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是故人亦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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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片五的錦嵐中,不知埋藏了多少活潑的生命!
林琪還是第一次欣賞這等奇景,失聲的讚佩道:“沒想到瘴氣是這麼美麗的,更沒想到一般人口中的蠻荒之域,竟是這麼一片錦繡天堂,諸葛亮在出師表中說:‘五月渡蘆,深入不,’真是欺人之語,就憑他那‘不’二字,也該好好的打他一頓板子!”羅仙客在旁輕輕一嘆道:“老弟,別再亂批評古人了,這一片錦繡天堂,卻是人間地獄呢!你若是把那片瘴氣開一看,就知道底下有多少白骨了!”林琪朗地一笑道:“那並無損於它的美,天心有生即有死,假若允許我自覺覓死的話,我倒情願埋骨於這一片錦雲之中!”娃狄娜秀眉深鎖,悽然長嘆道:“官郎怎麼老是說到死呢!目下我們身處危境,存亡難卜,官郎為什麼不講些吉祥的話呢?”林琪哈哈大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福禍當至自至,講好話改變不了噩運,說死也未必真能死得了!”娃狄娜輕輕一嘆,明眸中珠淚盈盈,悽然地道:“妾身不敢像官郎這種達觀,因為你的災禍是我給你的,當一念之差,想不到給你種下無窮的禍!”林琪依然微笑道:“你又來了,承你的情給我種下了天香絲的蠱,雖然它曾救過我的命,我仍不相信會有這麼厲害,本上我對蠱這樣東西就懷疑,聽說你們苗家女子在端陽正午,蒐集五毒之蠱,令其自相殘食,取其最後存者制練成蠱,用來控制男人,說穿了那應該是毒…”娃狄娜輕嘆道:“那是等而下之的蠱,自然沒什麼可怕的,可是我師父蠱神婆所制練的蠱卻不同了,那是一種靈氣的應,十里之外取人命於動念之間,我不該違背了她的訓旨,將本命神蠱天香絲下在你的體中…”林琪忍不住問道:“我還是想清楚,天香絲究竟是什麼東西?”娃狄娜頓了一頓才悽苦地道:“我現在告訴你也不妨了,天香絲是苗疆特產的一種飛蟻,其微紅,其氣如麝,我是取那蟻后作蠱母,每天都心餵養,直到十年之久,才培養成形,作為本命神蠱,非至萬不得已時,絕不準使用,而且使用之後,一定殺死對方才得收回,發時無論對方多厲害,當之必無倖免…當我練蠱之際,即發下重誓,人在蠱在,蠱失人亡…”林琪大笑道:“你越說越糊塗了,我記得你是在酒中給我下蠱的,難道對敵之際,你也能使用那種方法嗎?再說你已經把蠱種給我了,你也沒有死!”娃狄娜長嘆道:“官郎真是外行!我對官郎種蠱之際,心中並無敵意,只能採用那和平的手段,否則我只要隨便一揮手,蠱神即可傷敵於無形,完全受我的心靈指揮,至於我死不死的問題,那就更玄妙了,我分出一半的蠱種於官郎體內,自己還留下一半,所以不受影響,異官郎不在身邊之時,那怕在千里之外,我一樣能憑藉著心意,摧動蠱神,將官郎召回來…否則怎能稱為本命神蠱呢!”林琪微笑道:“假如我不肯回來呢?”娃狄娜神微變道:“那時蠱毒發作,不受控制,我們只有同歸於盡!”林琪不覺也是一驚,漸漸有點相信了,娃狄娜又正容道:“我們師兄妹五人,各有本命神蠱,但以我的天香絲最厲害,所以鹿加一直對我有些忌憚,也是官郎不怕他箭上青蠍蠱的原因,可是天香絲與我師尊的‘晶蠖蠱’相比,則又差得多了…”林琪故意地她道:“你師父武功很高我不懷疑。至於這靈蠱之說,我還是無法相信,世上真要有這回事,豈非一切的武功都是白費力氣了!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簡直是神話了!”娃狄娜急道:“官郎真是執不悟,盡信書不如無書,孔夫子也不是什麼都懂的,他要是晚生幾千年,我一定叫他嚐嚐厲害!”林琪大笑道:“你不必低毀孔夫子,他能成為至聖,當然不會亂說,你不妨拿我試驗一下,發動你的天香絲,瞧瞧我是否有應!”娃狄娜莊重地搖頭道:“不行,這不是兒戲的事,現在我只有一半的蠱,萬一控制不住,立刻就是個死字!”林琪大笑道:“反正都不免一死,與其死在你師父的手中,倒不如我們自尋了斷的好,埋骨此間,得卿為伴,亦不負此生矣!”一言甫畢,林中突地響起一個蒼老的喉嚨道:“好小子!有種!年輕一代里居然還有不把段金花放在眼中的,實在是不多見,我倒要量量你有多少斤兩!”這聲音就好像一頂宏鍾,震得他們心頭狂駭不已!
