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狡計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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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金玉容道:“誰不相信自己的親人?”董婉若道:“你那子,她如今還在麼?”金玉容點頭說道:“她活得好好的,怎會不在?不但猶在,並且帶著她替夏侯一修生的女兒,到處找我為她那所謂丈夫報仇…”董婉若“哦!”地一聲道:“莫非你所說的強仇就是…”
“正是,乖兒!”金玉容苦笑點頭,道:“就是她!”董婉若冷笑說道:“沒想到她會反過來為夏侯一修報仇…”
“乖兒!”金玉容道:“恩愛的枕邊嬌,一旦變了心她會把你視為眼中之釘,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更何況她那俊美郎君是因我而死?”董婉若道:“好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她叫…”金玉容道:“‘羅剎夫人’白如冰!”董婉若冷哼說道:“後我若見著她…”金玉容苦笑說道:“乖兒,若見著她,你我父女倆非死不可!”董婉若道:“你的功力不及她麼?”金玉容道:“倘比她高,我還怕個怎地?”董婉若默然未語,半晌突然一聲顫呼:“爹…”金玉容一震,道:“乖兒,你叫什麼?”董婉若淚說道:“爹,我不知道您有這麼一段悲慘…”
“乖兒!”金玉容身形倏顫,熱淚盈眶:“這聲爹盼了十多年了,乖兒,乖兒…”他顫抖的手臂一張,董婉若一頭撲進他懷裡…
金玉容雙目之中閃動著異采,邊也浮現起一絲詭異笑意,臉上更帶著,可惜,董婉若沒看見!
半晌,金玉容始撫著董婉若滿頭秀髮,拍著她那秀肩,帶淚而笑,柔聲說道:“乖兒,別哭了,快擦擦淚,要哭爹更要心疼了,過去的不提了,無論怎麼樣,你都是爹的好女兒,爹絕不會怪你的,好了,乖兒,抬起頭讓爹看看!”董婉若柔順地抬起螓首,嬌靨上滿是淚漬,雙目微紅,直如帶雨之梨花,楚楚動人!
這,看得金玉容又一陣動!忽地,他笑了:“乖兒,這才是爹聽話的好女兒,要是再哭讓車外路人聽見了,准以為爹搶了誰家的大姑娘呢!”董婉若也赧然失笑,但她旋即斂去笑容,道:“爹,您不該把那半張‘藏真圖’毀掉…”金玉容搖頭嘆道:“只能挽回乖兒,爹連命都捨得,何在乎半張‘藏真圖’?”董婉若道:“可是,沒有‘藏真圖’,您怎麼能…”金玉容眉鋒一皺,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爹已經把那半張‘藏真圖’毀了,還有什麼辦法,說不得只有跟她拼一拼了!”董婉若搖頭說道:“明知不敵而拼,那是不智之舉,再說您絕不能敗在她手裡,任她猖獗!”金玉容道:“那麼,乖兒,你說怎麼辦?”董婉若沉了一下,道:“爹,她追的很緊麼?”金玉容道:“她追的是相當緊急,不過,假如爹想躲,那躲她一個時期諒也不是難事,乖兒,你有什麼高策?”董婉若道:“我想憑那另半張‘藏真圖’試試!”金玉容目中異采一閃,道:“乖兒,試什麼?”董婉若道:“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藏寶!”金玉容搖頭說道:“乖兒,天下如此之大,憑半張‘藏真圖’,那恐怕不容易!”董婉若道:“這個我知道,但目前咱們只有這個辦法可行!”