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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現實與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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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死死地盯著陸轅的臉,那雙鳳目低垂著,長長的睫遮住眼裡的光芒,直的鼻粱細膩光滑,鼻尖上有幾點不易察覺的小小汗珠。每次想起這張好看的臉,陸楠都忍不住出微笑,今天看在眼裡,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似有一把錐子慢慢進陸楠的心,那痛楚是那樣真實,真實到她不自覺地把手撫上膛,想要給自己一點安,可是冰冷的手指無法觸及到正處於烈火焚燒的心靈。

半天沒等來陸轅的答話,陸楠又問道:“你再說一遍你是來幹什麼的?”聲音透著哽咽,帶著沙啞。她微揚著臉,努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湧出眼眶。

陸轅深一口氣,似乎力氣又回來了一點兒,低聲回道:“我奉旨來傳皇上口諭,為你準備嫁妝,一個月後送你出嫁。”嘴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躲在睫後的眼澀澀的,不敢看陸楠那灼人的目光。

“你混蛋!”陸楠發瘋一樣衝向陸轅,捶他掐他,陸轅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陸楠越打越生氣,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嘴裡傳來血腥的味道,才頹然地鬆了手。這一口下去,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陸楠身子一軟,堆坐在地上。眼裡早已蓄滿的淚水決堤般湧出,進嘴角,混合著嘴角沾染的陸轅的血又向下巴去,最終滴在她的衣襟兒上,白白的衣服上出現幾朵淡紅的暈圈。

陸轅並未去扶她,只淡淡地說道:“皇上已經軟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親,如果你不尊旨行事,他們…都將為你陪葬。”這句話無異於又一驚雷,瞬間炸得陸楠無法思考。她還沒從發懵的狀態恢復過來,陸轅又丟過來一個重磅炸彈:“而且,如果你不嫁。西越軍隊會繼續進攻,無辜百姓會血成河。你我的幸福和這些無辜的生命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陸楠笑了,笑得陸轅心裡發,不解地看著她。陸楠笑夠了,冷冷地說道:“很好!用一群無辜的生命來綁架我的幸福,很好!我會讓他後悔的!就算我嫁了,我也要他家國無安,西越的鐵蹄一樣會踐踏周國的土地,我來做先鋒官!”

“楠兒!”陸轅蹲下身。雙手扶上她的肩膀,似要搖醒她一般。見陸楠沒有反應,一伸手把她撈起來放到凳子上。蹲在她面前,帶著祈求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你不能這樣。周國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的親人們都生活在這塊土地上,國之不存…”不待他說完。陸楠一巴掌掄過去,打斷了他的話。陸轅被打愣了,半晌回過神來,慢慢地站起身,看了陸楠的頭頂一會兒,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說了一句話:“你放心,此生我絕不負你。縱然得不到你,我也願意為你獨守一生。”說完。推門出去了。

陸楠哭喊道:“我要的不是你的獨守,而是你我共同的廝守!什麼家國責任,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總是把我當成棋子?為什麼要把我的婚姻綁在利益上?我只想要一份真愛,這有什麼錯嗎?”門外的身子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蕭瑟離開了。

接下來的子。水嶽庵的那個小丫頭幾乎對陸楠寸步不離,她奉了陸轅的命令。好好看守陸楠,擔心她做傻事。

陸楠沒他想得那麼嬌弱,哭了幾天便不哭了,每天看著陸轅忙忙碌碌,幫她辦嫁妝。她爹、義父、二舅舅都成了水嶽庵的常客,都在為她的婚事忙碌。唯獨沒見她娘武繡蘭,據說是她什麼時候出嫁,什麼時候才能放她娘自由,皇帝這是擔心她私逃,留的後手。連郡主老太太都來看了她一次,勸她先住進武家,說是從水嶽庵出嫁不好看。被陸楠嗆了一鼻子灰:“戰敗國貢獻的女子而已,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一撥一撥被她掃了面子的人終於消停下來,水嶽庵裡只剩下一直看著她的小丫頭和陸轅倆人陪著她了。

這天下午,陸轅也出去了,去襄城驗看給陸楠準備的嫁妝。小丫頭說頭皮癢,洗頭髮去了,陸楠獨自一人窩在上,瞪著虛空處發呆。自陸轅住進水嶽庵幫她備嫁妝開始,她就一天天瘦下來,原來兩腮上的嬰兒肥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瘦成了尖下巴,凸顯得兩隻大眼睛更大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陸楠以為小丫頭又進來取東西,說道:“忙三火四的,又落下啥了?”半天沒動靜,陸楠歪頭看向門口。

