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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英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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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二叔指教。”謝明倫恭敬的說道,雖然謝世成曾給他講過一些關於黑甲雄兵的事,但卻只是告誡他在戰場上遇到要馬上撤退以及黑甲雄兵的一些特徵,其他的卻是絕口不提。謝世成對他便是這個樣子,每件事只告訴他一些片斷,詳細的緣由卻難以提及。

“也罷,雖然你父親對不起我,但你現在畢竟是我們謝家的家主,助你成就大業,本就是謝家子弟的責任,我就多費點口舌,給你們講講黑甲雄兵的事吧。”謝世成懶洋洋的說道,看了看凝神傾聽的二人,緩緩的張開了口。

“說起黑甲雄兵,還得從六十年前說起。想當年先皇在世時,匈奴出了個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之材,這便是威震中原、大漠和西域的柯里撒大單于。這個人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才,僅用五年的時間,便由一個不入的小部落,一統草原所有匈奴部落,擴土千里,建立起一個強橫的匈奴帝國。”說到這裡,謝世成嘆了口氣,心神飛回了自己年青時的歲月。

“統一匈奴之後,柯里撒又花了五年時間,令東西數十個小國臣服於匈奴,然後便揮軍直犯大陳,無人可擋。大陳邊境百里之內再無一完整的城池,一時朝野驚恐,不到三年,大陳的銳幾乎喪盡,士卒傷亡百餘萬。”提起柯里撒,連一向不服於人的謝世成也是一臉由衷的敬佩。

“既然柯里撒如此厲害,為何沒有揮軍掃滅大陳,入主中原呢?”聽到謝世成如此稱讚柯里撒,謝明倫忍不住發問道。

謝世成不滿的看了謝明倫一眼,顯然對他的嘴極不滿,看著急忙低下頭的謝明倫繼續說道“本來掃滅大陳可以說是已成定局,不過卻出了個章盛。唉,這些千年難現的人才,竟然一出就出了兩個,是以你父親勝你百倍,也只落得個鬱鬱而終的命運。”想到自己的大哥早已死了十幾年,謝世成不由出一絲笑意。

“章盛當時不過是個城門小兵,在朝中眾臣紛紛力勸先帝南遷避禍時,卻趁著先帝出城祭天之際,攔駕進諫。當時我也在場,親眼看見近百名上前捉拿他的羽林軍,片刻之間便被他打得再無一人可以站立。先帝贊其勇猛,便赦他無罪,準他進言。章盛當街獻上拒敵十二策,先帝驚為天人,連預定的祭天也馬上取消,邀章盛與自己同車回宮,在五羊宮談了三天三夜。”謝世成嘆的說道,當時他就在想,若是以他之才,由正道入仕,說不定也能受到重用,可惜他卻再沒有這個機會。

“後來呢?”謝明倫見謝世成低呤不語,輕輕的說道。

“後來,後來章盛從五羊宮一出來,便立即被封為驃騎大將軍,全權負責對抗匈奴之事。同時先帝下令,敢言遷都者,立斬不赦。那道聖旨還是由我來宣讀的呢。”想著自己入宮不到三年,便成為宣武帝的親信,謝世成不由微微得意。

“章盛剛被封為驃騎大將軍,柯里撒的五萬騎已攻至安定,兵鋒直指長安。章盛僅率五千羽林軍相抗,在涇水連戰十場,場場皆勝,直將匈奴擊退數百里。一直打到武威,五千羽林軍僅剩八百,又遇到柯里撒親率的十萬鐵騎。”謝世成讚賞的說道。

“啊!”聽到這裡,謝明倫不由發出驚呼,章盛現在仍位居大將軍,莫非以八百抗十萬匈奴鐵騎仍然取勝?以他之能,實在難以想像,當下已是驚訝不已。

“事在人為,看你這個樣子,如何成得了大事。”謝世成白了謝明倫一眼,對他的表現心生不滿。

“這一場他也勝了?”謝明倫卻顧不得謝世成不責怪,急急的問道。

“章盛先是硬撼匈奴三萬前鋒鐵騎,在重重圍困中突圍而出,其後兵鋒一轉,將緊隨在柯里撒身後的牛羊糧草全部掠走。柯里撒分兵十路前去追擊,反被神出鬼沒的章盛擊潰其中兩路,最後糧盡兵疲,嘆息而退,三年不敢犯陳。”謝世成一臉的嚮往之,當初捷報傳來時,還是由他親手奉給宣武帝,並在大殿當眾宣讀。