金玉容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好吧,試試看也好,能否憑那半張‘藏真圖’找到藏寶,那就要看咱們父女倆的運氣如何了…”頓了頓,接道:“乖兒,那另半張‘藏真圖’藏在何處?”董婉若嬌靨一紅,道:“爹,這要找那位上官姑娘了!”金玉容神情一震,道:“怎麼,乖兒,你把那半張‘藏真圖’給了她?”董婉若點頭說道:“是的,爹,但她並不知道!”金玉容一怔,詫聲說道:“乖兒,這話怎麼說?”董婉若道:“她臨走的時候,我給了她一隻信鴿用絲囊裝著,而那半張‘藏真圖’就被我縫在絲囊的夾層裡…”金玉容急道:“乖兒,你沒對她說麼?”董婉若搖頭說道:“沒有…”金玉容擊掌嘆道:“乖兒糊塗,萬一她放了信鴿之後隨手丟棄了絲囊…”董婉若搖頭說道:“那倒不會,我囑咐過她,我說那絲囊異常珍貴,要她千萬藏好,諒她不會丟棄的!”金玉容神情稍松,道:“但願如此,可是乖兒,你為什麼不對她說明…”董婉若道:“我原想在那兒碰見夏侯嵐,再當場說明,取出來合成全圖的,沒想到她沒有找到夏侯嵐,當時我也忘了再告訴她…”金玉容搖頭說道:“還好她沒有找到夏侯嵐,否則一張‘藏真圖’豈不送給了他,咱父女也要遭殃了,乖兒…”眉鋒一皺,道:“人海茫茫,宇內遼闊,那上官鳳又不知往哪兒去了,要找她談何容易?又何時才能找到?”董婉若倏垂螓首,道:“爹,都怪我…”金玉容忙道:“乖兒,別這麼說,這不怪你,誰叫爹自己…”一嘆改口說道:“不提了,即刻傾全力找尋上官鳳就是,無論如何在短期內也要找到她,要知道咱們躲不了太久的!”董婉若道:“那麼,爹,咱們上哪兒去找?”金玉容未答,陡揚輕喝:“到了什麼地方了?”只聽車外有人應道:“稟老主人,前面就是‘秣陵關’了!”金玉容道:“招呼他們一聲,‘秣陵關’停車歇息!”隨聽車外那人應了一聲,一陣衣袂飄風聲掠起,如飛而去,適時,董婉若忍不住問道:“爹,您有了辦法了?”金玉容點頭說道:“爹是有了辦法了,而且這辦法還不錯!”董婉若忙道:“爹,是什麼辦法?”金玉容一笑說道:“乖兒,別急,到了‘秣陵關’歇息時再說!”董婉若不問,卻道:“爹,為什麼要在‘秣陵關’歇息?”金玉容笑道:“因為人馬都累了,再說,那上官鳳雖然也離開了‘金陵’,但以她的腳程絕離不開‘金陵’太遠,所以這地方該是最好的著手地方,明白麼,乖兒?”董婉若點了點頭,道:“您的用意我明白,只是那辦法…”金玉容截口笑道:“爹不說過了麼?到了‘秣陵’再說?”董婉若默然未語,但她旋又說道:“爹,不管您用什麼辦法尋找上官姑娘,我跟您商量件事…”金玉容道:“說吧,乖兒,只要你說,爹無不依你!”
“謝謝您!”董婉若道:“找到了上官姑娘後,最好由我向她要…”金玉容道:“乖兒是怕我會…”
“那倒不是!”董婉若道:“像她這麼一個女兒家,論起來也是您的後生晚輩,您怎會對她怎麼樣,我的意思是說,由我向她要較好,因為那絲囊原是我的,再說…”金玉容截口笑道:“也不能讓她知道咱父女間的誤會冰釋了,對麼?”董婉若道:“對是對,但並不一定怕她知道,您知道,她自然是相信夏侯嵐的,這件事又非三言兩語所能解釋得清楚,所以還是先別讓她知道的好!”金玉容點頭說道:“乖兒顧慮的極是,萬一她要是不肯還呢?”董婉若搖頭說道:“她不是那種人,再說她也沒有理由不還!”金玉容道:“乖兒,爹是說萬一!”董婉若道:“爹,這件事沒什麼萬一!”金玉容微微一笑,道:“她若已發現那半張‘藏真圖’呢?”董婉若搖頭說道:“爹,她不可能發現…”金玉容笑道:“乖兒,這就有萬一了,再說,你等於提醒了她…”董婉若呆了一呆,道:“我提醒了她?”
