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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惱羞成怒妄使毒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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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人除白淨淨的臉蛋之外,從頭上到腳下,全是一身黑,穿著一襲梢嫌肥大的羅裳,拖曳地上,頭罩青紗,剛好把臉在外面,雙手扣,把頭上垂下來的青紗,由背後裹在前,遠遠望去,宛如一尊煞神,令人生畏。

如果近-點看來,大約是個四十六七的婦人,蛾眉彎彎,杏眼澄然,鼻巧嘴,臉呈橢圓,只是眉聚深愁,面浮威煞,從其現在的容貌,可想見她在少女時代,定是個風靡江湖,令男子瘋狂的絕麗人,從其此刻深愁威煞看來,她必然有著沉重的心事,和難以如願的期望,以及暴躁不安的神情。

奇怪這黑農婦人悄然現身,倒不知是那一邊的人,是地獄書生一道?正值這十招快過,萬分緊急之時,照理說她該暗自著急,偷偷準備濟救才是,而她卻連正眼兒也不瞧場中一下,好象與她沒有什麼關係。

若說是仲玉三人的什麼人,為何不即刻現身,而蔽隱在樹後?

僅啟睜一雙冷電似的眸子,朝慎芳注視不休,好象這刁丫頭奪走了她的心,掠走了她的靈魂。而從她的眼睫慢慢跳動之中,臉上現出令人難以覺察的喜悅,這種喜悅卻是不長久的,正好象-個久尋子女不著的母親,見到與自己子女相同的少女,驀然間以為是自己的子女,但又深恐不是,因顯出喜悅不定的神情。也許由於這種閃電似的喜悅所衝動和將造成的遺憾,竟使得那黑衣婦人目蘊淚珠,默默呆呆地直盯著仍鼓著腮梆子的慎芳,當然這刁丫頭不會知道,一個局外之人因為她的容貌,而潛然傷懷。這時,倏聞仲玉-聲長笑,言道:“地獄書生,最後一招已過,我開始要進招了。”地獄書生溫中英聞言,只嚇得心驚跳,滿想施出“大羅十三式”中,最歹毒的十招,能制定先機,壓住對方,進而使對方喪生自己扇下。

拒知,任由自己險招疊出,毒式連環,均為對方從容避過,眼看十招已過,心中好不懼煞,他知道仲玉既能先讓十招,憑這點功夫就能制服自己,再想到早先說過五招之內,定叫自己不死也得重傷,江湖中一言九鼎,豈是兒戲…?

思此更是魂不附體,暗自叫苦不迭,今天可糟了,大嫂二兄均正閉門潛修,不能前來救援,四門已然身亡,四巡此刻乃未回舍,而四周的埋伏,也像死人似的,還不及時出動…看來只有攻放“九毒霏雨針”了。

這地獄書生雖在驚恐沉思之中,但其一柄紫摺扇卻沒敢放鬆,反而打算死裡求生,猛提真氣,謹慎出招,徑朝仲玉猛攻。

仲玉見其破斧沉舟的樣子,如何不知他想拼命?當即身走輕靈,閃招避式,來回穿騰飛。

突然身軀微側,閃過地獄書生,一招“倒揮繭”迅即腳尖一彈,平空撥起四丈,冷笑道:“二統領,武學低庸,多攻幾招也是無用,現在,我要你嚐嚐無影絕命旗的滋味,警告你,兩招之內…”話說半截,忽地身軀後仰,迅即翻過身來,一式俯動居高而下,手搖“無影絕命旗”叮叮噹噹,懾魂奪魄聲中,起式一招“掃雲除霧”直向地獄書生,肩頸掃到。

地獄書生耳聞,仲玉手中那面小黃旗,竟是乃父因而喪的寶旗,驚懼之外又生覦覬之意,旋又聽到幾聲碎心裂膽的音響,頓覺六神無主,頭昏目眩急忙潛運功力,強行抵制,準備認準方向,按動扇柄卡簧施放毒針!

恰時倏一股柔和而沉重的力道,襲肩而至,於是回身退步,避開勁風正面,隨即出式“秋波橫”疾往來勢迫去。

他這一手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拿雞蛋去擊石頭,也許他的確不知這“無影絕命旗”特具多種奇能,才致驚慌之中,出式硬封。

就當他招式,只遞出一半,忽見眼前黃影一閃,帶著山崩似的沉力,已臨肩頭,回招封擋不及,急切裡,撤身倒退,企圖安然躲過。

但仲玉豈能讓他,避過僅只兩招中的一招,於是,一聲冷笑,雙腳彈處,手下一沉,疾向對方肩頸磕去。

兩條人影一退一進之中,只見黃旗斜式招展一下,隨聞“卡嚓”一響,夾著一聲悶哼,地獄書生的身軀,即飛滾去兩丈開外,在地上掙扎一下,才立起來,已是臉泛白,左臂直垂,顯然受傷不輕。