林中人在說完話後,又繼之一陣哈哈大笑,笑聲十分枯澀,倒使得林外三人駭然相顧,莫知其所以。尤其是娃狄娜,她對苗疆地理知之甚稔,這瀰漫於林中的彩雲霧,正是劇毒無比的錦雲瘴,人畜當之立斃,這人居然能匿身其間,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絕頂怪事…
可是令他們吃驚的事就不止此,林中長笑未畢,又傳出另一個聲音道:“老傢伙別太得意了,這小夥子旁邊還有個女娃兒,那可是蠱神婆的徒弟!照他們親親熱熱的情形看來,你的算盤未必打得響!”這聲音比較柔,好似發自女子。
先前那人停住笑聲道:“響不響是另外一回事,難得有人敢對段金花使用那種口氣說話,我總不能放棄機會,這件事已經耗掉我們十年歲月了…”林琪初聽得林中有人發話時,以為那一定是蠱神婆,因為他對錦雲瘴的厲害已經聽娃狄娜說過了,除了蠱神婆之外,其他人絕對很難存身其中,及至聽到後來,竟發現林中並不止一人,而且口氣也不像是蠱神婆,不大是放心,立刻轉瞼望著娃狄娜,意在詢問林中人的身份與來歷。
因為他在對方的語氣中略約聽出他們與蠱神婆有點關係,而且還好像是處在敵對的方面,更好像有著特別的糾葛…
娃狄娜回他一個茫然的眼光,表示不認識,此時林中的兩個人也不說話了,可也沒有現身,林琪得滿頭水,不高聲對著林中叫道:“請教二位是何方前輩?”從聲音語氣中他聽出對方的年紀都很大,所以才稱了一聲前輩,林中寂然片刻後,還是第一次開口的那個聲音道:“小夥子,禮貌不差,口氣也不小…”接著另外的一個女聲也飛快接口道:“就是底太差,恐怕不像是我們要找的材料…”前一個聲音立刻又道:“管他呢,十年之期將屆,這是第一個勉強合乎條件的人,無論如何也得試上一下,要不然又得白白再等十年…”林琪聽他們一問一答,不更為驚奇,好像這兩個人與蠱神婆之間也有什麼未了之事,訂下了十年之期,而且好像這事也須假手他人代了,他們更好像有意把自己看作對象,所以才那樣地品評優劣,而且評價還不太高…
雖然心中的傲氣難平,可是他對那“十年”二字特別覺得刺耳,自己的師尊柳無非與白玫瑰的十年之約是由他代踐的,結果惹出一場大悲劇,還兩個不知名的人又是一場十年過節,而且又可能會找到自己,那可實在缺乏興趣…
所以他剛一揚眉頭,立刻又把子按捺下來,轉頭指呼身畔二人道:“咱們走吧!”羅仙客最怕惹麻煩,他是個老江湖,知道林中的那兩個人絕非易與,立刻表示同意,娃狄娜更是以林琪的行止為主,當然也不表示反對。
三人正待動身離去,林中人急叫道:“小夥子,等一下!”林琪未加理會,掉頭就走,其餘二人也跟著啟步,忽而身畔輕風微掠,眼角只有青光一閃,兩條人影已攔在他們前面。
林琪微微一怔,對這二人身形之速大是吃驚,再一打量二人的長相,則更為駭異了,原來眼前的二人乃系一男一女,年齡都在六十上下,那是從他們斑白的頭髮上看出來的,至於他們的瞼,還完全是年輕人的樣子,甚至於稚氣未脫,好像只有十八九歲,而且一般的圓圓胖胖,透著一團和氣,再看他們的裝扮,則更不相稱了,這二人都穿著一身花衣服,簡直就是一對五六歲的小娃娃!
