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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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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距離下,槍口是不會偏到那兒去的,六顆子彈全都喂在馬二柺子的身上,但是並沒有能擋住馬二柺子飛撲的身子,只是祁連山也沒有被他的利刃刺中,在轉身的同時,他的雙手也已作好了一個戒備的姿勢。

刃尖離咽喉處還有半尺光景時,他的手突然握住了馬二柺子持刃的手腕,向旁邊一推,另一隻手則已揪住了馬二柺子的帶,把他的人舉了起來。

‮腿雙‬微微一屈,口中喊了一聲:“去!”被舉在空中的馬二柺子又像只飛鳥似的向前飛去。趴-一聲掉在地上,再也沒起來,就那麼俯趴在地下。

李光祖驚魂乍定,望著祁連山急問道:“少爺,你沒有怎麼樣吧,沒叫他的傢伙划著那兒吧?”祁連山笑了一笑:“我既然識破他拐中藏刃的把戲,又敢把背對著他,當然心裡已作準備,只要我作了準備,就不會被他傷到,倒是你連發六槍,可叫我擔上心了,雖然你是對著他開火,但是我就在他側面,如果有一顆子彈偏了點兒,就招呼在我身上了,幸好臨危不亂,居然沒有失了準頭,六顆子彈都在他身上!”李光祖拍拍口:“謝天謝地,我也是真急了,那傢伙好像是打不死的,六顆子彈都擋不住他,虧得少爺您的身手快,反應也好,那一託一拋,居然把這一刺給化解了!”祁連山正道:“槍械是殺人的利器,但也有個缺點,除非是一槍把腦袋打開了花,否則就是擊中在其他的要害上,也無法使人立刻斷氣畢命,對一個垂死拼命的人而言,更沒有多大的阻擋力,靠得住的還是真功夫,你別以為我那一託一拋容易,就為了練這一手,我整整下了兩年的工夫,已至萬無一失的地步,無論是誰,無論從那一方向攻過來,我都有絕對的把握把他摔出去!”範五嘆道:“祁少爺,您那一託一拋的確是真功夫,但是您也太冒險,只要一個託不準…”

“那我兩年的苦功是白下了,範老哥,就為了這簡單的兩下動作,我足足練了兩年,又豈是練來好玩兒的!”

“我不是說這兩手不好,而是指你先前太大意,不該把背對著他的!”

“假如我不是背對著他,怎麼會引得他朝我出手呢,他存心要拖個人作賠,並沒有限定是那一個,如果我不讓他看準我這兒有便宜可佔,他不是找上最近的光祖,就是找上你,以他發動時的速度與勁力,你們不一定躲得過!”範五與李光祖都不說話,也無法否認,假如馬二柺子那一刺是對著他們來的,即便是面對面,他們也躲不了,範五了口氣“少爺!您的身手是沒話說了,您背過身子去,是存心讓他把您當作目標的?”

“我總不會是真的怕瞧見人腦袋開花吧!”

“可是他來得那麼急,您的背後又沒長眼睛。”祁連山笑了一笑:“範老哥,如果說我早就準備好了你一定不相信,但我的確是早作了準備,就是光祖不叫那一聲,我也在那時候反身,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對方有了警覺會改變招式,晚了,我的手就趕不上位置,託不開那一刺,就把自己賠進去了,這兩手並不難,難的是拿-住恰好的時間,我兩年功夫,練的就是拿-時間。”

“那也得看準了才行,您背對著敵人!”祁連山淡淡地一笑:“我背後沒長眼睛是沒錯,可是我卻隨時都注意著對方的行動,你們看到我站的位置嗎,也是背對著西方,夕陽的影子把一切都反映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有著這一點可以借重,我也不敢託大把背對著他了,他拼將一死作此一擊,速度與勁力都不能以平常的標準來計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擔心二位擋不住這一擊!”夕陽斜西,把地上每一樣東西的影子拉著長長的,也映得清清楚楚,祁連山的背對著的馬二柺子,仍然可以從地上的影子看見身後所發生的任何動靜!

這才使得兩個漢子心服口服了,祁連山對付馬二柺子的那一手,既不是運氣,也不是反應快,而是一個謀定而動的成算,運氣與臨時的反應固可救急,卻不見得一定能避免危險,而這種事卻不允許有一點錯失,也沒有第二次機會的,範五輿李光祖的臉上再度出現了欽

祁連山手上的泥沙,輕輕地嘆了口氣:“到現在為止,才算是真正地結束了,我們把屍體拉過去吧。”李光祖把空槍又填上子彈,指指兩丈多遠前,俯身趴在沙中的馬二柺子:“還得補上一槍才行,雖然我中了他六發子彈,卻連中在那兒都不知道。”祁連山笑笑道:“沙漠上補充子彈可不容易,咱們還可能會遭遇到更多的敵人,別在死人身上費了。”李光祖急了道:“少爺,我實在沒把握他是準死了!”

“我有把握,那怕你的子彈全部打空了,他現在也是死定了,因為我不想爭什麼英雄,所以我做事也不像個英雄,明知道一個人快死了,我還是補上一刀才放心!”