一身寶藍錦衣的蕭逸康正站在門口,陸楠有一霎那的錯覺,恍然看到了小時候的武恩念,坐起身形問道:“你怎麼來了?”蕭逸康沒有回答她的話:“你瘦了!”說著邁步進了屋,坐到了邊不遠處的凳子上。

陸楠鼻頭髮酸,擠出一絲苦笑:“我馬上就成你二嫂了。”蕭逸康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楠兒,跟我走好不好?我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陸楠震驚地看著他,她多希望同樣的話從陸轅嘴裡說出來啊,做夢都想,可是那個男人一直勸她去承擔她不願意承受的東西。此刻聽到蕭逸康說出這樣的話,她差點就說出一個“好”字來,畢竟那是她時時刻刻盼望聽到的話。

最終理智戰勝了夢境,陸楠垂下眼簾說道:“我已經認命了,收拾好心情準備去西越做你的二嫂。”蕭逸康一把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他溫熱的掌心裡:“我不想讓你做我二嫂!跟我走吧,我保證能護你周全!”陸楠慢慢回手:“我娘被他們控制起來了,誰死都行,唯獨我娘不能死,她這輩子活得夠憋屈的了,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好子,我不能任害了她。”蕭逸康穩了穩心神,說道:“對了,我前幾天收到我父親的消息,讓我儘快找到武繡蘭。我上山去了,那裡重兵把守,我沒機會見到她。”

“你父親找我母親幹什麼?”陸楠疑惑地看著他。

“他沒說。”蕭逸康神恢復了正常:“他只讓我給她帶件東西。”說著摸出一個荷包拎在手裡。

陸楠接過去,反覆看了看,真的就只是一隻普通的荷包。一側繡著一簇蘭花,另一側繡著兩隻蝴蝶。陸楠看著這悉的針腳和圖案,便愣住了,難道母親與西越的義親王是舊相識?義親王曾經得過武家大恩,他們相識的可能很大。

“你打算怎麼見她?”陸楠把荷包遞回去。

蕭逸康說道:“我還沒想好,如果硬闖進去,恐怕會給你母親帶來不好的後果。畢竟我是西越的人,栽給她一個通敵的名頭就不好解釋了。”

“嗯。”陸楠點頭道:“你考慮得很周到。我這有些東西大概可以幫到你。”說著從間摸出一個紅的小瓷瓶:“這裡裝的是特製的洩藥,給他們下到水裡,半個時辰全躺下。”說著又摸出一個藍的小瓷瓶:“這裡裝的是解藥,你做完該做的事情,給他們吃這個就可以恢復。這些藥都是特製的,藥很足,別放多了。”蕭逸康接過藥瓶揣進懷裡,正要說些的話,聽著外面有腳步聲,便道:“我走了,你保重。”說著一縱身順著開啟的窗戶躥了出去。

他剛離開,小丫頭託著溼溼的長頭髮進來了:“小姐,你叫我了嗎?”

“沒有啊。”

“那我怎麼聽見有人說話呢?”小丫頭疑惑地看著陸楠。

陸楠一笑:“我自說自話呢,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過去找你。”窗兒下的蕭逸康聽著小丫頭離開的腳步聲,方一閃身跳出院外上山去尋武繡蘭了。趕在晚飯前,蕭逸康便來到了岳陽殿後身,乘人不備將洩藥撒進了飯鍋裡。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茅房外便排滿了著急上廁所的士兵。很多士兵等不及,便奔著西邊的月亮門跑到野地裡去方便。沒多久,一個個虛脫的士兵都東倒西歪爬不起來了。

武繡蘭這些子以來心情很不好,每到晚飯時就只對付那麼一兩口。今天吃完晚飯後,她也曾覺得肚子不舒服,武神醫不是別人白叫的,在常備藥裡找出治療腹瀉的藥,吃完便緩解了。

看守他的士兵頭頭也曾進來求過藥,可是話還沒說完就又跑出去上廁所了,再後來就起不來了。武繡蘭心善,知道他們都在拉肚子,可是她手頭的常備藥本不夠這麼多人吃,便寫了方子準備給士兵拿著下山去抓藥。

正在武繡蘭寫方子的時候,蕭逸康溜了進來,嚇了她一跳:“誰?”

“伯母別慌。”蕭逸康擔心她喊來別人,趕緊制止她:“我是楠兒的朋友,我們見過的。”武繡蘭聽是陸楠的朋友便放下心來,仔細端詳著來人,想了半天說道:“你是…武什麼來著?”蕭逸康笑著答道:“伯母好記,我叫武恩念。”

“噢,對了,是這名字。”武繡蘭開心地笑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