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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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曙光照在白灣城頭時，賊兵再度從營寨中湧出，從三面同時發動了進攻。泥濘的地面在昨已被曬乾，數以千計的廂車、擋箭車、樓車、撞車發出的轟鳴聲震得大地不住顫抖，揚起的灰塵，直讓月無光。

黃功偉顯然意識到了現在的危機，經過昨夜楊誠和左擒虎的攻心之戰，雖然並沒有損失多少人，但軍心已大為動搖。楊誠和左擒虎所說的話，更在軍中廣為傳，再加上連番敗仗，若是還不能扳回一仗，賊兵將會不戰而潰。是以天稍亮，他便出動了四萬賊兵，準備全力攻下白灣城，力挽即將崩潰的賊兵士氣。

楊誠靜立在西城樓，凝重的看著逐漸近的賊兵軍陣。這一次再不比昨，賊兵畢竟人多勢眾，竟能在一之間造出如此數量龐大的攻城器械。他們所貯藏的火箭本就不多，昨已出千支，現在已是所剩無幾，對數量上千的攻城器械，將再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這一戰至關重要。若是安平聯軍能再度打退賊兵，對賊兵的士氣將是一個毀滅的打擊，再加上昨晚攻心戰術的影響，黃功偉將再無力迴天，註定敗亡；若是城破，雖然安平聯軍多屬銳，也無法逃避被十倍賊兵淹沒的命運。

雖然形勢嚴峻，但楊誠卻仍然一臉的平靜。賊兵雖然數量龐大，卻並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應對一擁而上的群鬥還沒什麼問題，但若要做到進退有序、以堅攻堅卻遠遠不行。況且黃功偉並沒有多少指揮連隊作戰的經驗，如此大規模的攻城戰，又是分兵三路，足以讓他調度混亂，難於指揮。在戰場上，僅這一點，這已足以讓他飲恨而敗。

“咚咚咚…”數十面戰鼓敲同時敲響，聲音震耳襲。

聚集的賊兵軍陣開始緩緩推進，黑壓壓的人群將白灣城圍得水洩不通。一時殺聲震天，風雲變。

楊誠、左擒虎、封飛、洪承業四人並肩立在西城樓，東、北二門分別由崔剛和葉鋒把守。賊兵顯然將西門做為重點，投入了兩萬多賊兵前往西門。

“神手、投石機準備！”看著賊兵逐漸近程，楊誠大聲喝道。

兩百名神手站到前列，僅有的數百支火箭放在他們身旁。近百架的彈石機推上城牆，這是安平聯軍連夜趕製的，不過由於材料缺乏，遠遠比不上一般的投石車，程竟比普通弓箭還要少一點。而且城中石頭缺乏，這些彈石機所用，俱是城中磚瓦，在敵人的廂車面前，傷害力極為有限。

“嗚…”號角聲中，賊兵陣形突變，數百輛廂車分成五列，猶如五條長龍，直向城牆推進。擋箭車列在五列廂車之間，比廂車慢上一刻，緩緩來。撞車和樓車則在原地停了下來，數千箭手緊跟在擋箭車後面，列著密集的隊形，直而來。

看著賊兵的五列廂車，眾人不由微微皺眉。這些廂車與昨的大不一樣，每輛高達一丈，滾木覆頂，即使以楊誠之威，也再無穿的可能。

楊誠的手高高舉起，卻久久沒有揮下。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清楚，箭矢再無作用。五條廂車組成的長龍卻不是向城門處撲來，而是直接朝護城河推進。擋箭車夾在其中，緊緊的護著廂車兩邊，車後的箭手俱是長弓微揚，再過不遠，便可以以箭矢反城牆之上。

“不理廂車，直接擋箭車後賊兵！”楊誠大聲喝道，舉起的手用力揮下。

“咻…”如雨的箭矢向擋箭車後的賊兵傾注而去，雖然被擋箭車擋住不少，仍然有部份越過擋箭車，無情的將沒能將身體掩藏好的賊兵一一殺。楊誠手握一把普通鐵弓，羽箭連珠疾發，賊兵只要有任何一部份離開擋箭車的遮避，便難逃噩運。

雖然不斷有人死傷，賊兵卻毫不停息，隨著擋箭車的不斷推進，躲在其後的箭手開始張弓搭箭，向城牆上發起反擊。箭矢對，兩邊都不斷有人傷亡，一時戰況慘烈無比。

廂車終於成功推進到護城河邊，前面的擋板轟然倒下，出一丈大小的通道。楊誠終於明白了敵人的意圖，臉微變，大聲喝令:“火箭五十，最前面那輛廂車。”聲音剛落，五十名神手點燃火箭，分別向五輛廂車去。

“咻…”火箭毫無懸念的紛紛中第一輛廂車，熊熊的大火頓時燃起。

一名賊兵從廂車裡現身，剛將一包沙土扔到護城河裡，數支羽箭同時命中，頓時斃命。後面的人卻緊隨而來，將他的屍體推入河中，同時將又一包沙土扔下。

見到此景，眾將紛紛出凝重的神。黃功偉竟然想將護城河填平！白灣本就是小城，他們所依仗的正是這四面圍城的護城河，一旦讓賊兵得逞，那戰線將全面拉開，讓賊兵人數上的優勢充分發揮。

“卟！”當第五個從廂車裡搬運土石的士兵中箭倒斃時，火勢終於將廂車包圍。立即便有數名賊兵將燃起的廂車推向一旁，後面的廂車則緊隨跟上。

“火箭！”楊誠聲音剛出，早有神手將火箭向才壓上來的那輛廂車之上。賊兵故技重施，將燒得正旺的廂車推向一旁，後面又緊隨而來。

楊誠微微皺眉，敵人的廂車幾乎無窮無盡，但城中的火箭卻所剩無幾。一旦火箭用完，敵人將會肆無忌憚的將土石運往護城河中，直至將其填平。介時敵人將會直城下，利用擋箭車、樓車和雲梯，徹底粉碎白灣城脆弱的城防。

當城樓火箭告罄之時，擋箭車已推至河邊，數以千計的賊兵箭手冒著城樓如雨的箭矢，將一支支羽箭向城牆上反而去。

“彈石機，放！”在楊誠的喝令中，一塊塊重達二十斤的牆磚向城下如雨投去，護城河邊的賊兵立時慘叫連連，數十輛擋箭車更被砸得稀爛，再不能提供掩護。

賊兵陣後的數十輛樓車開始緩緩推動，每輛樓車上均佈置五名箭手。樓車高度與城牆相若，一旦順利近，配合城下的賊兵箭手，將會對城樓上的安平聯軍形成強大的壓力，直至將安平聯軍壓在城垛之後，再不能動彈。

“統領大人，破舟請命，率飛虎營衝出城門，擊退賊兵！”張破舟顯然也意識到敵人樓車的威力，追上正不斷向城下箭的楊誠，大聲說道。

“飛虎營還不行，叫承業和洪家子弟立即在城門後等我！”楊誠也知現在必須破除此局，雖然賊兵的素質遠比安平聯軍低，但仗著數量的優勢，仍然對城樓上的士兵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一旦樓車壓上來，現在安平聯軍所佔的微弱優勢將蕩然無存，在上下兩方的箭矢下，將再無力反擊。

一連殺五名廂車裡搬運土石的賊兵後，楊誠收起弓箭，手提大刀向城樓下奔去。

“廂車就給你了！”路過正全神對付另一輛廂車的左擒虎時，楊誠大聲說道，隨即躍下城牆，向城門處疾奔而去。左擒虎大聲應諾，迅速召集幾名神手，再度投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