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八成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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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時，武繡蘭正坐在邊繡花。陸楠進門後湊到她身邊，說道:“娘，怎麼不歇著了？”武繡蘭抬眼看了一下女兒，笑道:“娘不累，剛才去哪玩兒了？我剛問丫頭，她們都不知道。”陸楠沉一下，問道:“娘，外祖家怎麼跟西越扯上關係了呢？前陣子他們才在皇上面前狀告陸家通敵，他們就不怕皇帝查到些什麼？”武繡蘭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陸楠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有什麼難的？你那個寶貝侄女和…”陸楠忽然想到武繼提到武綺蘭時，她娘很不舒服，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她說西越義親王派人給外祖送壽禮來了。”

“啪”地一聲，武繡蘭手裡拿著的花撐子掉在了地上，又慌忙地揀起來，偏巧手指捏到了針尖上，疼得她哎呀一聲。

陸楠不解地看著母親:“娘你怎麼了？”這孃親自打回了孃家怎麼就不對勁兒了呢？二舅舅提到小姨她失常，自己提到西越義親王她也失常，總不會都是巧合吧？

似乎想到了什麼，陸楠試探著問道:“娘認識西越義親王？”武繡蘭搖搖頭，伸手挽了一下鬢邊的碎髮，拿起針接著刺繡，低著頭說道:“我，我是擔心你祖父和舅舅跟他們聯繫的事情被人發現。”原來是這樣，看來自己的想法太齷齪了，陸楠掩飾著情緒接口道:“是唄，就因為江家和武家一頓莫須有的控訴，皇帝就差點把陸家滿門抄斬。這西越的人如今就在武家，要是被有心人告發，恐怕武家也要遭難了。”好歹這也是母親的孃家，陸楠打心裡不希望他們現在就垮掉。她已經親眼見證了沒有孃家庇護的女子是如何遭受夫家欺凌的。好不容易武家重新接納武繡蘭了，總不能再走回老路上去。

武繡蘭問:“義親王派誰來的？”陸楠有些尷尬，躲閃著武繡蘭殷殷的目光說道:“是義親王世子，叫蕭逸康。”

“義親王世子？他多大了？”武繡蘭驚訝地問道。

陸楠想起武芸仙的話，便說道:“聽說還不到十五歲，長得到是健壯的。”

“比你小一歲。”武繡蘭似自言自語般嘟囔著，手上繡花的動作還在自動進行著。

“娘，你這針是不是繡錯了？”雖然陸楠不會繡花，可是看著武繡蘭這一針扎出一寸多遠，怎麼看怎麼彆扭。

武繡蘭低頭一看。擠出一個笑容:“你看看，娘這幾天心緒總是不寧，繡個花也能繡錯。娘出去透透氣兒。回來再說吧。”說著把繡布往針線笸籮上一丟，便走了出去。

陸楠說道:“我陪娘一起去吧。”

“不用。”見武繡蘭說得堅決，陸楠也不堅持。待武繡蘭出去，她拿起繡布，仔細瞧了瞧。小心翼翼地將針順著扎錯的地方退了出來。將繡布展平欣賞了一下，眉眼一彎嘴角一翹，一個壞主意形成了。

武繡蘭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陸楠將她包碎布的布包回下，手裡還拿著一塊布。便問道:“楠兒要做什麼？跟娘說娘給你做。”陸楠嘻嘻一笑:“不勞煩娘了，也不是什麼細活兒。娘今晚歇著吧。借你的針線笸籮用一用。”說完便端起針線笸籮回她住的地方去了。

武繡蘭也沒往心裡去，剛剛她去花園散心時遇到了武綺蘭，結果心情更糟糕了。不多時。有婆子來送菱角，說是少爺讓送給姑和表小姐嚐鮮的。武繡蘭收了東西給了賞錢，便端著菱角往陸楠屋裡來。

陸楠見武繡蘭進來，趕緊往被子後頭藏東西，武繡蘭假怒道:“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陸楠支吾道:“我。沒，只是怕您笑話我。”武繡蘭板著臉。衝陸楠伸出一隻手道:“拿來！”陸楠無奈地掏出來遞給武繡蘭。

武繡蘭把盛著菱角的食盒遞給陸楠說道:“你表弟送來的。”陸楠開心地接過去，站起身往桌邊走，嘟囔道:“表弟人還不錯嘛！比他姐姐強多了！”還沒待她走到桌邊，身後傳來爆笑聲。陸楠一回頭，武繡蘭正捂著嘴笑，臉憋得通紅。陸楠撇了撇嘴，來到桌邊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不緊不慢地出匕首一個一個地切起來。

武繡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拿著陸楠遞給她的那塊布來到桌邊，往桌上一鋪，問道:“這是你繡的？不對，應該叫縫。你縫這麼個醜東西幹什麼？”瞟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的那塊布，陸楠可一點不覺得這東西可笑，相反，如果夜裡突然看見，肯定會嚇得人哇哇大叫。