“少爺,您也給了他一刀?在那兒啊,您本是空手…”

“刀在他的肚子上,刀把還握在他自己的手裡,刀仍然是他自己的,我只是在託人摔人之際,把他的手擰個彎兒,叫他自己在臨死前嚐嚐滋味,我對使用淬毒兵器或暗器的人深惡痛絕,遇上了絕不放過的,這種人心腸太毒。”一抹厲掠過他的臉上,這下子才顯示出他懾人之所在,使得兩個活生生的大漢子都忍不住抖縮了一下,他們從沒想到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型的小夥子居然會有這種冷厲的神情。

李光祖吃吃地道:“少爺,您以前吃過…”

“我沒有吃過這種虧,但是我的父母卻是叫人用淬毒暗器謀殺的,先父一生行俠,得罪的人很多,雖然他行事光明,懲治的全是十惡不赦的惡徒,但是那些銜怨報復的人可不認為自己該死,不管那下手的人是誰,他算計先父還情有可原,可是用來對付先母就太不應該了,我的母親本不會武功,也從沒有傷害過一個人…。”李光祖跟範五都不敢再出聲,默默地把幾具屍體都搬上了馬背,拉回了苗銀花她們挖坑的地方,她們還只挖了一個淺淺的小坑,範五接過賀小娥手中的鏟子,一言不發地代替她工作,李光祖也把小金鈴兒手中的鏟子接了過來,當祁連山要接替苗銀花時,她卻伸手擋住了道:“少爺不敢當,這原是您分配給我的工作,理該由我來的!”祁連山笑笑道:“我倒不是怕你累著,而是看你們不適合這個工作,那麼久的時間,才挖了這麼一點…”苗銀花道:“這底下的砂質很鬆,鏟子下去本不費力,我們只是剛開始工作而已,少爺,雖說我們都相信您英雄了得,但究竟不放心,一直在監視著,直到您確實放倒了馬二柺子後,才開始挖的!”

“那是幹什麼,難道你還怕我們幹不了?”

“不是這個意思,那怕是再簡單的工作,只要帶著點危險,我們都無法放心,少爺,您最後表演的這幾手兒實在叫人佩服,先借馬二柺子的槍轟倒了一個,然後又引誘馬二柺子情急拼命讓瘦麻桿兒給了他六槍!”李光祖連忙道:“我打了六槍沒錯,雖然一槍都沒落空,但是真正要他立刻斷氣的還是少爺在他肚子上戳的那一刀,我搬屍體的時候看過。他先捱了你的一槍是在肩頭上,我的六槍都散在背脊四周,卻沒有一發叫他立刻致命的,要不是少爺成竹在,動作好反應快,恐怕還得賠上一條命,真沒想到這傢伙會如此蠻橫法兒!”

“那有什麼出奇,想也想到了,槍擊在不立即送命的地方,反而會起對方的拼死之心,連最馴良的野獸,受了傷後就變得危險,這都是優柔寡斷惹出來的!”

“銀花!這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來呢?”

“怎麼不怪你,我瞧得很清楚,你的槍已經比住了他的腦袋,給他一下子不就完了,偏有你那麼婆婆媽媽的磨菇勁兒!”李光祖嘆了口氣:“姑,那時候他剛又殺了一個自己的弟兄,口噴鮮血倒下去的,我怎麼也想不到他還…”

“你若是認為他嚥了氣,幹嗎又掏槍比住他的腦袋?”

“那是我聽少爺說他倒地的姿勢不對勁,以及他的柺杖把手下有接縫,可能是在裡面藏有兇器,要我小心,最好是在他腦袋上補一槍免得他作怪!”

“這不結了,少爺提醒了你有鬼,你也看出了有鬼,槍也掏出拿在手裡了,動動指頭一下就結了,那麼近的距離,我不相信你會失手,我知道你是自命英雄好漢,大丈夫,不忍心對個屍體開槍,要是你真能這麼堅持下去,倒也罷了,可是後來呢,你還是沉不住氣兒,把六發子彈都送了出去,還是沒把人給擺平下來,得比狗熊都不如…”李光祖先前還沒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兒,叫苗銀花一數落,才發現自己的確是混帳加三級,苗銀花沒說錯,掏槍的那一刻,他要打馬二柺子的腦袋並不費事他是個槍手,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打一個人的腦袋還要瞄準了慢慢放,那簡直是笑話了,他之所以遲遲不出手,正是拿不定對方的死活,不忍也不屑出手,等到經祁連山指出破綻,看出不對時,馬二柺子已經竄了起來,就在馬二柺子身形拔起,撲向祁連山的一剎那,他連發六發,三槍在,三槍在背上,證明他的槍法既快且準,反應十分靈,在一個動的目標上,不須細瞄也能一發不空,這份身手在槍手群中,也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可是完全不管用!

若非祁連山故意把背對著馬二柺子,引誘他把拼死一擊轉向那邊去,若非祁連山身手了得,接下了那一擊,馬二柺子就真撈了個墊背的去了,這疏忽卻是他造成的。

想到這兒,李光祖忍不住恨恨地敲了自己幾下腦袋:“少爺,我的確該死,要是剛才您受了傷,我真是百死莫贖!”祁連山笑笑:“不!光祖,你沒錯,一個玩槍的槍手能慎重發槍是一種很了不起的德,這證明了你還有幾分的理智與人,沒有變成一個冷血的殺手,如果你一槍在手,毫無節制地說放就放,那就成了個殺手,跟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又有什麼差別!”苗銀花道:“少爺,難道是我錯了?”

“你也沒錯,面對一個狡猾的敵人,必須要當機立斷,決心要消滅敵人時,就應該爭取先機!”

“他也沒錯,我也沒錯,究竟是誰錯了呢?”

“沒有人錯,你說的是應敵的機智,光祖所表現的是人的善良,兩者都應該具備的,只要是表現在恰當的時分就對了,表現不得時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