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如花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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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裡裴健雄又來糾纏我了。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好象一直要看到我的骨頭裡。
我被他這種笑的眼光得無地自容,我真怕他看穿我的心事,因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曾經把他和我心裡的白馬王子悄悄比較過。說是心裡的白馬王子,其實只是我童年時的一個玩伴。
那是在十年前,我七、八歲的時候,那時我還不叫閔懷椿,懷椿這個名字是後來為了紀念英年早逝的爹地才改過來的,小時候我的名字叫閔懷虛。
在我以閔懷虛的名字無憂無慮地遊蕩在我的童年世界中的時候,與我們閔家世兼近鄰的鐘家,有一個英俊文雅的大哥哥,那年十五歲,名字叫鍾健雄。
不錯,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健雄這兩個字,和眼前這位裴健雄同名不同姓。
但,似乎長相也很相象,都是這麼英俊也都是這麼儒雅,都有著一股書卷氣。
只不過,鍾健雄對我呵護備至,完全象一個可親可愛的大哥哥,而且,他雖然比我大將近七歲,但跟我一起玩時候,一點也沒有嫌我太小、太幼稚的樣子,對我時常冒出來的充滿稚氣的言談舉動,他總是先微微一笑,然後就很順從地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才不管那樣做會顯得多麼荒謬可笑。
記得有一次,在槐樹濃郁的樹蔭下,我突發奇想,想效仿歌仔戲《槐蔭記》的情節,和鍾健雄扮演一場董永同七仙女拜樹為婚的古老的愛情故事。
我用我那氣未消的童音說道:“健雄哥哥,你看這棵老槐樹象不象一位老爺爺?”鍾健雄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很令我失望地說“小噓噓(這是我的名,是從懷虛的虛字演化而來的),實在對不起,我看不出來它哪裡象個人,更不要說是什麼老爺爺、老的了”我死攪蠻纏地讓他再“好好”看一看,堅持要使他相信這棵千瘡百孔的老槐樹就是《槐蔭記》裡為董水和七仙女做煤為證的那一棵。
鍾健雄看著我急得要哭的樣子,無奈地從地上站起來,裝模作樣地變換了好幾個角度,很仔細地看了又看,最後才恍然大悟地叫道:“哇!真的呀!罷才角度不對,看的是他的**,現在看到了,你看,這兩個樹是他的眼睛,這個隆起的樹苞是他的鼻子,至於這一道被小孩子劃出來的橫道,當然就是他的嘴巴啦!”我欣喜地大聲歡呼:“對了,對了!不過健雄哥哥你還忘了,鬍子,什麼是老爺爺的鬍子呢?”鍾健雄拍了一下後腦勺,怪叫一聲:“真該死!沒有鬍子,沒有鬍子豈不成了槐樹了嗎?”他四下張望著,突然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一把揪住我的小辮子,笑道:“我們把小噓噓的辮子剪下來,給槐樹爺爺當鬍子好了!”說著,裝腔作勢地喊著:“剪刀呢?誰有剪刀?”我拼命護著小辮子,央求道:“健雄哥哥,不要嘛!”他卻不依不饒,揪住我的小辮子不放,還叫著:“沒有剪刀,乾脆用手拔!我拔了,我拔了!”我們倆在地上滾作一團,我一邊躲閃著,一邊吁吁地說:“不要拔不要撥!拔光了頭髮變成了小和尚,我就不能嫁給你了…”他突然停住手,兩隻眼睛呆呆地盯住我,問道:“小噓噓,你說要嫁…嫁給誰?”我的臉一下子紅了,吶吶地說:“我什麼也沒說!”他很認真地對我說:“小噓噓,不許胡思亂想!你太小了,還是個孩子…”
“你看不上我!你不喜歡我!”我急了,紅著臉對鍾健雄喊叫著:“你知道我是個黃丫頭!你一直把我當個小娃娃哄著我!”
“你本來就是個小娃娃!”鍾健雄擁著我,輕聲說:“你是一個又可愛又淘氣又任的小娃娃!”我好象一下子灰了心,天!我的健雄哥哥真的一直只把當成一個小娃娃,一個淘氣任的小娃娃!
我背過身去,不再理他,幾滴眼淚也掛上了我的臉蛋!
我到了他的侷促不安,但我下決心就是不理他!
“好了好了,我的小噓噓!天不早了,該回家了!”鍾健雄哄著我。
“我沒有家,也不想回家!”我沒好氣地說。
“自相矛盾,又說沒有家,又說不想回家!簡單是個不懂事的娃…大人!”肯定他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他把我當成“娃娃”所以才在最後的關頭改了口。
“我是不懂事,可我不是娃娃!”在我心裡,“娃娃”就是那些只會跟媽媽撒嬌的小孩子,而我,會的可不止這些!
至少,我還知道女孩子長大了是要當新娘子,是要和一個小夥子拜堂成親的!
雖然當時我還並不知道拜堂成親的真正含意,但我卻知道,那是一種標誌,一種成人的標誌!
而我是多麼渴望能夠真正成人,在廣闊的天地間縱橫自如,就像爹地、媽咪他們一樣!
正當我還在和健雄哥哥嘔氣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驚叫:“哇!快看!槐樹爺爺長鬍子了!”我忍不住被鍾健雄的叫聲引得回過頭去,我看見在槐樹爺爺的“嘴巴”下面,正可笑地撅著一簇綠盈盈的“鬍子”!
那是一叢青草,肯定是鍾健雄偷偷在樹上的。
“你看,槐樹爺爺生氣了,他在說:‘小噓噓,你是個大姑娘了,可不能這樣撒嬌啊!”微風把那簇青草吹得一動一動的,彷彿真是槐樹爺爺在抖動著鬍子說著話一樣。
“你聽錯了!槐樹爺爺說的才不是這句話呢!”
“那你說他說的是什麼?”
“你聽!”我拉著健雄哥哥的手,走到樹前,用一手指豎起擋在自己的小嘴前面,很認真地傾聽著。
鍾健雄看了我一眼,也把手指豎在嘴前面,我注意到,他的邊已經悄悄地出現了幾黑的東西,脖子上也有了一個象梨核一樣的疙瘩!
“小噓噓!槐樹爺爺在說什麼?”聽著微風吹過槐樹葉子的沙沙聲,鍾健雄也輕輕地說著話,頸間的“梨核”好玩地一動一動的。