青雲。各大家族本來就千方百計的想要滲入京畿軍中,當下也是一拍即合,利用各自的渠道,許以種種厚利,只要是軍中的人,便加以拉攏。

若是任這種風氣漫延下去。雖然短時間內出不了什麼大的亂子,但子久了,卻極不利於今後自己對軍的掌控。劉虎這一次進入軍,幾乎就是孤身一人,軍中地進出一向極為嚴格,即使是他。現在也不能從神威營中調入自己的心腹。作為補償,神威營統領的繼任人選,章盛允他自己挑選。劉虎當然也不客氣,立馬就推薦了最為心腹的俞兵。雖然俞兵在軍中的資歷不高,但在劉虎這次行動的刻意優待之下,立下了不少軍功。更何況神威營眾人均知自己已與劉虎坐了一條船,當下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雖然在軍中已經呆了一個月了,但到現在劉虎仍沒來得及培植自己地親信,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在沒有徹底清形勢前,他沒必要冒險引起眾人的注意。在這個時間,軍無疑是長安的焦點之一,他這個新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各大勢力的耳目。雖然章盛仍然健在,但他卻已經開始學習沒有章盛庇護的子了。

而一過中午,陳博便會立即召他去崇政殿,饒有興致的聽他講外間的種種趣事,直致黃昏。能天天見到皇帝,在以前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但現在,他卻已說不出什麼覺了。一方面小皇帝地記憶驚人,只要他稍有重複,即使是十幾天前講的一些微末細節,也會立即指正出來。他的生活經歷雖然豐富。但如此折騰下來。也讓他漸技窮,更何況還有不少事情。是他不能講出來的。既要不斷變換花樣,又得注意不小心出馬腳,說出不該說的話。每天下午的面聖便讓他再受不到半點樂趣,反而是一大負擔。

另一方面,越與小皇帝相處,劉虎越驚心。小皇帝年紀雖小,又一直呆在宮中,但消息卻是出奇的靈通。就算是遠在州的一些事情,他竟也能比自己先知道。要知道他與楊誠之間的信息網已在這幾月的不斷籌劃中趨完善,傳遞地速度更是原來的口耳相傳,到快馬急遞,甚至有些重要之事,還以是飛鴿傳書。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博仍能比他早一步得到消息,更不用說其他方面了。在這宮中呆得越久,劉虎便越覺得自己彷彿進了一個牢籠之中一般,一舉一動,都完全被人看穿。

一離開崇政殿,還沒來得休息,紫玉公主便已派人來傳喚他了。對於紫玉公主的事,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從種種跡相來看,陳博是絕對知道他這個姐姐的野心地,但卻從來不在劉虎面前提起,而且對於公主地各種要求,從來都不加以回絕。以劉虎看來,陳博不僅沒有半點阻止紫玉公主的意思,而且還在有意無意有加以放縱,使得紫玉公主地野心不斷的膨脹。劉虎現在也不明白,這陳博到底是真的深藏不,還是年幼無知,難道他不明白紫玉公主想要謀奪地,正是他的皇帝寶座嗎?

雖然一肚子狐疑,他卻不得不強顏去面對。他現在雖然坐上了軍副統領的位置,而且以後繼任軍大統領的事幾乎也成了公開的事情,但在實際上,他還遠沒有在神威營的那般自由。在神威營他還有一班死忠的手下,就算是對抗朝廷,至少也有百人會與他並肩而戰;但在這裡,他卻只是孤身一人,連個可以信任的人也沒有。不管是小皇帝陳博,還是紫玉公主,都不是他現在所能對抗的。

紫玉公主與章明忠的不合現在已經完全公開了,紫玉公主不僅從大將軍府中搬出,而且還公開嘲笑章明忠的無能。而那些戀於紫玉公主的豪門子弟,則在一些私下的場合公開表示要在章盛死後,狠狠的教訓章明忠。甚至還有一個傳言,說是誰能殺了章明忠,紫玉公主便會以身相許,紫玉公主雖然沒有出面證明真假,卻也沒有親口否定,一時間更讓那些人磨拳擦掌,躍躍試。劉虎也數度旁敲側擊的問過紫玉公主,後者卻是笑而不答。