“呼,他是怎麼做到的?”雖然知道謝世成沒有必要編造謊言來騙自己,但謝世成所講的,簡直超出了兩人的理解範圍,是以同聲問道。

“章盛與柯里撒之戰,究竟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相信除了他們兩人和參戰的那些戰士,天下已無人知曉了。”謝世成嘆道,他事後也通過各種途徑想打探章盛是如何逃脫能在柯里撒的追擊下獲勝的,要知道,柯里撒最讓人恐怖的,便是每戰之始,必先殺敵軍將領,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箭下逃生,均是一戰斃命。而傳聞柯里撒曾經追上章盛,卻沒有像以前的數百次戰鬥一樣,一箭將章盛殺。

“那黑甲雄兵是怎麼回事?”謝明倫見謝世成說了這麼多,卻隻字未提黑甲雄兵之事,不由好奇的問道。

“此次大勝後,朝野為之一振,先皇大喜之下,出城五百里相,古今未有。”謝世成卻不理謝明倫的問話,自顧說道。

“不過能隨章盛回來的,也僅剩百餘人。先帝賜與他們烏金鐵甲,人人封千戶侯,尊榮無比。章盛更被命為大將軍,統全國兵馬。”

“這些人就是黑甲雄兵?”謝明倫問道。

“算是吧,柯里撒雖然退兵,但畢竟不會死心。章盛出任大將軍後,便在大陳的百萬兵將中心挑選,在那百餘人的基礎上,建立一軍,因其每人均身著心打製的烏金鐵甲,是以先帝親賜為黑甲雄兵。黑甲雄兵是全國最為銳的部隊,其中最低級的士兵,其職級也超過一營統領之職。不過進入黑甲雄兵的條件卻非常嚴格,花費了三年時間,在百餘萬人中也僅有不到一千人入選。”謝世成嘆道。

“一千人!”謝明倫驚訝的說道,大陳在當年應該算是盛世,還沒有經過這十年戰爭的摧殘,兵員遠比現在龐大,卻只能挑出不足一千人,任誰也知道所能挑出來的這些人,是何等的威勇。

“不錯,入黑甲雄兵有三道考驗,全部通過才能過關。第一是體魄。身著五十斤重的烏金鐵甲,並且裝備長刀、鐵弓及六十支羽箭,攜三天軍糧還能連續行軍百里,並能馬上投入戰鬥;第二是步騎皆,步戰騎戰均要在軍中一;第三是通各種武器和戰陣。過此三關,才能進入黑甲雄兵。大陳擁兵百萬,從成立到先帝駕崩這二十年裡,黑甲雄兵的規模也沒有超過四千人。”謝世成如數家珍的說道,他也曾以類似的手法想在謝家子弟中挑選部份英,卻是一個也找不出。

“竟是如此厲害,怪不得匈奴一直沒能進入中原,最後反被覆滅。”謝明倫著冷氣說道,想著當那一戰,心中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將兵力全部壓下,否則損失將更大。

“那是當然,憑著黑甲雄兵,章盛在其後的十幾年裡與柯里撒針鋒相對的不斷相鬥,雖然說不上百戰百勝,但終柯里撒一生,卻始終無法踏入長安半步,最後鬱鬱而終。”謝世成不無羨慕的說道。

“但是,黑甲雄兵到現在已經數十年了,那些勇士應該都以老邁。徵北之戰也未見黑甲雄兵的身影,為何現在會出現在安平,而且是水寇裴成奇率領的呢?”謝明倫疑惑的問道。

“說來話長,章盛自知功勳太盛,雖然深得皇上信任,但也自知為官之道,是以柯里撒死去後,邊境一平他便將黑甲雄兵給當年那百餘人之一的裴青恆統領。裴青恆雖然是個戰場的良將,為人卻太直,又毫不知變通。最終被他得罪的人設下圈套,竟被誣以裡通匈奴的謀反之罪。設局者是個非常高明之人,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這人是誰,本來是件無中生有的事,竟被成了鐵證如山,讓裴青恆百口莫辯。”謝世成面帶疑惑的說到,當年他也算得上京中顯要,但饒是他全力追查,卻仍是毫無頭緒,心中對這人不由異常佩服,同時也暗自警惕。

“章盛竟然能將黑甲雄兵付給他,應該是情深厚的啊,怎麼沒出面幫他呢?”謝明倫不解的問道。

“唉,設局之人的厲害,你是想像不到的。鐵證如山,章盛又敢如何?況且謀反歷來是皇家最為忌諱之事,就算是錯殺,也不會放過。”謝世成嘆道。

“難道裴青恆就這樣死了?”謝明倫問道。

“我也當初也是這樣以為。當年裴青恆被判全家抄斬,但他手下的黑甲雄兵卻深信他是冤枉的,幾番努力無果後,憤而攻下天牢,救走裴青恆。當時章盛並不在京中,滿朝文武均束手無策。裴青恆也對自己的冤曲不服,出獄後率黑甲雄兵直五羊宮,七萬羽林軍被殺得潰不成軍,連先皇也被迫離宮避難。裴青恆自知闖下大禍,帶著四千黑甲雄兵逃出京城,章盛聞訊趕回,先皇嚴令他擒殺裴青恆。”頓了頓,謝世成繼續說道。

