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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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縣尉?”葉浩天一大早起來,便急匆匆的跑到楊誠的房間前,敲門叫道。哪知道叫了七八聲,房裡卻沒有一點動靜“難道還在睡?”葉浩天心中嘀咕著,終於忍不住要推開房門。現在形勢危急,青石寨的人隨時都可能到來,昨夜他也是輾轉反側,一直不能入眠。
他自幼倒也看過不少兵書,理論講起來也算一套一套的,但昨夜想了一夜,卻始終想不到有何方法可以度過現在的難關。僅憑他兩人,卻要應付四千的亡命之徒,以前他還自以為自己通兵法,甚至對朝中名將也不太放在眼裡,哪知到了真正面對時,才發現自己看了那麼多兵書,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吱。”房門應聲而開,葉浩天疾步踏入,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難道楊誠拋棄自己,獨自逃了?”看見此景,葉浩天不由自主的想到。雖然他知道楊誠不是這樣的人,但畢竟形勢人,恐怕任何人都不免會有這樣的猜疑。
無奈之下,葉浩天只得回房拿起寶劍,向外走去。剛走出大堂,卻發現堂前的草叢裡悉索作響“什麼人!”葉浩天拔出長劍,警惕的望著發出聲音的地方。
“葉大人昨晚休息好了嗎?”一個身著閃亮盔甲的人站了起來,在晨光中顯得異常耀眼,卻正是楊誠。
“原來是楊縣尉,我還以為…”葉浩天收劍入鞘,歉然說道。
楊誠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大步向葉浩天走來,笑著說道:“還以為我獨自逃了?”
“那倒不是,楊縣尉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葉浩天面微窘,對自己的小人之心,自責不已。
“葉大人這樣想最好,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當坦誠以待,否則將無半點希望。”楊誠望著葉浩天,一臉的真誠。
“對了,楊縣尉可是早已定計?我現在心中亂得慌,昨夜想了很久也是毫無辦法。”葉浩天著急的問道,見楊誠一臉的自信,早已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了楊誠身上。
“哪有什麼定計,只是看一步走一步罷了。”楊誠淡淡的說道。這確也是實話,以前在徵北軍中,至少還有其他戰士的協助,但現在卻只有他和葉浩天兩人而已。葉浩天沒什麼實戰經驗,本難以幫上什麼忙,全部的擔子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若是能有神機營一百士兵,便要好辦得多了。”楊誠心中嘆道,這五天不僅要保住命,更要立威。否則要想得到左家及其他各寨的認可,本是不可能的。若只是保命,他還有絕對的自信,雖然青石寨人多勢眾,但畢竟缺乏訓練,遠不能與大陳最銳的徵北軍相比。只要依託縣城的複雜地形,就算是一千人前來圍捕,他也毫不畏懼。但難就難在,他必須要在這五天裡,讓其他各寨放下心來,將賭注全部壓在他身上。雖然他也一夜未眠,卻也只想出了個大致的輪廓。
“那我們現在…”葉浩天遲疑的說道。雖然說起來應該由他這名縣令來居中指揮,但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習慣讓楊誠來安排他的行動。況且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在這方面和楊誠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今天來得不過是些小嘍羅,對付起來並不困難。”楊誠自信的說道,看著一臉不安的葉浩天,笑了笑“今天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只需葉大人從旁協助就行了。”
