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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血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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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雲痛得一咧嘴,險些叫了出來。那馬師哥道:“哦?是嗎,這倒說得也是。”眼珠轉來轉去,只是不住打量李逍遙。過了片刻,伸手示意,要過一枝火把,說道:“徐六,你和我送這…這李師弟下去。”一名藍衫漢子答應一聲,快步走到崖邊,眾力夫將藤籃拉上平臺,讓他跨入。李逍遙忙道:“這怎麼敢當?師哥當值辛苦,理該多歇歇才是。”那馬師哥道:“舉手之勞,不妨事。”嘿嘿乾笑數聲,舉著火把上了藤籃。李逍遙怕他起疑,不敢再多說,向眾人使了個眼。江少雲三人都裝出一副痴呆的模樣,隨他上了藤籃。

林月如和趙靈兒哭哭啼啼,假裝不肯,一名大漢上前將她們推入。這平臺下方是一道窄,宛如一口深井。李逍遙藉著火把的亮光看去,只見腳下漆黑一團,深不見底,四面山岩,紅彤彤,溼漉漉,像是才塗滿了人血一般。

那馬師兄倚在籃邊,斜眼瞧著眾人,不住地向李逍遙言語探問。李逍遙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閒扯。過了半盞茶工夫,腳下隱約現出一片光暈。李逍遙神一振,曉得離地不遠,咳嗽兩聲,衝林月如等人使了個眼

眾人會意,都伸手摸向間,準備發難。驀地裡不知何處冒出一股奇香,非蘭非麝,燻得人直有些頭暈目眩。只見此處山壁間生著無數大花,紫瓣白莖,大如芍藥,一團團,一簇簇,姿態十分豔麗,眾人卻都不識。

這花的最奇之處,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生長,越往下去,生得越密,一路的紫豔紛披,煞是詭異。那馬師哥側頭看看李逍遙,拉著長音說道:“師弟你瞧,今這鬼花開得格外繁盛,豈不教人奇怪?”李逍遙見他面上不帶表情,不知此話何意,乾笑著咕噥了幾聲。那馬師哥又道:“師弟出門幾,不知回來時服沒服解藥?咱們這紫罌粟毒厲害,最擅化人內功,你若是偶然忘記了服藥,毒發起來,可就麻煩得很吶。”李逍遙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這花喚作紫罌粟,竟有這般毒,真真的料想不到。”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目光中透出狡獪之意,慌忙一拍腦袋,叫道:“啊喲,該死!該死!不是師哥提醒,幾乎忘了。

今早過河時,小弟不慎摔了個跟頭,身上東西都祭了河神啦,還真是不曾服過。好師哥,你身上一定帶著解藥,先借小弟一兩顆使使,明天奉還。”那馬師哥道:“好啊。”笑嘻嘻地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瓷瓶,向李逍遙晃了兩晃,見他伸手來接,又猛地縮回,指指江少雲等人,道:“且慢!我看這幾位兄弟假扮屍妖,很是辛苦,要不要也吃上一粒解解乏?咱們血池鬼府,外人一向待不慣的,很容易便會染上奇症,什麼上吐下瀉、水土不服,嘿嘿,簡直的不在話下。”李逍遙聽他語中之意,竟不知怎的窺出了破綻,眼見藤籃離地漸近,當即喝道:“動手!”拔劍向他面門刺去。不料只這短短的一瞬間,渾身內力竟已盡數消失,長劍一、一刺,手上輕飄飄地毫無勁力。

那馬師哥嘿嘿獰笑道:“臭小子,中了紫罌粟的毒,還這麼兇得緊!”揮掌在他臂上一格。李逍遙只覺對方手勁奇大,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出。這藤籃雖闊,但八、九個人擠在上面,所餘空當也已不大,這一下跌出,背心恰好撞中了徐六。

徐六順手一指戳出,點了他的xx。江少雲等人急忙劍,向二人斬刺,但聽得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兵器都給二人空手打落,點中了道。

智杖不曾修習過內家功夫,那紫罌粟花毒對他卻是無效,兼之氣力過人,本該大有一番作為,但徐六見他身形魁梧,相貌兇惡,自然著意地加以照拂,上來就連點了他三處大

智杖口中“直娘賊、王八蛋”地罵個不停,卻連一小拇指也動彈不得。此時眾人腳下輕震,藤籃已落地。只見來到一處幽深的巖,壁上掛著兩盞油燈,燈光昏暗,卻是無人把守。

二人將李逍遙等人拖出藤籃,徐六扯著吊索晃了兩晃,頂隱隱傳來幾下鈴響,過得片刻,藤籃慢悠悠地升了上去。

那馬師哥拍拍兩手,望了望李逍遙,突然朝他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冷笑道:“你這呆瓜自作聰明,敢騙老子,最後還不是被我看破?他媽的笨蛋!我問你,你小子方才鬼鬼祟祟,一個勁兒地使什麼眼?當我看不出麼?”徐六在一旁滿面堆笑,連豎大指,稱讚他頭腦伶俐,心機深不可測。那馬師哥面帶得,微微眯起了眼,問道:“你們幾個狗男女哪裡來的?到我們鬼府有何企圖?快快招來。”智杖怒道:“呸!你這隻瘦皮猴才是他孃的狗男女!老子明明是你親爺爺,哈哈,你怎的全忘記了?的臭賊!”那馬師哥大怒,俯身拾起一柄長劍,倒轉劍柄,在他光頭上狠鑿了一記。咚的一聲響,智杖頭上應聲鼓起一個大包,身子連晃幾晃,仍是站立不倒,口裡不住聲地大叫喝罵。徐六連踢他股數腳,他卻只有罵得更兇了。李逍遙和林月如見狀也一齊大罵。

