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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天真卻殘忍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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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燕少懂這個,他是個凡事都知道輕重且有控制力的人。

目前只要燕少不開啟可視化模式,連阿青都是看不到他的。

可是,居然能看到他,並且聽她的口氣,她很早就看到了。

還有,知道,燕少不是人…

這事情…看樣子複雜了…

見我和燕少一時都沉默,臉上便有得意的神,她頗為不屑地瞟我們一眼:“哼,想不到林小瑩你還有點本事嘛,居然養鬼。嘖嘖,”她環視著我的住所,“難怪轉運了,有錢又有了好工作。哎,你說,要是你的那些同事啊,米老闆啊也知道你養了個鬼,他們要怎麼看你啊?”我忽視掉叫錯了小米的姓,只是意識到,如果大家都知道我身邊有鬼…

這真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雖然年紀大了,說的話未必大家會全信,但是她這一張嘴四處亂說,謊言說千遍,也會變成真理。

更何況,我身邊真的是有一個燕少的…

現在,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要以此為要挾,我就範了。

我準備戰,來個魚死網破。

燕少卻先於我發話了,他往沙發後背靠了靠,雙手都敞開,放在沙發上,有一種主人的氣場,很是輕描淡寫地問我:“說吧,你要什麼條件。”一旦發現能看到他,燕少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他現在的口吻,有一種商人,且是有成竹的商人,來和對方談判的姿態。

這話一出來,我眼裡立刻發出了,很明顯的貪婪的光。

她說:“我嘛,要求也不高,你們這個房子,我看著就舒適。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了。我看你那個主臥蠻寬敞的,也很軟和,所以我就住那個房間吧。”

“對了,”不等我們回答,她又說道,“你們那個櫃子那麼大,我的衣服都又舊又老了,也不多,不滿,小瑩你明天陪我去百尚,也買點時尚老太太該穿的衣服嘛。”我聽到燕少在冷笑。

燕少開口,態度相反非常和藹親切,但他身子前傾,卻又是一種狩獵的姿態:“沒事的,老太太您年紀大了,住好點吃好點也是應該的。這樣吧,這套房子就給您一個人住,我和小瑩再給您請個鐘點工,伺候您平時一三餐。您看這樣合適不?”我一下子眼睛就笑得眯了起來:“這才懂事嘛,小瑩你看看,你養的這個鬼,不僅長得俊,還很有教養。我真是很喜歡呀。”她上上下下把燕少打量著,一邊嘖嘖讚歎著:“真是生得好看啊,生前不知道有多俊啊。哎喲,要不你就跟著我老太婆過吧,反正我也正好缺個伴。”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老牛吃草,前提也得這牛還有牙吧?

不過我低估了燕少的臉皮厚度,他聽到我這般垂涎的語氣,反而微微一笑,語氣很是恭敬:“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而且,要養我也不難的,只需要每晚上給我吃一隻七十歲老人的魂就可以了。”我顯然吃了一驚,她著氣:“你要吃七十歲老人的魂?為什麼?”燕少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七十古來稀,魂濃縮得恰到好處。太年輕的魂沒味道,太老的又開始糊了,只有七十歲,剛剛好。”我嚇得抖了抖:“你就不能改改嗎?”燕少一副很抱歉的樣子:“我也想改,不過一到晚上子時,就會控制不住,長出青面獠牙,只知道去尋七十老人的魂,自己也沒有任何意識了。”老太太被嚇得一顫一顫的,連聲說:“哎喲你這個病不好,得改改,改天找個大師瞧瞧喲。”我在一旁板著臉,儘量不讓心裡發的笑浮上來。