“哦?要我做什麼?”葉浩天急切的問道。
“我比葉大人早起了一個時辰,便趁機做了些佈置。”楊誠指著自己剛才隱身的草叢說道。
葉浩天定睛一看,在走廊邊上有幾繩子,隱約可見。
“機關?”葉浩天疑惑的說道。
“只是些簡單的陷井,一會由我應付青石寨的強盜,葉大人只需聽到我的暗號,便依次發動即可。”楊誠淡淡的說道,旋又對陷井的啟動方法做了詳細的說明。
葉浩天本就是聰明之人,楊誠一說之下,便已明白。
“我就只做這些?”葉浩天疑惑的問道,顯然覺得自己做得事太過輕鬆了。
“是的,只是大人切記要據我的暗號發動,若是不能常握好時機,那就遭了。”楊誠正說道。
“這個沒問題。”葉浩天點頭說道,若是這麼簡單的事他也做不好,那當真是白活了。
“那好,我現在便帶你去看看。”楊誠領著葉浩天,一一介紹著自己佈置在各處的陷井。葉浩天一邊記住各個陷井的位置,一邊暗自心驚:楊誠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佈置出這麼多的陷井。
介紹完後,楊誠獨自登上大堂的屋頂,仔細尋一處伏下後,對葉浩天說道:“大堂裡還有些乾糧,葉大人餓了便吃。報信的柴堆已在一個時辰前點燃了,郭常他們也出城而去了。青石寨的人應該就快來了吧,從現在起,便要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的進攻了。”葉浩天點了點頭,堅定的向大堂走去。
剛到正午,四十多名青石寨的強盜終於出現在了安平城外。這些強盜雖然服飾各異,頭上卻都包著血紅的頭巾,個個面猙獰,一看便知絕非善類。
為首的一人雖然長得並不十分高大,卻是非常健碩。兩手各提一個四五十斤的鐵錘,卻是健步如飛,身後的嘍羅俱是氣吁吁,顯然要追上這人的步伐,是件相當苦的差事。這壯漢便是青石寨的三大頭目中的羅有。
羅有領著眾強盜大搖大搖的經過城門,看了一眼猶冒著濃煙的柴堆,毫不猶豫的向縣衙方向奔來。這樣的差事他已做過幾次,早已是輕車路。這一年多來,青石寨勢力不斷壯大,在安平早已是無人敢惹,要想捉個小小的縣令和縣尉,在他眼裡實在是小事一樁。
“轟!”羅有一腳踢開縣衙大門,毫不遲疑的大步踏入,直向大堂走去。
“人呢!”羅有大聲喝道,顯然對郭常等人沒來接自己,到非常不滿。
剛走進百步左右,一股勁風面襲來。羅有心中叫遭,手下卻絲毫不慢,揮起手中鐵錘便了過去。
“叮!”一聲巨響,兩把鐵錘重重的碰在一起。
“沒擋到?”羅有的疑問剛剛從腦海中浮起,便覺眉心一涼,頓時失去意識。
羅有身後的嘍羅一臉輕鬆,對於要捉到縣令和縣尉,本沒有任何懷疑。這也難怪,這段時間青石寨實在太順利了,莫要說小小的安平縣令,便是零陵郡守,也不放在他們眼裡了,哪裡會想到竟有人膽敢伏擊他們。突然聽到羅有鐵錘碰撞的聲音,眾人均是一呆,開始還以為是羅有故意炫耀,及至看到羅有後腦勺出現一個血孔,鮮血和腦漿汩汩出,才知道他們的頭目竟被人殺了。
“咻咻咻…”一支支羽箭不斷從高處向亂作一團的強盜們,每一箭出,便有一人右臂中箭,頓時場中慘叫連連。
“你們已在官兵重重圍困之中,還不投降!”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屋頂,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宛如一尊戰神,將一股股強勁的肅殺之氣,向場中的強盜們傳去。
強盜們本還罵罵咧咧的準備反攻,楊誠甫一出現,那僅存的氣勢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聽說中了官兵的埋伏,眾人便慌亂的向外逃去。幾名並未受傷的強盜倒也有點義氣,見眾人開始逃散,卻仍不顧死活的搶上前去,抬起羅有的屍體,急急的向外逃去。