娃狄娜童心未失,看了這一對怪人,已忍不住撲嗤嗤地笑了起來!
那男子立刻薄怒道:“女娃娃,不準笑!”娃狄娜笑得更厲害了,原來這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正是先前被認為是發自女子的腔調,由此推測那枯澀的口音倒是由女子所發出的。
女子見了娃狄娜的無忌笑態,怒氣更甚,啞地喝道:“女娃娃,不許笑,有什麼好笑的?”娃狄娜勉力忍住了笑,指著二人道:“你們自己一付娃娃相,反而開口叫我們娃娃,尤其是你們講話的腔調,男女倒置,怎麼不叫我好笑呢…”說完她又格格大笑起來,那女子好似更為震怒,身形一閃,抬手猛朝她的臉上摑去,口中還怒罵道:“混帳丫頭,居然敢如此放肆!”以她方才的身法速度,娃狄娜心裡知道這一掌絕難躲過,唯一的希望是她出手不要太重,僅只在薄示敬意,誰知掌及身之際,她突覺膀子上被人拉了一下,身子跟著一偏,及以分毫之差滑過掌緣,臉上微香風輕掠而已。
惶然定神,她才發現及時將她拉開的人竟是林琪,他的臉特別莊重,以微帶譴責的口吻道:“娃狄娜,不許再笑了!”娃狄娜萬沒想到林琪的身手也會如此高明,驚喜集下,正想開口有所言,林琪又以溫和的口吻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笑的,他們的腔調並末倒置,只是裝束互換而已,男的原來是女的,女的本身是男的…”娃狄娜原來的目的本不是要解釋自己發笑的原因,可是聽了林琪的話後,反而奇怪起來了,仔細一打量二人,才發現那男子的耳中穿著針孔,女子的上反而長著茸茸微須,分明是二人打扮得陰差陽錯。
而對面的兩個人也被林琪的話震住了,女裝的那人失聲叫道:“小夥子,你怎麼知道的?”林琪淡淡一笑道:“二位不是自號恨無天侶嗎?你是不老神仙東方一立,那一位是尊夫人長青仙子慕容婉。你們二位真是配得巧極了。你自恨身非女子,尊夫人則憾未生做男兒身,所以二位才互易裝束,略彌恨事,其實男女天生自然,二位不過是自取其擾而已…”男裝的慕容婉大聲叫道:“小夥子,你怎麼會認識我們的?”林琪微笑道:“在下雖然沒見過二位,可是二位的舉止神情,入目瞭然,何況慕容仙子剛才所用的凌雲步與拂花掌,天下別無第二人…”慕容婉臉大變,厲聲叫道:“你胡說!我們從未在江湖上過面,也沒有多少人,你說你是誰的門下?