“不是麼?”金玉容道:“一隻絲囊能值幾何?你卻告訴她那隻絲囊珍貴異常?我擔心她一定留了意,必會察看,乖兒該知道,那上官鳳冰雪聰明,玲瓏剔透…”董婉若淡然說道:“爹,她若已發現那半張‘藏真圖’,一旦咱們找到了她,她更會還,她絕不會把它沒的!”金玉容道:“沒她倒不會,只怕她要給夏侯嵐…”董婉若道:“除非她已經給了夏侯嵐,否則的話,我找到了她,向她索取,我認為她會馬上還給我的!”金玉容微一點頭,道:“乖兒,但願如此了!”接下來,車內一陣沉寂,但聞車外的得得蹄聲,轆轆車聲,劃破夜向前馳進…
採石磯是長江下游的風景古蹟,地當安徽當塗,周十五里,高百仞,西接大江,,三面俱繞清溪,一名翠螺山。
採石磯在歷史上是個兵家重地,三國時孫策攻劉繇由此渡江,隋初韓擒虎伐陳曹夜襲採石,最著名的戰役,像南宋虞、允文大敗金兵於採石,明初常遇以兩下采石,大破異族的元軍,清代太平天國之役等等。
在採石磯上,最令人神往的,莫若那著名的“太白樓”因此採石磯又與詩人結了不解緣。
這座樓又名李青蓮學士祠,三重飛簷,樓臺甚高,空宇甚廣,樓下為座像,三樓有李白醉臥像,如老杜詩:“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座祠建於何時,無確實記載,據陸放翁遊青山記所載,謂李白墓碣上有唐劉全之文,為貞元六年四月七,祠或後之。
至於李白之死,如王定保摭言,謂月夜與崔宋之自採石至金陵,著錦袍坐舟中,旁若無人,後因不得志,於舟泊採石時,因醉入水中捉月溺死,但無可考據。由當時諸賢之文章中看,李白則是病死的。
不過,李白因信服詩史中三謝之一的謝玄暉,而謝葬於與採石相對之青山,所以李白也愛青山之壯麗,死後也設墓青山之北麓,使此歷史上謝李二大詩人,,生不同時,死則同地是實!
太白樓雖不如黃鶴樓高,江面也不像江漢那麼寬,但附近有天門、西梁諸山,擁翠排青,橫掛天際,如李白詩:“登高淮現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孤帆遠影碧山盡,唯見長江天際”
“朝辭白聲彩雲間,千里江陵一還”寫江景均有傳真述奇之妙。
而此時,在這“太白樓”的三樓上,正坐著一男二女三個人,男的,是個俊美絕倫,灑脫飄逸的青衣客!女的,一個是中年白衣美婦人,一個則是位美豔白衣少女!
正是夏侯嵐與“羅剎夫人”白如冰、白素貞母女!
夏侯嵐神黯淡,兩眼失神,人顯得很頹廢,呆呆地望著樓外長空出神!白素貞則神難以言喻,美目傳,不時向著夏侯嵐投過焦慮一瞥,眸子中含著無限的愁意!而那“羅剎夫人”白如冰,則閉目盤坐,不言不動!
這“太白樓”上,是一片靜默!就這麼靜默著,良久,良久。
突然“羅剎夫人”白如冰睜開美目,美目中森冷寒芒直望空出神的夏侯嵐,冷冷說道:“你考慮好了麼?”白素貞一驚,連忙垂下目光!