“章盛無奈之下,率殘存的三萬羽林一路追趕,從長安一直追到庭湖畔,三戰三勝,將四千黑甲雄兵盡數斬殺在庭湖畔。此戰過後,章盛謝絕了先帝的封賞,雖然掛著大將軍之職,卻從此不再理事,連徵北軍的事也從不過問。”謝世成長嘆說道。

“章盛又是如何打敗黑甲雄兵的呢?”謝明倫奇道,黑甲雄兵如此厲害,即使是落在一個不會打仗的人手裡,也是一支可怕的力量,更何況裴青恆身經百戰,即使比不上章盛,也應不致於一敗塗地。

“這戰和武威一戰一樣,報回朝廷的只有:三戰三勝,叛軍盡滅和一個血模糊的人頭。”謝世成淡淡的說道。

“照這樣說,章盛是故意放走裴青恆,虛報軍情?”謝明倫疑惑的問道,照理說宣武帝也是個明之人,怎麼會看不出這點呢?

“章盛一向一言九鼎,即使他呈上的是狗頭,也沒有人敢懷疑。況且其後的二十年裡,黑甲雄兵確實也再沒有現過身,若不是路過庭裡湊巧讓我看見,我也會認為縱橫一時的黑甲雄兵早已死在庭湖邊了。”謝世成長嘆說道,想起當初幾乎被裴成奇發現,現在仍是心有餘悸。不論他如何自傲,也不會認為自己能逃得了黑甲雄兵的追殺。

“裴成奇就是裴青恆?”謝明倫問道,旋又搖了搖頭,裴青恆到現在少說七十歲了,哪裡還會如此年青。

“當然不是,裴成奇是裴青恆的兒子,現在這支黑甲雄兵,應該也是當初那些人的後代。黑甲雄兵被章盛剿滅後,先皇曾想將所有參與之人的全家抄斬,以報復逃宮之辱,哪知遍搜之下,這些人的家眷早已不見。先皇自然知道是章盛做的,卻也不好發作,最後不了了之。”

“原來如此。”謝明倫點了點頭,旋又憂慮的說道:“如今裴成奇與我們為敵,這可怎麼辦。”

“不必如此緊張,雖然這隻黑甲雄兵仍然厲害無比,卻已不是當初縱橫天下的黑甲雄兵了,否則你現在已不能在這裡和我說話了。當務之急,要先拿下安平。真不知你怎麼搞的,一座巴掌大的小城,圍了十天了,居然還沒攻下,若是以後讓你攻長安那樣的堅城,豈不是要等幾十年了。”謝世成責怪的說道。

“安平雖是小城,卻是準備充足,城中又有最近聲名鵲起的神箭將軍駐守,如果強攻,我擔心死傷太大,難以應付朝廷的平亂大軍了。”謝明倫低頭說道。

“不強攻就沒辦法了嗎?”謝世成生氣的問道。

“還請二叔指教!”謝明倫恭敬的說道。他雖然心中十分厭惡這個二叔,但卻知他一向多謀,此時有求於人,當然顧不了這些了。

“聽說神箭將軍的父母住在左家寨?”謝世成淡淡的說道。

“您是說抓他的父母來威脅他?這辦法能行嗎?”謝明倫低聲問道。

“安平五寨,雞鳴峽和黑鷹寨為之一空,天寶寨暫時不能動,剩下黃鹿山和左家寨還有近萬百姓,全部抓來。安平城中兵士多來自這幾寨,以其家人威脅,我就不信他們下得了手。就算狠心下手,也勢必會軍心大動,到時攻起來,便容易多了。”謝世成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樣是不是…”謝明倫為難的說道,他一向以君子自稱,要犧牲無辜的百姓,卻為他所不齒。

“你和你死鬼老爹一個德行,滿口的仁義道德,這能復國嗎?爭天下就要不擇手段,再說你能犧牲手下的士兵,再犧牲點百姓又有什麼。”謝世成不以為然的說道。

謝明倫臉微紅,低頭不語。當安平軍襲擊三寨時,他確實也把要裡的士兵當作犧牲的誘餌,在這數月來的戰爭裡這樣的事情並不少,只是謝世成竟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當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欺世盜名正是天子之道,若你想要有個仁義的名聲,攻城之後將這裡的人盡數屠殺,也未嘗不可。”謝世成淡淡的說道,似乎他所說的屠城就像吃飯一樣平常。

“啊!”謝明倫聞言一驚,這卻是他從來不敢想的。

“啊什麼啊,若你做不來,就讓二叔來幫你做吧。好了,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謝世成淡淡的說道。

“是,小侄就不打擾二叔休息了。”謝明倫恭敬的說道,轉身向帳外走去。

“慢著,一個時辰後給我送個標緻點的來,太黑的我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