江少雲嚇得臉孔煞白,癱在地上做聲不得。那馬師哥聽見李逍遙罵聲花樣百出,最是難聽,上前給了他一記耳光,惡狠狠地道:“你小子給我仔細聽著,你們運氣好,師父他老人家尚在閉關,暫且由得你們多活幾,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再敢罵上一句,信不信老子你一嘴狗屎?”頓了一下,看著智杖和林月如又道:“你們兩個也是一樣,再敢出得半聲,我立刻喂這小子吃屎。”李逍遙嚇了一跳,情知和這人非親給故,只怕他既說得出,便做得到,一定不會同自己客氣,這裡狗屎雖未必真有,但他胡亂拿些人屎、妖屎來冒充,只怕也就抵受不住,當即住口。

智杖稟心忠厚,聞言更是大氣也不敢,惟恐緊張之下,不小心打一個嗝,或是放一個出來,不免累得李逍遙大吃狗屎。徐六扯扯那馬師哥衣袖,向他遞個眼。兩個人走到一旁,小聲商議了片刻,走回來解開六人被封的道。

那馬師哥指指李逍遙等人,道:“你們四個,給我老老實實地隨徐師弟去,不要自找難過。”停了一下,又笑嘻嘻地看著二女道:“你們兩個,跟我來罷。”眾人見他們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知道所議定非好事,都不肯挪步。兩人更不客氣,三拳兩腳下去,眾人衣上又添腳印無數。當下徐六押了四男,那馬師哥押著二女,分向兩邊行去。

這巖兩側各有一條甬道,約莫兩丈來寬,壁上每隔數丈便點起一盞油燈,發出藍熒熒的光。林月如和趙靈兒畢竟都是年輕女子,走了幾步,只覺這甬道甚是陰森嚇人,不害怕起來,將身軀緊緊靠在了一起。

鬼府的地底甬道密如蛛網,縱橫錯,岔口極多。那馬師哥押著二女走了許久,兩側不時現出一些石,有的門前裝著木柵,有的拉一塊布簾,裡面傳出嚶嚶的啜泣之聲,想必是關押女子的所在。

三人行到一間石跟前,那馬師哥喝住二女,在林月如背上輕輕一推,道:“進去罷。”二女見中黑漆漆的,心下害怕,都站著不動。那馬師哥沉下臉道:“我是一片好心,饒你們命,你們再不聽話,可別怪我馬大路不客氣了!”話音剛落,只聽身後啪啪兩下擊掌,一個聲音慢悠悠地說道:“好啊!馬師弟好威風,好煞氣,好膽啊!真教人欽佩萬分。”馬大路聞聲一驚,猛地轉過身去,只見甬道暗處魚貫走出十多個人,都是鬼府門下弟子。

當先一人約莫四十餘歲年紀,一身白衣,發紅似火,相貌甚是獰惡。馬大路一見這人,臉大變,說道:“大…大師兄,你…你好。”那大師兄緩步走近,雙眼一翻,冷冷地望著他道:“馬大路,你老人家也好得很吶。

這等絕的女子,竟敢不稟師兄而私藏此處,可不是要造反嗎?”馬大路道:“什麼造反?你…你不要血口噴人!”那大師兄嘿嘿嘿地笑了幾聲,道:“血口噴人?”突然一板臉,喝道:“徐六何在?”一個人應聲上前,在他身邊垂手站了,正是徐六。馬大路又驚又怒,伸手指著徐六道:“徐六,你…你這王八蛋。你…你…你敢冤我?”那大師兄怒道:“住口!你故意支走徐六,命他押送四人,前去囚房,自己卻帶了兩個女人轉到這裡,那明明便是違逆師命、妄圖藏私!還有什麼話好講?”馬大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他…他這是胡說八道!大師兄,你萬不可輕信這等騙人的鬼話。”那大師兄理也不理,自顧自地接著說:“咱們鬼府的規矩,誰都清楚,像這樣欺師滅祖的大罪惡罪,歷來不容輕恕。

嗯,現下師父正在閉關,凡事由我做主,馬大旦,我問你,你是想再多活幾,待師父出關之後見上他老人家一面呢,還是讓我給你個痛快的?嘿嘿,我瞧你還是自己了斷的好些。”馬大路越聽越怕,只嚇得臉無人,叫道:“大師兄饒命,小弟不敢了!小弟今後再不敢了!”一面叫喊,一面膝行而前,雙手抱住了大師兄左腿,磕頭如搗蒜。二女在一旁看了半晌,此刻方才明白,原來鬼府中的規矩,但凡捉到美貌女子,定要先進與赤鬼王享用,待他玩膩之後,這才分賜門下弟子。

