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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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何其太長…
明月強忍著雙手不動搖,卻怎麼也抑制不了那點點滴滴墜落的滾燙燭淚。
斑斑駁駁地燙紅了她雪白的皓腕,燭淚們緩緩地由熾燙凝成了冷硬,卻絲毫未減落下時造成的傷害。
有好幾處已經燙起了水泡,還有不規則狀的紅腫,恐怕要等到將幹掉的燭淚剝除了,才能細細審視得明白。
她以為用人當燭臺只是傳奇本子上大婦用來凌小妾的手段,沒想到她的婆婆也
通此道。
而且她的婆婆是要她就這樣打一整晚的燭光,充當夜間照明的光暈。
她的腿又酸又麻,身子開始不能自制地輕顫起來,梅香在一旁輕輕地為老夫人打著扇,好整以暇地坐在團凳上,充滿得意與勝利地瞄著她。
明月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並不難過,只是覺得可笑復可悲。
這將軍府裡是怎麼回事?有的是沒有愛,有的是固執地守著一份早已逝去的愛…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睜開雙眼,好好地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寸光呢?
好不容易老夫人朦朦朧朧睡去了,梅香放下了扇子,滿面快意地起身。
“側夫人,老夫人剛剛吩咐的話您可聽見了吧?要打上一整晚的燈,否則就唯你是問。婢子累了,要先去休息了,您慢慢打燈吧!”梅香囂張得意地走了,明月有股衝動想要將燭臺往她身上砸,只是怕鬧出人命來,最後終是作罷。
再說老夫人好不容易睡了,再吵醒她只是徒生風波。
凝視著沉沉睡去的老夫人臉龐,那依然看得出昔風華的眉目微攢著,好象連夢裡也不得鬆懈…
明月竟有點可憐起她來了。
“您這又是何必呢?”她幽幽喟了一口氣。
“就為了要治我,把自己得夜裡睡也睡不好,我真的這麼惹您厭嗎?”她真不明白,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有什麼需要格外計較認真的呢?身分尊貴也好,卑微也罷,一旦隕落,所葬之處也不過黃土一坯…所有愛恨情仇,統統都會過去的。
只是…真的都會過去嗎?
對她那個咫尺天涯的“夫婿”而言,那份愛是永遠永遠也不會過去的。
忽地,動的燭淚墜落,燙疼了她的肌膚,也瞬間燙醒了她。
明月清醒過來,茫然地眨了眨眼,那沉重的燭臺上的蠟燭已經燒剩了短短的一截。
“還得再加點一嗎?”她痠麻不堪的手已經漸漸發起抖來,還要維持這樣的姿勢到幾時呢?
老夫人已經睡得好沉好沉,看窗外暗暗的天光,時辰已經近三更天了吧?
明月渾身又酸又痛,膝上的傷口隱隱作疼著,雙手上的燙傷更是燒熾得教她想忘也忘不掉。
她大著膽子,輕輕將蠟燭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拖著痠麻無力的腿雙去取過了一新蠟,換上了之後,她吹熄了短短的殘蠟,小心掩起房門就要離去…
“你要去哪裡?”老夫人卻在這時醒來,冷叱一聲。
她驚跳了跳,臉蒼白地轉過身來“婆婆…我想您已經睡下了…”老夫人
明的眸光一絲兒睡意也無,冷冷地道:“所以你就想溜了?我方才跟你
代什麼來著?要你拿著燭臺照明一整夜的,現在才幾更夭,你就想跑了?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家主母在?”她咬了咬
,斂眉低低道:“對不起,是我的錯。”要忍,要忍,為了他…
“居然將我的命令當作耳邊風,我兒納你這個妾有什麼用?只會活活氣死我!”老夫人氣惱地喝道:“給我滾到一邊面牆思過,跪著!沒有我的話,你敢偷偷起身試試看,明兒我一定拿家法狠狠治你!”
“是。”明月走到一邊的牆角緩緩跪了下去。
要忍呵…**被窮治跪了一整晚,早上服侍完老夫人吃過早點後,她總算得以被大赦回小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