…
”林琪依然含笑道:“家師簫聖柳無非,與二位素昧平生!”慕容婉沉思片刻才道:“柳無非是什麼玩意,他也能教出你這種徒弟,你可別耍賴皮,憑你剛才解開我凌雲步與拂花掌的手法,足見另有師承。”林琪正容道:“仙子不要這樣說,家師縱然未見過二位,武學造詣並不在二位之下,不過在下剛才所用的手法,的確不是家師所傳…”女裝的東方一立也詫然急聲道:“那傳你手法的人是誰?”林琪笑笑搖頭道:“那人確為二位的故人。不過在下已得囑咐不準洩,這點要請賢伉儷見諒!”東方一立沉思片刻,忽地冷冷一哼道:“你不說也不要緊,在那有限的幾個人中,我不難找出你的路數!”林琪一斂冷容道:“閣下最好不要存這種心,在下也無意對二位多作打擾,二位仙隱人間已二十年,難得找到這一片安靜地,何苦一定要自找煩惱呢?”東方一立冷笑道:“什麼安靜地?我們這一生中從未安靜過,在寥寥十幾個故人中,敵友參半,我不清你的來歷,更無法安靜了。小夥子,你還是準備一下吧!”林琪見他已經擺出姿態,存心要在動手過招中套出自己的功夫來歷,不有點著急叫道:“在下擔保那人與二位非友非敵,也保證不洩二位的行蹤!”東方一立冷笑道:“我們的故人中,非友即敵,你要是不明白說出就別想離開!”語畢不等林琪有開口的機會欺身上來,一連攻出四五招,手法或虛或實,極其奧妙,林琪或躲或閃,東方一立反而愕住了,停手不攻。
旁觀的慕容婉不驚叫道:“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來數,怎會這麼雜?”林琪從容地道:“所以我勸二位不必費心,在武功招式中,你們絕對看不出那個人…”東方一立沉聲道:“小子,雖然你的招式中敵友兼包,我還是不服氣,現在我們夫婦聯手攻你三招,若是你再擋過去了,我們拱手讓你離去!”林琪見他說話的神情很莊重,心知那三招必然是極其厲害,然而事情已經擠到這種地方,想不答應也不成,除非是把身上的這份隱秘揭開,然而這卻是他不願、不能、也不敢的事,因此只好裝作輕鬆地道:“在下就試著接賢伉儷三招看看!”東方一立與慕容婉互相對望一眼,然後由東方一立首先發動,長袖一拂,斜斜朝他的肩上掠到,林琪停身未動,直到袖角將要捲上身子時,才微微朝後一側,慕容婉迅速出手,著他的退勢,奧妙無比地拍出一掌!
砰然一聲輕響中,他們夫婦二人各退了一步,也都凜然變。
原來他們二人所研練的聯合攻勢,已窮二十年的參悟心得,出手雖有先後,實際上卻是同時臨敵的,而且他們所取的部位,也是奧妙之極,對手縱然再強,也無法前後兼顧,勢必應手而創。
然而出乎他們意外的是在招式遞滿之後,突然失去了林琪的蹤跡,剛才那一聲輕響,竟是他們自己互接了一招。
林琪好端端地站在半丈開外,從容含笑。
東方一立突地失聲驚叫道:“你是…”林琪嚴肅瞪了他一眼道:“我是什麼?”東方一立與慕容婉神中都出無限驚恐,訥訥地說不上話來,林琪微微一笑,將聲音放得特別溫和,輕輕地道:“在下早就勸過賢伉儷不必費心,那個人對你們十三友依然十分放心,所以叫我碰到你們後,轉達他的意思,要你們守點本分,否則他仍是不會放過你的!”東方一立訥訥地道:“他…還在世界上嗎?”林琪淡淡笑道:“當然了!他對你們從未放鬆過注意,雖然你們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你們,可是你們只要有一點舉動,他立刻會出現制裁你們…”慕容婉輕輕一嘆道:“我們十三個人再也聚不到一塊兒了,竹林一會後,大家為著一件事鬧得很厲害,幾乎成了生死對頭,我們潛隱在此地,多半也是為了躲避仇家…”林琪嘻嘻笑道:“這些他很清楚,老實告訴你們吧,那件事也是他故意安排的,假若不把你們拆散,遲早你們還會鬧事的…”東方一立驚叫道:“什麼?你說那本書是假的?”