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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鵲橋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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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大考最後一天,受到太平洋上空低氣壓外圍環的影響,天氣突然變得陰鬱灰暗起來。玫瑰一大早到學校把書包往座位一丟,就嚷嚷亂叫:“倒楣死了!早上起就摔了一跤,上一出門,老天又是這一副晚娘臉孔;然後等了半小時才擠上公車,剛剛在校門口,無緣無意又被教官訓了一頓。真是衰死了!”

“誰叫你平時不多燒香拜佛,倒楣鬼才會纏上你。”我跟她開一句玩笑。

“閔懷椿,你這死沒良心的!”玫瑰雙手叉,橫眉堅眼扯著嗓子大喊,標準潑婦的模樣。

“我已經夠倒媚了,你還敢取笑我!”我斜視著她,似笑非笑。我才不會被她這支紙老虎給嚇了。

“小聲一點,雞婆在瞪你了。”冬瓜提醒她。

玫瑰的確太誇張了。平時還無所謂。今天這等時候,大家沒命似地念書,都不敢放一聲,玫瑰這“大嘴婆”不惹人反才怪!偏生她不知好歹,偏要觸犯眾怒。

“笑話,她看她的書,我講我的話,誰礙著誰了?”這一次惹來更多的白眼。我看實在沒必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煩,便對她說:“的確是沒礙著誰。不過,小姐,再過二十分鐘就要‮試考‬了,你再不好好多背幾課書,到時候留級補考,倒媚的可真是你,不是她們。”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說:“就聽你的。”然後大聲背誦英文單字。

這傢伙!我扯扯她的衣袖,她對我扮個鬼臉,認真開始念。

一上午就在‮試考‬莊嚴凝重的氣氛中度過。下課鐘響後,丟書的丟書,垃圾紙屑像飛縹一樣地擲來擲去;笑聲、喧譁聲簡直吵翻天,全然不把還在講臺上收拾試卷的監考老師當一回事。

“現在的學生,太無法無天了。”有一次,我就曾在校園中,聽到一位元老級的老師對另一位資深級的老師這麼嘆。

這怎麼能怪我們呢?實在是他們自己學生時代的子過得太壓抑了,怎麼能責怪我們的青奔放?!將心比心究竟是一件困難的事。上一輩既難以體會新時代渴望解除束縛的心聲,親捍代的我們又如何能體諒他們口口聲聲師道渝喪的嘆?

此刻大家的瘋形瘋狀,簡直令人不敢相信她們平素全是些端莊嫻靜的淑女。玫瑰喃喃地說道:“真是太誇張了!gravyanimall”我拍她一個大響頭,給她一支掃把說:“還有更瘋狂的呢!掃地去吧!”玫瑰身形剛動,雞婆的破鐵嗓子就驚天動地嘎嘎亂響:“喇叭花,想溜啊!懊你掃廁所。”聽得玫瑰火冒三丈,跳過去和她爭執起來。

天啊!那兩人的聲音加起來,賽過一卡車的馬達。冬瓜指指玫瑰,搖頭苦笑,便走開去做打掃工作。我也沒興趣加入她們的戰爭,抓起掃把就跑下樓去掃花圃。

才初夏時分,就葉落紛紛。有時看到一些報章雜誌中,說什麼深秋時分落葉纏綿等費情事,就不要懷疑當中真實的成分。

大概葉落四季吧!只是秋天的落葉,更令人意與纏綿罷了!看著地上隆成一堆的落英殘葉,也許我該學學黛玉葬化,免得這些草被送去焚化爐,空成灰燼一堆。

可是,怎麼做呢?我仰頭看著低闊的天空。雖然陰鬱灰暗,那一片遼闊仍然叫人深情嚮往。這樣的好天好情好景,我怎麼能做葬花這等傷哀怨的事!

我越仰越後,有雙手,托住了我的頭。

“看什麼?這麼用心!”哦!是勞瑞福。

我立直了身子,面對他,輕輕笑說:“我在看天狼星。”

“天狼星?”他抬頭看著天空,煞有其事地說:“我還以為那顆是北極星。”我笑低了頭。

“好吧!算你厲害。我是在想,該怎麼解決那一堆花花草草。”

“不用想了!”他拿起掃把,將那一堆花葉掃進花圃裡。

“塵歸塵,土歸土,化作泥更護花。自自然然的不是很好?”的確!塵歸塵,土歸上,自然的歸自然。這些送它們進焚化爐子好大多了,也少了黛玉葬花那份傷

我含笑等他訴說來意。狹道相逢,也許偶然,我想,更有許多的經意。

他把掃把還我,雙手入褲袋,說:“我來跟你說再見的。今天這樣的好天好景,似乎很適合道別。”我疑惑地看著他,他抬頭看看天,又低下頭來:“我下月初要出去了,手續也都辦好了。這一去,大概要三、四年吧!可能沒什麼機會再見面,先來跟你說再見。”繞了一圈,還是回到各自的起點。勞瑞福合該是屬於這廣闊天地的人。

我俯身向他深深一鞠躬,心裡充滿,為我們的相識和溫暖的情誼。

他拾起一段花枝給我,伸手撥亂我的頭髮。

“會想我吧?”我含笑點頭,眼波處有太多的瞭然和不捨。

他沒有多說什麼,再看了我一眼,最後擺一擺手,我笑了笑,目送他遠走。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