紫玉公主的瘋狂讓劉虎有些無所適從,她的野心並非是妄想而已。僅劉虎所知,單在長安城內,紫玉公主可動用的人手便在五千人左右,甚至還有軍中的一千人。這股力量雖然算不上強大,但若是驟然發難,誰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若是她再能爭取得部份世家的支持,就算真的登上帝位。也並非完全不可能。而且他所不知道地,還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她能坐多久,劉虎卻並不看好。這些世家大族或許想趁亂渾水摸魚,甚至在紫玉公主殺掉皇帝后,再起兵討伐,既可以立。又可以扶植一個更小的皇子成為自己的傀儡。待自後,再做他途,但要他們真正接受一個女人作皇帝,恐怕還不是他們所能接受得了的。不管如何,這場混亂劉虎是佔不到任何便宜的,不管是紫玉公主掌權,還是其他世家掌權,他這個軍統領的位置勢必不保。是以幾乎斟酌之後,他地賭注已漸漸壓到陳博這邊。雖然陳博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至少在他親政之前,他還需要自己的鼎力支持,自己的地位也不會受到任何動搖。

“唉。”想到這幾個月自己在長安的地位雖然越來越高,連這想也沒想過的軍大統領的位置也觸手可及,但生活卻是越來越不如意,劉虎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這與他以往想像中的榮華富貴,實在相差太遠了。

“劉卿家?”陳博清脆地聲音傳來,頓時讓劉虎驚醒過來。

“皇、皇上,末將講到哪裡了呢?”劉虎急忙說道。

陳博眉頭微皺。正說道:“我軍步步近了。對了,你說這匈奴怎麼會自己把自己困在這個不知所謂的矮牆陣中呢?要是我來,乾脆四散北遷,等我軍退走,再回來不就成了?”

“匈奴一向少智缺謀。所仗不過蠻勇而已。自以為在盧南湖打了一個漂亮仗,便不知變通的故技重施。當然是敗局已定。況且這也是天佑皇上,讓匈奴一舉覆滅。”劉虎恭敬的回道。

“天佑?”陳博喃喃說道:“要是上天真的佑我,便該保佑父皇多活幾年。”看著陳博微微的愁容。劉虎自知他為諸大臣的心懷不軌而心煩,當下急忙安道:“皇上何需擔心,現在我大陳外患盡滅,四海昇平,皇上親政後,定可大展鴻圖,成為一代聖君。”—一個月的相處,陳博早已習慣劉虎的馬,當下只是不以為然的笑道:“虧你還說要當忠臣,現在哪來地外患盡滅,四海昇平!”

“這…”劉虎微微遲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說老實話,若是烏桓沿你上次去白于山那條路線,最快會在多少天殺到長安?”陳博負手而立,沉聲問道。

劉虎一呆,旋即揖手回道:“烏桓小族,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犯我大陳的念頭。更何況京畿二十幾萬銳,就算他們真的來了,也是來多少殺多少!而且除了大將軍誰還能想得出如此高明的路線,皇上是太過擔憂了。”陳博常人有驚人之言,雖然這事只有他和大將軍知道,但大將軍一向忠於朝廷,是以劉虎對此倒也並不驚訝。只不過他能因此而聯想到外族入侵,倒確也大出劉虎地意料之外。憑心而論,以現在邊境守軍地狀態,恐怕在烏桓鐵騎面前,本不堪一擊。若是烏桓真的有這個膽子,確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殺到長安,不過長安是天下無雙地堅城,劉虎倒不擔心烏桓真的殺來。

陳博重重的拍了一下金燦燦地龍頭,憤憤道:“所有人都把朕當小孩子來看!鄭、顧兩家,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與外族勾結,他們換來這麼多戰馬,不是想造反嗎?”