“咻…”連綿的箭雨從縣衙前的草叢中飛出,七零八落的在縣衙的大門四周,雖然數量不少,卻沒有一支中強盜。眾強盜一心逃命,哪裡還有空去想其中的蹊蹺。見數百支羽箭出,更堅信中了官軍的埋伏,頓時不要命的向城外逃去。
強盜一路狂奔,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那身著亮甲的追兵。說來也怪,雖然那人不斷出羽箭,卻是每箭都只中手臂。等眾強盜逃到城門時,除了抬著羅有的兩人,其他人均是人人帶傷。雖然手臂上血不止,疼痛無比,但眾人卻絲毫不敢停留,畢竟還是保命要緊。心中均在暗自慶幸:幸好這人只會手臂,若是其他地方,恐怕就保不住小命了。
眾強盜一出城門,更是不要命的向青石寨方向狂奔。若是有人敢回頭的話,定會驚奇的發現,那一直銜尾追殺而來的亮甲人正穩穩的立在城門上,靜靜的看著這群倉皇而逃的人。不過卻沒有一人敢回頭張望,誰都恨不得多生兩條腿,以逃得命,誰還有遐回頭張望。
“怎麼那些陷井…”葉浩天氣吁吁的追到城門,望著屹立如山的楊誠,疑惑的問道。
“陷井怎麼了?”楊誠淡淡的問道。
“你是不是故意把陷井設來傷不到他們的?”葉浩天剛才據楊誠的暗號發動陷井,看著出的數百箭矢,本以為再不濟也能殺幾名強盜,誰知道卻連傷也沒傷到一個,當時便疑惑不已。
“是的。陷井並不一定就要殺人吧。”楊誠平靜的說道。
“那…那你為什麼只殺了他們的頭領?其他人卻只傷手臂?而且還故意讓他們抬走屍體?”葉浩天連番問道。對剛才的情況他實在有太多疑問,若不是楊誠一直的表現讓他極度信任,恐怕便要忍不住要懷疑起楊誠的用心了。
“一場戰爭的勝利,並不是由死傷多少人來決定的。死上四五十個人,對青石寨來說本毫無影響。但是若有四五十個人身受重傷,青石寨不僅要派人照顧,而且還會有力的打擊其他人的士氣。”楊誠望著葉浩天,緩緩解釋道。想起李平北當的教誨,楊誠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溼潤起來。現在這種絕對的劣勢下,只有想方設法掌握“勢”一步一步的把局面引向自己有利的一面,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雖然他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輪廓,但對於自己是否能把握到李平北所說的勢,卻並沒有半分把握。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葉浩天拍了一下腦袋,想著青石寨的強盜整天聽著四五十個傷者的痛苦呻,不由拍手稱讚。
“可是這些人一回山寨,那我們這裡的情況不是讓他們全知道了?”葉浩天憂慮的問道。本來以為如能將這些人全部留下,便可以讓青石寨難以得到城內的信息,至少還可以捱過今天,但現在被楊誠全放了,恐怕青石寨下午便再度會攻來。
“葉大人是怕青石寨得到消息後,再度攻來?”楊誠淡然說道,看著點頭示意的葉浩天,肯定的說道:“剛才強盜早已慌亂無比,怎麼會想到是設的陷井而已。見數百支箭不斷出,心中早已認定有大批官兵埋伏在此。而青石寨若是得知有大批官兵在此,哪敢輕易發動進攻。”
“不過剛才強盜逃跑時,只有你一個人追擊,恐怕不難猜出我們只是虛張聲勢。”葉浩天擔心的說道。
“所以我們賭的便是那群強盜裡,倒底有沒有還能冷靜思考的人。”楊誠不以為意的說道。
“賭?”葉浩天吃驚的說道,他還以為楊誠早已智珠在握,誰知道他也不能肯定。
“天黑之前便可知道結果了。”楊誠望著青石寨的方向,淡淡的說道。
“那我們就在這裡坐等?”葉浩天問道。
“當然不是,青石寨的強盜都受了傷,肯定跑不快,我們正好可以跟蹤他們。”楊誠指著前方說道。
“什麼!”葉浩天動容說道,顯然被楊誠膽大的想法所震驚。
“收拾一下,我們隨後出發。”楊誠躍下城門,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