林琪笑笑道:“書是真的,可是他對你們這十三個人太清楚了,絕對無法同心合力聯成一氣的,所以他才把一本完整的書分為四部份,每一部份有四分之一的真經,其餘四分之三都是他亂編的,他留下了四處線索,讓你們去摸索,也使你們各自滿足,叫你們在得手之後,都以為自己所得的是真本,其實你們都只得到四分之一而已…”慕容婉神突地變得異常慘淡,憤憤地道:“他簡直是個大騙子,白白地費了我們二十年的歲月…”林琪不等他說完,立刻接口道:“他並沒有騙你們,當年留言就叫你們若是有緣得到了藏書,一定要公開出來大家共享,你們假使聽了他的話,大家把所得的湊起來,依然是一部全書,可是你們各萌貪心,妄圖獨,才白白的費了自己的歲月!”慕容婉厲聲道:“可是我們十三友之盟,卻完全被他破壞了!”林琪也厲聲道:“那正是他悲天憫人的懷,若是由得你們這十三兇人聯絡起來,武林中不知要增加多少劫難,以他的功力在當時要將你們一舉而殲亦非難事,然而他本著好生之德,給你們留下了活路,你們自己不知道悔悟,還敢說出那種話來。”東方一立與慕容婉聽得啞口無言,娃狄娜則莫名其妙,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有羅仙客則膽戰心搖,二十年前他還在太行山上習藝,即曾聽說過江湖上有個十三友之說,據說是十三個武功高強的窮兇極惡之徒的聯盟,可是十三友的行蹤十分隱秘,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後來他們傳出來消息,準備要公開在武林立門創派,引起江湖上的軒然大波,許多正道人士也聯起手來,想要阻止他們,不知怎的這十三友竟然無聲無息地突然消聲匿跡了,現在聽林琪與他們的這一番對話,才約略得知十三友敢情是被一位武林高人所制,強迫解散了,而且那位高人與林琪大有關連,只不知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位高人又是誰?林琪在什麼時候跟他搭上關係的?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件事倒可他確定的,就是面前這一對老夫婦為當年十三友之二,想到這兒,他不又微存怯意!
東方一立沉思片刻才問道:“你是他的什麼人?”林琪淡淡一笑道:“什麼人也不是,在下不久之前,無意中碰到他,蒙他指點了一些武功,更受他的關照,訪查一下你們的行蹤,賢夫婦是我所遇見的第四五兩位!”慕容婉立刻問道:“另外三人是誰?他們現在怎麼樣?”林琪搖搖頭道:“那無須奉告,他們是比較倒黴的一群,連四分之一的藏書都沒有得到,現在已經革面洗心,掩止行藏,與常人無異,若不是我得到了詳細的指點,本無法再認出他們,因此賢伉儷也不必追問了!”東方一立又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他究竟是怎樣地一個人?二十年前他蒙面出現,破壞了我們十三友聯盟,大家曾經一度去追查他的行蹤來歷,卻始終沒有結果!”林琪仍是神秘地搖搖頭道:“那也無法奉告,他一生中從未在江湖上面,我也不知道他姓名,即使說出他的模樣,你們也無法當面認識他!”慕容婉急忙問道:“至少你可以說出他是男人還是女人?”林琪笑笑道:“男女又有什麼關係呢?假如他與賢伉儷一般心行為的話,連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東方一立與慕容婉聽出林琪是在故意諷刺他們男女倒置,一齊然變,東方一立首先暴怒地叫道:“小子,你縱然得到了他的傳授,我們也不在乎,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參研對付他的方法,不妨先拿你來做一番試驗!”林琪微微動容地道:“哦!你們就憑那四分之一的記載也能想出對付他的方法嗎?”東方一立嘿嘿冷笑中驀而伸手前拍,掌心湧出一股粉紅的光霧,林琪雙肩微晃,迅速地避開了,他身旁的娃狄娜與羅仙客卻是行動稍慢,為光霧沾染到一點點!