“怎麼會是所有人呢?至少在末將眼裡,皇上便是百年難見的明君!”劉虎信誓旦旦的說道,此時當然是表白忠心的最佳時機。不過他心裡卻暗自偷笑:鄭顧兩家偷偷摸摸的用兵器與烏桓換戰馬,卻被陳博說成明目張膽,若是讓他順利親政,這兩大世家的子恐怕就不好過了。對這些高門大閥,他一向沒有什麼好,他們遭殃,正是他樂於看到的。

陳博深深的看了劉虎一眼,那徹人心的眼神,直看的劉虎心裡發

“大將軍說過,你會力保我親政。大將軍是四朝元老,我對他的話當然不會懷疑。”

“劉虎對皇上的忠心,天可見!”劉虎轟然拜倒,一臉懇切。心中已是對章盛千恩萬謝,僅此一言。便足以讓他受益終生。

“對了,剛才講到哪了,繼續!”陳博突然換了個表情,一臉小孩子的純真。劉虎正疑惑之間,一名小太監已端著冰鎮的銀耳湯上殿而來,當下乾咳一聲。朗聲說道:“只見箭如雨下,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出上百萬支勁矢…”章盛歇了口氣,剛才說了不少話,已讓他地力耗費不少。眾人聽了這麼久,卻還沒明白章盛真正的意圖,當下也是微微著急,不過見章盛此態,卻是不敢相問。只能默然等待。

“公孫無忌天賦極高,雖然只跟了師傅三年,但所學卻遠勝於我。待我出山之時,他已是名聲大躁,連皇帝也聞名數次相邀。對於他,我也是極為仰幕,不過當時一心想要對付柯里撒,所以竟未曾有緣相見。直到我第一次得勝回到長安,他竟自己親自登門找我,一談之下。竟是極為投緣,當下我們便義結金蘭。唉,沒想到,他竟然是別有用心,苦苦瞞了我六十年!”章盛慨的說道。

“當時的傳聞。說是他對您不服。才找你比試的嗎?”張識文疑惑的問道。

章盛搖了搖頭,淡然笑道:“公孫無忌學得奇門異術。對世俗地名利本沒有半點興趣,他一心所要追求的,便是進窺天道!”

“進窺天道?難不成世上真有這樣的事情存在?”楊誠不解的問道。歷朝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帝王苦尋仙丹,想要長生不老;也有不少修道之人,窮盡一生,想要白飛昇,破突這個世界的束縛。但是卻沒有哪個帝王能真的長命百歲,而那些所謂的得道之人,也都只是些飄渺的傳聞。對於這些事情,沒有任何人能給出滿意的答案,久而久之,便成為笑談。

“師傅晚年所求,也是此道。我雖然崇敬他老人家,卻也對此不以為然。不過公孫無忌卻不是這樣想地,他一直以為師傅已做突破,飛昇而去。所以他便苦苦找尋師傅的下落,想要得到他啟發,從而突破他所不能突破的瓶頸。當他知道我是師傅的徒弟之後,便以為我師傅的最終下落,所以便想從我這裡得到答案。”章道。

左飛鴻微微皺眉,奇怪的問道:“那他也不必隱伏在你身邊六十年啊?直接問不就得了?”章盛笑了笑,正說道:“若他能這樣想,那就好了。可惜他卻是個極為自私之人,在進軍天道的路上,不願和任何人同行。他生怕我知道秘密後,會加入進去,從而讓他失去寶貴的機會,所以才死死的瞞著我。希望能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得到師傅準確地下落。他又何曾知道,就算真的能從師傅身上得到這樣的秘密,我也是不屑一顧的。”

“那他完全可以趁你不備,將你制住,套出秘密後再殺人滅口,那不就沒人和他爭了?”左飛鴻脫口說道,旋又覺得自己失言,當下尷尬的捂著自己地嘴。

楊誠笑了笑,淡淡地說道:“要想制住大將軍,哪會有那麼容易。”章盛縱橫一生,連柯里撒都對他無可奈何,一個幾乎不會武功的公孫無忌,又豈能製得住他。

“他倒是動過這個心。不過影子護衛本難以察覺,他雖然呆在我身邊六十年,卻仍然不能分辯出影子護衛是否在我周圍,所以他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不斷找機會,希望能在我毫無戒心地情況下,探知師傅的下落。倒也真是苦了他,我也和他一樣,本不知道師傅最終去了哪裡。”章盛嘆然說道。

“那您又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地呢?”張識文奇怪的說道,公孫無忌隱伏了六十年,其小心謹慎絕非常人可比,他既然害怕章盛與他分享,又怎麼會不小心出馬腳呢?