這姓馬的膽大包天,慾蒙心,給徐六一通攛掇,竟將林、趙二女偷藏起來,私相享用。卻不料徐六轉身便將此事報知了大師兄,這才有此一變。至於其中的緣由,想來必是他們眾弟子之間相互傾軋,爭權牟利,一時卻猜不到十分明白。

只聽那大師兄厲聲喝道:“這時候才曉得求饒,不嫌太晚些嗎?”一提右足,便待向他面門踢去。突然之間,馬大路身子一,疾躍而起,眼中兇光畢,左手一揚,噗的一聲響,壁上油燈被他用什麼東西打中,登時熄滅。

甬道之中密不透光,遠處雖有燈火,但眾人眼前亮得久了,猛然間一黑,就如盲了眼一般,什麼也看不到了。接著便聽唰唰數響,那大師兄失聲慘叫,似是已為兵刃所傷。眾弟子大譁,紛紛刀拔劍,亂作一團。

有人腦筋轉得快,料知定是馬大路不甘束手,故意磕頭求饒,分散眾人的注意,而後突發暗器,打滅油燈,砍傷了大師兄,當即喝道:“這狗賊找死,大夥兒一起斃了他!”眾人一通亂叫,各出兵刃,在身前亂捅亂刺。趙靈兒陡見場面大亂,心下驚慌,生恐林月如給刀劍誤傷了,趕忙伸手相拉,想同她一齊躲進屋去。

黑暗中卻有一人搶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這隻手糙冰冷,似是一個男子。趙靈兒一驚之下,張口呼,那人早已料到,伸手捂住她嘴,低聲道:“別出聲,我來救你。”輕輕一扯,趙靈兒給他拉得踉蹌了幾步,身不由己地向前奔出。跑不上幾步,只聽身後傳來兩下短促的慘呼之聲,馬大路已給眾人亂刀砍死。趙靈兒嚇得渾身一個靈,叫道:“我…我還有一個同伴,請你一起救上一救…”那人閉口不答,只顧拉著她狂奔。此時亮光一閃,有人點燃了壁上油燈,接著大叫:“啊,大師兄…大師兄給這賊害死啦!”眾弟子齊聲怒罵。驀地裡又有兩人大喊:“咦,他媽的臭小子,你幹什麼!”

“混蛋,好大的膽子!快快站住!”卻是眾弟子發覺有人救走趙靈兒,紛紛叫罵著追來。那人拉著趙靈兒逃至一個岔口,折而向左。趙靈兒藉著微弱的光線匆匆一瞥,見此人年紀甚輕,五短身材,一張臉卻生得極為白淨。甬道曲折蜿蜒,二人一時向左,一時向右,每到得一盞油燈前,那人便以掌風將之撲滅,藉此阻擾追兵。

眾弟子眼前昏黑,速度因此大減,始終追之不及。眼見兩下里相去越來越遠,只聽得有人叫道:“放暗器!快放暗器!”眾弟子停步駐足,各掏暗器擲了出去,霎時間甬道里嗤嗤之聲響個不停,飛刀、袖箭似飛蝗一般了過來,打得壁上錚錚作響,火星直冒。

趙靈兒內功盡失,全無閃避之力,跑得幾步,右上一涼,給一枚毒錐打中,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那人回身將她扶住,彎摸到她上毒錐,隨手拔出,丟在地下,用力將她抱起,接著又跑。

趙靈兒只覺右側大腿痠脹難當,漸生麻木之息道:“我…我中了毒啦,你別管我,快自己逃命去罷。”那人咬牙不答,奔出不遠,聽得後面追聲漸近,低聲罵了一句,停步將趙靈兒放下,從懷中掏出一物。

趙靈兒抬眼一看,見他手握一個模樣古怪的鋼球,約有茶碗般大小,通體亮晶晶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那人快步走到岔口轉彎處,探頭看了看,揚手將那東西丟了過去。只聽得“嗚”的一聲怪響,甬道彼端紅光耀目,彷彿突然著起了大火,接著傳來幾名鬼府弟子的慘呼之聲。

一名弟子驚叫道:“啊,是血玲瓏!哪裡冒出來的?”另一人呻著罵道:“這…這龜兒子盜了師父的血玲瓏。臭賊,他媽的不得好死!啊喲…啊喲…”趙靈兒從未聽過“血玲瓏”這名字,料想是一件極厲害的暗器,眾弟子出其不意,大半都為其所傷。鬼府眾弟子見狀,一時不敢再追,守住甬道一端,大聲喝罵,救治傷者。

那人返回原地,蹲身將趙靈兒抱起,發足又奔。趙靈兒所中之毒十分厲害,只片刻功夫便已發作。

她眼前一片模糊,耳聽那人足音嗒嗒,在甬道中迴響,越來越遠,越來越輕,漸漸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