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未識慈顏換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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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玉見雲霄和繡紋冷冷地盡在瞧著自己,於是向雲霄微一欠身,道:“敢問一聲,此處可是天別院?”雲霄仍毫無表情,漠然答道:“不錯,正是天別院,哼,滿江湖找你不著,如今可自投進來了,但我不會虧待你,只要忠於我,你看如何,說!”尾音變成了怒喝。
仲玉對雲霄那態度早巳心生怪異,怎麼這婦人一張臉,竟如同帶上人皮面具一樣,沒有一絲正常表情,再一聽雲霄這幾句話,實在突然,更得如墜五里霧中,但他不加思索,或準備如何回答,只在驚疑,此地即是“天別院”如何不見母親現身!卻只有這婦人和少女!而這婦人神態反常,是此地什麼人?
真是天捉人,他從未見過生母是什麼模樣,又沒聽乃師繪形繪影的提過,卻不知他眼前這殺孽深重,陰毒絕世的女魔,便是他的親孃,而且正對他有著極苛厲的企圖…
雲霄見仲玉許久不回答自己,只是東張西望!頓時仲玉另有企圖而生懷疑,於是,慍怒浮面,厲聲道:“你望些什麼?”仲玉被雲霄厲聲一吼,不由微生反,但仍極力忍耐,當即答道:“我不過見此處環境甚好,並無他意,但請問,此地女主人哪裡去了?”在他心目中的母親,是一個慈祥和靄的婦人,壓沒以為他母親是相反的婦人。
雲霄見仲玉說話似言不由衷,而且直截追問自己的下落,頓時雙眼透煞,冷笑一聲,叱道:“你問此地女主人幹什麼?快說!”仲玉哪裡受得了這種聲俱厲的喝問,尤其見雲霄那種不近人情的神態,如同惡判審問,小鬼一般,當即也吭聲道:“我要見她,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問我?”說完,身軀一,同時兩腿輕彈,疾如巧燕,躍下榻來,向門外走去。
雲霄深恐他胡闖而生意外,以至於破滅自己願望,倏地身形一閃,其快無比,已攔住仲玉身前,斥道:“你烈可嘉,但此地不許你放肆,我先要制住你。”語音甫落,單手微揚,指端迅速發出幾條陰柔奇勁,朝仲玉面疾。
仲玉雖然武功絕世,但因花毒初愈,而且受雲霄一桃花鐵指,內傷尚未復原,而且也沒有想到雲霄那般快速,避閃未動,便已到幾絲冷勁透骨,跟著一個寒襟,渾身頓覺麻痺無力,萎縮倒地。
雲霄果然技絕手毒,舉世無比,僅招手之間,便已拂中仲玉各要,同時啞已被封。
這時,繡紋滿臉焦急之,但無可奈何,只呆呆地望著仲玉,是同情,也是憐愛。
忽聞雲霄冷哼一聲,道:“我已知你是玉面神童,通蒙滿藏文,曾派本門六大主,正分途追索你下落,不想你自己來了,但既已來此,我決不加害於你。只要為我翻譯一項藏文武功秘笈就成,如今,你已被我封宮錯脈重手法拂閉全身要,武功等於全廢。”
“但卻不可妄自運氣解,否則,將致迫氣逆行而死,如聽我支配,則對你身體生命毫無妨礙,而且以後尚能恢復原來武功,你看如何?啞既已被封,倘若願意,可即點頭應允,至於你要找此地女主人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仲玉處於誤會之下,既不能點頭應允,又不能開口說話,只得睜著雙眼怔怔不答,心急之下,汗如驟雨,渾身外浸。
停了片刻,雲霄似已等得不耐,怒喝一聲,道:“你是應不應允?快表示出來!”說著臉繃得好緊,象一個凶煞模樣,懾人心膽。
繡紋不住用眼神示意仲玉答應下來,因為她知道乃師尚有些毒辣手段沒有使出來,以免身受痛苦,但仲玉以為繡紋另的詭謀,頓時怒目暴睜,堅決的搖頭不已。
雲霄當時未留意仲玉與繡紋已在眼神上換了意見,驟見仲玉搖頭拒絕,急怒之下,大喝一聲:“孽物!”怒道:“不知好歹的孽物,你不吃點苦頭,諒你不會答應。”?