娃狄娜好似無所知覺,羅仙客晃了一晃,身子慢慢地向地上倒去!
林琪睹狀大為震怒,厲聲喝叫道:“你用什麼毒手?”娃狄娜失聲道:“官郎,他們是採取錦雲瘴中的毒質練成掌功,你要特別注意!”林琪停了一停才道:“你怎麼不中毒呢?”娃狄娜仍是著急地道:“我服過師父的特製靈藥,可以不受影響…”林琪急忙指著羅仙客道:“你快想個方法救救他!”娃狄娜搖頭道:“不行,我沒有藥,只有師父才能救他!”東方一立大笑道:“女娃兒,你別做夢了,這種掌功原來就是為了對付段金花而用的,憑她那點能耐也別想救得了!”娃狄娜聽他出語侵及蠱神婆,也不想叫道:“放!你連我都傷不了,還想對付我師父!”慕容婉也發出一聲冷笑道:“女娃娃,你不要以為你沒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娃狄娜猶不自信,抬手就朝慕容婉掃去,掌出一半,立刻又自動地了回來,臉上泛起一片痛苦的神,林琪急忙過來問道:“你怎麼了?”娃狄娜茫然地道:“不知道,我才用了一點真氣,口就難受得厲害,好像要吐…”一言未畢,張口哇然一聲,吐出一大灘粉紅的汁水,而她本人則臉蒼白,軟弱地坐了下來,伸手朝喉間直挖,好像還沒有吐夠,繼續想用手指挖出來!
林琪神一變手指連拂,點了娃狄娜身上四處道,阻止了她的行動,然後轉身朝東方一立厲聲喝道:“快把解藥拿出來!”東方一立哼哼冷笑道:“小夥子,總算你還有點見識,沒讓她把內臟所化的血水一起嘔出來,可是你並不能救她的命,遲早她不免一死…”林琪神莊嚴地沉聲道:“我叫你把解藥拿出來!”東方一立好似為他語氣中的威儀所懾,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冷笑道:“你說得真輕鬆,憑什麼我該救她?”林琪正容道:“為救你自己的命!我本來受命考察你們的舉止行為,假若你們怙惡不悛,我就要代替那人執行他留給你們的警告!”東方一立哈哈大笑道:“就是那個人自己前來,我們也沒有從前那麼好欺侮了!”林琪的臉上泛起一陣殺意,沉下臉道:“那人在十三友中,特別指出一些可殺之人,你們夫婦便是其中之二,本來我見你們潛居深山,以為你們還知道收斂,所以不想對你們太絕,誰知你們自取死途,那可怨不得我了!”東方一立見他說話時的神情異常堅定,不由到微微地怯意,慕容婉連忙大聲地提醒他道:“老傢伙,你別中了這小子的計,苦困荒山二十年,難道我們是白混的,幾句話就把你嚇住了!”東方一立神立定,哈哈大笑道:“小夥子,你還真會裝模作樣,差點把老夫給矇住了,即使那人把全部的絕藝都傳給了你,我也不相信你能拚得過我們二十年的苦修!”林琪輕輕一嘆道:“自作孽不可活,好在我已經把話說在頭裡,算不得不教而誅了!”東方一立與慕容婉雙雙被他發了兇,一左一右,分從兩旁攻到,東方一立的掌風仍是泛微紅,慕容婉卻帶著一絲淡青。
林琪身形微擺,依然在掌風將及之前,使用他靈妙的身法躲開了,東方一立大喝一聲道:“小夥子!由不得你再施狡猾了。”喝聲中與慕容婉分別用掌朝外一圈,立時將掌風幻化成一股粉紅的實質,像一匹綿綿不絕的長絹抖散開來,先在十數丈方圓分劃成一道圓弧,然後再慢慢的向中間收縮,勁力挾著毒霧,對林琪立足之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