夏侯嵐沒回頭,也沒收回目光,淡淡說道:“我本就沒有考慮,有什麼好不好的?”自如冰臉一變,揚眉說道:“那麼你呆坐半天…”夏侯嵐道:“我只在想那些絕妙好辭!”白如冰微愕說道:“什麼絕妙好辭?”夏侯嵐緩緩收回目光,緩緩轉過了身,抬手往身左一指,那是詠“太白樓”的一付對聯,他道:“侍金鑾,謫夜郎,他心中有何得失窮通?但隨遇而安,說什麼仙,說什麼狂,說什麼文章聲價,上下數千年,只有楚屈平,漢曼倩,晉陶淵明,能彷彿一人次。
踞危磯,俯長江,這眼前更覺天空誨闊,試憑欄遠望,不可無詩,不可無酒,不可無奇談快論,連四五,豈惟牛渚月,白貯雲,青山煙雨,都收來百尺樓頭。你看見了麼?”白如冰冷冷說道:“我眼不瞎,看的清楚!”夏侯嵐淡然一笑,道:“這不是絕妙好辭是什麼?”白如冰道:“是絕妙好辭,可是,難道說我帶你到這採石礬上‘太白樓’頭,就是讓你欣賞這絕妙好辭的麼?”夏侯嵐微一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這趟‘太白樓’,不虛此行,我的觸很多,得到的啟示也很大。”白如冰冷冷說道:“你說說看?”夏侯嵐淡然一笑,道:“傲宇內,困沙灘,我心中有何得多窮通?但隨遇而安,說什麼游龍,說什麼神魔,說什麼叱吒風雲…”白如冰截口說道:“這就是你的觸,你得到的啟示?”夏侯嵐道:“不是麼?我的遭遇不跟李青蓮差不多麼?”白如冰冷笑說道:“昔傲誇宇內,如今龍困沙灘,你以為即便你功力猶在,我便奈何你不得麼?”夏侯嵐淡淡說道:“你功力雖高我半籌,我固難敵,但安然脫身總有把握!”白如冰道:“你的襟倒灑脫,到了這般時候還有心情…”夏侯嵐道:“正如上聯所說,但隨遇而安!”白如冰變叱道:“別顧左右而言他,我並沒有太好的耐!”夏侯嵐雙眉陡聳,但倏又搖頭一嘆,道:“白前輩奈何這般不能相信人?他老人家的確已…”白如冰道:“你考慮的結果,就仍是這句話麼?”夏侯嵐道:“白前輩,這是實情!”自如冰道:“奈何我不信他已經死了,更不信他有橫劍自絕的勇氣!”夏侯嵐雙手一攤,道:“前輩執意不信,我無可奈何,我說過,我願代他老人家承受一切,只有任前輩處置了!”白如冰道:“你當我不會那麼做麼?”夏侯嵐道:“我沒有這麼說,前輩的身受,是每一個女人所難忍受,心中之仇恨不想可知,自是應該…”白如冰道:“那你為什麼不肯說出他的藏處?”夏侯嵐道:“前輩,我不是不說,而是他老人家確實已仙逝多年,前輩如果非要我說不可,我只能說他老人家現在西天極樂…”白如冰然變,道:“夏侯嵐…”夏侯嵐截口說道:“前輩,倘他老人家猶健在,我敢這麼說麼?””白如冰冷笑說道:“但得避仇不死,什麼話不能說?”夏侯嵐臉微變,道:“前輩不信也就算了!”白如冰道:“我當然不信!”夏侯嵐道:“那麼,我說過,師債徒還,任憑前輩處置就是!”白如冰厲笑說道:“好,我先在你身上索還,成全你這個好徒弟!”盤坐未動,探掌向夏侯嵐抓去!
夏侯嵐兩眼一閉,不言不動!
白素貞面有驚慌焦急,她剛要張口!
白如冰皓腕倏沉,收勢說道:“夏侯嵐,你是料準了我自惜身份,不會向一個後生晚輩,尤其像你這麼一個功力毫無的人下手!”白素貞神情一鬆,連忙垂下目光!
夏侯嵐睜眼說道:“謝謝前輩,手下留情…”白如冰道:“不必謝我,你就是夏侯一修的親骨,我也不能向你下手,何況你僅是他的螟蛉義子?就算我相信他已經死了,那麼你告訴我他葬在何處?”夏侯嵐臉一變,道:“人死一了百了,縱有深仇大恨也該算了,前輩難道仍不肯放過麼?”白如冰咬牙說道:“我放過他,我這被遺棄之仇恨找誰雪報?”夏侯嵐道:“前輩,我說過,師債徒還…”白如冰道:“夏侯嵐,你可莫要我!”夏侯嵐道:“前輩,恕我斗膽直言,他老人家遺棄了前輩,那是他老人家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