繡紋慎芳對這眼前情狀,早在意料之中,是以兩人瞼上毫無反應,尤其因剛才兩人爭吵幾句,餘氣末消,此刻不但不現得,反而盛怒籠面,似乎心底下還在鬧蹩扭。

而那樹林中的黑衣婦人,對地獄書生的傷敗,也只是略為驚詫地投了一眼,表示並不十分在意,旋即直瞧著慎芳,似乎當前的任何形象,並不值得她有心盼顧,只有慎芳才是她不可間瞬的心靈藝術品。

這時,倏聞地獄書生恨聲道:“文小輩,你我無冤無仇,出手之下,恁在狠毒?敢情好,這檔子血賬,你如不償還,也休想離此一步。”

“哈!哈!哈!”仲玉仰天一聲長笑,接道:“你道冤無仇?昨天喪生此地的七條人命是什麼?折斷人一臂,只不過是我諾言中的第一招,消受不住,怨著誰來,且等著,還有第二招,才夠你一生受用不盡呢!”說此翹首看了看太陽,面一寒,繼道:“時間快過午了,我那第二招,暫緩一刻,你快著人去把,天府亡魂溫中奇叫來,我好一道打發你兄弟倆!事兒之後,我們在落前還得趕回桃花源。”地獄書生聞言牙關一咬,道:“好狂妄的小子,二太爺今與你,生死不兩立!”說著,瞼上掠過一片陰毒和痛苦之,迅即飛身進撲,同時單臂揮扇,招演“晨搖玉佩”疾朝仲玉當拍到,他這亡命一擊,而且又是“大羅十三式”中的絕招,其威勢端非小可。

但仲玉哪會放在心上,一見來勢湧至,當即冷哼一聲,身形人動,左掌猛地外吐,右手絕命旗沉力一揮,兩股威力不同的奇勁,即匯成一股潛,始同狂飆掃地而過,直向地獄書生面捲去。

接著“蓬”地一聲,沙塵飛揚之中,地獄書生頓被摔飛四丈左右,頓渾身血氣逆行,內腔窒悶,忙極力忍外噴的鮮血。

雖然他二次受此重傷,但其武功究竟頗具底,而且由於湔雪斷臂之恨,企圖把仲玉葬身毒針之下。

因之,就當他摔身著地之時,迅即手按扇柄卡簧反手一揚,只聞嚓地一聲,這由扇端迸出一蓬銀金雨,構成重重光幕,其快尤比,直向仲玉臨頭罩一下,並啞聲說道:“狂小子,如此逐能,管叫你死而無憾!”仲玉適聞卡簧之聲,已警覺必有歹毒暗器出手,待見一蓬銀針雨,籠罩而下,當即舞動“絕命旗”勁風四溢,頓把好“九毒霏雨針”得四處飛,銳風呼呼。而那被迫飛的銀針,所含的勁力,竟比早先更大數倍,如此一來,不獨站在一旁的兩個舍卒,滿頭滿臉渾身上下,盯的都是,連聲狂叫,在地上打滾,就連地獄書生自己,由於重傷肢殘,無法躲閃,渾身也中了不少,正躺地呻

而繡紋和慎芳,如不驚覺得快,及時舞劍揮扇護身,也恐怕捱上好幾了。

然而,饒是如此,慎芳因為正在生氣,當時楞然木立,應變梢遲,額角上已盯了一,但她沒在意,只拔下扔在地上,一面揮扇護身,-面不斷在著傷處。

那黑衣婦人隱在林中,瞥見地獄書生放“九毒霏雨針”頓時,也是臉,可是她未作阻止的行動。

待見慎芳手額角,已知捱上了一,這下如同釘在她心上,迅即臉現疼痛之,而且有點兒急了,但她急只急在瞼上,身子卻立在原地,似乎對她所悉的,這“九毒霏雨針”其物見血麻木,毒入心臟死亡的功效,有持無恐地,並不如何焦灼。

而她所焦灼的是,傷在慎芳的皮膚上,如同傷在她自己的心上,深恐刁丫頭毒入皮內,所反應的痛苦,乘受不了,而且會有損目前的嬌容。

可是,她明知如此,卻不即刻現身,好像要等待什麼適當的機會,同時,她心中對慎芳,雖然已產生偏愛,但這只是面貌的酷肖,並不是真實,而她之所以有慈愛的動念,也只是一種渴思親生骨的情驅使,是以,她在等待仲玉三人,陷入絕境之時再現身,以便親詢慎芳的姓名和身世,方不致產生其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