說著,在牆壁上取下一拇指細的絞筋軟鞭,欺至仲玉身前“呼”地一聲,單手揮鞭如雨,直向仲玉周身掃,可憐他空有一身武功施展不出,連避閃力也沒有了。
頓時,只聽“呼呼”鞭響,條條黑影動處,如滿天黑網,雲霄拉著臉,素手揮去不停,仲玉則在地上輾轉掙扎。
未相識的母子兩人,表演著人間真實的毒辣慘狀…
仲玉真是生怪傲,表演著人間惡行的打,渾身皮破血,痛如刀割,但他並不呻,只見他牙關緊咬,鳳目噴火,臉上的肌隨著鞭子的起落一一縮,痛楚之不可言狀…
繡紋站在一旁,看著那種慘狀,粉面上也跟著動不已,秀眉雙聚,滿戴憐愁…這是她隨雲霄十年來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但她又能如何?
鞭聲忽然停止,雲霄象個夜叉,獰笑亭立。
此刻,仲玉已癱瘓在地,渾身血漬模糊,然而他對這種痛苦的由,永遠將懷著憎恨。因此,鳳目怒睜,暴出仇恨反抗的寒芒。
但是,他的腦中仍盤旋著一個問題——母親如何不在?如果她在此地,豈容這女人殘暴放肆…不由慘然暗歎道:“娘啊,您為何不在院中,致使玉兒受這般苦楚…”傷心處,眼淚紛紛墜落。
雲霄到底是端麗的外表包藏蛇蠍心腸的女人,對仲玉血濺衣裳的慘相,似毫不動容,粉臉鐵青,淡泛獰笑。向仲玉道:“玉面仙童,我向來行事隨而為,你如再不答應,嘿…嘿…就夠你受的,後就是絕天老魔前來論理,我也不怕…”仲玉臉透怨恨,仇視著雲霄,忽地,他拼力提氣,張口吐出一口唾沫,痰化白影,向雲霄臉上去…
可是雲霄何等身手,豈能被他唾著,當即身形微側,那點白影,已直向粉牆上飛去。
雲霄被仲玉玉唾沫侮辱,似已辱她尊顏,人本陰狂妄,這下更是惡爆發,只見她冷麵含煞,一聲大喝道:“小畜牲,你找死,敢反抗我!”說著,在壁架之上取下一隻盛滿紅大瓶,撥開瓶,五指分託瓶爪,翻腔外倒,瓶中紅,吃她“借物導力”的內功重壓,由瓶口噴出一蓬細雨,向仲玉渾身遙遙去,頓見仲玉滿地亂滾,張著口無聲慘叫…
陡地,繡紋嬌軀一閃,撲至雲霄身旁,雙手拉著雲霄衣袖,央告道:“師傅,使不得…他…他也是人呵…”雲霄怎想到自己的愛徒今已完全變了,竟脫口說出違背自己意旨的話來,當即暴喝一聲,猶如脆雷,恨聲道:“賤婢,果然你喜歡他了,可是,他如不答應,定叫他活活痛死,拿著鞭子與我。”語畢,收住噴,把鞭子往地上一擲,目透兇光,恨恨注視著繡紋。
繡紋不敢違命,心中卻蕩起人善惡的矛盾,怯生生地拾起軟鞭,向雲霄畏懼而怨恨的望了一眼,慢慢朝仲玉走去。
繡紋見此情形,如何忍心打…
她正愣愣地望著象死屍般的仲玉,芳心也自痛苦,忽地,自旁側來一條水箭,向仲玉臉上噴到。於是又醒了過來,這時又聽雲霄道:“他已醒了,趕快動手,直到他點頭為上。”繡紋仍如石膏像一般,玉立不動,真是叫她如何忍心下手。
雲霄似已發了狂怒,叱喝道:“賤婢,你是不是想違抗我!”繡紋聽得一震,深知凡是違抗乃師之人,必遭慘刑拷打,雖然她受乃師鍾愛,但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絕不會輕饒。於是把心一橫,榴齒緊咬,鳳目緊閉,玉手猛擲,向仲玉不停掃去。莫約了十多下,她實在心碎手慄,不忍再,猛睜眼一看,恰與仲玉那血紅而閃仇恨的眼睛相接,芳心一慘“啪”的鞭子掉落地上。…跟著珠淚如雨,披滿玉頰,到底殘忍與陰毒不是人類的常,繡紋在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