那塊白布上用黑線縫出兩道的眉，還有兩隻誇張的眼睛，沒有眼珠，用一條長長的紅布縫了一條舌頭，像極了初學畫畫的小孩子的作品。

陸楠淡淡地說道:“我還沒做完呢。”武繡蘭又笑了:“就這針法，做完也不會好看的。”本來就是要拿它嚇人的，要好看幹嘛？心裡這麼想，嘴上也不能這麼說啊。陸楠取來剪刀，在眼珠處挖了兩個，往臉上一比，說道:“這個面具是不是很有特點，我敢保證肯定是獨一無二的。”武繡蘭嗔道:“快拿下來吧，難看死了，哪像個姑娘家？”陸楠很聽話，將東西都規整了一下，又坐到桌邊，剝菱角給武繡蘭吃。武繡蘭心安理得地接過陸楠遞給她的菱角，自己吃一口，再喂陸楠吃一口。

陸楠狀似無意地問道:“娘，我今天在園子裡看見一個跟武芸仙長得很像的人。”說著悄悄瞥了一眼武繡蘭的表情。武繡蘭的臉上一絲愣怔閃過，隨即恢復正常，卻也沒有準備搭茬的意思。

就在陸楠想著該怎麼撬開母親的嘴巴，問問她和小姨之間的矛盾時，武繡蘭發話了:“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見你外祖，把壽禮獻上去。今晚兒有人去，我們就不湊熱鬧了。”

“今晚兒誰去啊？”陸楠擔心的是武芸仙會去，那她得等到幾點才能得手啊。

武繡蘭站起身，說道:“說了你也不認識，我先回去了，一會兒來我屋裡一起吃晚飯。”陸楠答應一聲，恭送母親離開。

吃過晚飯，陸楠開始準備做壞事了。把頭髮散開亂，穿一身白的中衣，罩上一件黑斗篷便悄悄溜了出去。當然，她縫的那件藝術品也被她揣在了懷裡。

第二天，武綺蘭和武芸仙雙雙抱恙，原因是夜裡受了驚嚇。得知這個消息時，陸楠正在武繡蘭屋裡準備著晚間要穿的衣裳。見陸楠掩口偷笑，武繡蘭白了她一眼，轉而又問:“不是你搗的鬼吧？”陸楠裝出一副無辜相，說道:“娘，我哪有那本事？你那寶貝侄女是一般人能嚇唬到的麼？她不嚇到別人就是別人的福氣了。”換好了要穿的衣裳，武繡蘭端詳著女兒，美滋滋地笑著:“楠兒真漂亮！”

“娘也漂亮。咱趕緊過去吧，讓老人家等著不好。”陸楠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參加武家最高級別的晚宴了。明天是武老爺子壽誕的正子，按例今晚武家人要提前把禮物先獻上去，讓老爺子高興高興。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陸楠聽說今天的家宴會邀請那位蕭世子一起參加，陸楠對他到底是不是武恩念很興趣。

晚宴擺在武老爺子和郡主住處的外間廳裡，男客坐一桌，女客坐一桌，中間有屏風擋著。

陸楠與母親一起，坐在裡邊一桌陪著郡主一起進餐。沒有武芸仙在，陸楠心裡很舒服。沒有武綺蘭在，武繡蘭心裡也很愜意。

進餐畢，撤了桌椅板凳和屏風，在廳裡圍坐成一圈，準備觀賞家人進獻的壽禮。管家將各人的禮物一份一份展示給武老爺子時，他樂得合不攏嘴。

最先拿上來的是西越義親王世子送來的珊瑚樹，大概一尺來高，火紅火紅的。這麼貴重的禮物，引得大家一片唏噓。那位世子神情一直淡淡的，不多言不多語，也不隨便亂看。陸楠幾次企圖跟他對接眼神都以失敗告終，索也不再瞧他。

武綱送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比他到宮裡那一顆小了很多。武繼送了一棵老山參，別人押的死當物品。武繡蘭送了一件衣服，武老爺子當場試穿，一個勁兒地誇讚女兒的手藝很好，衣服穿著舒服。

當陸楠的禮物拿出來時，眾人都以為是一幅字畫，跟別人的禮物比起來，寒酸多了。郡主老太太只瞟了一眼便又半閉著眼養神，管家慣會看顏，見郡主不喜，便不準備拆開。剛要直接收回匣子，武老爺子說道:“我可是頭一次收到外孫女送的禮物呢，趕緊打開看看。”管家一笑，邊解開綁畫的繩邊低聲解釋:“我是擔心汙了才準備收回去的。”將畫卷展開，一個大大的壽字展現在眾人眼前。武老爺子雙手一拍，說道:“好字！”轉向陸楠道:“這是在哪個書畫齋淘來的？不像名家之作，但自成一體啊！”陸楠起身福了一禮，低眉順眼地說道:“謝外祖誇獎，那字是我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