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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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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只應了一聲好,便看人送謝夫人離開了。

新婚之夜,婆婆總不好在兒媳這裡留著。

只是走遠了不多時,謝銀瓶接了消息也過來了,眼瞧著謝夫人臉不很好,有些奇怪:“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瞧著你大哥與大嫂怕有些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只是你大嫂又容了他,到底出些什麼事,也就他們自己知道,我一個快老了的人,可不手。他們啊,總以為我什麼也看不出來,我也就裝著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吧。”謝夫人是個有智慧的,旁人說得再多,抵不過他們自己想通。

謝銀瓶朝著那邊遠遠地一望,也是微微一笑,道:“我老覺得大嫂該是個敞亮人,大哥也不蠢笨,約莫還是死鑽牛角尖的時候多,最怕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聽你說話真是個老氣橫秋,也不知哪裡學來了這些。”謝夫人伸出手指來,戳她額頭,嘴上責怪,心裡自然還是歡喜她這樣懂事明理。

謝銀瓶扶著她的手,送她回了屋,又給她屋裡燻了香,這才出來。

這時候夜已經深了,更漏的聲音滴滴答答,穿過寂靜的夜晚,也到了姜姒的耳朵裡。

她手指僵冷,臉上的笑也已經僵硬住很久了。

迴轉身的時候,謝方知就站在她身後,也沒動過。

姜姒道:“累了,睡吧。”她自個兒褪了外袍,縮進錦被裡,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一句。

而謝方知卻清楚她方才一番言語的遮掩,又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就喜歡她這模樣,有時候刀子嘴豆腐心,耍狠都還欠缺一些。他自也擔心著謝夫人,方才事情若是出來,未免又要叫她憂心忡忡,可姜姒遮過去了,即便是他娘發現什麼,約莫也不會以為是大事。

他靠了過來,坐在榻邊,便道:“姒兒冤枉我,我可沒拿什麼別的姑娘的繡囊…”姜姒搭著眼皮,靠著錦枕,擁著錦被,呼間都是帳中甜膩的香氣,聽了謝方知的話也跟沒聽見一樣。

謝方知手指壓在她錦被上,看她縮成一團,想把她重新挖出來:“我真高興你喜歡的是我…你不高興,不喜歡我騙你,上一世終究是我叫你受苦,可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喜歡你,也不曾變過心。你如今還喜歡我,這多好?姒兒,子還可以好好過。”

“…”可她不想好好過。

姜姒又道:“晚了,睡吧。”今夜說了太多話,以至於她疲力竭。

兩世苦楚,盡數匯聚在一夜之間,姜姒幾乎以為自己快變成一節枯枝,折在風裡了。

這時候謝方知也不知說什麼,脫了外面衣服和鞋襪,也湊上來,看她裹著錦被,便牽了一個角過來,拉了拉,然後姜姒鬆了鬆,背對著他把被子朝外面讓了些,謝方知得以蓋著自己身子。

兩個同共枕,一個側著身子,一個小心地仰面躺著,睡沒睡著便只有天知道了。

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謝方知都以為自己快睡著了,他下意識想要側過身去,把她攬在懷裡,可剛一動,要伸手時,便聽見了姜姒的聲音:“我想見見化凡…”

“…那我明兒帶他來。”謝方知乾巴巴地接了一句話,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和冷凝,並未褪去。

姜姒說完,便再沒說過一句話。

誰也沒提過什麼和離的事情。

縱使姜姒硬心腸,也狠不下心去傷謝夫人的心。

至於到底有沒有謝乙的原因在裡頭,姜姒想,怕是很少的。

起身,二人也不說什麼話,各自梳洗換上新做的衣裳,便去謝夫人處敬茶,姜姒也見到了謝銀瓶,原她要叫謝銀瓶一聲“瓶兒姐姐”如今她卻成了她小姑子。

謝夫人把腕上玉鐲子退下來給姜姒戴上了,拍著她手背微笑。

姜姒不知謝夫人是不是還識得人,可看她這慈和模樣,還是忍下了將那鐲子取下來的衝動。

出來的時候,謝方知道:“方才我已叫了孔方去接人,不多時便來。”姜姒點了點頭,陌生的謝府裡亭臺樓閣都是新的,時刻提醒著姜姒,這裡不再是姜府。

二人回了屋,才坐一會兒,謝方知給她端了茶,姜姒沒碰,垂著眼也看不出什麼喜怒來,只等著蕭化凡。

孔方才是那個最戰戰兢兢的,連著去那邊接人來的時候都忐忑不已。

蕭化凡如今也很懂事了,跟著孔方到了謝府,雖好奇,卻也不亂看亂走,待進了院子,過來瞧見姜姒跟謝方知,立刻就笑了出來,然後撲進姜姒懷裡,喊了一聲“乾孃”姜姒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透出幾分笑意來。

她拍了拍蕭化凡的背,輕聲道:“一大早就過來了,今兒讀了什麼書?”

“讀了《論語》。”蕭化凡臉頰上還有一點嬰兒肥留下,掐上去軟軟的,他似乎看出姜姒與謝方知之間不大對勁,所以看謝方知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

畢竟了緣在得知姜姒嫁給謝方知的時候,在蕭化凡這裡說了很多,所以他了解一二。

如今看情況不對,就乖覺得很。

謝方知也了話,笑道:“識幾個字了,竟也開始讀《論語》,你娘教的不成?”

“是乾孃教的啊。”蕭化凡嘟嘴,抱著姜姒的手不鬆開,然後才大著膽子打量這地方,肚子裡忽然咕嚕咕嚕地,他霎時紅了臉“…餓了。”姜姒一下笑出聲來,她吩咐旁邊紅玉端些吃食來,然後瞥了一眼謝方知,淡淡道:“你我之事容後再談,我叫紅玉她們給你書房裡添被子吧。”

“…”謝方知有心要反駁不答應,可一看姜姒臉,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他看了蕭化凡一樣,忽然煩透了這小子,簡直太沒眼

可是一想到姜姒偏生跟蕭化凡親近,又忍不住心疼起姜姒厭惡起自己來,他自己都要鬧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了。新婚之期,就要分房睡去,有他這麼苦著的嗎?

可只要姜姒不跟他算以前的賬,他就覺得安定。

若要說出上一世那些個一二三來,他便是那萬分混賬的一個…

旁邊丫鬟們面面相覷,謝方知卻沒了脾氣,道:“不必叫丫鬟佈置了,那邊本就沒什麼可佈置的。如今你我已是夫,便是你恨我入骨,我也不放…至於這小子,你愛留多久留多久吧。”看了這小子就心煩!

謝方知說完,看姜姒不為所動模樣,又口悶起來。

直到他走出了門,回頭看見姜姒端了茶給蕭化凡喝,臉上溫溫然一片,才忽然憶及“孽種”二字…

那一刻,忽然心痛難當,連眼眶底下都是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