燕少見我被嚇得不輕,倒是一直和風細雨地,對老太太輕聲問道:“,不知道您高壽多少呢?”我警覺地一瞪眼:“你想幹什麼?我…我已經七十五了。”燕少便顯出一副有點惋惜的表情,眼睛垂了垂,用一種非常小聲,但是偏偏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多了五歲啊…”我已經有一副想要奪路而逃的表情了,她發著抖:“你、我住這裡的話,你住哪裡?”燕少抬起頭來,那種無辜的神情,倒和小少某些時候有點像,他睜著很懵懂的眸子:“我?小瑩住哪裡,我就住哪裡啊。小瑩要是和一起睡,那我在旁邊打個地鋪就可以了。”我聽到這話,一下子動了起來:“你、你們不能跟我住一起!不是說讓我一個人住嗎?給我請個鐘點工就好!”我見狀,覺得也該是我說句話了。

我就忙搶著話道:“那啥,如果要一個人住,我就只有回廠裡的房子去住了。”我本不假思索,連聲答道:“好,好你們就回去住。”我又試探地:“那麼房子也就不好租出去了…”

“什麼?”提到錢,我馬上就清醒了,“不能租出去?為什麼?你們住一間就好了,還有一間為什麼不租出去?你們不租出去,我哪兒來錢過生活費?”

“租就租吧?”燕少再一次無底線地退讓了,他和聲勸我道,“年紀也大了,需要一筆錢養老,你做兒孫的,多擔待一點吧。”燕少這麼懂事講理…

我真是覺得…天有異象!

不過,好人都被他做完了,難道我要做一個不孝子孫嗎?

於是,一個小時以後,我和燕少已經收拾好了我所有的行李,驅車往我從小到大的地方行去。

豪華套三帶臺的高檔小區,就留給那個七十歲的老太太住了。

一路上,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中有種說不清的情愫。

燕少攬著我,悄聲問我:“會不會很開心?”我愣了愣,反問他:“為什麼要開心?”燕少微怔,然後哦了一下。

“回自己的家嘛…”他輕飄飄地說。

我忍不住笑了笑,挽住了他的手臂,往他肩膀上靠了靠:“謝謝啊。”燕少的臉立刻冷了一下:“謝我幹什麼?”我偏著頭:“你不是幫我回自己的房子裡嗎?”燕少就笑了一下,笑得有點嘲諷,也有點無所謂:“不是。不過你家那個老太太,非要扭著那裡住,就住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送她一副好棺材得了。”我聽這話,神就凜了一下,有些警覺地問燕少:“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燕少攤手,“人老了,總要走那條路的嘛。”他話鋒一轉,又道,“雜種的話,就讓它繼續在燕家待著吧。”對於燕少這個提議,我是不反對的。

其實,我對於曾經居住了二十年的老地方,情是十分複雜的。

一方面,那是我從小生活的家,要說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是不可能的。

然而和那裡結合的許多記憶,都是令我十分不愉快的…

我父親一直到工作的地方,是本市的一個國營電子管廠。那也是我爺爺工作的地方。

我父親是頂班上的工,所以我爺爺一直都理所當然地跟著我們住。

去年他車禍去世的時候,這個廠已經徹底轉型了,在生產光纜,今年說是要上市了。據說最早的一筆技術業務,還是我爸跑下來的。

我爸算是個中層幹部,去世的時候還是廠裡的業務部主任。

不過,我的家境卻一直算不上很好。

主要是,當年我父親頂了班,後來我二叔想留廠裡,卻託了不少關係,最後三叔甚至無論如何也留不下來的。

便有種觀念,覺得好事都被我爸一個人佔盡了,所以,我爸有義務要照顧全家的姐弟。

我二叔後來結婚,包括我三叔買房、結婚,都是我爸給的錢。

我們全家的積蓄,全都拿來還了“兄弟們的債”當然,最讓我覺得困難的不是物質上,而是我對我和我媽無時不刻的詆譭。

我到現在還清醒的記得,堂妹堂弟們穿著由我爸給的錢買的新裙子,嘲笑我是我媽和外面野男人生的時候,那小孩子天真卻殘忍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