“呵呵。”章盛笑了笑,緩緩說道:“他知我時不多,怕我死後這個秘密從此湮沒,竟招來毒魔,想要孤注一擲。”

“毒魔?”楊誠驚道,那次他從影子護會手下誤救之人,便是毒魔,沒想到竟然與公孫無忌有關。後來他曾讓四衛四處探尋,卻始終沒有他的下落,如今想起來。也頗內疚。

章盛點了點頭,正說道:“雖然他號稱毒魔,但最拿手的功夫卻不是用毒,而是控制人的心志。唉,我早該想到,當年陷害青恆的人。除了是他,還會有誰。”

“您是說裴成奇地爹?”楊誠好奇的問道。據他所知,當年裴青恆裡通外族,鐵證如山,最後被章盛暫於庭湖畔,他所統領的黑甲雄兵也因此消聲匿跡。不過後來裴成奇帶著黑甲雄兵重新出現,顯然是章盛刻意保留,讓這些黑甲雄兵及其後人能延續至今。裴成奇也有數次憤然提起他爹被人陷害,不過卻連他自己也無法拿出真憑實據。

“是啊。”章盛嘆道:“當年青恆與我出生入死。患難與共,比親兄弟還要親。那些書信確實是他親筆所書,我當時竟也被惑,懷疑起他來。唉,他為人忠厚正直,又怎麼會與匈奴勾結呢?現在想來,才知道是受毒魔所控制,在全不知情下寫下那些謀逆之信。”

“大將軍也不用自責,真假難分之下,您能保全他的後人。已算仁至義盡了。”楊誠寬的說道。心中卻是暗歎,自己無心之下,竟然放走如此兇魔。裴青恆征戰多年,又能統帥黑甲雄兵,其才智武功絕非泛泛之輩。竟然也受到毒魔的控制。看來自己今後也要對些人多加留意了。若是再有機會遇上,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誅殺此僚。

“知道他與毒魔有聯繫後。再加上這六十年來他顯出的種種疑點,我已然猜出事情的前因後果。他為人一向任意而為,視人命為草芥。我擔心之後無人可以控制他,而引發大禍,這才讓影子護衛前去剌殺他。雖然他是我同門師弟,但若他知道進軍天道無望,不知道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我也只好痛下決心。”章盛沉痛的說道。

“難道竟沒有成功!”楊誠驚訝的問道。章盛開始以斗轉星移之陣困住自己,又明言自己今後會有此患,如此看來,顯然所指的就是公孫無忌。雖然他現在還不怎麼明白公孫無忌為何要找自己,但卻已然猜出影子護衛的剌殺並未成功,否則章盛便用不著煞費苦心了。影子護衛的厲害,他是親身觸過,即使是現在,他也沒多大把握能在四人合擊下逃得命。公孫無忌幾乎不會武功,竟然也能逃脫,這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章盛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那名影子護衛,頗有些後悔地說道:“不僅沒有成功,而且就只剩下他一人了。影子護衛一直是他的眼中盯,他早以制定了種種應付他們的方法,我一派出他們,反而正中他的下懷。”

“那這些又和誠哥有什麼關係呢?”左飛羽奇怪的問道,她最關心的還是楊誠的安危。章盛所說這些,也不過是他們師徒四人的事情而已,似乎與楊誠並扯不上什麼關係。

章盛笑了笑,緩緩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師傅的下落,但卻可以從兩條線索去追尋。一便是師傅送給柯里撒的逐神弓,二便是影子護衛。師傅在外地八年,有三年是和公孫無忌在一起的,另外五年卻無人知道他的下落,當他回到華山的時候,身邊便有他們四人。而師傅所尋的命歸之地,也是在這五年之中決定地。另外三人落在他地手中,相信他已經知道他們四人從哪裡來了。”四人看了影子護衛一眼,齊聲問道:“哪裡?”

“族!”章盛緩緩道出兩字,頓時將眾人驚歎。族、逐弓、公孫書又在西域呆了近三十年,這一切的種種,所指之處已不言而喻。

“他這一次若真能找到師傅歸天之地,倒是萬幸;若是不然,所剩下地便是你手的逐弓了。”章盛嘆氣說道。

楊誠臉微白,怔怔的說道:“他一定會來找我地。”公孫無忌若是找到逐神殿,很可能便會看到那石碑上的留言。弓箭合一,始能入殿!公孫書若不是會鑽土而入,本不可能進入殿中,但這一切,他又怎麼能對公孫無忌解釋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